第42章 星光在我袖

寧藍在心裏腹诽了一句“傻逼老板”,然後模糊的順着他的話試探,“哎喲你瞧我,這幾天一忙就把這事兒忘了,你在家嗎?我現在過來。”

“不、不在,我在醫院。”

“醫院?”寧藍伸手示意醫生先停一下,換了只手拿手機,又問他:“您在醫院幹什麽?生病了還是受傷了?陸先生知道嗎?”

“不不是,我和周訴一起來看張淼。”

寧藍從一畢業就跟着陸銜洲,少數能被他全權信任的人,這些事自然也沒瞞過她,一聽便知道了,“平洲市醫嗎?幾樓?我過來找你。”

“六樓。”

寧藍正在做例行的信息素檢查,差不多還有十分鐘就能結束,想了想跟他說:“那您等我一會,我結束了過去找你,順便送您回家。”

喬燼乖乖應聲。

“喬喬?”

他一擡頭,看見楊芹從樓梯口走過來,形容憔悴,右臉有些腫,大概馮玉生又打她了。

“媽媽。”喬燼忙把電話挂了快步走過去,“你臉怎麽了?是不是馮叔叔又……”

寧藍隐約聽見媽媽兩個字,想了半秒覺得不大放心,又坐直身子,“大夫,我臨時有點事得走了,明天再來檢查。”

醫生擰眉:“哪個重要?!”

寧藍眯眼一笑,“嗨呀乖啦。”

醫生把儀器往病床上一扔,冷冰冰道:“寧小姐請你尊重一點。”

寧藍穿好衣服抓過包便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回過頭朝他一眨眼,“我每次來檢查之前都打好抑制劑,這還不尊重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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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不是個Omega!”

“我是啊。”

醫生被她氣的手背青筋繃起,聽診器捏的幾乎變形,寧藍見好就收,背身朝他擺擺手說:“走了。”

醫生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出了口氣,她還知道自己是個Omega,工作比命還重要,這就是個檢查床,要是個手術臺她也走?

工作第一位,老板夫妻第二位,第三位才輪到他。

這就是她追人的方式?

檢查床上遺落了一個小小的胸針,襯着檢查室裏的白熾燈閃閃發光,他走過去撿起來,沉默半晌,收進了白大褂口袋裏。

**

“媽媽。”

楊芹朝他身後看了眼,嘆氣道:“你也來看張淼啊,我來過幾次了,他姐姐都不見我。”

喬燼點了下頭,問他:“大哥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現在事情越鬧越大,上頭本身對Omega的保護力度就很大,再加上不知道誰在背後操縱,你大哥看來沒什麽希望平安無事了。”

喬燼抿了抿唇不知道說什麽,楊芹又問他:“媽媽讓你跟陸銜洲說一說,他怎麽說?”

“他說以後有事情讓您直接找他,他怕我說不清楚耽誤事。”

楊芹頭皮一麻,“他這麽跟你說?”

喬燼不懂楊芹為什麽這個表情,稍疑惑的問她:“有什麽問題嗎?”

“陸銜洲這個人慣會操縱人心,你要小心別被他欺騙,你大哥……”

“啪!”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着便是一道不敢置信的嗓音,“你們?”

喬燼一回頭,看見張曉敏站在兩米開外不敢置信的指着他們,“你叫她什麽?”

楊芹護在喬燼身前,說:“你有怨氣沖我來,我知道我們家對不起你弟弟,別傷害我兒子。”

張曉敏仰頭笑,聲音凄厲,“你兒子,你有兩個好兒子,一個會強暴別人,一個會假作好心。”

喬燼:“不是……”

張曉敏厲聲打斷他,“我說你為什麽這麽好心來看我弟弟,原來如此啊,你們給我聽好了,我早就不打算活了,每一天都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喬燼感覺到她的痛苦和決絕,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他沒有立場更沒有別人舌燦蓮花的辯駁能力。

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周訴開口道:“進廟燒香先趕和尚,講不講道理?”

張曉敏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也滾。”

“不是你這人怎麽……”喬燼一把拉住周訴,怕他脾氣上來收不住,小聲說:“沒事的,你別激動。”

周訴冷哼了聲,“狗咬呂洞賓。”

楊芹說:“張小姐你也別這麽尖銳,一碼歸一碼,你弟弟上次從威亞上摔下來還是我兒子幫他募捐到了20萬的醫藥費用,你即便恨我們,有些事不該忘了吧。”

喬燼微怔,媽媽怎麽知道的?

陸銜洲雖然撕了支票扔進去,但是後來兌現的時候寧藍還是安排別人保密了,除了周訴和幾個老師知道之外沒人知道。

張曉敏不聽這二十萬還好,一聽便冷笑起來,拎起地上的東西朝她扔過去,“在你眼裏,人命就是金錢數字是吧!”

喬燼一看她要砸便撲到了楊芹面前,周訴大驚,“喬燼!”

寧藍正好也上來,打眼就看到這個場景,魂都吓掉一半,我艹!

