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岑徹盯着徐教官和朵珂,心裏閃過一個念頭。
太近了。他們的距離太近了,連一臂都不到。岑徹心裏浮出一陣不耐煩和心浮氣躁,擡腳大步走了過去。
朵珂剛放下槍後,就感覺到背後刺刺的,仿佛有人正盯着自己,她向後望去,只見岑徹面無表情直直朝自己走來,站到自己旁邊。她本能察覺出岑徹似乎不太高興。
岑徹不動聲色地擋開了徐教官,擡頭看着電子屏上的積分,徐教官沒有覺察出異樣,一臉不可思議地問岑徹:“你是從哪兒挖到這種狙擊手苗子的?”
岑徹冷冷道:“民間。”
徐教官醞釀已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岑徹斷然:“不行。”
徐教官好笑:“我話還沒說完呢。”
岑徹漫不經心:“現在覺得你的學員厲害還是我的人厲害?”
徐教官頓了一下,不遠處喬靜靜正震驚地看着朵珂的成績,滿臉懷疑人生,徐教官現在覺得岑徹一開始就在開他玩笑了,他看看岑徹,看看朵珂,龇牙笑說:“行,演技挺好,扮豬吃老虎是吧,既然你的人學得這麽快,我現在就帶她過幾遍高難度認知射擊練習,如果今天贏了喬靜靜,她就可以進初始艙演練,輸了,那就還是喬靜靜上,畢竟這件事軍方更有話語權。怎麽樣,敢不敢賭?”
朵珂吃了一驚,軍方、初始艙……這些名詞讓她有點緊張,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岑徹看向朵珂:“今天一決勝負,答不答應,看你自己。”
朵珂定了定神,毫不猶豫:“來啊。”她不想未來幾天還要看見那個喬靜靜,看到喬靜靜圍着岑徹轉的樣子,朵珂覺得別扭。
更重要的是,她要自己贏得岑徹和徐教官讨論的那個機會,如果是喬靜靜贏了,朵珂光想想,就已經強烈不爽了,好像屬于自己的勝利果實被別人摘走一樣。
朵珂有種危機感,她必須贏得那個機會,否則神秘系統怎麽會特意把戰士全效精華這種逆天的外挂給她?假如喬靜靜成了那個代替她執行未知任務的人,失敗了怎麽辦?
岑徹聽她這麽爽脆,沒有半點怯場,微微一笑,徐教官點頭:“別得意太早,喬靜靜剛才只是玩玩,她也是個神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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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徹無動于衷:“你別藏私或者偏心就行。”
徐教官哼了一聲。接下來,徐教官帶朵珂和喬靜靜去另一邊設置更完善的野外場地訓練了,岑徹一直跟在近旁,看徐教官同時帶兩個學員,喬靜靜見識了朵珂的實力,收起了一開始的輕忽态度,拿出了強烈的勝負欲,在訓練過程中,她的積分緊咬朵珂,環數也全部在十環以上,因為經驗豐富,她在同樣時間內擊中的目标數比朵珂多了幾個,最後積分持平。
接着,徐教官讓她們各自去分開的場地自由練習,練習完了再休息會,就正式比賽。喬靜靜被徐教官親自帶着練習,徐教官在旁邊給了很多秘密指點,喬靜靜的成績居然又比剛才提高了些許。
中途喬靜靜抽空瞥了對面場地一眼,眼中是勢在必得的堅定。剛才徐教官介紹的時候隐瞞了她的真實身份,實際上她是一個訓練有素的專業型人才,能否贏得任務機會,關系到她的前途,也關系到她背後勢力的博弈。盡管雲上早已對軍方開放了部分技術權限,在關鍵問題上依然有所保留,理由當然無懈可擊,技術不成熟,仍在試驗階段。上面的人內部分為兩大派,一派支持雲上,另一派支持隋方,想将雲上直接并入隋方的勢力下,方便獲取雲上最機密也從未對外界開放過的AI技術。她就是後面那一派的人,這一點徐教官都不知道。
唯一出乎喬靜靜意料的,是她對岑徹産生了這麽不可抗力的好感,她徹底被岑徹的個人魅力給征服了,一見鐘情。機緣巧合,上級暗示她,如果她能贏得岑徹的私人好感,并加以“恰當使用”,他們會算她工分。
