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了,這收藏點擊,心頭拔涼拔涼沒話說了
☆、禾青巧言節節高
現實和想的,總是有差異的。禾青幹巴巴的問着,自覺騎馬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可惜,禾青想得再多也沒有真切感受的實際。
感受了難得的草原景色後,禾青迫不及待的就要換上衣裳去騎馬。
禾青記得自己明明問了每個細節,姑姑拉的馬也是溫順的,但奇怪的是禾青上去了卻抓不住身下這匹棗紅色的小馬。
馬蹄高高揚起,禾青緊拽着缰繩,身子搖晃着難受。戴姑姑看着禾青轉個眼,竟然套住了腳,竟在在小馬上倒挂金鈎,竟然還很不服輸的在那龇牙咧嘴。手臂環着缰繩,牢牢地,“小紅紅,乖,快給我聽話!”
禾青感覺腦子沖了血,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揮着,想要抓住缰繩,卻是一甩手就拍在了那嬌俏的馬臀上。
小馬嬌羞的嘶吼一聲,擡起前蹄就要跑開。
禾青受不住這樣的沖力,終于松開手。落馬時,缰繩臨解開了還帶着勁兒,禾青抱頭就這麽甩了出去,滾在草地上。草土味弄得滿臉滿嘴,禾青只能縮着,聽着耳畔邊大聲暢快的笑聲。
實在張揚又可惡!
禾青暈乎乎的,讓戴姑姑拉了起來。禾青晃眼看着康熙就在不遠處,威風凜凜坐在馬上。身後不遠處,笑着很是歡暢的,可不就是那個壞性子的四爺胤禛麽!禾青腿上一軟,還是靠着戴姑姑緩過來的站起。
“怎麽樣,可摔着了?”戴姑姑左看右看,就怕禾青當真折到哪兒了。
禾青搖頭,一臉通紅的墊了墊腳,“沒事,草地上厚實,摔着也不難受。”
“你這話糊的誰?草地上就怕石頭小坑的,再溫順的馬嘶吼起來都是很傷人的。”戴姑姑不放心,一邊說着,一邊在禾青身上左捏又掐,幾下反而引着禾青松活了身子似的。
還有好些人在,禾青不自在的繃着上身,兩手抱着戴姑姑的手,“真的沒事。”
戴姑姑沒好氣的睨了禾青一眼,“騎馬這樣的事是不能莽撞,馬兒還沒習慣曉得你,你就忙着上去騎,它怎麽可能聽你的!”
禾青羞愧,“禾青曉得了。只是一時看着,太歡喜了,以至于忘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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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
禾青拿着一把草,走在紅紅跟前,嘗試的摸下毛喂下草。聽着姑姑的話,身邊還來了個草原的姑娘教着,紅紅牽強的讓禾青上了去。牽着缰繩,禾青雙腿用力讓馬慢行着。草原平地,微風吹拂,禾青很覺涼爽的不肯下馬,就在附近繞着圈溜達。
“你怎麽還在這?”
胤禛一身騎射衣裝,錦繡緞子藍袍襯着很是好看。尤其是在車上顯得游刃有餘的姿态,禾青更覺得心情低落,低着頭扁了扁嘴,“奴才看景色好,想着在這轉圈吹吹風。”
“你還有這樣的閑情。”胤禛看着禾青的腦袋瓜子,心裏不情願卻還是起了嫉妒的心。他跟了汗阿瑪去涉獵,要知他在這面上,實在是一大污點。便是三哥那樣的文雅,也比他厲害。禾青騎着小馬,看着小小的一團,胤禛想應許等自己過兩年,應就要好很多了。
胤禛這麽寬慰自己,又不再說話的前頭。
禾青看胤禛不表示,只能乖乖地跟着,但動作很小心,甚至有些磕磕碰碰的。胤禛走在前頭,聽着後面輕聲馬蹄,臉上漸漸地勾起了笑。
人在遠遠的看着,只見禾青連着馬兒都很嬌小的前行跟前,胤禛挺直腰背,慢悠悠走在前頭,似乎是照顧禾青不會騎馬的模樣。胤祉摸着下巴,感覺這個時候的四弟,現今勾着笑,竟然比平日騎馬的姿态都要俊秀挺拔。是因為,旁邊有個顯得太過小不點的人?
