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喬靜靜身體各項指标過關，也在雲上初始艙測試過，數據方面沒有問題。”徐教官說。

岑徹聽到徐教官的說法，明顯不悅了，甚至有點不耐地皺了眉：“跟你們開會的時候，我早就解釋過一遍，初始艙必須本人親自操作，角色必須與真人吻合。如果是其他人操縱角色，對方立刻便知是陷阱，一切行動部署都會功虧一篑。”

徐教官：“如果本人操縱水平不到位呢？”

岑徹：“訓練成果還沒驗收，這種假設沒意義，再說，最後我會親自上線從旁輔助，不是還有你們的人嗎。”

徐教官淡淡地看了朵珂一眼，點點頭：“今天暫時先觀察一天。”

觀察一天……她是病人還是什麽保護動物麽，朵珂心裏吐槽。

“現在我帶她去選槍，教基本動作？從十米開始？”徐教官問。

“不用，我來就行，等到教高難度射擊的時候你再來。”

岑徹朝朵珂微微揚下巴，示意她跟他走，朵珂立即跟了上去，徐教官他們沒有跟來，朵珂回頭看了一眼，徐教官帶着不太高興的喬靜靜回去了靶場先練習去了。岑徹将朵珂帶到另外一邊，工作人員很有眼色地遞來一副透明護目鏡，岑徹看着朵珂戴上，說：“別給我丢臉，。”

朵珂被這個威脅震懾了一丢丢，茫然道：“什麽意思？大佬今天我到底是來幹嘛的。”

岑徹把降噪耳機遞給她：“現在沒空解釋。贏不贏無所謂，最後你和對方比賽高難度認知射擊，成績在标準線以上就可以。訓練期很緊急，不到兩周。”

朵珂終于明白為什麽昨天系統給她的特殊獎勵會是戰士全效精華了，她将耳機暫時挂在脖子上，一臉認真：“放心，肯定會贏！”

岑徹擡了下眉毛：“你槍都沒摸過，倒是挺有自信。”

話雖這麽說，岑徹聽蕭鳴提起過，說朵珂的運動天賦很高，他想起第一次見面時，朵珂就徒手接住了遠處飛來的棒球手腕還毫發無損，看她外表這麽纖弱，倒是一點看不出來是個力量兼速度型選手。

這也是為什麽他讓朵珂過來訓練的原因。

要是個換成個沒有運動細胞的，岑徹估計就被動接受徐教官他們安排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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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徹讓工作人員給朵珂拿來了一把沙色的□□，他先告訴了朵珂□□的基本結構，特意教她注意安全鎖的使用，之後親自給朵珂演示如何單手無依托、雙手握槍，和瞄準的基本動作，朵珂很快學會，姿勢非常标準，完全是岑徹的複刻版。

不遠處兩個工作人員一直在看他們，其中一個似乎在說朵珂，帶着誇贊的神色，另一個同意地點了點頭。

“你之前學過？”岑徹問。

“沒有，我是純新手。”朵珂語氣謙虛，暗自心想，但是有金手指。

岑徹微微有些驚訝，不動聲色繼續教她怎麽裝填子彈，怎麽上膛。

朵珂入迷地看着，岑徹的動作有一套引人入勝的暴力美學在裏邊，動作幅度不大，冷酷幹淨，非常精準，就像鑽石的切割面。

原來大佬的愛好是射擊。太酷了。朵珂默默記下。

“這種□□上膛有三種方式，拉套筒、按複位按鈕，或者單手上膛，後兩種對初學者有難度，複位按鈕掌握不好你可能會卡膛，所以你先學會拉套筒。”

岑徹給朵珂演示了一下最普遍的上膛方式，先是慢動作，然後是他管用的速度，槍口避開朵珂的方向，朝向外邊，右手握槍，食指平伸不碰扳機，槍身傾斜，方便空彈匣滑出，左手掌心推入新彈匣，槍身擺正，左手上膛，一聲清脆無比的咔噠聲，旁邊有智能計時器顯示整個過程是2.4秒。

朵珂：“……”

她近距離地目睹了岑徹的動作，震撼無比。

岑徹嘴角翹了一下，旋即面無表情：“到底看清楚了沒？”

朵珂點點頭，岑徹不很信，将子彈倒出，換了空彈匣讓她試，朵珂動作比岑徹慢，但依然一學就會，沒有任何遲滞，智能顯示屏上是五秒。

岑徹盯了她一眼：“不錯。”

朵珂重複了幾遍，慢慢的，她心神合一，似乎抵達了某種境界，周圍景象遠去，只是不斷地重複，再重複，在第十二遍的時候，她達到了岑徹的速度，也是三秒以下，這下，不遠處兩個工作人員全部站直了身體，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岑徹挑起雙眉看着她，不再掩飾自己的詫異。朵珂從那種專一的精神狀态中回到現實，心裏猛地一咯噔。

不妙，太專注了忘記要保持低調。

岑徹眯起眼睛，輕聲道：“知道我練了多久才到三秒以下麽。”

朵珂有些心虛，急忙轉移話題：“大佬，最後比賽的時候，除了命中率，速度也很重要對不對？”

岑徹：“不錯。在時限□□擊的目标越多，你的積分越高。”他一副你又有什麽怪主意的表情。

朵珂：“那你教我後兩種上膛方法？後兩種更快對不對，特別是單手上膛。”

岑徹：“走路都還沒學會，你就想飛？”