喬靜靜心裏一陣澎湃,假如她成為聯結雲上和軍方的任務執行者,每天都能和岑徹密切接觸的話……喬靜靜一向很有自信,再冰山高冷的高嶺之花,她也有信心追到手。她的兩個前男友都是這種類型。
膈應的是,她沒想到岑徹帶來的手下會這麽……顯眼。太顯眼了。
喬靜靜在姿色上一向自诩是第一等的,卻生平第一次遭遇了挫敗感,她不得不承認,對方比自己美得多,不是普通範疇的美,是武器級別的,從頭發絲美到腳後跟。她敏銳不安地注意到岑徹目光停留在對方身上很多次,每一次都讓她心裏的危機感增加十分。男人果然都是看臉和身材的動物。沒關系,喬靜靜告訴自己,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她贏了,再好看的花瓶都不值一提。什麽叫近水樓臺先得月,等着瞧。
朵珂正和岑徹兩人一組練習,有岑徹帶着,朵珂自在了很多,她覺得他的教法和徐教官不太一樣,說不上具體區別,但很多方面考量得更細膩,更适合她。
練習了快一個小時,不知不覺,朵珂額頭上出了些汗,休息的時候她摘掉帽子,接過文叔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腦門,理了理頭發,一旁岑徹注意到她手臂有些細微的顫抖,這是長時間雙手持槍據槍肌肉疲累的表現。這對新手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很多第一次玩射|擊的人連續練習超過三分鐘,手臂就會又酸又麻。
岑徹皺眉道:“坐下。”朵珂照做了,岑徹又道:“手臂伸出來。”朵珂将左手伸出,岑徹拿過一雙戰術手套戴上,一手握住朵珂手腕,另一手抓住她的手臂,開始捋、推、活動關節,很專業地進行肌肉放松的訓練。
朵珂:“……”
她掩飾住震驚,看着大佬幫自己活動手臂。
岑徹有潔癖,岑徹戴了手套,沒什麽好奇怪的,不必多想。但岑徹的戰術手套在皮膚上留下的鮮明觸感依然順着手臂向脖子和後背蔓延,帶來奇怪的感覺。
不行,想想待會的比賽步驟,集中精神……朵珂現在意志力很強,她逐漸心無旁骛,專心想着事,看着十分淡定,連耳朵都沒有紅一下。
文叔站在不遠處默默看着他們的互動,扶了下額頭,這兩個孩子從某種程度來說,真的匹配度很高,因為都是一樣地純情且不開竅……
岑徹始終沒什麽表情,沒有察覺到自己這個舉動在文叔眼中有多驚人,他只是注視着朵珂的手臂,替她按揉。揉着揉着,岑徹忽然發現朵珂的皮膚紅了。雖然不到擦傷的程度,但顯然是因為他的按壓導致。朵珂的皮膚是暖白色調,非常顯白,發紅的話很明顯。
太白了,很薄,血管看得很清楚,是淡藍色的,因為被施加外力的緣故,紅得有些過分,好像被體罰欺負了一樣,岑徹心裏一動,腦海中突然闖入兒時岑黛某一天非要給他念的一個睡前童話,講的是一個神經質又嬌弱的公主,睡在二十層床墊二十層羽絨被上都能感覺到一粒豌豆硌着自己。才七歲的岑徹不滿地諷刺:“好嬌氣的嬌氣包!為什麽給我念這麽蠢的故事?”岑黛淡淡地說:“因為你這幾天很不乖,文叔說你總翻來覆去地熬夜,大半夜還不睡,早上起晚了上學遲到。你床墊下有豌豆嗎?”當時岑徹啞口無言,被比喻成豌豆公主讓他很羞辱,印象格外深。
的确很嬌氣……岑徹盯着眼前那截雪白的吹彈可破的手臂心想。
隔着手套都能感到這麽纖細的手臂,仿佛一捏就斷了。
但是這麽嬌氣的手臂,卻能瞬間攔截差點砸到他身上的高速棒球,還能舉槍命中10.9環五十米射程的電子靶。
岑徹擡眼看了看朵珂,朵珂一直沒說話,岑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忍耐。
他動了動薄唇,終于忍不住啞聲道:“疼了就說。”
朵珂茫然回神:“啊?……不疼。”
岑徹懷疑:“都紅了。”
朵珂順着他的盯視低頭看看,這才明白過來:“那你輕點?” 她有點驚訝地看着岑徹,仿佛很意外他居然會關心她。
岑徹收到她這種眼神,語氣帶了一絲別扭:“細皮嫩肉的。”手上卻立即放松了力道。
朵珂一陣無語,這到底是誇她還是嫌棄她,難道她皮膚粗糙他就滿意了?