預期的疼痛沒落到身上,有個人比他更快一步擋住了,尖銳的禮品盒邊角砸在他的額角上,頓時便流血了。

喬燼被吓了一跳,“霍泰!”

寧藍沒立刻往前走,擰眉站在樓梯拐角處看霍泰轉過身溫和的朝喬燼笑了下,“不礙事,你沒事吧?”

“沒事。”喬燼指指他的額頭:“你流血了。”

霍泰伸手一摸,“嘶,還有點疼。”

楊芹忙不疊從包裏找出紙巾抽出一張給他按住傷口,別過頭看着張曉敏說:“你簡直是瘋了。”

張曉敏也沒想到這個禮品盒能這麽尖銳,動了動嘴唇到底沒說什麽,轉身走了。

霍泰轉過身,溫和的沖楊芹笑了下,“阿姨你好。”

楊芹點點頭,“你是喬喬的同學嗎?我帶你去包紮一下傷口吧,真是不好意思。”

霍泰道:“沒事沒事,一點小傷我自己過去就行了,我看喬同學也吓壞了,您先帶他走吧。”

楊芹有些遲疑,寧藍看夠了,走過來禮貌的喊了聲:“喬先生,陸先生打電話來問您今晚想吃什麽。”

喬燼猶豫的看着霍泰,“他剛才為了保護我受傷了,我想……”

寧藍多少也摸清了喬燼沒什麽心眼,又善良,霍泰真要是對他有點什麽目的,苦肉計是最好的辦法。

“這樣,我跟你一起陪這位同學去包紮傷口,你看怎麽樣?”寧藍轉過頭,朝霍泰一笑,“你覺得呢?”

霍泰溫和一笑,“那就麻煩你了。”

禮品盒雖然是紙質的,但卻很尖銳,縫了幾針又開了些藥,寧藍去支付了醫藥費,讓喬燼別有心理負擔。

回去的時候寧藍試探性的問他:“剛才那個同學也是你們舞蹈系的嗎?”

喬燼坐在副駕上不吭聲,垂着頭,兩只手無意識的扣在一起,都快掐破了。

“喬燼?”

喬燼回過神來,勉強的笑了下,“寧、寧藍姐姐,你說什麽?”

寧藍看的出他心裏難受,還有自責,便将話壓了下去,轉而道:“對了,前幾天陸先生答應張淼所有的醫藥費都由他負責,如果想嘗試切除腺體的話,他也願意承擔手術費用,直到康複。”

喬燼一愣,“為什麽?”

陸銜洲跟張淼非親非故,甚至不認識他,上次捐了二十萬他都覺得太多了,這次為什麽還願意。

寧藍沒有明說,話在舌尖滾了滾,換了個方式,“我跟在陸先生身邊很多年了,他這個人你看上去好像很冷,有時候還有些兇,教訓下屬的時候像個活閻王似的。”

喬燼聽的認真,見她停了又不自覺問:“然後呢?”

寧藍輕笑了下,雙手擱在方向盤上目視着前方說:“他的世界就像是個黑白的,把自己一層一層的包裹起來,我以前很少看到他笑,但是你不一樣,自從他娶了你之後笑就變多了,他是真的很喜歡你。”

喬燼似懂非懂,輕輕地點了下頭。

寧藍也不知道他聽懂了多少,更吃不準他能不能理解陸銜洲的喜歡,和他以為的寧藍姐姐的喜歡,有什麽不同。

“陸先生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背叛,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過希望。”寧藍嘆了口氣,又說:“有些人被傷了心,可能過一段時間、再遇到另一個人就會痊愈,但陸先生不會,他只會把傷口再一層層的包裹上堅硬的殼,卻不去治療,任由他潰爛。”

喬燼掐緊手,心口緊縮的難受,連呼吸一下都很痛。

“或許一開始他不是真心想要同你結婚,但是現在我看的出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別說這麽點錢了,哪怕你要他的命他都能給你。”

寧藍轉過頭,看着喬燼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所以,別辜負他。”

喬燼不如常人那樣邏輯清楚,或許正常人一聽寧藍這麽說就明白了,可他心裏直接亂了。

“寧藍姐姐,我心髒疼。”

寧藍一腳剎車踩下去,差點被他吓傻了,手忙腳亂的檢查他,邊問:“什麽症狀,哪兒疼?”

喬燼兩手攥着衣領,輕吸了口氣說:“我不知道,就是呼吸一下好疼,好像縮在一起了。”

“什麽時候開始疼的?!!”寧藍冷汗都掉下來了,這要是他把喬燼吓出心髒病,陸銜洲非活剝了她不可。

喬燼紅着眼睛,緩慢的說:“就在你剛剛說師兄的時候。”

寧藍一怔,随即松了口氣。

“你這是心疼他了。”寧藍抹了一把冷汗,如釋重負的笑說:“不是心髒疼。”

作者有話要說:寧藍:我為這兩口子操碎了心,請作者給我安排個巨優秀的Alpha,不然我就撂挑子。

某作者:安排,馬上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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