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今天是初一,月娘不會出現在天空裏,所以整個天空成了繁星的舞臺。
點點的繁星就好像一只只的螢火蟲閃耀在天際,而坐在靜寧身邊的魏鈞堯則正告訴她一則有關大海的傳說。
兩人說笑着,這時突然有一只信鴿飛了過來,停在魏鈞堯的手上。
他解下了信鴿腳上的字條,看完後臉色也跟着為之一變。
靜寧發現到了他的不對勁,「怎麽了?」
「昨天傳來邵老夫人身體不适的消息,萱萱便回将軍府去看望,可是她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了,我派在将軍府的人說她被邵老夫人關起來了。」
那個該死的老太婆!靜寧低頭沉思了一會說:「我們馬上回去。」
魏鈞堯立刻吩咐夥計起航,又轉了回來。
「我上次跟你要的那一份禮物,什麽時候會好?」邵老夫人為什麽會把萱萱給關起來,難不成是她的秘密洩底了?靜寧頗擔心。
「那個藝人上回出遠門去了,據我的消息,他兩天後就會到西疆了。」魏鈞堯算了一下時間後說。
「我們最快要多久才能趕回去?」
「正好也是兩天。」
「一下船後,我立刻回将軍府去,如果隔天你沒有收到我的消息,到時你就帶着那份禮物去見邵老夫人。」
魏鈞堯看着靜寧說:「你不怕那份禮物會吓死邵老夫人?」
「我對邵老夫人沒有愛屋及烏之情,如果她再繼續跟我作對的話,那麽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邵老夫人真的以為她不清楚她的想法嗎,她真以為靠曹家或司馬家就能保住邵毅嗎,她就讓她看清事情的真相吧。
雖然靜寧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可是當她回到鎮西将軍府時,看到她院子裏的侍女全都被綁了起來,她仍是忍不住發怒了。
她冷冷的看着管家說:「什麽時候将軍府的奴仆大過宮裏的人了?」
管家聽靜寧這麽說,立刻低着頭回道:「這是老夫人吩咐的。」
「還不快給她們松綁。」靜寧瞪着管家說。
「可是……」
「你再可是下去,我就先砍了你的頭。」居然敢動她的人,邵老夫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管家立刻命人把那些侍女松綁。可是管家還沒有為她們松綁,邵老夫人就出現了。她看着管家命令:「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給她們松綁。」
靜寧看了魏嬷嬷一眼,魏嬷嬷點點頭就對邵老夫人說:「老夫人,那些侍女可是公主從宮裏帶出來的,皇上親令她們照顧公主,若是皇上知道你這麽對待服侍公主的侍女們可是會大怒的。」
「她們今天既然進了将軍府,就要照将軍府的家規行事。」這些可惡的人,她們竟敢騙了她這麽多事,還敢在她面前揚威。
「那些侍女們是犯了什麽錯?」是什麽事惹怒了邵老夫人?