岑徹揉完她兩只手,硬邦邦道:“好了,自己活動一下手腕和關節。把精力省到比賽的時候。”
朵珂抖了抖胳膊,發現胳膊真的輕盈了許多,手又能穩穩地握槍。“謝謝大佬,很舒服。”朵珂道謝,沒注意到自己的話有歧義,岑徹抿了抿薄唇,別開臉:“餓了就去那邊吃點東西,餐區有專門的訓練套餐。”
“你不吃嗎?”朵珂望着岑徹,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睛。
岑徹停頓了幾秒:“那就一起。”
他起身往餐區走,手抄在褲兜裏,背影別別扭扭的,朵珂跟在旁邊,一無所覺,文叔松了口氣也跟上,覺得自己操碎了心。
吃飽了飯休息完畢,朵珂跟随岑徹精神振作地來到了比賽場地上,徐教官和喬靜靜已經等着了,喬靜靜直視着朵珂,笑了笑:“你不可能贏。”朵珂瞥了她一眼,不加理會,她怎麽可能看不出對方是在故意挑釁,想擾亂自己,這種心理花招真是小兒科。
兩個場地以明确的界限分開,布置得一模一樣,徐教官讓她們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等他倒計時結束,比賽就開始,她們就進入場地,場地內可以更換槍的種類,有手|槍,獵|槍等,她們必須在三分鐘內擊中盡可能多的目标,射程最近的有十米,最遠的在五十米開外,有的目标移動極快,擊中位置不同對分數有很大影響,得分占比最高的是極遠距離外不定速飛過的飛行物,由工作人員控制發出,但飛行物難度最高,光是瞄準就很耽誤時間,徐教官專門提醒了她們一句:“別逞強去射飛行物。”
“三,二,一,開始。”徐教官一聲令下,電子計時板開始倒數。
岑徹和徐教官站在場外密切注意着場內的動靜。槍聲不斷傳來,兩邊計分屏上的數字激烈交鋒着,時而A超過B,時而B超過A。
徐教官笑道:“喬靜靜的确經驗更豐富,擊中的目标數量更多,勝在量。這樣下去,算總分她會贏。”
岑徹冷淡道:“勝負尚未可知。”
最後一分鐘很快到了,喬靜靜依然保持着微弱領先的優勢,朵珂似乎有強迫症,必須精确命中靶心,以至于在數量上沒有喬靜靜那麽多,岑徹依然面不改色沉穩注視着場上的變化,徐教官評論了一句:“教條主義,不知變通。”
還剩三十秒,勝負差不多快決定了。
朵珂忽然放下手|槍,換上了獵|槍,快速走到指定地點,朝空中連續射|擊,遠處傳來空曠的槍聲回響,一團團彩色的煙霧在半空爆開,計分屏上屬于朵珂的數字大幅度跳了四次,在第一次就和喬靜靜的分數齊平了,等到四次結束,比分大幅度反超喬靜靜,比賽時間結束。
徐教官:“……”
岑徹揚起了唇角,抱着手臂,望着朵珂放下獵|槍。
徐教官不可置信:“我沒教她怎麽打動态目标啊?!”
岑徹淡定:“我也沒有。”
徐教官扭過頭瞪着他,半晌道:“靠,你們合起來玩我是吧。”
岑徹嗤地一笑:“老徐,你想多了。”
朵珂放下槍後,回身急切望向岑徹,岑徹舉起手對她比了個勝利手勢,朵珂大笑起來,連蹦帶跳地跑向岑徹。徐教官極度無語地看着他們,莫名覺得自己被秀了一臉。
朵珂正跑着,突然一種刺痛般的直覺泛開全身,腦海中炸開了神秘系統的聲音:“警告——警告——”
朵珂憑本能加快了步伐,同時看到岑徹臉色劇變地朝她沖了過來,千鈞一發之際,朵珂被岑徹撲倒在地上,整個人都被岑徹裹進懷裏在地上滾出好幾米遠。
她被岑徹用高大修長的身軀隔開了外界,身上安然無恙,沒有任何受傷的地方,人都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本能地抱住了岑徹,當一切停止後,她才回過神,貼着岑徹胸口的臉猛地掙紮着擡了起來:“岑徹!你沒事吧!”