胤祉在那胡亂想着,卻不知禾青跟在後面很是艱難。
“坐着要穩,上身坐直往後傾。”
禾青拽緊了缰繩,僵硬的把自己身板挺直,再努力的往後傾一點。
“別繃着太緊,膝蓋夾緊馬身。”胤禛慢了下來,禾青側頭看着胤禛的每個動作,發覺自己大體上沒錯,就是太緊張了。這麽一想,禾青漸漸的松了口氣,扯了扯嘴角。
胤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怔了一下又驀地一笑。笑的有些古怪,就這麽帶着眉眼柔和起來的笑着,雙腿夾緊馬肚,手一揚‘啪’!
“跟上來!”
快了,快了,真的跑起來了!
禾青第一反應是跟着夾緊馬肚,等馬兒跑起,又反應過來的松開腿,勉強平衡住自己的上身。拉緊了缰繩,禾青只覺得馬上上下颠簸一下,臉上鮮少的肉也跟着一顫一抖的,太難受了。
禾青困惱的想着,但看胤禛依舊快馬跑在前頭,強忍着要趴下的沖動,揚起了缰繩。
沒有掃興的驚叫,沒有可憐的下馬,沒有不耐的哼哧,胤禛心頭得到了愉悅。尤其聽着後面噠噠幾聲傳來,不時傳了幾聲悶哼,腿上松開,放滿了速度。
禾青晃晃悠悠的溜了一圈,總算抓住了快跑的平穩,再加之紅紅沒鬧,禾青竟然也分出了去看四周的閑情。這一看,禾青才發現自己悶頭跟着,竟然早已經跑遠了。靜下來風一吹,後背還有些發涼。
方才一鬧,又出了汗。
“四爺,騎射可好頑?”胤禛不說話,禾青打頭先憋不住了。
好頑?胤禛有些稀罕的回着這句話,看着禾青一臉好奇,搖頭一笑,“倒也不錯。”
禾青點頭,反正她是沒辦法去嘗試這個。一來身份,二來又是女子,禾青不過是順口一問。胤禛卻驀地來了勁兒,“你可有過弓射?”
“怎麽會有,奴才以前在族學裏每日都是書房,偶爾去看兩個哥哥學點拳腳功夫,弓射卻也少見。”又何來有過之說?禾青狐疑,這位爺難不成興致起來又打算逗她頑?想想胤禛這麽甩着她讓她騎馬跟上,禾青心裏突地一緊。
“你這緊張什麽!”胤禛扭着眉,好笑又覺得不痛快,張嘴就道,“若是有機會,爺教你。”
禾青抿唇,恭謹回應,“謝爺。”
胤禛遙遙眺望着遠地,禾青跟在一邊不說話,就這麽的兩個人圍着小半圈轉着才回來。禾青福身行禮,胤禛邁着腿兒就走了。可憐禾青等人一走,更似龜行的往前走着,戴姑姑站在帳篷外頭站着,遠遠看着吓了一跳。
戴姑姑身邊的另一個宮女風兒趕了上來,扶着禾青。禾青當即龇牙,不顧形象的抓住風兒,很是可憐,“風兒,我快不行了!”
“你怎麽了?可是摔着了?”風兒很是忐忑。禾青跟着四爺出去,這是好些人都看着知道的,如今一瘸一拐的回來,想想皇阿哥自然不會細心宮女的好壞。禾青這個樣子,風兒腦裏想的就不太好了。
戴姑姑看着風兒趕上去,等過來的時候禾青一臉青白交錯的難受,風兒憋着嘴巴不說話,當即心裏一跳。等禾青好一番說解後,這才清楚情況。
風兒松了口氣,忙着幫禾青拿藥擦擦。戴姑姑一巴掌就拍在了禾青的肩頭,“你這嘴巴,也不說清楚。”
禾青咧嘴呵呵笑,接過風兒的藥,幾次嚴明自己就好。要讓她褪下褲子讓人替她抹藥,光是想想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風兒自然不強求,大家都是皇上跟前的人,她也是個心裏矜持的人。見戴姑姑和禾青有話說,只道出去替大家去叫晚膳。
“你出去了一會兒,皇上就叫了你。後來聽聞你跟着四爺學騎馬,皇上就罷了。”
“皇上叫我?”禾青捏着身上的被子,挑了挑眉,她真的是跟四爺學騎馬去了?