邵老夫人憤怒的看着靜寧,「你為什麽要騙我,說萱萱懷了邵家的骨肉?」
若不是因為她身體不适,剛好萱萱回來探望她,她擔心萱萱的身子,要大夫順便幫萱萱把一下脈,她還不知道原來自己被騙了那麽久。
果然她猜的沒有錯,事到如今她再也瞞不下去了。靜寧回道:「沒錯,萱萱她并沒有懷孕。」
邵老夫人聽靜寧這麽說,怒火正盛。「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就跟你一樣,你為了想要保住邵毅,所以想跟司馬家合作,而我不希望你成為邵毅的阻礙,所以我只好請萱萱陪我演出戲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邵老夫人看着靜寧說:「你回房去休息吧,從今天起我沒有答應,不許你離開将軍府一步。」
靜寧看着邵老夫人說:「你是打算要囚禁我嗎?」
「我只是希望你多多休息而已。」邵老夫人說完後轉身就走。
「公主……」魏嬷嬷擔心的看着靜寧。
靜寧微微一笑,要她別擔心。
看着邵老夫人的背影,她下了決定。本來她并不想要過于逼迫人,只是現在看來,她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司馬大人答應她,只要她能将靜寧公主困在将軍府裏,讓她再也無法對朝廷産生任何影響力,他就能保證她的兒子平安無事的回到西疆。
邵老夫人想要兒子平安的回來,所以她才跟司馬大人做下了這樣的交易,只要他能保證她兒子的安全,她就會按他的命令行事。
這時一陣聲響驚動了邵老夫人,她吓了一跳往四下一看,突然看到魏鈞堯坐在椅子上。
「你是怎麽進來的?」她讨厭跟江湖人物結親就是這樣,他們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去自如,十分無禮。
當初如果丈夫要跟魏家訂親前先告訴她一聲,那麽她一定會誓死反對到底的。
魏鈞堯冷冷的看着邵老夫人,「我是給你送禮物來的。」
說完後,他就提了個提籃上來。
「什麽禮物?」邵老夫人考慮要不要大聲喊人進來。
魏鈞堯打開提籃的蓋子,邵老夫人一看到籃子裏的東西後,當場吓呆了,連喊都喊不出來了。
「靜寧公主要我帶些話來給您。」邵老夫人的反應讓魏鈞堯十分的滿意。
過了好一會,邵老夫人才發得出聲音,「什麽……什麽話?」
魏鈞堯轉述着靜寧的話,「這籃子裏裝的可以是王勤的人頭,也可以是邵毅的腦袋,司馬嚴或許可以保住邵毅的命,可是公主不只能保住邵毅的命,也可以要了邵毅的命。」
「毅兒可是她的丈夫啊。」看着籃子裏的那顆人頭,邵老夫人知道靜寧是認真的。
「你認為靜寧公主會在乎這一點嗎?」若是邵毅有一點反叛之心,靜寧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那你呢?」邵老夫人看着魏鈞堯說:「毅兒也是你妹妹萱萱的丈夫啊,為什麽你會跟靜寧連手?」
「這你就不需要問了。」魏鈞堯看着邵老夫人說:「您是個聰明人,接下來您應該知道怎麽做才對,從此以後,您還是安分的在将軍府裏養老,等着邵毅平安歸來吧。」
「毅兒他真的能平安回來嗎?」這才是她最在乎的。
「你忘了邵毅也是我妹婿啊,不只是靜寧要保住他的命,我也會為了萱萱保住他的命。」畢竟他跟靜寧都不願意讓萱萱傷心難過。
「這是真的嗎?」靜寧跟魏鈞堯真的鬥得贏司馬大人嗎?
魏鈞堯看着邵老夫人說:「我不會拿妹妹的幸福開玩笑的。」說完後他毫不猶豫的離開了,留下那份禮物陪着邵老夫人,讓她好好的想一想。
邵老夫人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該相信誰呢?現在的她不求兒子飛黃騰達,只求兒子能夠平安的回到她的身邊。
看着籃中的那顆人頭,邵老夫人下了決定,只要能讓她的兒子平安回來,從此以後她可以不看不聽,不再插手任何有關靜寧的事情。
她願意從此長伴佛前吃齋念佛,只求兒子能夠早日歸來。
魏鈞堯一處理完邵老夫人的事後,并沒有立刻離開将軍府,他幾個飛躍就來到了內院裏靜寧的院落,安靜無聲,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進入了靜寧的房裏。
靜寧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魏嬷嬷以及魏萱萱則守在一旁。
魏鈞堯擔心的問:「靜寧她現在如何了?」
魏嬷嬷回答道:「應是稍動了胎氣,剛服了藥後,現在已經睡着了。」
「哥哥。」魏萱萱看着兄長問:「老夫人那你處理得怎麽樣?」
「已經處理好了。」魏鈞堯在靜寧的床邊坐了下來,看着臉色蒼白的靜寧,心裏實在是擔心不已。「難道不能找個大夫來看看嗎?」
魏嬷嬷想了一下說:「魏公子,你帶着公主離開吧,等公主的身體養好了再把她送回來。」
