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岑徹絲毫不顧衆人明裏暗裏的眼神,徑直對朵珂道:“你跟我一起,蕭鳴回去做事。”

他命令簡潔,但不容置喙,蕭鳴對朵珂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朵珂敢怒不敢言,沉默地跟了上去,沒有去岑徹旁邊,而是跑去湯喬旁邊走着,岑徹沒有說什麽。

接下來一路上,朵珂心不在焉,抱着一種冷眼旁觀的心态,看岑徹應付岡格尼爾的人,以及鐘露單方面和他談笑風生,岑徹倒是不至于不理她,畢竟當着岡格尼爾的人的面,只不過他的回應通常都很簡短,很公式化,即使如此,鐘露也笑得很開心,朵珂從頭到尾維持着表面上無懈可擊的禮貌表情,心裏卻越來越悶得慌。

既然叫我一起,左邊是你合作方,右邊是你的迷妹,難道我真是來當背景板的?

她覺得肯定是今天岑徹心情不好,自己撞了槍口,于是岑徹無故遷怒自己。

終于,岡格尼爾總代表參觀完了研究基地,過夠了瘾,邀請岑徹共進午餐,岑徹帶他去了雲上最好的餐廳,自然其他人也跟着,岑徹沒放朵珂走,朵珂也只好跟着來到了,本來她想挨着湯喬坐的,誰知湯喬眼疾手快,穩穩拉開了岑徹旁邊的椅子,含笑示意朵珂坐,朵珂頓住,岑徹冷聲道:“愣着幹什麽,坐下。”朵珂恭恭敬敬地坐了。

岡格尼爾總代表傑弗裏見自家公司前任CEO居然為朵珂看座,微微睜大眼,仿佛這才意會到了空氣中暗流洶湧的氣氛,他反應極快,立即将岑徹右邊的位置留給了鐘露,自己坐在了岑徹對面,這樣岑徹一旦要和他講話,比如會面朝鐘露的方向,他不就成功地為鐘露制造了眼神接觸和搭話機會?

傑弗裏覺得自己這招真的很妙,朝鐘露眨了眨眼睛。

結果午餐一開始,岑徹就接到一個電話,傑弗裏聽不出電話那頭是誰,他只看見岑徹不動聲色地說了聲不好意思有個重要電話就出去了,半天都沒回來,負責主持午餐的成了湯喬,連鐘露都有些明顯的怏然。

朵珂離得近,聽力敏銳,她聽清了岑徹手機那頭是誰。

是徐教官。

自從實彈訓練事件後,朵珂猜測徐教官并不是什麽教官,應該是軍方的人,職銜還不算低,負責和岑徹聯絡的,他打電話來,一定是很重要的正事。

“各位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鐘露忽然打斷談話,款款地起身離開了,她帶的那個紅發助理也随之而去。

朵珂望着她的背影,心裏忽然冒出一種奇怪的第六感,她對湯喬說了句我也去洗手間,便不近不遠地綴上了鐘露。

此時,岑徹正聽徐教官在手機另一頭沉聲道:“……我就知道那幫攪屎棍不會放棄見縫插針地往你那邊安眼線。我們馬上派人過來協助。”

岑徹遠遠望了一下餐廳內景,發現朵珂不見了,蹙了下眉頭,回道:“不需要,你們來會打草驚蛇,雲上能應付。”

“诶——”

“先挂了。”

朵珂走進女士衛生間,這裏是米色調,環境幽雅靜谧,不說壓根看不出是洗手間,她一進去,就看到鐘露正在梳妝區對着落地鏡子補妝,她的角度剛好和鏡子裏的鐘露對上了眼神,鐘露抿了抿紅唇,從鏡子裏朝她笑了笑,但沒說話,那笑容盡管大方爽朗,卻明顯透出不想和她深交的意味。

朵珂回了個禮貌的笑容,閃身進了一個隔間,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為啥明明不想上洗手間還要跟進來,但那種鬼使神差的直覺卻如警報般指示着她的行動,讓她不得不像跟蹤狂一樣跟進來。鐘露舉止很正常,看上去沒什麽問題……

哪個紅發的助理哪兒去了?

