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長途的飛行讓賀翌很快困倦，打了幾個哈欠後，沒一會兒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醫院傳來消息說，徐林楓目前狀态穩定，讓賀遠征的心也放下不少。

看着熟睡的兒子，賀遠征忽然意識到，他們一家人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度假了，同乘這架飛機應該還是兩三年前的事。徐林楓工作忙，而他比徐林楓更忙，時常顧不上賀翌，好在賀翌懂事，并未抱怨過什麽。

這次的事件結束後，等徐林楓身體恢複了，得帶着他們好好的放松一下。

徐林楓是個非常喜歡旅行的人，在他們交往之前，賀遠征就把他的社交賬號從頭到尾看了幾遍，雖然更新頻率不快，但有一半都是他在世界各地的足跡。

于是大二那年的暑假，賀遠征拿了兩張火車票給徐林楓。

徐林楓好奇地問他：“準備帶我去哪兒？”

賀遠征笑道：“應該是你帶我去，我想去你母親的家鄉看一看雪山。”

徐林楓看了半天，确定是賀遠征交給他的是火車票沒錯，但他母親是斯維利埃人，兩國的首都距離太遠，就算是飛機也得八1九個小時，火車的話最快也得一周的時間。

“聽說斯維利埃的雪山特別漂亮，所以我想去跟你看看，可我又不想這次旅行這麽快結束，就買了火車票，和你慢慢走過沿途的七個國家。”

徐林楓知道有這一條專門的旅游列車，盡管裏程遙遠，但車速反而比其他的列車要慢得多。列車每經過一個國家，都會在當地稍作停留，好讓乘客們有足夠的時間欣賞沿途的美景。

看着賀遠征認真的樣子，徐林楓沒忍住笑起來。

賀遠征問：“怎麽了？”

“沒什麽……”徐林楓牽住他的手，眉目含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把整趟車都包下來。”

賀遠征哭笑不得：“怎麽會？就是一次普通的旅行，這麽興師動衆的幹嗎？”

“你以為這種事你還做得少嗎？”徐林楓用食指戳了戳賀遠征的胸口，“上次是誰帶我清場買衣服的？”

上個月徐林楓去買衣服，叫上賀遠征跟他一起，他只是想讓賀遠征給他一些參考意見，誰知道出發前，賀遠征就打了個電話，把幾家他常去的品牌店給清場了，不再接待其他客人。

而後只要是徐林楓挑中的衣服，賀遠征轉頭就跟銷售經理說：“除了這個顏色，和這個顏色的，其他的都包起來。”

賀遠征帶他來看的這些品牌因為價格的原因，徐林楓買得少，聽到賀遠征要把同一款的所有庫存買完，吓了一跳：“買這麽多幹什麽？”

“換着穿啊。”賀遠征理所當然道。

徐林楓：“……”

徐林楓嘴角抽搐道：“殿下，難道你從小穿的衣服都是一次性的嗎？”

“沒有，只有在外面買的才這樣，家裏裁縫做的不會，管家會拿去定期做保養……怎麽了？”

徐林楓又好氣又好笑，推了賀遠征一把：“你走開，我的窮酸氣會弄髒你。”

賀遠征：“？”

提到這件事，賀遠征尴尬地咳了一聲：“那不一樣……旅游還搞特殊化的話就沒意思了。”

他和徐林楓在一起沒多久，不同的生活方式經常發生碰撞，久而久之徐林楓也習慣了。而這一次的旅行對于徐林楓來說也很新鮮，雖然他一到夏天就會回斯維利埃避暑，但也沒有花這麽長的時間在路上過。

這樣的旅行對于賀遠征來說也是非常新奇的體驗，在旅途中沒有人知道他是圖林的皇儲，不會有人因為他的身份巴結他或是畏懼他，他跟徐林楓只是一對在假期相伴同行的普通情侶。

跟心愛的人坐着列車緩緩駛過七個國家，是一件極其浪漫的事情。

在異國他鄉，吃着陌生卻又美味的食物，用相機記錄下沿途的美景。從茂密的森林山川，越過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泊，再到一望無際的雪山，每一處都留下了他們相愛的足跡。

列車左邊是單獨的小車廂，把門拉上便成了獨立的空間，很大程度上保護了乘客的隐私。賀遠征買的是二人車廂，活動的空間更大，床也更寬一些。

上車的時候徐林楓就隐隐有些擔憂，不過心想好歹是在路上，賀遠征應該不會那麽不知羞恥地……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錯，列車熄燈後，賀遠征就悄悄摸了過來。

徐林楓：“……”

雖然床是加寬的，但躺兩個人卻不太可能，尤其是賀遠征還是190的大個子，他一過去，徐林楓就覺得喘不上氣了。

“我就抱抱你。”賀遠征說。

“床太小了……”

“沒關系，不翻身就好，你可以睡我身上。”

“……誰要睡你身上了！”

過了一會兒。

“……你手往哪兒放呢？”

“我就摸摸你，又不會做什麽，你睡你的。”

“……”

又過了一會兒。

“賀遠征你幹什麽！”

“我就蹭蹭不進去……”

徐林楓又羞又氣：“這是在火車上！你怎麽那麽不要臉？”

賀遠征觍着臉親下去：“臉是什麽？我只要你……再說了，我從圖林一路日你到卡弗，跨國做1愛……唔……”

徐林楓忍無可忍地捂住了他的嘴：“別說了你！”

……

在旅途的第三天，中途停站時有熱情的當地人上車，說着不甚流利的通用語，為他們介紹沿路的風土人情，還塞了不少特産給他們。

對方誤以為他們是來度蜜月的新婚夫夫，誠摯地送上了祝福。徐林楓想解釋他們剛在一起不久，賀遠征就無所顧忌地拉住了他的手，欣然接受了祝福。

待那人下車後，賀遠征才說：“他一定覺得我們很般配。”

“怎麽呢？”

“因為宗教的緣故，他們國家的同性婚姻法案至今沒有通過，民衆的接受度也不高。他能祝福我們，讓我很驚訝。他一定看出來我很愛你。”

徐林楓聽着他的解釋哭笑不得，懶得去糾正他話中不合邏輯的地方，問：“那這位很愛我的賀先生，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當然願意了。”賀遠征沒反應過來，一下子脫口而出地說道。随即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忽然就被突如其來的求婚弄懵了，“你這是……不，我是說……我……”

賀遠征在徐林楓面前總是一副成熟穩重的模樣，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形成鮮明的對比，逗得徐林楓樂不可支。他笑着靠向賀遠征的肩膀，小聲說：“之前是你先跟我表白，所以我就先跟你求婚啦，雖然不太正式，但為了能搶在你之前告訴你只能這樣了……以後一定會補給你一個正式的儀式。”

賀遠征被徐林楓的話給甜齁了，默默地開始考慮訂婚戒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