戴姑姑一臉好意,禾青都不好拂去,只能悶頭又問一句。戴姑姑點頭,“皇上說禾青你煮茶簡單,不比我這等總講究着,反而吃着失了那份自然。”
禾青臉一紅,“那是皇上誇贊了。”
“皇上對你的誇贊,那就是你的福氣。謙虛着就不像話了,草原上頭熱,這兩天要烤些茶。”戴姑姑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此事也就過去了。
這一夜,四爺沒有傳禾青去,也沒有送橘子給禾青。禾青只能抱着傷痕的兩腿,疲憊的睡了過去。
歇了半日,禾青就在旁邊拉着馬走走,不敢上去。等到皇上騎射回來,歇息着吩咐要吃茶,禾青趕緊端上了自己煮的奉了上去。
康熙看着禾青上來,倒也笑了,“怎的今兒沒去騎馬?”
“奴才從未騎過,昨兒頑的起了性子,倒吃不住了。”禾青一點都不覺得丢人,相反的還很是精神,“不過,紅紅跟着奴才一天也親近了許多,蘇格嗒的妹妹還教了奴才幾句蒙語。”
禾青語調輕揚,顯然很是歡喜。
康熙看着忍俊不禁,點了點頭,接過禾青端着的茶,吃了一口,“怎麽換了?”
“奴才看今天悶悶的,鬥膽想着皇上怕是忙活一天,心頭會沾了火氣。以前看醫書,這樣的季節喝個簡單的綠茶,養脾去火,是最好不過了。”
禾青說話有理有頭的,聽說府裏老人身子不适,上下藥膳吃食都是禾青打點着。康熙自當知道武國柱沒有把深閨那一套教給禾青,也覺得禾青這個年紀小聰明又有些細心。如今大大方方的站在跟前,嫩白臉上,粲然一笑的模樣,襯得人心性也晴朗起來。
一下子大眼細看,竟覺得不過幾日,禾青身量也長了似得。
“茶房人也多,以後你就伺候朕筆墨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禾青被這父子都調侃了。
昨天去申榜了,多半是個編推什麽的,┑( ̄Д  ̄)┍
話說,今天雙十一,又是光棍又瘋狂網購的節日,祝大家光棍節快樂~(強烈的慶祝,59一天都要吃面面!)
☆、禾青戚戚愁泣起
初時,禾青還為自己猛然竄到皇上跟前辦差而惴惴不安。
可是等真的上任了,禾青發現自己就是擺在那裏,只要安安靜靜的就好。說什麽伺候筆墨,那都是皇上身邊得力太監魏珠的差事。禾青乖巧的站在一邊,才反應過來皇上這就是開着玩笑,順便調侃着她被四爺差遣着研墨的事罷了。
再說了,她煮茶簡單也意味着她技藝不高挑。在皇上跟前處處不出挑,也不能出挑的時候,禾青對于自己這樣能在皇上跟前安安靜靜的,出去了說不定還能因此少了許多麻煩而歡喜。
因此,禾青這個小奴才算是正式的做了起來。
首先有的差異,就是禾青要換上一套滿服宮裝。禾青之前怎麽說都是漢族旗人,小姑娘家愛美,就喜歡亮色的漢服。但如今是要侍奉皇上了,禾青自然不能還一身漢裝打眼了。相比着風兒那樣的,禾青得來的首飾衣物都要好些再多些。禾青捯饬半天,穿上嶄新的中衣,又把那身月色鑲邊繡着小蘭花的袍子穿上,上頭再一層滿花繡的粉色坎肩。系上了紐扣,禾青摸着自己這裏外三層的新打扮很是新鮮。
