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霸王花

一個家丁的手臂上青筋暴突,他持着鐵棍,惡狠狠的揮向郎華娘;

旁邊另外一個家丁,長劍刺來,帶着爍爍冷芒;

左側,身強力壯的男人,一柄大刀從頭頂劈來,目露兇光;

右側,此人持峨眉刺,對着她的眼睛刺來,雙眼爆發狠戾的獰光。

在這一刻,美色無用,男人們沒有憐香惜玉的心。

然而,就真的以為所有女子都是弱小嗎?

遇上這十來個兇煞男人的圍毆,就只能悲慘的哭泣求饒。

真正的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可對于郎華娘這樣的女人來說,同樣是寧流血不流淚。

淚,多麽嬌弱無能的表現啊。

沒有那個深愛你的人,你哭給誰看?

徒然讓別人看了你的笑話罷了。

郎華娘徒手接住鐵棍,悍然發難,身子對折,躲過同一時刻劈來、刺來的刀、劍和峨眉刺,一腳踹在手持鐵棍之人的臉上,将他踹出這個包圍圈,鐵棍在手,她笑了,清風朗月中夾雜逐漸複蘇的邪。

“都來!”

她以瘦削薄弱之身,給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們下了戰帖。

在男人們看來,亦是不知死活的挑釁!

“找死!”手持峨眉刺的男人冷喝一聲,一個飛虎撲兔的姿勢沖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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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家丁了,這些人應該是董昌碩豢養的護院。

“我從不找死,從來都是我讓別人死。”

風馳電掣,亂戰起。

她的衣衫上補丁片片,大辮子在空裏甩來甩去,這副打扮分明是個窮極的村姑,鄉下來的小村姑,不是該唯唯諾諾,膽小若鼠嗎?

這村姑卻變異了。

衣着雖上不得臺面,但那一身的氣勢,仿佛龍擡頭。

“啊——”

鐵棍穿腹而過,捅出鮮血迸濺,峨眉刺男慘烈嚎叫。

福安郡主抱着董清妩,躲在一旁瑟瑟發抖,臉埋在董清妩的脖頸裏,不敢看,啜泣聲聲。

董清妩安撫着自己的母親,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身姿雖弱小卻擁一女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的郎華娘,眸色湛湛發亮,猶如星辰。

寧靜遠豎直了耳朵細聽,手心裏捧着一杯熱茶,淡定清飲,唇角微畫一抹傲然驕矜的弧度,心道:敢和這臭女人比武力,活膩歪了。

那原本疼暈了的董昌碩,聽得慘叫偷偷睜開一只眼,一見之下,大為吃驚。

他看上的哪裏是什麽小村姑,霸王花啊!

大腿抽疼,董昌碩冷汗涔涔。

董眉娘躲在羅漢榻後面,看的雙股顫顫。

她雖刁蠻,卻也是個閨閣小姐,哪裏見過這等血腥,整個人都不好了。

“賤人,我活劈了你!”

手骨被生生折斷,持刀男瞪凸眼珠,瘋了一般朝郎華娘襲來。

“每一個說要活劈了我的男人,最終都被我活劈了。”

鐵棍在空裏扭轉一個弧度,戾然砸中刀男的肩膀,“咔嚓”一聲,那是骨頭斷裂的音。

刀男痛吼,五官扭曲,“賤人,我殺了你!”

郎華娘笑靥森森,“好,我等你來殺。”

說罷,鐵棍又接連擊打在刀男的脖頸、腰椎、大腿,三聲“咔嚓”,刀男轟然倒地,猶如患了軟骨病,整個人像一團肉,再也站不起來叫嚣辱罵。

持鐵棍的男人,鼻子被踹下臉面三分,痛暈在地;持峨眉刺的男人,捂着自己汩汩流血的腹部,奄奄一息;持刀的男人更慘,這一輩子算是毀了。

劍男怕了,持劍的手止不住的發抖,随着郎華娘逼近一步,他就矮一分,滿面恐懼。

“哎呦,得羊羔瘋了?”随意拄着鐵棍,郎華娘眉開眼笑的問。

眼前的女子,年紀不大,笑的很美,可在劍男看來,這個女人的美是兇殘的,不能看,不敢看,遑論心中起什麽旖旎,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就哭號道:“姑奶奶饒命啊。”

顯然,這四個男人是頭目,眼見劍男都萎了,其餘護院慌慌扔了武器,紛紛跪地大呼,“姑奶奶饒命啊。”

郎華娘笑的花枝亂顫,興奮的揮舞鐵棍,道:“還打不?”眼巴巴的瞅着劍男。

劍男吓的醜臉發白,“嗷”的一聲哭的更大聲,“咕咚”“咕咚的給郎華娘磕頭,道:“不打了,不打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啊。”

郎華娘舒展了下腰肢,撩眼看向王胡子,“還打嗎?”

此時的王胡子哪裏還有環臂抱胸的自信,他的雙腿早已軟了,扶着椅子支撐着虎軀,抖抖索索的看向一副暈厥模樣的董昌碩,帶着哭腔喊道:“老爺……救命啊。”

董昌碩動了下眼皮子,死死不睜眼。

福安郡主吓的六神無主,董眉娘藏在羅漢榻下不敢出頭,只董清妩還能主事,她把福安郡主扶到椅子上安頓好,就道:“母親,那我就讓她們走了?”

福安郡主慘白着臉,抖着聲兒道:“讓她走,快走。”

董清妩瞥向王胡子,“王管家,客人你還留嗎?”

見董昌碩不吱聲,王胡子趕緊搖頭,把臉往腋窩裏一藏,他也不管事了。

花廳經歷一場打鬥,桌椅家具被破壞的差不多了,唯一幸存的,是寧靜遠所坐的一把椅子和旁邊的一把椅子,正被福安郡主坐着,寧靜遠不着痕跡的拍了拍福安郡主的手背,福安郡主一愣,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藏在袖子裏。

“我送你出門。”董清妩道,又掃向跪在地上的護院們,“去準備一輛騾車,把梅瓶給華娘送回家裏去,我使喚得動你們嗎?”

“使喚得動,使喚得動。”劍男慌忙應聲,其餘護院也是異口同聲。

“很好,你們這麽聽話,真是難得。”董清妩淡笑。

劍男沒臉,趕緊爬起來吩咐人去備車。

片刻,馬車備好了,梅瓶也搬上了騾車,董清妩把郎華娘和寧靜遠送到門口,郎華娘先把寧靜遠送上馬車,她則坐在車邊上,搖晃着酒壺,笑睨董清妩,“這麽多財寶,真讓我帶走,裏頭還有你的首飾呦。”

“我的命,難道只值這一梅瓶的財寶?”董清妩如是道。

而不是說:我的命,不值這一梅瓶的財寶?

更不是說:這一梅瓶的財寶,是你救我命的診金。

還怕郎華娘沒聽懂,頓了頓,董清妩垂眸,玉面微暈,別開了臉,“我們難道只有這一梅瓶財寶的緣分。”

郎華娘聽懂了,心花怒放,比打架打贏了還興奮。

她一把抓住董清妩的手腕,将她提到懷裏,董清妩吓的輕呼一聲,“你做什麽?”

“搶回家做壓寨夫人。”郎華娘眉飛色舞的道。

馬車裏,寧靜遠重重一哼,心道:你調戲我還不算,還調戲女子,簡直、簡直色中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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