朵珂對上岑徹近在咫尺的臉,岑徹臉色凝重而嚴峻,幾乎和她同時出聲:“你沒事吧?”只是他的聲音低沉的多,壓過了她自己的聲音。
她從沒離他這麽近過,他的臉背着光,幽暗中目光極其明亮地凝視着她,寫滿了擔憂和直截了當的在意。
朵珂飛快搖頭,岑徹側身回頭看了看,朵珂這才越過他寬而有力的肩膀看清楚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竟然是一堵極高的障礙牆塌了,混凝土塊到處都是,她先前剛好從那堵牆下方經過,如果不是岑徹動作快,她一定會被砸成重傷,甚至出現更壞的結果。
朵珂驚呆了,岑徹沒有再說話,一條胳膊環過她肩膀,将她帶着站了起來,身體側對着危險源,将她完全擋住,大步快速遠離場地,朵珂由于慌亂,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被岑徹挾裹着踉跄了幾秒就到了安全範圍,幾個工作人員奔了過來,徐教官怒不可遏地沖他們大吼:“你們怎麽回事!隔壁沖|鋒槍為什麽會走火!”
沖|鋒槍走火?!朵珂再度驚呆了,她從安全區望過去,才發現隔壁早就一片兵荒馬亂,似乎有人受了傷。
十分鐘後,朵珂總算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原來是隔壁有個五十多歲的客戶體檢過期了,又沒有及時更新,在期間患上了哮喘,今天來練習之前,忘了帶預防藥,以至于一點硝煙莫名引發了他的哮喘,緊張之下手上動作出錯,導致走火,子彈掃射到了障礙牆上,直接将牆擊穿擊塌。
朵珂:“……”
這一切也太巧了吧?想起之前神秘聲音的突然警報,朵珂異常不安,在腦海內呼叫系統,但神秘聲音卻始終沒有回應。
徐教官還在對負責人破口大罵,喬靜靜一個勁兒地關心岑徹,她輸了比賽,自知無緣再繼續接觸岑徹,因此卯足了勁兒把餘熱發揮到想要到岑徹微信上頭去。
岑徹沒理喬靜靜,一邊聽着管理人的道歉和解釋,一邊蹙着眉近距離注視着朵珂。
朵珂因為無法呼叫到神秘系統心亂如麻,半晌回神後,才感覺到岑徹一只手始終在她肩膀上,她和岑徹一直保持着這麽個姿勢。岑徹的掌心施加了力度,五根手指張開,用抓握的手勢按在朵珂肩膀上,朵珂頗感驚愕,但她并沒敢動或者掙開,只覺得肩膀處熱得發燙。岑徹并不覺得有任何不妥,他比朵珂高,這樣的姿勢對他來說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就像猛獸保護自己的所有物,将其按住,劃在自己的安全庇護下。
“吓到了?”岑徹突然開口,是對朵珂說的,一雙墨黑眼睛直直凝視着她。
不止是岑徹的注視中含有某種異常強烈的東西,他語氣和緩到近乎柔軟的程度也讓朵珂震住,朵珂忙搖頭:“沒有。”
岑徹眉頭皺得更深:“這個時候還要逞強?都吓得不敢說話了。”
朵珂:“……”她真的沒有。她膽子沒那麽小。
岑徹的手離開了朵珂肩膀,伸到朵珂額發處,拿下一根草彈了開去,好像見不得她腦袋上有髒東西,然後又自然而然地放回了她的肩膀,轉過去搭理了那個管理人員,臉色寒霜一般,和對着朵珂時明顯是兩種态度。
朵珂什麽也做不了,只有乖乖站着,聽岑徹和那個人交流。
一旁目睹了一切的喬靜靜終于放棄了插話的努力,慘遭打擊地走遠了,不僅輸了比賽,還輸了人,算了,不是她不夠厲害,是敵人太強大。
之後,朵珂跟随岑徹離開了實彈訓練營,臨走前岑徹和徐教官約了下次見面的時間,當然,喬靜靜是不會再來了,不過喬靜靜主動和朵珂握了下手,這次态度遠遠沒有見面時那麽欠,“你很厲害。”她用一種不喜歡但實事求是的口吻說。朵珂禮貌回道:“你也一樣。”
喬靜靜忍不住看了岑徹一眼,還是不怎麽死心地向岑徹伸出手:“徹總?”