好在如今在草原上,到處難行,禾青暫時不用穿上花盆底。
這花盆底,對禾青來說那就是一大難。
再有的,禾青就是要穩住性子了。一整天站在一邊,不能擾了皇上,更要看着時候讓皇上歡喜。要是有了人前來觐見,禾青就在外頭候着就是。總的來說,禾青很是清閑。只是這麽一閑,禾青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皇上不說什麽,禾青索性跑出去溜着馬兒,一來二去的,禾青騎馬還真的是熟手上來。至少,禾青就差沒把馬溜着快跑了。也因此,禾青還和原地的幾個年輕姑娘結交,面上感情還不錯。
這樣自在的日子,實在是太美好了。
“三爺安,四爺安。”禾青福身,“查格爾王爺在裏頭觐見,皇上吩咐若無事不可打擾。”
胤祉點頭,“多久了?”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禾青按着大概的說。
一炷香的功夫,也不過是一會兒。皇上既然吩咐了,便是皇阿哥也不好打攪。更何況那些人難得見到皇上,得了這樣面聖的機會,只怕時間還長着呢。
如此一想,胤祉甩着袖袍,打算要回去了。
禾青規矩的福身,恭敬送人。
胤禛站在原地,盯着禾青卻不吭聲,直到胤祉走得遠遠的,這才嗤了一聲,“可有練騎射?”
禾青瞪眼,擡眼一看。胤禛冷着臉,眼裏卻有些期許之色,不由的心虛,“奴才,愚鈍。”
胤禛倏地沒好氣了,雖然當時只是随口一說,可是禾青這麽不放心頭,胤禛心裏竟很是不舒爽。這奴才,也太不規矩了!
禾青感覺脖子發涼,縮了腦袋,引得胤禛氣惱的一伸手,高高揚起,低低落下。曲起的手指,落在了禾青的腦袋上,脆生生的就在禾青齊整沒有發飾的地方,利落的一下,讓禾青鼓起了臉頰。
胤禛看着禾青這樣,皺眉搖頭。武禾青如今是汗阿瑪的人了,之前他尚可随意帶出去溜達,可這如今是貼身的,到底意味不同。可看禾青一板一眼的站在帳篷門口一臉無趣,問起話來還推說愚鈍!幾日不見,越發會推說了!
也不知是和誰學的。
禾青只覺得胤禛神色很是怪異,看着她那一臉不争氣,很有朽木不可雕的悲憤之感,讓她恨不得喊罵幾句。想此,禾青抿嘴顯得一臉不渝。直把胤禛看得腦袋瓜子突突地發疼,又是一個悶錘下來,這才舒爽得背着手,欣賞禾青一臉吃痛的走了。
臨遠了,小路子還笑眯眯的走過來,一臉和氣,“武姑娘,四爺說了,騎射可強身健體,總比你站門檻邊的好處多了!”
瞧瞧,這一個傳話的,說起話來還帶着彎,帶着調調頗有深意的語氣。
禾青自動忽略眼前的人,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回聲。小路子也不惱,欠了欠身,“四爺說了,這話這理往後你就曉得了!”