朵珂心想多半在另外一個隔間,不過這裏私密性很好,每個隔間都是完全封閉的,人自然不可能站在馬桶上就能越過去看對方在做什麽。

朵珂默默地在腦海中強烈召喚系統。

神秘聲音立即出現:“宿主有何事?”

一聽到它那冷靜的聲音,朵珂就充滿了安全感:“上次那個戰士全效精華留下的後遺症……我想知道那個紅頭發的助理是否在做什麽可疑的事,因為洗手間是唯一能避開監控的地方,系統你能辦到嗎?”

神秘聲音:“抱歉,受規則影響,系統無法代勞此類事宜,不過宿主可以用積分在商城兌換相應用途的一次性道具,價格比永久性道具便宜很多。”

朵珂聽了,立即調出商城頁面,果然看到了一次性道具頁面,同時她也吓了一大跳。

“我的積分怎麽變這麽多?!”上次看還不到一萬,結果這次居然有了好幾萬,朵珂驚喜萬分,不過她不及深究,返回去看一次性道具,找到了一個符合她期望的。

穿牆透壁鏡:時效50秒,能在時效內讓使用者看清目标物的行動,無視任何物理障礙。兌換積分:300。

朵珂立即兌換了這面鏡子,心裏祈禱千萬別看見什麽不雅的畫面,将鏡子對準了隔壁。神奇的事發生了,只見鏡中清晰無比地現出了隔壁的隔壁的紅發助理。

她衣着整齊,站在馬桶蓋上,手正在朝天花板上通風口那邊舉。

穿牆透壁鏡子有放大功效,朵珂兩手捏住紅發助理手部然後放大,看見了她手裏拿着的是一個類似粉底盒的東西,但裏邊卻跑出來幾個微型機器人,彈到天花板上牢牢扒住,順着通風口溜走了。

朵珂:“……”

她立即離開了洗手間,出去發現鐘露已經回到了席位上,岑徹也回去了,鐘露正側着腦袋和岑徹說話,塗着蒂芙尼藍色指甲的手還放在他椅背上,盡管岑徹反應比較冷淡,她依然能開心得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這時,岑徹忽然回頭朝朵珂的方向望過來,朵珂一驚,立即閃身到一叢高大的植木背後,十分戒備地貼着植木,警惕地像個特工,此時從她身邊路過端着銀色餐盤的侍者:“……”

朵珂躲開岑徹是視線後才反應過來,奇怪我為什麽要躲?

她心下舉棋不定,那個紅發助理是鐘露的人,鐘露應當有很大嫌疑,她要立馬告訴岑徹才對,但是現在過去直接把岑徹叫走,肯定會很明顯,說不定反而讓人懷疑。

朵珂靈光一現,快步走到餐廳外一個自助智能服務機前,按了幾下按鈕,不一會一輛四輪漫游車一個飄移,卡拉卡拉朝她開了過來,朵珂蹲下身:“堯?聽得見我說話嗎?”

四輪漫游車轉動了下頂上的炮管:“你好朵珂,聽說今天有疑似情敵的人物出現。”

朵珂:“……別皮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朵珂将來龍去脈告訴了堯。

堯:“明白了,我馬上告訴岑徹,不必擔心,五分鐘前岑徹已經告訴我啓動緊急防禦狀态。類似的事件之前也發生過,雲上的安全防禦措施是固若金湯的程度,不管那些小喽啰順着通風管道去哪裏,都會被我攔截。”

朵珂一聽就松了口氣,同時隐約有種自己不算立大功的失望感,她別別扭扭地回到餐桌那邊,瞪了岑徹後腦勺一眼,默不作聲在他旁邊坐下。

岑徹轉頭,低聲随意的口吻裏帶着不滿:“是去散步麽這麽久。”

朵珂緩緩看向他,手在桌子下做了個看手機的手勢,岑徹挑起眉,下一秒手機震動,他打開,看到了堯發送來的訊息。

岑徹用只有朵珂聽得見的聲音說:“有時候你真的讓我很驚訝。”

朵珂非常想學他冷哼一聲,但當着其他人還是不方便,只好撇了撇嘴,叉了一小口食物送進嘴裏,化生氣為食欲,岑徹盯着她花瓣似的嘴唇。

這時岡格尼爾總代表的聲音忽然提高了些:“艾莉夏,我個人覺得,雲上在中國發展得非常好,它不需要更多的條件。”

