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朵珂剛踏入餐廳，就被一個保镖攔住了：“李小姐，湛少在那邊等您。”
她皺眉，大步随他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卡座上逗寶寶的方湛，寶寶趴在他身上，笑的很開心。
朵珂一見到寶寶就立即控制住了表情，她走過去：“星兒！”
方湛擡起頭看向她，朵珂卻只看着寶寶，寶寶開心地朝她伸出手：“姐姐！”
朵珂一把将寶寶抱了起來，寶寶四肢并用抓緊她，大眼睛裏滿滿的只有姐姐了，一頭羊毛卷蹭在朵珂臉上，癢呼呼的，朵珂抱着他在對面坐下，看着方湛淡漠道：“你是怎麽回事？拐賣別人家孩子犯法知道嗎。”
方湛：“今天是浩星生日，我上次承諾了要給他過生日的。”
朵珂一愣，她居然不知道今天是寶寶生日。
方湛用些微譴責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最近在忙什麽？成天不在家，浩星的生日你也忘了。”
朵珂覺得自己需要消化一下信息量，腦內處理完再怼方湛。她用手指溫溫柔柔地梳理着寶寶的羊毛卷兒，思維高速運轉。
方湛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上次分手分得那麽決絕，今天若無其事地要來給寶寶過生日，還來個先斬後奏，場合還選在這種地方，是篤定她不好當衆翻臉麽。
朵珂擡眼和顏悅色盯着方湛：“方湛，星兒是我弟弟，再怎樣也跟你沒有關系，我本人當然和你沒有半點關系，你擺出這樣的教訓口吻，大可不必，不過今天謝謝你的用心，星兒這麽高興，我也不會掃興，但是過完這個生日，你我之間就真的橋歸橋路歸路，以後你也別去幼兒園擅自接星兒，我會給老師打好招呼。好了，來給星兒過生日吧，今天這頓我請你，蛋糕在哪裏？”
她一通話說下來，方湛臉色越發地冷，末了沉聲道：“不要自作多情，我關心浩星是我自己的事，只想看你作為他的姐姐有沒有好好照顧他，說起來你現在還沒有找到正式的工作，哪裏來收入？難道要浩星跟着你吃苦嗎？”
朵珂詫異地笑了：“你看我家星兒像吃苦的樣子？還有，誰跟你說我沒有工作的？”
她戳了戳寶寶紅紅潤潤的小臉蛋，寶寶像個水獺寶寶似的嘤了一聲，以為朵珂在跟他玩，抱住她的手指笑成了小天使。
方湛擰起了眉毛：“李朵珂——”
“李朵珂。”另外一個女聲同時在近旁響起，帶着難以置信的語氣。
Advertisement
朵珂和方湛同時轉頭，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蘇阮。蘇阮打扮得就是個出入上流社會的名流淑媛，妝容精致，氣場全開地掃視着他們，臉上笑容全無。
朵珂：“……”剛光顧着針對方湛，怎麽忘了還有她。
蘇阮現在的心情可謂是驚濤駭浪，她以為再不濟都是一個陌生人，結果居然是李朵珂，那個“抄襲”了她繼而從此消失掉的李朵珂。
蘇阮剛進斯革公司時，乍一看到李朵珂，心情是有點微妙的，對方長得太漂亮了，而且美而不自知，蘇阮一方面覺得這樣的人不争氣，一方面又意識到但凡靠近李朵珂三尺以內敢于同框的同性，包括她自己，都是妥妥被屠的份。
從此她就對李朵珂有了芥蒂。
當然，她絕不會承認，還想辦法盡量忽視內心那種不舒服的感覺。
她是蘇家的千金，蘇氏財團的掌上明珠，多給李朵珂那樣出身的人一個眼神，她都覺得是看輕了自己。
諷刺的是，蘇阮很快發現一件事——李朵珂的業務水平比她強，畫起畫來極有天賦。
努力過的人才知道天賦有多麽重要，這一點蘇阮心裏很清楚，她再花上三年五載，也無法超越李朵珂。
以至于蘇阮每天在公司看到李朵珂，心裏那一絲芥蒂總是揮之不散，好像高跟鞋裏的小沙礫，踩一下硌一下，越發讓人在意。偏生她還不能承認。承認了就等于認輸了。
于是她潛意識裏，強烈地想把這顆不起眼的沙礫，抖出去扔掉。
這種不舒服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楊佩佩幸災樂禍地告訴她，李朵珂抄了她的博客作品。
那一瞬間，蘇阮感到的不是生氣，而是一種什麽情緒被釋放的輕松和怡然，好像排毒一樣，那感覺太美妙，以至于理智提醒她，李朵珂沒有抄襲她的理由，她也選擇了忽視其中的問題，不想深究自己的內心。