說罷,走的也利索。至于那些話,禾青過眼雲煙的沒聽,也沒想。
興許當真是皇上跟前貼身當差,禾青閑裏閑情才驚覺除了那一日碰見了,四爺幾乎都不與自己相見。幾次碰着面了,三爺還擺着扇說笑兩句,四爺除了沒表情,就是那一臉的似笑非笑。
明明沒什麽,禾青對着一眼,就很不自在。
禾青這麽一想,就忍不住讓自己忙活起來。除了宮中禮儀規矩,還有就是茶房細碎。雖然自己不是裏頭的人了,可自己偶爾還是會碰着一些。禾青姿态擺着很低,學的也很認真,幾日下來倒和幾位宮女們混的熟絡。除了小路子,就是皇上跟前的魏珠,禾青都覺得個個太監都是好人。
當然,下頭那些小絆子的,禾青自認心寬,不去仔細。偶爾和這個姑姑,那個總管提一句,面子上也就無事了。
如此忙活,禾青才知曉宮中貴人無數。前兩年還有個了不得的太皇太後,不過病逝後留下了宮女,很受皇上尊敬。聖母皇太後出身蒙古科爾沁,性子和善,與皇上雖非親生卻情分足矣。另,有僖貴妃鈕钴祿氏,榮妃馬佳氏,惠妃納喇氏,宜妃郭絡羅氏及德妃烏雅氏為嫔妃最貴。
皇上子嗣豐厚,雖夭折不幸許多,但如今見長的就是阿哥爺也是十多個之多。
而禾青看着和善的三爺出自榮妃,寵愛平平。而四爺則相對處境尴尬許多,生母烏雅氏當初不足以撫養,因此打小就在孝懿仁皇後跟前長大。直到上一年皇後病逝,四爺方回到已然是四妃之一的德妃身下。四爺幼時不知生母為烏雅氏,聽聞中間和烏雅氏生了間隙,而恰好這時烏雅氏有了疼愛兒子,皇上最小的阿哥十四爺。
禾青光是想胤禛這說笑之間喜怒見換的性子,就曉得兩母子關系多半不好。最重要的是,四爺這麽多年,玉牒上依舊是德妃所出。偏偏他又是皇後養大的,相對烏雅氏的出身,兩相差異只怕讓胤禛暗地裏吃了不少苦頭。
皇上這樣帶着出來,彰顯寵愛的舉動,禾青也沒看出胤禛哪裏高興的。禾青站在皇上旁邊,只看到了君臣,就是平日關懷的話,禾青都聽着硬邦邦,冷蘇蘇的,怪不舒服。
皇家父子就如此,偌大後宮各方幹系,禾青還不等走近京城,就覺得壓抑着說不出話來。這樣大的紫禁城,聽多了茶樓說戲的話,禾青迷茫,不知所措。
做事上,禾青也漸漸收起了自身的浮躁。魏珠在一旁看着,欣慰的點頭。算起來,他比禾青大一輪,若是平常百姓,如今也是兒女滿堂。看着晚輩一樣的禾青如今進步懂事,魏珠覺得進宮後,至少在梁九功眼下也好過活些。
如今有他和戴姑姑在,可進宮就難說了。雖說奴才命格輕賤,可禾青好好的,總比他好。
這麽想着,禾青想到胤禛嘴巴上壞,可到底沒真的害她。也就是像族裏的人一樣愛鬧罷了,之前她心頭不舒爽的,不過是自己介懷胤禛歸為阿哥罷了。
禾青暗罵自己肚量太小,尤其是聽聞即将又要啓程,心裏頭莫名煩躁,禾青想了想,還當真找人借了小點的弓箭,就對着一邊大的樹木開始箭射起來。
莫說是涉獵了,禾青就是開弓幾次後,卻很困擾的發現,她扯得肩頭都酸了,但似乎體力跟不上的拉不動了!怎麽就那麽難?
禾青回頭看着另一邊的男子,張臂用力拉弓,行雲流水的讓禾青眼都看紅了。明明她也學了許多,身子康健的,怎麽就是不行呢?禾青又折騰了一會兒,低頭看着手間都起了泡,紅通通的手還有些抖。原來感覺動了累了,心頭就舒爽了。可,此刻眼睛卻是唰的紅了,蹲下身泣聲低嘤着,她感覺委屈極了。
“你在做什麽?”
胤禛站在一邊,看着禾青突地不肯動的還蹲了下來,靠近一點問道。
禾青灰蒙蒙的擡頭看了一眼,卻覺得眼裏一花,又趕緊低下頭,“我累了。”
想休息一下。
禾青覺得,似乎除了武府,她就是一個手不能擡,肩不能扛的嬌小姐。
她不夠聰明,也沒什麽特長,還總壓不住自己的脾性。連自己都想不通的理由,禾青實在費解皇上怎麽把她帶出來了。如今還要貼身伺候,禾青想想到時皇上去請安辦事,自己都要跟着走。萬一她辦事不利,惹惱了皇上,牽連族裏又該如何?