朵珂循聲望過去,發現不知何時,鐘露和岡格尼爾總代表就某個問題讨論了起來,似乎有些小分歧的樣子,周圍的人都在聽他們說話,鐘露神色認真:“傑弗裏,假如雲上在完全市場自由化的美國,一定能發展得更迅速,聽說雲上在這裏有個後臺很硬的對手隋方?如果在美國,這些水面下的問題不會存在。”

朵珂:“……”你這是在內涵什麽呢?朵珂感到非常不舒服,眼睛周圍肌肉都收緊了,像看奇葩一樣看着鐘露。

岡格尼爾是歐洲公司,總代表不是美國人,立場和觀點都與鐘露不一樣,他聽到鐘露這麽說,直接從中文切換成更熟練的英語,和鐘露展開了讨論,但是他口才不太好,每個論點都莫名被鐘露一一反駁了回去,餐桌上的氣氛古怪了起來,湯喬屢次想插話都插不進去,岡格尼爾總代表氣呼呼地望向岑徹:“岑,你來說說,我說得對不對?”

岑徹淡漠道:“我如果是你就不會搭理,結合那些一夜之間采取市場自由化的國家的下場就明白,在這裏鼓吹自己信奉的那套,否認國內本土的制度優勢本來就很可笑。”

鐘露一點不臉紅,反而被激起了鬥志:“岑徹,你果然沒變,大學時你就很喜歡中國呢,不管是從politics還是……”

朵珂難以置信這個嫌疑犯居然還敢讨論這些,她一下子被激怒了,彬彬有禮地本能出聲:“不好意思,我們現在是要讨論政治歷史了?這好像不太合适吧?”

餐桌上所有人都望向她,尤其是鐘露,表情相當詫異,在衆人眼裏,這個一直安安靜靜仿佛花瓶一樣的女孩是第一次主動發言,一口非常地道且沒有方言感的英式口音。

朵珂這才意識到她脫口而出了上輩子的習慣,這場景似曾相識,朵珂在上一世也曾經歷過國外同事們對國內種種無知與偏見,對此類辯論從一開始的氣憤無措到後來的侃侃駁斥,一律駕輕就熟。既然現在大家都看着她,朵珂憋着心裏一股氣,面上帶笑語速輕快道:“今天岡格尼爾才是主角,我們不應該讓貴賓感到不愉快,何況不完全了解一個國家的發展,就應當謹言慎行,保持尊重,不要輕易下判斷還以為是言論自由,也別拿批判性思維當借口了,我就想問斯賓塞小姐,你對中國的經濟發展了解多少呢?從1978年說起吧,中國也不是沒有實踐過你所謂的市場自由化,其中細節與後果你知道嗎?”

鐘露:“……”

朵珂眼神銳利明亮,笑了笑:“艾莉夏·斯賓塞小姐,雖然你堅持讓大家叫你鐘露,不過我覺得叫你斯賓塞小姐更合适呢。鐘露這個名字,不太适合你。”

她含蓄的諷刺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聽得出來,鐘露語塞了,臉迅速漲紅,卻一個字答不上來,湯喬不愧是湯喬,立即接過話頭開始打圓場,岡格尼爾總代表也加入,氣氛果斷被暖了回來,話題不再在敏感問題上打轉,繞到了輕松愉快的方向,只是鐘露沒有再像剛才那麽出風頭地攬話鋒了。

朵珂心裏解了氣,忽然想到自己這麽不給鐘露面子,會不會給岑徹惹麻煩,不禁偷偷看了岑徹一眼,卻正好撞上岑徹高深莫測的眼神。朵珂暗驚,飛快收回視線,心砰砰地跳,不知道岑徹那古怪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午餐後,朵珂迫不及待地溜了,岑徹似乎要出聲叫住她,但朵珂走得太快,岑徹沒抓住這個機會,朵珂回到研究基地繼續工作,休息間隙卻從蕭鳴那兒得知,岑徹一下午都跟岡格尼爾總代表和鐘露在一塊,特別是鐘露,粘他粘得形影不離。