魏鈞堯看着她問:「這樣行嗎?」
「其它的事就交給老奴就行了。」公主待在這裏,為了擔心其它人的耳目,是無法安心調養身子的。
「哥哥快帶着姊姊走吧,我會留在這裏幫嬷嬷的。」她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靜寧,她也得擔負點責任才行。
魏鈞堯點點頭,抱起靜寧就準備離開,這時靜寧張開了眼睛。
「鈞堯,你回來了。」
魏鈞堯親吻着她的額頭說:「別說話,我帶你離開将軍府。」
「不行。」靜寧搖搖頭,「我還有事情要做。」
她得把潛伏在将軍府裏的奸細找出來,并且除掉他們才行。
魏萱萱看着她說:「姊姊,你放心的去調養身子吧,其它的事就交給我吧。」
靜寧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
「哥哥快帶姊姊走吧。」靜寧的身子不能再拖下去了。
魏鈞堯點點頭,抱着靜寧飛身就離開了。
魏萱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魏嬷嬷說:「嬷嬷,你來幫我吧。」
魏嬷嬷福了身說:「一切聽萱姨娘你的吩咐。」
「我們先把那些細作找出來,除掉他們。」在靜寧回來之前,她一定要辦好這件事。她不能再躲在哥哥跟靜寧的身後讓他們保護,她得學着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事物。
靜寧不知道魏鈞堯把她帶到了什麽地方,只知道當她再度醒來時,魏鈞堯正用溫柔的眼神看着她。
「你醒了,有沒有覺得舒服點?」大夫來看過後,說靜寧确實是動了胎氣,得躺在床上休養個十天半個月才行。
魏鈞堯端來了碗湯藥邊喂靜寧邊說:「喝藥吧,大夫說你得好好休息。」
喝下湯藥,靜寧撫摸着肚子道:「這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對吧?」
魏鈞堯看着她說:「他是我們的孩子,我願意用我的性命來保護你們。」
「對不起。」雖然這個孩子的到來會改變許多的計劃,可是她依然期待他落地的那一天。
「你只是累了。」他再喂她喝了口湯藥,「只要休息幾天你就會沒事了。」
靜寧點點頭,在喝了大半碗的湯藥後,她看着魏鈞堯說:「如果以後我有個萬一的話,你可以答應我,代我好好的照顧孩子跟皇上嗎?」
魏鈞堯看着她說:「你又胡思亂想了,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你已經幫我很多了。」靜寧搖頭說道:「本來你并不想插手朝廷政局的,可是為了我,你幫了邵毅不少的忙,收買了不少的大臣,所以這次邵毅才能順利的兼任京城将軍。」
魏鈞堯把她摟在懷裏說:「就算不為了你,我也會幫邵毅的,別忘了邵毅可是萱萱的丈夫啊。所以你什麽也別多想了,好好休息好嗎?」
靜寧擡起頭來看着他說:「那麽你會答應我的要求嗎?」
「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出任何事,曹國公跟司馬嚴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魏家的財勢遠遠超過他們兩家,為了靜寧,就算要他花錢去買通他們身邊的重臣,要他們一個個背叛曹家跟司馬家,他也願意。
「可是……」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沒有什麽可是的。」魏鈞堯緊緊的摟着她安撫,「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靜寧依偎在他的懷裏。她當然想要相信鈞堯,只是她也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上天早就已經注定好的。
一夜過去,靜寧含着笑從夢中醒來。
魏鈞堯不久後也跟着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看着靜寧帶着笑意的神情,他忍不住問:「什麽事讓你如此開心?」
「我剛剛作了個夢。」一個很美的美夢。
「你夢見了什麽?」他想要知道什麽夢讓靜寧如此的開心。
「我夢見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叫我娘。」那個小女孩有着紅通通的臉蛋,她的笑容就像春天一樣的溫暖。
魏鈞堯撫摸着她的肚子說:「那麽就表示你肚子裏懷的是女兒了?」
他希望能有個像靜寧一樣美麗而可愛的女兒。
靜寧看着他說:「你會在意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男孩嗎?」
只有男子才可以傳宗接代,繼承家業,所以他是否會比較偏愛男孩呢?