朵珂撲扇撲扇眼睛：“我就看看！可以嗎？”這招她跟寶寶學的。

岑徹瞥了她一眼，拿起□□，先裝彈匣，槍口朝下，胳膊瞬間提拉了一下，上膛聲清脆響起，完成。計時器顯示是1.5秒。

朵珂：“！！！”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她滿眼散發出對知識的渴望。

岑徹冷冷道：“這需要很強的爆發力，你這條細弱的手臂是暫時別想了。”

他伸手圈了一下朵珂的上臂，單手就能握全，朵珂手臂感受到岑徹的手勁，微微一麻，岑徹很快放開。他的掌心很熱。

朵珂不信邪，暗搓搓心想我可是有戰士全效精華的加持，但她想想不能太高調了，遂磨着讓岑徹教了按複位按鈕上膛。

過程中，朵珂注意到了岑徹的手，雖然她以前就知道岑徹有一雙修長的、骨節如玉雕一樣、線條分明的大手，但今天這雙手娴熟把玩槍械，如同把玩藝術品一樣，更顯得好看極了。

岑徹：“走，去靶場，先教你立姿射擊，然後再行進射擊。”

他指了指耳朵，示意朵珂戴上降噪耳機，這些頭罩式耳機設計得很好，降低槍聲保護聽力的同時，還有收音的功能，因此不會聽不清其他人在說什麽。

他們去了靶場，徐教官和喬靜靜早就在另一邊練習了，喬靜靜正端着一把黑色□□快速射擊，積分顯示屏上她的分數很高，每一發子彈都在八環之內，其中十環的很多，并且是五十米遠射程。朵珂暗自繃緊了神經。

他們走近過來後，喬靜靜隔着護目鏡打量朵珂，徐教官正要說話，文叔忽然過來，拿着手機示意岑徹是個重要的電話，岑徹對徐教官：“老徐。”然後對朵珂：“好好學，我待會過來。”

朵珂像個被家長扔給輔導老師的小孩，眼巴巴地看着他一邊接電話一邊去了休息區那邊。

徐教官過來教朵珂立姿單臂射擊，他口述的細節非常多，細到朵珂預壓扳機的力道分布，每個手指和虎口和槍體的服帖，還很重視朵珂的姿勢平衡，身體面向、改變陣位時如何調整姿勢等，朵珂聽得腦闊疼，一下子加載不了這麽多信息，有點手忙腳亂的。

“徐、徐教官，您慢點說，我有點沒記住。”朵珂道。

喬靜靜似乎發出了一聲笑，然後她轉了個身，去了休息區，朵珂不自覺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岑徹打完電話了，正常看手機，喬靜靜直接走到岑徹面前和他說話，明顯換了副活潑的樣子。

徐教官突然提了下聲音：“專心，你在看什麽呢。”

朵珂立即回頭，對上徐教官指導員一般嚴厲的眼神。朵珂覺得徐教官也相當令人害怕，他讓她想起自己在學生時代軍訓時看到過的團長、旅長級別的軍官。

朵珂不敢分神再往後看，強迫自己集中精神聽徐教官說話，很快，她發現徐教官雖然嚴格，指出問題卻很一針見血，只要跟上他的節奏進行微調，瞄準确實容易許多。

“好了，再慢慢控制呼吸，不要憋氣，憋氣你手會微抖，也不要吸氣太粗重，忘了你在呼吸這一事實，調整好了就扣下扳機，不要超過三十秒。”徐教官低沉的聲音在後方響起。

朵珂瞄準的是十米開外的靶子，她的精神成了一根單調的直線，從眼睛裏延伸出，穿過準星，連接目标。

朵珂扣下扳機。砰的一聲。

智能電子屏上的數字一下子變了。徐教官雙眼肌肉瞬間撐開，看清了那個數字。10.9環。

徐教官緩緩地眨了下眼睛。

朵珂接連開槍，把剩下的子彈打完了，黃銅彈殼有節奏地飛到一邊。電子屏上的數字始終保持在10，小數位後面有的是8，有的是7，最差的一次也是10.6，而10.9則出現了四次。

朵珂垂下手臂，射擊的感覺原來這麽好！她愉快地看向徐教官：“徐教官，我覺得，我好像更适合雙手曲臂握槍兩只眼睛一起瞄準……”卻看到徐教官神情非常古怪地看着自己，半天沒反應。朵珂：“額，教官？”

徐教官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射擊天才。

岑徹打完電話，喬靜靜過來向他請教射擊方面的問題，岑徹随便回答了兩句，喬靜靜又繼續問個不停，岑徹有些莫名其妙，他本來就跟這人不是很熟，只是以前和老徐接觸的時候好像這人有幾次這人在旁邊而已，文叔大聲咳了咳：“岑徹，你是不是該過去看看朵珂練習得怎麽樣了？”

岑徹點頭，一言不發就回去了場地上，喬靜靜緊緊跟在後邊：“徹總，那位是你的員工嗎？她好像不是很懂射擊，我覺得會不會影響任務的——”

岑徹壓根沒聽她說話，他走近後，發現朵珂居然已經在連短停行進射擊了，還包括後撤，徐教官在後面拉着朵珂的腰封，一步一步帶着她走位，朵珂異常專心，始終保持據槍姿勢，數字屏上不斷跳出環數和相應積分。

岑徹的目光落到徐教官拉着朵珂腰封的手上，一動不動地停留了好一會，徐教官和朵珂站得也很近，高大的身材擋在朵珂後面，形成掩映，有時候他還會扳正一下朵珂的動作。

本來還在問問題的喬靜靜不知不覺中閉嘴了，她感到周圍突然變得很冷，正以為是自己錯覺，才發現是岑徹身上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場，他的臉上一點溫度都沒有，眼睛也沒有溫度，直直地盯着……徐教官那邊？徐教官怎麽惹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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