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19

陳旸的懷抱太熟悉了。

紀晴天直起身子,退後一點拉開距離,仔細地打量他。

“怎麽了?”

“……小旸。”

陳旸怔了怔,調開了視線。

白逸在一旁見他們之間這樣的互動,微微挑了挑眉。

這兩兄妹的相處方式也太奇怪了些吧。

醫生上好藥後,又給紀晴天寫了張處方,直接遞給陳旸,“你是她男朋友吧,這是……”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白逸直接把處方接過去,“醫生你搞錯了,他是她哥哥,有什麽你交待我吧。”

白逸話音還未落,陳旸直接把處方又拿回來,“請繼續說。”

醫生看看他,又看看白逸,然後還是對陳旸說:“回去照着上面寫的給她擦藥,要是晚上疼的厲害,建議去醫院拍個片子。”

“好的,謝謝。”

從醫務室出來後,白逸建議現在就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确定沒事才放心,被紀晴天婉拒了。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紀晴天現在這樣,運動會自然是不能再參加了,白逸本來想送她回寝室,可這時偏有人有事找他。白逸走後,陳旸送她回寝室。

陳旸送她到寝室樓下,紀晴天跟宿管阿姨說了一聲,阿姨看她也真是傷的厲害,就讓陳旸送上去了,還不忘在背後叮囑一句,“早點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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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阿姨!”

這個點大家都在看運動會,宿舍樓裏靜悄悄的。

陳旸第一次進女生宿舍,把紀晴天放到床上後,他就站在床邊,不多看,也不多碰。

紀晴天拍拍身邊的位置,“坐。”

陳旸依言坐下。

“為什麽騙我?”

陳旸眨了眨眼睛,黝黑的眸子看起來無比的無辜,“我……騙你什麽了?”

“你就是我認識的那個陳旸,”紀晴天直視他,“就是陳沛叔叔的兒子,對嗎?”

陳旸又眨了眨眼睛,轉過頭。

紀晴天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又把他轉回來,“想知道我怎麽确定嗎?”

不等陳旸回答,她繼續說:“還記得四年前,你夜跑的時候,正好碰到紀笙來找我,那時候我哭你安慰我,就跟剛才一樣,在我背上輕輕拍。”

她看着陳旸的雙眸,慢慢說:“我認識的人裏,只有你會這樣緊緊抱着我,這樣輕輕拍我。”

陳旸垂下眼睛,過了一會兒又看向紀晴天,正要否認。

“你如果再騙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

陳旸皺着眉頭,嘴巴微微撅起一點點。

滿是委屈。

他受了委屈時,不自覺地就會做出這種表情。

紀晴天不忍心再這樣捏着,她松開手,問:“為什麽要騙我?高二那年,你為什麽辍學?為什麽要去速達物流?為什麽房子不要了,我你也不要了?你想做什麽?”

紀晴天一連串的問題抛出,陳旸不知該怎麽回答。

他根本就說不過她,來勸她退出速達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可他也不能眼看着她身陷險境而不管。

不等他回答,紀晴天又問:“那個警察說的話,你真的相信嗎?”

當年陳沛出事時,紀晴天和陳旸一起趕到現場。他們沒有見到陳沛,只看見地上躺着一個人,被白布蓋着,什麽也看不見,一道明黃色的警戒線,就阻隔了生與死。

陳旸傻了一般站在那裏。

當時,有位警察從樓裏出來,他的同事過去詢問情況,“怎麽樣鄒隊,有線索嗎?”

只見鄒隊取下手套,拿了他同事手上的資料翻看,然後說:“從資料上看,死者不像是會選擇自殺的人,他才剛剛再婚一年。天臺上的線索雖然很有限,卻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他也是速達物流的員工,只可惜,所有指向速達物流的線索都斷了。”

“……”

雖然當時那個警察說陳沛不像是會選擇自殺的人,可是最後還是以自殺結案。

自那以後,陳旸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和平時一樣上學放學,甚至還被陳沛父子倆的親戚和朋友說他冷漠,親爹死了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連眼淚都沒掉過,這個兒子真是白養了!

直到2014年7月09日,陳旸去參加完最後一門期末考試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他突然失蹤了。

紀晴天在他房間的桌子上找到一本房契和一本土地證,那正是他們住着的房子的房本,上面本來是陳沛的名字,現在房主變成了紀晴天。

陳旸他繼承了陳沛的房子,然後把它過戶給了紀晴天,他自己不見了。

紀晴天發瘋了似得找他,派出所,學校,陳沛的墳前,親戚朋友家,甚至連他媽媽家都去了,一無所獲,他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杳無音訊。

她每天給他發微信,從開時的追問在哪裏,到後來的給他發日常,就像日記一樣,發了四年。

紀晴天一度以為他不用那個微信了,可是今天他來學校了,來看她的比賽。

那說明她的每一條信息,他都能收到,只是沒有回而已。

“你當時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是不是就想永遠躲着我們?永遠不回來了?”

紀晴天哭了。

眼淚一顆一顆争先恐後地跑出來。

哭得陳旸不知所措。

“你別哭了,晴天,別哭了好不好!”

他伸手去擦她的眼淚,被她一下給格開了,“你可以四年都不回我的消息,像看傻子一樣看我滿世界找你,你現在還管我哭不哭!”

陳旸默默收回手,“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說完,他起身去拿了一盒抽紙,又坐了回來,一張一張的默默遞給紀晴天。

過了一會兒,見她情緒漸漸平穩了,才說:“你辭掉速達的工作好嗎?”

紀晴天沒說好還是不好。

她擦了擦鼻子,突然問:“現在,有人幫助你嗎?”

陳旸直直地看着她,半晌,才說:“你在套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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