就這樣，她放任楊佩佩一步一步“安排”李朵珂，之後李朵珂百口莫辯，被趕出了公司。
沙礫不見了，舒适勁兒過後，蘇阮內心總有一抹似有若無的陰影揮之不散。
那件所謂被抄襲的作品，歸根究底，并非蘇阮原創。
她記得當初在國外一個教授辦公室裏看到一張挂在牆壁上的繪作後，驚豔之下，征得了那個教授的同意，拿來當了臨摹練習，畫完後她順手po在了自己的博客上。
蘇阮沒有告訴過楊佩佩，在美術總監呂海莉問她那副畫是不是她原創時，她也選擇了默認。
反正李朵珂抄襲她這件事成立，至于她的畫怎麽來的，是另外一回事。
現在，李朵珂抱着那個漂亮的小孩子，和方湛面對面坐在一起，似乎十分熟絡，簡直就像一家三口。這一幕對蘇阮造成了極大的感官沖擊。
他什麽時候認識李朵珂的？李朵珂是不是為了報複自己，故意來勾引方湛？那孩子很像李朵珂，難道是方湛和李朵珂……他們很久前就認識了？
蘇阮內心湧動着無數猜疑。
感覺糟糕透頂。就好像自己曾經不經意埋下一顆地雷，結果現在地雷炸到她眼前，所有曾經如鲠在喉的不爽都在這一刻轉化為了燒心的怒火。
蘇阮深深吸了口氣，徑直坐在了方湛旁邊，臉上挂起一個用力控制住的微笑：“李朵珂，真沒想到還會再遇見你。”
方湛蹙着眉，看看蘇阮又看看李朵珂：“你們認識？”
朵珂看着蘇阮的表情變化，和方湛的反應，對這個發展猜到了七七八八。
蘇阮撥了撥頭發，手放到方湛胳膊上，輕描淡寫道：“我前同事，很有才華，可惜……交稿子的時候，不小心抄了我的作品，被公司取消了轉正資格，真的挺可惜的，何必呢，其實你比我畫的好。”
最後一句她是看着朵珂說的，口吻很真誠的樣子，但眼神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方湛之前從小高那邊聽說過朵珂離職了，但不知道朵珂居然和蘇阮是同事，還涉及抄襲這麽嚴重的背景，他正了身體，離開蘇阮的肢體碰觸，皺眉盯着李朵珂：“怎麽回事？你來說。”
蘇阮臉色一下子僵住。
朵珂抱着有些困了在打呵欠的寶寶，笑道：“就那回事啊，蘇小姐，你自己都說我畫得比你好了，我幹嘛要抄你？我問心無愧，從來就沒抄襲過。至于到底是誰抄襲，真相永遠不會缺席。不過你今天倒是提醒我了，我把這件事的調查給忘了，今晚回去我得查查電子郵件。”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蘇阮一眼。
蘇阮快抑制不住胸口左奔右突的一絲戾氣了，她抱起手臂，紅唇溢出譏诮：“嘴倒是挺硬的，那你知不知道，方湛是我的未婚夫，你和別人的未婚夫一起共進晚餐，不太合适吧。”
朵珂：“拜托是你未婚夫搞出來的好嗎。”
方湛：“她是我前女友。”
兩個人同時回答，蘇阮徹底怔住了，完全沒想到方湛會給自己這麽一個驚喜。
她腦海空白，聽到血液流入耳道的嗡鳴聲，滿心荒唐和不可置信。
半晌蘇阮才找回不穩的聲音：“前女友？她？”
方湛和她才是同類，他們所在的世界，李朵珂連入口都夠不着。如今方湛卻告訴她，李朵珂是他前女友，順順當當的過去式名分。
連她都不曾有過女朋友這樣的稱號，因為她和方湛是在家族的安排下，直接見面相親後訂婚的。
仿佛老天爺看她前半生過得太順風順水，直接跟她開了一個莫大惡意的玩笑，在等着看她的笑話。
朵珂幹脆利落道：“方湛，我們交往過很短的時間，沒上床沒親熱的那種，已經分手快一個月了。蘇小姐，既然他是你未婚夫，你不覺得凡事應該你們先溝通嗎，感情問題自己解決，還請不要打擾無關的人。我都告訴他分手後不要再聯系了，他今天擅自把我弟弟從幼兒園裏接走，你覺得是我的錯嗎？我沒報警已經很給面子了。”
蘇阮兀自怔忡地看着方湛，胸口起伏，方湛卻盯着朵珂，眉宇間凝聚着壞情緒。
朵珂抱起寶寶起身，彬彬有禮道：“看來這頓飯不用吃了，我先走了，再也不見。”
方湛随之起身，伸手攔住了朵珂的去路，冷冷道：“李朵珂，你總是逃避，浩星以後的生活你怎麽照顧？他以後要接受哪種教育你想過嗎？你要把他送去那種社區小學？你有經濟實力同時擔負父親和母親的責任？現在照顧浩星的小高是我的手下，假如沒有這樣的幫助，你怎麽兼顧自己和浩星？”
朵珂：“……”
小高居然是方湛的人？！
