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月臨盆，疼得讓靜寧以為自己就要踏進鬼門關了，當她痛到所有的感覺都麻木時，她唯一想到的卻只有一件事。

她能再見到鈞堯嗎？

她痛得失去理智，只能咬着布巾祈禱趕快生下孩子，耳邊聽到魏嬷嬷不停在她身邊鼓勵她。

「嬷嬷。」靜寧痛苦的喊着魏嬷嬷。

「公主，你再忍耐一下，孩子就要生出來了。」魏嬷嬷拿着手巾幫靜寧擦拭着汗水。

靜寧痛苦的捉住她的手說：「嬷嬷，如果我有個萬一，你一定要幫我把孩子帶回西疆去交給鈞堯。」

她不願她的孩子像她一樣在宮中長大。

「公主，別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雖然生孩子十分危險，可是公主的身體向來硬朗，所以不會有問題的。

「我……」靜寧的話才一出口，一股尖銳的刺痛就遍布了她全身，讓她忍不住尖叫起來。「啊——」

「公主！」魏嬷嬷着急的喚着。

疼痛讓她根本無法響應魏嬷嬷的叫喚，她多麽希望鈞堯能出現在她的身邊。

這時，突然耳邊傳來魏鈞堯的聲音，讓靜寧以為是自己痛到已經産生幻覺了。

「靜寧，你忍耐一點。」魏鈞堯才被領着踏進冷宮裏，就看見侍女們進進出出的忙碌着，當他進入內室時就聽見了靜寧痛苦的叫聲。

靜寧張開眼睛一看，發現魏鈞堯居然如她所願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忍不住伸出顫抖的手，撫摸着他的臉頰問：「我該不會是在作夢吧？」

魏鈞堯緊握住靜寧的手，「我就在你的身邊。」

靜寧還想要說話，可是一陣刺骨的痛又傳了上來，讓她忍不住尖叫起來。

「好痛！」

魏鈞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只有緊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再忍耐一下，我們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

這時穩婆看情況已經差不多了，便對魏鈞堯說：「這位公子，你要不要先出去等一等？」

「不。」魏鈴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要陪在靜寧的身邊。」

「可是——」

穩婆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靜寧痛苦的尖叫打斷了。

「公主，你再忍耐一下就行了。」穩婆這下也顧不得魏鈞堯了，連忙要宮女再端更多的熱水進來。

靜寧痛到根本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緊緊握住魏鈞堯的手不停呻吟。

而魏鈞堯也被靜寧的慘叫聲擾亂了心，六神無主的頻頻安慰她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

終于在靜寧的力氣即将用盡時，孩子終于出生了。魏鈞堯感動的從穩婆手中接過剛出生的女兒，心中激動得不行。

「靜寧，你看這是我們的女兒。」魏鈞堯把孩子抱到靜寧的面前給她看。

靜寧虛弱的問：「孩子還好嗎？她的手腳有長齊全嗎？」

「都有。」

「那就好。」聽魏鈞堯這麽說後，她也就安心的沉入夢鄉了。

見靜寧累得睡着，魏鈞堯溫柔的抱着女兒說：「娘累了，我們不要吵她喔。」

看着女兒小小的臉、小小的手腳，魏鈞堯有說不出的感動，這是他跟靜寧的女兒。

「魏公子把小公主給老奴，老奴帶她去讓乳母喂奶了。」

魏鈞堯依依不舍的把女兒交給了魏嬷嬷，然後回到了靜寧的身邊，開始想着要為女兒取什麽名字。

睡了沉沉一覺，靜寧最後是被魏鈞堯暴怒的吼聲吵醒的。

她疲累的張開眼睛，看到滿地被砸毀的家具，以及暴怒中的魏鈞堯。

她從來沒有見過鈞堯那麽生氣的樣子，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鈞堯，怎麽了？」靜寧坐了起來。

魏鈞堯見靜寧醒了，才暫時收起他狂暴的怒火走到靜寧的身邊。「我把你吵醒了嗎？」

「為什麽你那麽生氣？」他向來十分理智的。

魏鈞堯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剛才發生的事，這時本來顫抖的躲在門外的魏嬷嬷跟宮女們，一聽到靜寧的聲音連忙走了進來。