朵珂登時勾出一個冷笑,低低地哼了聲。

蕭鳴:“……我去,你這樣真的跟岑徹一模一樣,你知不知道。”

朵珂心煩意亂地拿起手機刷微信,卻看見她加進去的工作群都在八卦“聽說徹總和一個混血美女相談甚歡”“正在觀星廣場單獨散步呢,好浪漫噢”。

朵珂:“……”她往下一拉,看到了暗中圍觀的八卦群衆發來的照片。

雲上的觀星廣場,地面有古代星宿的浮雕,還有天文臺和望遠鏡,是專門為夜間熬夜加班的員工修的放松場所,一般人平時不會去那邊。

那幾張宛如八卦記者躲在暗處高速抓拍的糊照,明顯是員工從遠處大廈窗邊偷拍的,岑徹居然真的和那個鐘露單獨在觀星廣場,岡格尼爾總代表不知哪兒去了,雖然岑徹面無表情,鐘露卻在旁邊很開心的樣子,肩并肩跟他走着,此時臨近快下班了,夏天絢爛遲暖的天氣,金色陽光鋪天蓋地灑下,為他們的身影鍍上金邊,影子在星宿浮雕上拖得長長的,也難怪群衆會用“相談甚歡”“浪漫”等字眼,甚至還有人說他們有cp感。

朵珂:“……”她宛如菩薩垂眼一般注視着手機屏幕,無悲無喜,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

蕭鳴在旁邊觀察着朵珂的臉色,心裏冒出個主意,笑道:“反正現在沒事,咱們去廊橋走走如何。”

五分鐘後,朵珂和蕭鳴來到了廊橋上,朵珂到了才發現,所謂的廊橋是一個半空玻璃散步道,七折八拐宛如迷宮,掩映在鋪金疊翠的樹冠頂,并且剛好位于觀星廣場旁邊,能将廣場景象一覽無餘,自然他們也就瞧見了不遠處的岑徹和鐘露,但從地面的視角,卻不容易看到他們,除非擡頭,蕭鳴停了下來,特意站到圍欄邊,饒有興致地眺望岑徹那邊。

朵珂一陣無語:“蕭主任,你帶我來這兒幹嘛?”

蕭鳴比了個噓的手勢:“看熱鬧呗,快看,我打賭鐘露打算跟岑徹正式告白了。”

朵珂下意識望了過去,果然看見鐘露改變了姿勢,站到了岑徹面前,攔住他去路,以一個面對面的姿勢,頗為正式地望着他,眼中混合了熱情與羞澀、堅定與踟蹰、期待和忐忑等種種女性陷入愛情時特有的矛盾情緒。蕭鳴啧啧:“真佩服她,大學時被岑徹無情拒絕過不知多少次,現在還沒放棄。”

朵珂悶不吭聲,明明不想看,視線卻像被磁鐵吸住一樣不自控,她看見鐘露鼓起勇氣開口,聽不見她在說什麽,但從表情判斷,一定是發自內腑的告白,即使有一段距離,鐘露臉上的柔情也能明顯。岑徹站在她對面,面無表情地聽着。

蕭鳴托腮嘆息:“一定又會被拒絕吧。”

朵珂心裏咯噔一跳,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冒出來,萬一這一次她就成功了呢?

這念頭一冒出來就停不下來了,朵珂想到愚公移山,想到精衛填海,想到各種亂七八糟的關于毅力感天動地泣鬼神的神話傳說,以及某乎上各種女追男問題下幸福甜蜜半真半假的生活案例:“瀉藥,我追的他……”

這一切腦內不過轟然發生在一念怔忡之間,都不到一秒,她外表看着十分平靜,平靜得旁邊暗中觀察她表情的蕭鳴都有點吃驚。

朵珂目不轉睛,視網膜上映出鐘露明顯話快說完的樣子,岑徹的表情似乎起了些微的變化,朵珂胸口仿佛懸起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某根連通心髒的神經繃緊到極限,耳邊聲音都消失了,眼前只剩下畫面。

鐘露話說完了,緊張不安地看着岑徹,岑徹開口,這次輪到鐘露的表情起了變化,她在驚訝,唇角在上揚。

蕭鳴的聲音如畫外旁白般打破虛空寂靜:“卧槽,岑徹不會答應了?”