這個她倒是真的不知道，不過朵珂默默地先把這一筆記在了賬上，回去再和小高算。
方湛低沉的聲音弄醒了快睡着的寶寶，寶寶揉了揉眼睛，看看方湛，再看看朵珂，有些怯怯的，小孩子鬧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卻能感知氣氛。
朵珂馬上柔和了眼神：“星兒，我們要先回家，回家姐姐再給你過生日，先和哥哥說再見。”
寶寶有些不理解，但他很聽朵珂話，慢慢朝方湛招手：“哥哥再見……”
朵珂抱起寶寶往外走，回頭壓低聲音對方湛冷靜道：“我只能告訴你，實力我有，謝謝你過去對浩星的幫助和付出，半年內我就能還清，記得查收銀行卡轉賬。”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廳，方湛望着朵珂的背影，終于壓抑不住焦躁，也不想解釋自己內心那股沖動，快步追上朵珂出了餐廳，留蘇阮一個人坐在原地。
遠處那些暗中圍觀的蘇阮的閨密全部嘩然，有一個穿煙粉連衣裙的女孩急急忙忙跑過來拉着蘇阮就走：“愣着幹嘛，你未婚夫都跟着小三跑了！別讓他們欺負你啊！”
蘇阮被她拉着跑出了餐廳，被方湛無視，還被朋友當面目睹，明天不知會被傳成什麽樣子……
燒灼的羞辱感頂得她喉嚨發痛，當看到方湛在路邊攔阻朵珂，兩人因為那個小孩在争執的時候，蘇阮那根緊繃成弦名為理智的神經終于斷了。
好礙眼，為什麽這一切如此礙眼。
蘇阮高跟鞋踩得铿然作響，她一步一步走到方湛和朵珂面前，猛然将方湛拉得一個轉身：“你是不是瘋了？”
方湛掰住她的手，強行推開：“這件事跟你無關，回去。”
蘇阮一個趔趄，煙粉女孩忙上前扶住她。
“無關？”蘇阮恨不得扇他一耳光，但她不能也不敢，她緊緊抓着方湛胳膊，指甲都掐進了他的肉裏，冷笑不已，“那個小孩子跟你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是死是活與你何幹？！你別忘了隋方和蘇氏現在在一條船上，伯母又是怎麽跟你說的，你給我難堪不要緊，可我背後是蘇家，蘇家豈容你放肆？給你兩個選項，要麽留下來，要麽你就跟她走，如何？選啊。”
方湛陌生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個精神病人。
蘇阮毫不示弱地橫眉怒視，潛意識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是蘇氏的大小姐，需要靠威脅男人來維持自己的尊嚴？有更好的辦法，冷靜點。
然而，內心仿佛被劈成了兩半，另一半又屈辱又憤怒，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
蘇阮一時和方湛僵持住。
瑪德，一群戲精在舞臺上發瘋。
朵珂被莫名纏着已經夠無語了，壓根不想再搭理他們，趁方湛被蘇阮拖住，她抱着浩星轉身就走，蘇阮的閨密煙粉女孩氣不過，因為年紀小熱血上頭，将朵珂當作了高段位心機婊，一個箭步就沖過去，伸手就要從後面推朵珂，全不顧朵珂還抱着寶寶。
方湛厲聲道：“當心——”
他推開蘇阮沖了過去，煙粉女孩被他吼了一嗓子，驚吓之餘惱羞成怒，恰巧朵珂覺得不對勁，轉過身警惕回望，和煙粉女孩對上視線，煙粉女孩腦子一昏，半空中未收回的手直接順勢一掄，往寶寶身上拍去。
一瞬間，朵珂的護崽本能加上鍛體劑帶來的敏捷，令她一個旋身将寶寶護在懷裏，對方的手重重落到她的肩背上，發出悶響，寶寶受此驚吓，大哭起來，抽噎得上氣不接下氣，喊着“姐姐”，知道他姐姐被打了，眼淚水龍頭一樣關不住，像自己也被打了一樣，小臉哭成了皺巴巴的包子。
朵珂顧不得身上疼痛，急忙開哄：“星兒不哭，沒事沒事，姐姐沒事。”
煙粉女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僵立當場，方湛用盡全力才克制住自己，他戾氣十足地看了她一眼，上前查看朵珂，所幸朵珂背上只是紅了一塊，沒有大礙。
方湛回頭對煙粉女孩說：“你完了，等着。”