「公主。」魏嬷嬷跟宮女們全都跪在地上。

「發生什麽事了？」見她們這個樣子，靜寧知道剛才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妙的事了。

靜寧才剛剛生産完，不該讓她擔心的，可是魏鈞堯也很清楚，這件事是瞞不了她太久的。

「你睡着後，嬷嬷就抱着女兒去給乳母喂奶，不久後嬷嬷卻回來告訴我說，皇上派人把咱們的女兒跟乳母都帶走了。」

魏鈞堯才說完，靜寧立刻下床，「嬷嬷幫我更衣，我要去見皇上！」

「公主，你現在不能胡亂走動啊。」公主才剛生産完，現在正是需要好好靜養的時候。

「靜寧，這件事交給我就行了。」

靜寧看着魏鈞堯問：「你要怎麽做？」

他撫摸着她的臉頰說：「這你就不需要擔心了。」

「我怎麽能不擔心呢？」靜寧搖搖頭，「這件事交給我吧，我跟皇上的感情向來親近，皇上他是不會為難我的。」

「你還是安心的休養吧，這件事交給我就行了。」他知道皇帝這麽做，是為了要逼他出面。

「可是……」

魏鈞堯親吻着靜寧的臉頰，安撫道：「你不要擔心，我會把我們的女兒帶回來的。」

聞言，靜寧只能擔心的看着魏鈞堯離去。

「公主，你別擔心了，你就相信魏公子吧。」魏嬷嬷扶她坐下，連忙讓人端了碗雞湯讓她喝。

靜寧當然相信魏鈞堯一定能把他們的女兒帶回來，可是她擔心魏鈞堯會跟皇帝起沖突，因為她已經知道皇帝為什麽要帶走他們的女兒了，而她相信魏鈞堯也一定明白。

她只能祈禱，她所重視的兩個男人千萬別因此而起沖突啊。

「我的女兒呢？」來到禦書房，魏鈞堯看着皇帝問。

「安樂公主現在正在後宮裏，被她的乳母及宮女們妥善的照顧着。」面對一臉憤怒的魏鈞堯責問，皇帝并不放在心上。

「安樂公主？」把女兒帶離他跟靜寧的身邊，女兒還能安樂嗎？

「朕跟小皇姑從先皇駕崩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沒有安樂的日子可以過了，所以朕希望這個剛出生的小表妹能一輩子都過着平安快樂的生活。」

魏鈞堯冷着一張臉說：「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把我們的女兒帶走？」

「你忘了我小皇姑現在還是鎮西将軍的夫人嗎？」他看着魏鈞堯說：「要是讓世人知道了小皇姑跟你産下了一女，你要朕的小皇姑跟表妹将來要如何見人？」

魏鈞堯的怒火本來快要爆發，可是聽他這麽說，不得不暫熄了怒火，因為他知道皇帝說的有理。「那麽你想要怎麽做？」

「安樂公主就以大公主的身分留在宮中，日後，朕會找個理由将她送去給你們的。」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

「我不答應。」魏鈞堯想都不想的拒絕了。

「由不得你不答應，朕必須要顧及皇家的面子，以及邵将軍的面子。」當然也不能讓小皇姑受到傷害。

「你……」

就在魏鈞堯将要發火的想要搶回女兒時，突然聽見靜寧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是皇上三思後的決定嗎？」靜寧在魏嬷嬷的攙扶下走進了禦書房裏。

「靜寧，你怎麽來了？」魏鈞堯連忙走過去扶着靜寧。她才剛生産完，現在需要的就是休息呀。

靜寧只是對他微微一笑，然後看着皇帝。她最終仍是無法安心哪！

「小皇姑，朕也不想拆散你們母女，可是你應該知道，朕不能不這麽做。」這是他保護小皇姑的方式。

「那麽，如果小姑姑願意讓自己的女兒一輩子都當皇上的公主，那麽皇上是否願意讓小姑姑把孩子帶走？」只要能帶女兒離開這座皇宮，那麽她寧願一輩子都只當女兒的姑婆。

「靜寧……」魏鈞堯聽到她這麽說，幾乎不敢相信。

靜寧沒有理會他，只是看了皇帝好一會後，又說道：「皇上，我們打小起就生長在這座皇宮裏，這裏是什麽樣的地方，我們倆比誰都清楚，所以小姑姑不希望讓自己的女兒也生活在這裏。」皇宮裏的生活雖然錦衣玉食，可不是個适合孩子生長的地方，因為在這裏長大的孩子是沒有童年的。