岑徹手依然放在朵珂肩膀上,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漫不經心地說:“不好意思,潔癖。”
喬靜靜:“……”
等朵珂跟着文叔一起坐上了岑徹的車,回到公司後,才真正徹底松了口氣,岑徹沒讓她去別的地方,而是讓她先好好待在他辦公室休息會,他好像以為朵珂的确被吓到了,覺得朵珂會有陰影,叫來了加拉哈德、高文和貝爾維德,讓三只大狗狗圍着陪伴朵珂,送上手給朵珂随便撸毛,他離開後,林總助還給朵珂端來了牛奶和餅幹、巧克力,說是岑徹吩咐的。
朵珂半驚訝半無語:“真是的,我又不是星兒。”話說這麽說,手卻很誠實地伸向看起來無比美味的食物。她再度呼叫了下系統,系統不應,朵珂無奈,心想與其提心吊膽,不如耐心等會。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朵珂惬意地吃東西刷手機,順便摸狗耳朵狗腦袋,兩個核心團隊成員碰巧來找岑徹請教事情,他們一個是程雙,一個是鄭小童,剛遠遠走到走廊上,就從半開的辦公室門裏看到,翹着二郎腿、橫躺着霸占了岑徹唯一王座,還讓岑徹三只威猛愛犬搖尾巴輪流求摸的朵珂。
程雙、鄭小童:“……”
鄭小童反應更快,拉着程雙轉回來時方向:“記住,我們什麽都沒看見。”
他們回電梯時,林總助從洗手間回來了,看見了他們說:“徹總不在,你們有什麽事,我記一下,待會給徹總說。”
“沒沒沒,千萬別告訴徹總我們來過。”鄭小童抓着程雙就閃人了。兩人沖進了電梯,等完全離開辦公室所在範圍,才驚魂未定地長長籲了口氣。
兩人互相看看,心有靈犀地想到了那個詞,并異口同聲說了出來:“寵兒。”兩人說完都怔了,旋即一臉戚戚然。
鄭小童壓低聲音:“居然在徹總不在的時候,單獨随意使用他的辦公室,坐他的位置,揉他的狗,還可以在他的地盤上吃東西,餅幹渣掉下來怎麽辦,難道徹總不是有潔癖嗎!”
程雙一副活久了什麽都能見到的表情,控訴道:“蕭首輔算什麽,這位才是真受寵。我上次彙報時不小心打了個嗝兒,徹總就像看細菌一樣看着我,當場就找個理由把我趕出了辦公室,讓林總助進來開窗通氣,噴空氣清新劑,我、我真是太難了……”
“太雙标了!”鄭小童附和,“不過咱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好。那位确實……确實有着讓徹總破例的資質……”
程雙:“得稍微提醒一下其他人,免得他們還不知道,犯了徹總忌諱。”
鄭小童想了想:“別在微信上說,直接當面悄悄暗示。也不要給那兩位的關系下定義。”“我懂,我懂。”
朵珂吃吃喝喝完畢,覺得心情平複了不少,嘗試着在腦海中呼喚:“系統,系統?”
過了五秒,一個聲音終于響起:“宿主,我在。”
朵珂那瞬間感到心終于放回了肚子裏,她長長地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消失了!”
知道系統沒事,她真心實意的高興,系統對她來說不僅是一個助力,也像是一個樹洞般隐形的朋友。
神秘聲音很冷靜:“我之前離開了一會,去調查了事故發生的因果。”
朵珂:“怎麽說?”
神秘系統語速明顯放慢:“我發現,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很可能是那個失蹤了的配角系統。”
朵珂愣了片刻:“你是說,那個幫助蘇阮從配角變成主角的系統?”
神秘聲音:“是的。”
朵珂剛放下沒多久的心再度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