「只要是你為我生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愛。」魏鈞堯笑着說:「如果咱們的女兒有你三分之一的容貌,我可以想象将來在這片西海将會造成多大的騷動,或許百年後,咱們的女兒也會成為這海上的傳說之一。」
靜寧撫摸着肚子說:「不管這孩子是男是女,我只希望他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不要像她一樣,二十年的歲月裏大半的日子都在跟死神打交道。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活得快樂,活得自由,無拘無束。
魏鈞堯摟着她說:「你放心,我們的孩子一定能如你所願的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要就此帶靜寧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到東國。
只是他也知道,就算他現在能帶靜寧遠離東國,靜寧的心卻會一輩子都留在東國,留在小皇帝的身上。
所以他只能慢慢等,順便幫着靜寧讓小皇帝早日接掌大權,這樣靜寧也才能安心。
而他會耐心的等到她願意跟他離開的那一天的。
西城魏府別莊,萬兒站在院子前好奇的看着屋裏,雖然她明知什麽都看不見,可是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幾天前的夜裏,主子帶了個不知名的女人回來,就一直待在房裏沒出來,除了大夫及母親之外,主子就不許任何人接近這裏了。
她想要知道主子帶回來的女人是誰,她跟主子又是什麽關系。
「萬兒,你在這裏做什麽?」萬兒的母親福嫂,端着湯藥準備送去給主子帶來的嬌客時,就看見女兒站在院子口。
萬兒一見到母親,立刻撒嬌的說:「娘,主子怎麽都不出來?」
福嫂語重心長的說:「萬兒,主子的事不是我們可以多嘴的。」
「可是我想知道主子帶回來的那個姑娘是誰。」萬兒并不把母親的警告放在心裏。
「萬兒。」福嫂警告的看着女兒,「別以為主子疼你,你就可以亂來,要知道惹火了主子,可是沒有人救得了你的。」
「主子才不會對我發火呢。」主子向來疼她,才不會對她發脾氣呢。
「萬兒。」福嫂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跟女兒說。
主子雖然疼萬兒,但是那種寵愛就跟疼妹妹是差不多的,女兒卻一直無法理解這一點,以為就算她無法成為主子的妻,也絕對可以成為主子的妾。
在魏家待了那麽多年,她很清楚,主子因為看到了老夫人的心痛與悲傷,決心這輩子只會娶一個妻子,而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她的女兒。
萬兒看到母親手中的湯藥又問:「娘,這湯藥可不可以讓我送進去給主子?」
「不行。」福嫂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娘。」萬兒不滿的跺着腳說:「人家已經好一陣子沒看到主子了,你就讓我進去看看他嘛。」
「不行。」福嫂不理會她的要求,端着湯藥就要離開。
「娘。」萬兒捉住她的手問:「你可以告訴我,主子帶回來的那位姑娘跟他是什麽關系嗎?」
「萬兒,主子的事不是我們做下人該多問的。」
雖然主子沒有說,可是她看得出來主子跟那位姑娘的關系匪淺,再加上那姑娘的氣質雍容華貴,一看就知道并非是普通人,再加上主子要她親手煎安胎藥,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那位姑娘應該是他們未來的主母吧。
「娘。」福嫂不再多留,萬兒眼睜睜的看着母親離去,心有不甘。
她很想要追上去一探究竟,可是她知道母親對上下之分看得很重,若是她就這麽跟去了,母親非罰她在廚房裏洗半個月的碗不可。
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是想要知道那位姑娘是什麽人、她跟主子是什麽關系。
經過這幾日的靜養,靜寧的臉色終于好了一點,不再蒼白、面無血色了。
魏鈞堯端着湯藥一匙一匙的喂進靜寧的嘴裏,在喝了大半碗後,靜寧搖搖頭表示她再也喝不下去了。