「小皇姑，你不需要這麽做，朕向來說話算話的，日後待事情平息，朕一定會把安樂公主送去給你的。」看小皇姑這個樣子，他都忍不住心軟了。

「皇上，小姑姑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平安快樂的長大，而在這裏她是無法快樂的。」這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唯一心願了。

看着小皇姑含淚欲滴的表情，皇帝知道他若再執意堅持，以後一定會為了今天的決定而後悔的，他實在是不忍看小皇姑傷心。

「安樂公主就住在小皇姑以前住的宮殿裏。」

「謝皇上。」靜寧聽了立刻扶着魏嬷嬷的手趕去看女兒了。

魏鈞堯本來也要跟着去的，可是皇帝卻叫住了他。

「鎮海侯記着對朕說的話，小皇姑就像是朕的母親，如果你以後敢讓小皇姑傷心流淚的話，就算魏家稱霸西海，朕也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對他來說，他的親人就只有小皇姑而已。

魏鈞堯頭也不回的說：「就算你貴為東國的君主，但是下次如果你敢再讓靜寧傷心流淚，就算傾我魏家之力，我也會滅了東國，讓你成為亡國之君。」

皇帝一語不發，若是別人這樣威脅他，他一定會想盡辦法砍掉那人的腦袋，可是他卻極為欣賞魏鈞堯，也就只有這種不畏權勢的男人才配得上他的小皇姑。

他相信在魏鈞堯的保護下，小皇姑一定能夠幸福的。

來到從前所住的宮殿中，找到了女兒，靜寧緊緊的将她抱在懷中。差一點她就要失去這個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寶貝了。

随後趕到的魏鈞堯看着靜寧緊抱女兒的樣子，眼眶竟忍不住泛紅。

「我決定為我們的女兒取名叫海兒，希望她像守護着西海的女神一樣堅強，而且有着顆溫柔而善良的心，也希望她能像大海一樣可以包容着一切。」

「我只希望她能像皇上給她的封號一樣，平安快樂的過一生。」這是她為人母的小小心願。

魏鈞堯抱住這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心裏有着無限的感動。

依偎在他懷中，靜寧看了女兒好一會後才說：「我們回西疆去吧。」

魏鈞堯抱起了她說：「等你坐完月子後，我們就回西疆去，在那裏還有好多人等着我們呢。」

靜寧搖搖頭說：「我們現在就走，我擔心如果再留在京城，還會有事……」

「不會有事的。」魏鈞堯抱着她回去休息。

他也想要早點帶靜寧離開京城，可是靜寧才剛生産，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好讓身體恢複。

魏鈞堯帶着靜寧回到冷宮，把她交給了魏嬷嬷照顧。「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任何意外發生了。」他鄭重允許。

只要能保護靜寧，就算是要讓他血染京城，他都不會在乎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了，可是當邵毅找來時，魏鈞堯還是訝異他竟來得這麽快。