他眼神漠視，語氣平鋪直述，煙粉女孩吓得倒退一步，心裏十分害怕，想着自己家裏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自己是為蘇阮出頭，便死不認錯，梗着脖子提高聲音：“我怎麽了？方湛你護着小三算怎麽回事？我打的就是她又怎麽樣！蘇阮都告訴我們了，這個姓李的抄了她作品，人窮志短，還沒爹沒媽，那小孩不知道是誰的種呢，方湛你年紀輕輕的，這麽喜歡給人喜當爹？”
朵珂正忙着哄寶寶，寶寶哭得快抽過去了，擺明了小小心靈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和傷害，餘悸一時半會無法平複，抓住她不肯松手，仰着腦袋一直哭，朵珂心疼死了，正輕聲細語地哄着抱着，乍然聽見煙粉女孩罵她，還罵到了寶寶頭上，心裏一腔怒火終于燒起，抱着寶寶的手都在發抖。
方湛對自己的保镖做了個手勢，那保镖朝煙粉女孩走去，煙粉女孩吓得尖叫跑向蘇阮，蘇阮對方湛道：“你敢！”
路邊傳來一陣轟鳴，聲音大到在場每個人都無法忽視。
那轟鳴聲異常熟悉。
朵珂無意識地轉過去，一輛銀色電動超跑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停在街對面，離她不到三米，也不知停了多久。
車窗徐徐降下，駕駛座上，那人高冷到了極點的臉微微一側，視線遙遙和朵珂對上，一語未發。
這輛超跑太顯眼，裏邊坐着的人更顯眼，在場人都靜了，方湛這才想起，這家餐廳，那人偶爾也會來，他望着街對面，動了動嘴唇，口型說出岑徹二字。
然後方湛注意到那人沒有理會自己，他的注意力在朵珂身上，對連同方湛在內的其他人視若無睹，好像他們是空氣。
朵珂沒料到岑徹居然會在這裏，更沒有立即反應過來他的舉動什麽意思，直到岑徹微擡下颔，朝副駕駛座示意，朵珂才明白。
顧不得驚訝和意外，朵珂滿臉感動地抱着寶寶小跑過去，将寶寶從車窗放進去，放到了岑徹懷裏。
岑徹：“……”
朵珂快速道：“徹總，麻煩你等我一下。”說完她轉身大步往回走。
岑徹抱着還抽噎的寶寶，懷裏的小團長大眼睛泛着水光，長睫毛濕漉漉的，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仰着臉蛋望着他看，時不時打個哭嗝，岑徹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手掌不動聲色地扶着他滿是羊毛卷的腦袋，免得他磕碰到方向盤上。
寶寶嗚了一聲，轉過軟乎乎的身體，朝窗外眼巴巴地喊：“姐姐。”
岑徹順着望過去。
朵珂越過方湛，直接走到那個對她動手的煙粉女孩面前，笑得燦爛：“你剛才說什麽？”
煙粉女孩張口就罵：“你這個賤——”
朵珂一把抓住她手肘，右腳為軸轉身将背頂住她胸口，雙手抓住她胳膊彎下膝蓋弓腰後跳，煙粉女孩頓時雙腳懸空，整個人直接頭朝下從朵珂背後翻滾出去，慘叫着仰面重摔在地。
朵珂結結實實地給她來了一個過肩摔，出了一口惡氣，拍了拍手，直起身瞥了一眼旁邊的蘇阮：“物以類聚。”
她那種随意自若的态度，和過去判若兩人，蘇阮被定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樣的朵珂。
在蘇阮直愣愣的注視下，朵珂回去了銀色超跑那邊，跑車側翼自動擡起，朵珂滑進副駕駛座，和岑徹并排坐在一起，不再給外面任何人眼神，岑徹自始自終也沒看方湛等人一眼，車窗自動上升，隔絕了他冷峻的側臉，隔絕了一切望向車內的視線，轟鳴聲後，銀色超跑如幽靈般消失在這條街道上。
蘇阮震驚得頭腦空白，半天才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麽，她不顧一切地沖到方湛旁邊，啞聲質問：“她怎麽會認識你大哥？你介紹他們認識的？！”
方湛盯着跑車消失的方向，恍若未聞，過了幾秒，他好像突然回過了神，一聲不吭帶保镖迅速上了自己的車，追着銀色超跑而去，竟是完全撇下了蘇阮和還在地上痛喊的她閨密。
蘇阮氣得追了幾步，差點摔倒，她朋友們全都出來了，餐廳落地窗後圍觀的人也不少，其中還有認識蘇家的，蘇阮大口喘氣，從不敢置信到滿臉冰冷的怒容。
“李朵珂。”她從後槽牙裏一個音一個音碾碎了這個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