光是想,禾青心裏就後怕。怕的莫名其妙,怕的心虛急了,怕的站不住了。想到臨走時,張氏拼命壓抑住的冷着臉送她走的模樣,想到墜兒湘兒哭的稀裏嘩啦的樣子,上下甚至是那天讓她踩着偷看的石墩子,她都懷念的緊。興許是她以往太作威作福了,現在到她縮頭的時候了。
禾青自認不是君子,能屈能伸更不可能。這些念頭一起來,一時之間就這麽轉在腦海裏,怎麽也壓不下去。
禾青在那裏哼哼哧哧的,胤禛不忍的走了過來,看着禾青雙手抱腿的蜷縮着那裏,一小團的。胤禛站的高高的,只能看到禾青一起一伏的腦袋瓜子。
禾青心裏正難受着,都顧不上丢人的念頭了。偏偏胤禛還這麽不解風情的就這麽站在那裏,高高在上的俯視自己,她登時抽了一下,咬着貝齒,終究忍不住的放聲哭了出來。
豆大的淚珠,滴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在做什麽?”“正在,看上頭的花。”
“你在做什麽?”“我累了。”
怎麽感覺這是傷感的杯具呢,啊摔(?′?`?)
這都是閑工夫出來,禾青終于哭出來了,哭吧孩紙到四爺的懷裏去!去吧,皮卡丘!
四爺:來吧!
阿拉,禾青就要進宮了,然後就是奴才了(;′⌒`)!
☆、夏入秋來進宮去
胤禛呆傻的站在那裏,任由着禾青肆意大哭。
或者說,根本是手足無措。
偏偏禾青好不容易痛哭,而且早已經破罐子破摔,根本就是開了閘的山峽,水珠子嘩啦啦的滾着,停都停不住。胤禛只覺得後背鋒芒刺骨,不少聞見風聲走過的總要怪異的看其一眼。
胤禛發懵的這麽看着禾青哭嚎,向上去奉兩句就不知怎麽開口,又是走開了,怕旁人看着更多些閑言碎語。禾青哭得上了瘾,胤禛站在一邊,感覺腿都麻了。
最後還是一個姑娘看不下去了,估計是認識禾青的。跑過來張嘴就是好些蒙語,叽裏呱啦聽得胤禛迷迷糊糊的,禾青就這麽帶走了。
禾青感覺丢人,頭都沒擡,福了福身,順勢依着那姑娘走了。
事後皇上聽聞了這件事,還有意叫了胤禛問話。禾青呆在自己的帳篷裏,都聽說皇上說道四爺管轄太嚴,逼着宮女騎射,手都紅腫了還不依。嘴上又說了幾句,宮女面皮薄,生生氣哭了。
這樣的玩笑話,讓戴姑姑驚疑的看了禾青好幾日。
禾青驚慌自己辦壞事了,心驚膽戰的給四爺請罪。誠誠懇懇的姿态,反而糟了嫌棄,連面都沒見到,就此準備啓程了。
按理說,胤禛也很是冤枉。禾青思想胤禛心性,只覺得自己糊塗,在皇上跟前也不懂事。見皇上似乎就此認理了,禾青只能低着頭乖乖的辦自己的事。一路上走着,漸漸地禾青發覺自己各面的不足。想想宮中宮女多為蒙古包衣等,都是自小訓練有加,禾青知曉自己精神還有體力竟也吃虧跟不上。郁悶之餘,又想着四爺之前的囑咐,心頭更是慚愧。
不論胤禛怎麽冷然,禾青依舊把自己擺好位置。四爺來的時候,禾青多費點心思,看着日子天氣,讓底下人煮茶糕點也仔細了許多。若是有事求見皇上,禾青不用胤禛說話就趕緊辦了。