「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邵毅直截了當的道明了來意。

「那麽你是為了什麽而來？」總不會是特地來看靜寧的吧？

邵毅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我是奉皇上之命送休書來的。」

雖然魏鈞堯不怎麽樂意見到邵毅，可是他卻是很樂意見到靜寧的休書，因而二話不說的就把休書收了起來。

「還有……」邵毅看着魏鈞堯說：「你最好快點帶靜寧公主離開京城。」

魏鈞堯疑惑的問：「為什麽？」

「昨晚司馬大人來找我，他告訴我說，靜寧公主已經被皇上秘密接回京城了，還生下了一女，可是那個孩子不是我的。」他知道司馬嚴告訴他這件事，是希望挑起他的憤怒。

只是司馬嚴疏忽了一點，他對靜寧并沒有感情，他們的婚事也只是場權宜之計而已，所以他根本不在乎靜寧上了誰的床、懷了誰的孩子。

相反的，他還很感激靜寧幫他把萱萱娶回來，讓他少受了好幾年的相思之苦。

「靜寧回京城一事應該是件秘密’沒有什麽人知道，而靜寧懷孕生女的事，更是應該只有幾個貼身的侍女知道而已，你怎麽這樣清楚？」是誰背叛了靜寧？

「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你還是盡快的帶靜寧公主離開京城，省得發生意外。」

這一個多月以來，司馬嚴跟曹國公兩個人鬥得非常厲害，因為曹國公認為是司馬嚴害死他幾個孫兒的幕後兇手。

魏鈞堯點點頭。本來他是想等靜寧坐完月子後，再帶着她跟女兒離開京城的，可是照眼前的情形看來，或許他們還是先離開會比較好。

「萱萱她還在将軍府裏等着你，如果你事情辦完之後，還是早點回西疆去見她吧。」最後，魏鈞堯忍不住的交代了這一句。

「等情勢再穩定一點時，我會把萱萱接到我的身邊。」若不是有這股要跟萱萱永遠厮守在一起的動力驅策着他，他早就忍耐不住思念了。

回京城已經快要一個月了，就算冷宮之中沒有曹家跟司馬家的眼線，可是靜寧知道她回京城以及生了個女兒的事，是絕對不可能瞞得過他們的。

暴風雨前總是最平靜的，她不認為曹家跟司馬家會這麽一聲不吭的就讓她離開京城。

魏嬷嬷抱着小公主來給靜寧看，卻發現她早送來的雞湯還好好的放在桌上，而靜寧則是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公主。」魏嬷嬷皺着眉頭看着她說：「你怎麽還沒把雞湯喝了呢？」

靜寧眉開眼笑的把女兒抱了過去，只答，「我忘了。」

剛才靜寧一直在想司馬大人的事，根本就忘了那碗雞湯的存在了。

魏嬷嬷把海兒抱了回去，皺着眉看着靜寧說：「公主，你一定得把這碗雞湯喝了。」

看着她堅持的樣子，靜寧就算再怎麽不想喝那碗雞湯，也得乖乖的把它喝了，所以靜寧拿起了湯匙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着雞湯。

「怎麽沒有看到魏公子呢？」平常魏公子都會守在公主身邊的啊。

「他去見邵将軍了。」但若沒什麽要緊的事，他也該回來了。

知道魏鈞堯是去見邵毅，魏嬷嬷立刻擔心的問：「魏公子不會有問題吧？」

「不會有事的。」或許邵毅正開心終于可以擺脫她了呢。

「可是——」魏嬷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屋外傳來的驚呼聲打斷了。

「不好了！」宮女急忙的沖進來禀告，「公主，平兒她死了！」

「平兒她怎麽會死了？」魏嬷嬷驚訝的問。

宮女搖搖頭說：「剛剛我看見平兒倒在小廚房的地上，而且已經沒有氣了。」

魏嬷嬷聽了臉色大變，喊道：「快找禦醫來！」

她要送雞湯來給公主之前，曾讓平兒試喝過，當時平兒喝了沒事，所以她才放心的送來給公主的，可平兒如今死了，莫非……

魏鈞堯回來時，正好聽到魏嬷嬷在大喊找禦醫，他急忙快步進來問：「發生什麽事了？」

魏嬷嬷飛快的把事情說了一遍，魏鈞堯聽了也是臉色大變。

他拿起雞湯聞了一下，然後就舀一口往嘴裏送。

靜寧看了連忙把碗打翻，「這碗雞湯裏可能會有毒，你怎麽還敢喝？」

「就算雞湯有毒，我也不會中毒的。」魏鈞堯說完後，又快速轉到小廚房去檢查平兒的屍體。

只見平兒的臉色紅潤，從外表看來絲毫不像是中毒而亡的樣子，可是當魏鈞堯翻看了平兒的眼皮查看時，那眼下的斑點讓他吓了一跳。

魏鈞堯連忙趕回靜寧的身邊，這時靜寧已經昏昏欲睡的靠在魏嬷嬷的懷裏了。

「靜寧，你振作一點，千萬不能睡着。」他喊道，抽出了藏在靴子裏的小刀，劃傷了自己的手腕，讓血流到一只杯子裏。

靜寧見狀連忙驚叫，「你這是在做什麽？」

魏鈞堯并未回答，等杯子裏的血裝了約八分滿時，他又端到靜寧的嘴邊，強迫她喝下去。

他認得平兒所中的毒，那種毒的名字叫做睡夢，是沙漠王國裏一種非常稀有的毒藥，沒想到居然會流落到東國來。

而睡夢，如同名字一樣，中了毒的人剛開始并沒有異狀，可是不久後就會忍不住想睡，最後在沉睡中死去。

靜寧才剛喝雞湯不久，還沒睡着，所以她還有救，他的血一定能救得了她。

靜寧被迫喝了一杯魏鈞堯的血後，才開口說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也中毒了。」魏鈞堯拿起刀子再劃上一道傷口，又讓血流滿了一個茶杯。