朵珂忘了呼吸,她胸口那把劍仿佛剎那空了,連同那根神經也消失了,整個感覺就是一個字,空。

蕭鳴敲了敲手表,一架無人機嗡地飛了出來,奏響輕柔的古典交響樂,空中充滿了美妙的莫紮特的因子,岑徹聽見了,敏銳地朝這邊望來,正對上站在廊橋上的蕭鳴和朵珂的視線,蕭鳴微微一笑,朝他揮了揮手,接着摟過正發呆的朵珂,頭自然但不容抗拒地側過去擋住了朵珂的臉。

從岑徹的角度看,就像他們在接吻一樣,光邊勾勒出重疊在一起的剪影。

岑徹瞳孔縮成了針尖,厲聲暴喝:“蕭鳴——”

朵珂發愣間聽見了岑徹的吼聲,她還沒注意發生了什麽就被蕭鳴攬了下肩膀,然後蕭鳴頭靠近她左邊,像要跟她說悄悄話,結果又什麽都沒說,退了回去。

朵珂困惑:“幹什麽蕭主任?”

蕭鳴哈哈大笑,指着下方,朵珂一看,岑徹殺氣四溢地盯着他們,下一秒,直接擡腳朝通往廊橋的樹蔭那邊過來了,留下原地不知所措的鐘露。

朵珂:“???”

岑徹那個表情極其可怕,非常恐怖,讓她本能地如臨大敵,結結巴巴地一臉懵:“怎、怎麽回事?大佬怎麽突然就……”發飙發成那樣?簡直讓人腿軟。

蕭鳴暗自忍笑:“別管了,快跑。”

他抓住朵珂手腕,拉着她就往前飛奔。

朵珂邊跑邊回頭,看見了廊橋那頭出現的岑徹高大修長的身影,宛如死神來襲,她從來買見識過大佬跑步的樣子,矯健得像一頭捕食的獵豹,眨眼間就追上了他們,朵珂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岑徹一把拉住拽停,奇怪的是岑徹一點沒弄疼她,因為他另一只手不知怎麽彈了下蕭鳴手臂某處,蕭鳴疼得叫了聲,當即松開了朵珂,轉身邊退後邊甩手:“岑徹!我手上了千萬保險的好嗎!”

岑徹攬住朵珂,跑這麽大段距離氣兒都沒踹,臉色冷如寒冰地獄:“我看你是活不耐煩了。”

蕭鳴喲呵一聲,理了理衣襟,恢複好整以暇:“只準你整人,不準我惡作劇?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再說你生那麽大氣幹嘛,你自己不是辦公時間約會?朵珂,快過來,別跟這神經病站一起,當心被傳染。”

朵珂:“……”她漸漸回過味來。

岑徹臉色陰沉如若暴風雨将至,一字一頓道:“報複也要有個限度。”

朵珂讀出了氣氛的變質,心道不妙,趕緊出聲:“好了好了,開玩笑而已——”

岑徹一言不發,直接攬住她轉身往廊橋出口走,朵珂驚叫:“诶!大佬?大佬?”

岑徹一直将她帶到了廊橋下茂密的樹林中,下午的陽光一道一道地斜漏進來,讓這方幽靜的空間變成了金色和綠色交織的神秘花園,蕭鳴那架無人機還在放着古典樂,音符如泉水叮咚流淌進了這片花園。

到了空地上,岑徹才松開朵珂,神色極度隐忍,眉間深深蹙成川字,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臉上,朵珂心下一咯噔,她已經明白了剛剛蕭鳴做了什麽,岑徹又誤會了什麽,一絲奇妙的滋味從舌根下蔓延開,從喉嚨傳遞到心口。

光塵浮動,岑徹驚若天人的臉龐一半被光照透,一半隐沒在陰影中,簡直俊美得不似真人,他暫時沒有出聲,只是看着朵珂,像是在考慮要怎麽開口。

岑徹的凝視仿佛一道咒語,讓她無法動彈,無法逃離,也出不了聲,只能等待接下來他的主導。無話的沉默對視中,朵珂心跳聲越來越大,與血管裏的奔流聲,鼓噪着混入空中交響樂。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冰淇淋蛋糕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689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