胤禛吃了悶虧,他本就想着禾青是汗阿瑪的奴才,越發進京越發不能太過親近。如今康熙這麽說道一番,雖說也是玩笑話而已,卻讓胤禛當時一個機靈,聯想了許多。看着禾青那一臉愧疚模樣,心安理得的得了好,心底下卻把這事,這人給放下了。
不過一個奴才罷了。
還是個不聽話的奴才。
胤禛興致不高,就這麽冷着。禾青悶着頭,行程緊趕慢趕的,不過一月的時候。而這些日子,禾青讓自己慢慢的學會怎樣做一個奴才。面對皇上,面對各位阿哥,禾青只管低頭辦事。
禾青很明白的知道,這些皇親貴胄,對待她就是一個突發興趣,若是規矩便也樂意多寵寵的奴才罷了。
何其悲哀,禾青卻很明白。
禾青悶着頭,只估摸着又走了一月餘,一日皇上收到書信後,車駕停了下來而後轉着就回了京城。如此一來,禾青才驚覺原來自己這一個月都是走着遠路。如今這才兜轉着回去,估摸是宮中有事吧。
戴姑姑給了禾青一雙花盆底,禾青收起來趕着在房裏的時候,就要換上這個。好在除了一開始的不适應之外,禾青穩着身子,走得很是穩當。
“怎麽不出去?”戴姑姑問。
禾青搖頭,上回她無意行徑,雖然皇上不怪罪,但禾青膽戰心驚的盡量不去任性。如今規規矩矩的,做好自己那份子事兒,禾青就呆在帳篷裏運動身子,自己愉悅歡喜。
戴姑姑也沒多問,随着禾青去。
反之皇上曉得禾青悶頭清閑,煩悶之餘見禾青站在那處神游着,總要挑着禾青尋點事兒忙乎起來。儀仗走到了京城,魏珠正把題本收記起來,禾青手裏拿着的都是魏珠挑選之後,大臣請安的奏折。
左右都是細碎請安的話,禾青念一本,偶爾皇上來了興致,魏珠就要遞上筆墨,供皇上朱批幾句。
車間裏很是悠閑,禾青蹲在一邊,閑着撥開面上的香,隔着外頭越發大的儀仗,裏頭安靜悠哉的有些奇怪。幾陣皇上請安的聲音傳來,震耳欲聾,灌入腦海中。禾青先是吓了一跳,而後繃着臉的聽了幾聲後,才後覺自己的手都在顫。
又過了許久,外頭傳來的叫喊聲,似乎已經進了宮中大門,停在了正中的乾清宮門口。禾青撩開門簾,低着頭側身把簾子撩起來,守在門口邊。魏珠下了車,只見一位公公領着人跪了下來,“奴才恭迎皇上聖駕。”
魏珠跟着後頭,也跟着跪了,姿态擺的很低。禾青反應這怕是皇上跟前大紅人,最貼身的大總管梁九功了。
皇上走了出來,臉上淡笑着看着梁九功。
梁九功扶着皇上下車,禾青低着頭,緊跟着魏珠的腳後跟一步步走着。
似乎是皇上有意安排,這并沒有禾青所想的大場面請安。禾青完全沒有思緒的跟着,最後被一陌生的姑姑攔着,帶進了一方的側殿,“我是劉姑姑,伺候皇上起居大小事宜,前頭小東子說了,東間小院就是你的寝間了。”
禾青被拉走了正殿,這才敢四處看了幾眼。順着劉姑姑說的,禾青看着眼前一方園林小院,前頭一方正堂。光是看着,便是極好的地兒了。禾青顯得很驚喜,回頭看着劉姑姑,一臉歡喜,“勞煩劉姑姑這一趟,禾青很是喜歡。”
“喜歡即好。如今尚早,姑娘快去拾撿一番,晚了再去正殿。”劉姑姑顯然是少言寡語的人,雖然人和善。
禾青也不太介意,送走了劉姑姑,圍着一道垣廊環看,即看到兩個宮女。
“你就是武姑娘吧,成兒和娟兒是打理院子的宮女,還請姑娘看看,還有什麽吩咐?”