靜寧連忙用布巾緊緊包住魏鈞堯的傷口，勸道：「你不行這樣做，你這樣一刀一刀的劃傷自己，可是會讓自己失血而亡的。」

「我不要緊。」魏鈞堯又拿起那杯血水來喂靜寧，一邊解釋，「我服用過千年靈芝，讓我百毒不侵，而我的血也可以用來救人。」

只是他從來沒有用來救人過，不知道到底要用多少血才夠，所以他拿起刀子來又準備劃自己一刀。

「夠了！」靜寧緊緊捉住他的手說：「不要再劃傷你自己了，我不會有事的，那雞湯我才喝了兩口而已。」

就算只喝了兩口，那雞湯裏還是有毒啊。

靜寧想緊緊捉住魏鈞堯的手，深怕他又會拿刀劃傷自己，可是她卻覺得越來越累，眼皮也越來越睜不開的感覺。

「靜寧。」魏鈞堯抱住搖搖欲墜的她問：「你怎麽了？你千萬不能睡着啊。」

靜寧想要露出一抹微笑來安慰他，可是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最後根本什麽也聽不見、看不到了，唯一聽到的只有魏嬷嬷說了一句。

「禦醫來了。」

「娘後來呢？」海兒好奇的問母親，「你昏迷後又發生了什麽事？」

靜寧拍拍女兒的手，「那些等你從京城回來後再說吧。」

「娘——」海兒不滿的看着母親抗議着。

面對女兒的抗議，靜寧只是微微一笑，「記得到了京城後，千萬不可以給皇上找麻煩喔！」

「娘放心啦，這又不是我第一次到京城去了。」從她七歲起，只要爹娘乘船出海遠游，她就會被接到京城去住，她跟宮裏妃子們的關系早就很好了。

「今晚你早點睡吧。」靜寧替女兒蓋好被子後就站了起來。

海兒叫住她說：「娘，這次你跟爹出去，可不可幫我帶紅色的珊瑚項鏈回來？下一次我要帶進京城去送人。」

「好。」靜寧答應了女兒的要求，然後就轉身走出了女兒住的小樓。

當她回到寝房裏時，見她回來了，魏鈞堯忙放下手上的書。

「今晚你怎麽在海兒的房裏待那麽久，你們母女倆在聊些什麽？」魏鈞堯将愛妻摟進懷裏問。

「海兒問起我們以前的事。」時間過得真快，才一眨眼的時間，海兒已經十二歲了。

「海兒那孩子向來古靈精怪。」雖然魏鈞堯這麽說女兒，可是誰都知道最寵女兒的人就是他。

鎮海侯如今在這世上最愛的兩個女人，就是他的妻子跟女兒。

靜寧看着他好一會後說：「你會不會遺憾只生了海兒這麽一個女兒？」

「海兒雖然是女兒，可是她比十個兒子還要強多了。」魏鈞堯溫柔的看着靜寧道：「對我來說，能有你跟海兒陪在我的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當年他的血雖然能解了靜寧身上的毒，可是靜寧還是因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所以他們命中注定這輩子就只有海兒這麽一個女兒。

不過海兒雖然是女兒身，還這樣的年幼，卻能把宮裏那一票人都搞得服服貼貼的。

靜寧撫摸着魏鈞堯的臉頰說：「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她無法想象如果當年魏鈞堯沒有來夜訪她的話，那麽她現在會過着什麽樣的生活。

魏鈞堯親吻了她的臉頰一下，緩緩說出他對她的情意，「我愛你。」

「我也愛你。」靜寧依偎在他的懷裏，心中滿是柔情。

現在她只想依偎在所愛的男人懷裏，靜靜的享受這份甜蜜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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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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