魏鈞堯把碗放在桌上,看着她問:「你要不要吃點別的東西?」
雖然靜寧的臉色已經好多了,可是大夫交代過,她還得多休息及多吃些補品才行。
靜寧搖搖頭,微笑的看着他說:「不到半個時辰前,你才剛剛喂了我吃完一碗燕窩粥,現在我哪還吃得下東西啊?」
「那麽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呢?」魏鈞堯撫摸着她的臉頰道。
「這幾天我已經睡得夠多了。」靜寧看着他問:「這裏是哪裏呢?」
「這裏是我在西城的一處別莊,是不會有其它外來訪客的。」因為這處別莊夠隐密,他才會帶靜寧來這裏調養身體。
靜寧對魏鈞堯要求道:「我想要看看外面的景色好嗎?」
魏鈞堯想了想才點點頭,「我抱你出去看看,可是你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喔。」
靜寧點頭,魏鈞堯就拿起一件披風披在她的身上,然後抱起她走到外面院子裏的涼亭。
「秋天了。」院子裏的樹木已經從綠轉黃,風裏也透出蕭條氣息。
魏鈞堯把靜寧抱到椅子上,細心的用披風包住她後才說:「西疆的秋冬雖然不會下雪,可是因為海風的關系,這裏會比京城還要來得冷一些。」
「京城的冬天讓人覺得冷,并不是因為下雪的關系,而是人心。」
魏鈞堯撫摸着她的長發,心疼的說:「現在你已經離開京城了,就別去想京城的煩心事了。」
靜寧又說:「你應該早就知道,我為什麽要讓邵毅到京城的原因了吧?」
「你想要讓邵毅跟曹家及司馬家形成三強鼎立的清況。」他們三人為了奪權彼此厮殺下,才能讓小皇帝漁翁得利。
靜寧點點頭,「只是我本來沒打算那麽快的,但是後來的情勢卻讓我不得不那麽做。」
「你不怕到時邵毅成為另一個曹國公跟司馬嚴?」權勢是最能腐蝕人心的。
「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當然這一點她早就想過了,也有了防範。
「你要怎麽做?」事關他的妹妹,他不能不問。
靜寧搖搖頭說:「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危害到萱萱的幸福的。」
只要有靜寧這一點的保證,他也就可以安心了。
「我們回房去吧。」她也該休息了。
「讓我再坐一會好嗎?」靜寧說:「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麽安寧的曰子了,我的名字雖然叫做靜寧,可是自從先皇死後,我幾乎每一天都活在随時會喪命的危險中,甚至有好幾次差點就死于刺客的手中了。」
魏鈞堯心疼握住靜寧的手說:「當年你為什麽不拒絕呢?」
「因為我想要活下去。」靜寧苦笑的說:「雖然當年先皇病重,太子年幼,不過因為我年紀小,所以我一直認為那些事情跟我無關的。直到那一夜先皇召見我,那時我雖然有不祥的預感,可是我怎麽也想不到先皇要找我做什麽。當我知道先皇召見我的用意後,我知道如果我想要活着離開先皇的寝宮,甚至繼續活下去,那麽我就只有答應力保太子了。」
「真是難為你了。」一個才十二歲的孩子就得擔起這樣的重擔,他十分心疼。
「我已經習慣了,只是有時難免會想,如果先皇還活着的話,那麽我的命運一定會有所不同吧。」
「不過我很慶幸先皇的安排,雖然你因此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可是也因為如此我才能遇見你。」不然的話,以靜寧的身分,早就在十五六歲時就許配給哪個王公貴族的子弟了,他們根本不會相遇。
靜寧看着他說:「我也很慶幸能遇見你。」不然的話,她永遠也不知道她還有另一種人生的選擇。
魏鈞堯親吻着她的額頭,抱起了她,「回房去休息吧,現在你懷了身孕,可不能太累了。」
靜寧點點頭,依偎在他的懷中,讓他抱着回到房裏。
院子裏的樹叢中,萬兒緊緊撝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剛才看到跟聽到的事。
她知道那個女人是誰,當初小姐被迎進鎮西将軍府時,她也有去幫忙,知道這人是邵将軍的正室大長公主靜寧。
為什麽她現在會在這裏呢?看樣子她跟主子的關系并不單純,可是她是邵将軍的妻子啊。
萬兒直覺想到主子被騙了,她得想辦法讓主子清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