說話的是成兒,娟兒在一旁輕笑着,兩人姿态擺的很好。禾青松了口氣,至少暫時面子上過去了。
寝間不算太大,但一應盡全。禾青只管看了房裏的花盆和床榻,摸着柔軟便滿意點頭,沒有過多要求。躺在床榻上,禾青歇了一覺,至于行李禾青放在一旁放好就是了。
她帶來的東西,在宮裏是用不着的。
禾青到正殿的時候,皇上正宣了各位阿哥爺面見後,如今前頭正在擺膳。
依着滿族吃食慣例,一日內多是兩頓正餐,平日裏的都是糕點。如今進宮的頭一餐,禾青遠遠看着,只見殿上太監一聲“傳膳!”。
不用多久,一人傳一人的,禾青進去時,魏珠挑了挑眉。
裏頭除了皇上,還有一位太子爺。禾青福身行禮,去了東暖閣。只見一行列幾十名穿戴齊整的太監,擡着大小七張膳桌,捧着幾十個繪有金龍的朱漆盒,浩浩蕩蕩,魚貫而入。禾青細細的數了一遍,只感覺這就是哪家閨女出嫁般熱鬧。
一旁套上自袖頭的小太監接過,把一疊疊的菜擺好。皇上用的金鑲牙箸等一一二擺好後,皇上并太子爺一同,走了進來。
這樣的時候,禾青不熟絡,也沒有自己的活。
禾青站在一邊,看着太監們忙乎着。席間很是安靜,規矩很好,便是碗筷聲都沒有,偶爾皇上說道幾句,太子爺應和着,笑笑兩句,似乎就是極好的了。唯有最後吃茶的時候,禾青才尋到機會松了上去。
皇上抿了一口,又帶着太子爺走了。
禾青跟着又去了正殿,站在外閣,禾青突然發現這樣的日子她當真需要尋點小事兒打發日子。宮裏頭的深嚴氣勢,迫使禾青十分拘謹。尤其是除了自己的寝間之後,看着來往的宮女,甚至外間進出的大臣阿哥,禾青都覺得到無措。
太子爺走了,皇上清閑了一會兒,禾青被傳了進去。皇上站在案桌前看着什麽,行禮後禾青靠近了,只見梁九功正忙着幫皇上扒着一張長圖。上頭線條字畫描繪着,禾青看不清是個什麽。
“魏珠研墨,你過來。”皇上不擡頭的吩咐。
梁九功看了自己一眼,禾青只見魏珠手裏竟有還有一張。
禾青上前把張紙撥開,素淨的只有上頭幾筆。禾青看着案桌清的幹淨,索性拿着鎮尺壓住了一邊,禾青又拉着紙張一半出來。
竟然是一張地圖。
禾青看着梁九功手裏那遼闊的地圖,垂下眸子怔了怔。她手裏的地圖,顯然是依照着那張描繪着。只見皇上筆墨提起,就這麽認真的開始畫了起來。
這樣的時候不需要畫工,但顯然皇上畫畫并不缺乏,一筆一畫都原圖相差無幾。甚至有些地方,更加的齊全了。禾青定眼一看,竟都是京城上方的景色。而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去過的。
原來皇上,是在勘察量奪大清的風土民情?
只是這話,說的禾青自己都不能相信。
這廂皇上正在忙活着,三個貼身的伺候着,直到皇上收起筆墨來,禾青正扒着讓筆墨幹的時候,早在一旁候着的太監上來,“皇上,德妃娘娘求見。”
皇上沉吟的就在禾青邊上,站着沒有說話。
禾青突然感覺自己似乎該收畫了,皇上卻看得很是精神。殿裏很安靜,禾青眼神瞟去了案桌上,看着似乎楠木的?
又一會兒,皇上才道,“讓她進來吧。”
着着牙色宮裝的德妃,一身素雅精致。踩着花盆底芊芊走來,低身溫婉,“皇上金安。”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一直不動,59淚奔了┭┮﹏┭┮
☆、避寒幾日卻心明
進宮前,禾青聽了些事兒。
七月的時候,皇上親征葛爾丹時,行至察哈爾直隸省隆化的博洛河屯時,突然身子不适發起了高燒。皇上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