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在南風印象中,謝行之一直是個溫文爾雅、飽讀詩書的男子,但事實上,他竟然是個喪心病狂、處心積慮想要毀掉謝拂身的變态!
他用道貌岸然的皮囊遮掩住他皮囊之下的腐朽,用那副金絲邊眼鏡遮掩住他瞳仁裏面的瘋狂與陰暗。
斯文敗類、衣冠禽獸就是對他的最好寫照!
南風永遠記得,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謝行之将她擄去私人別墅想要強‖暴她的場景!
那時候的他,摘掉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露出他赤‖裸裸的、滿是狼子野心的雙眼。
南風奮發逃離,卻也只是徒勞枉然。
謝行之知道南風翻不出他手掌心,甚至還卑劣的逗弄她。
他問她想不想知道,顧靖然是如何為了讨好他這個謝家家主,而将自己的女兒妓‖女一樣地賣給了別人,任由他狎玩的?還問她,為什麽這麽多女人,他偏偏選中了她?又為什麽偏偏是現在這個時候?
這些話真的戳中了南風,她問這是為什麽?謝行之就獰笑着說道:“要怪就怪謝拂身吧!”
南風不懂,他就給她講述了一個故事,講述一個庶長子是如何在夾縫中生存的故事。
為了能在謝家站穩腳跟,他一面卑躬屈膝讨好父親,一面惺惺作态籠絡真正有權利繼承家業的嫡子弟弟。但實際上,他非常嫉妒他的弟弟,和他父親嫉妒他的兒子一樣嫉妒他的弟弟!憑什麽弟弟能得到老爺子的疼愛與贊賞?憑什麽他和父親只能戰戰兢兢地過日子?
終于有一天,他發現了父親為篡位掌權而害死老爺子。
在那一刻,陰暗扭曲的種子,在他心底生根發芽,并且野蠻瘋狂的生長着!
他也想要像他父親一樣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想要得到弟弟的一切!父親的寵愛、嫡子的身份,甚至包括外人的贊賞!
終于,他發現機會來了。
老爺子去世,弟弟高燒大病一場,醒來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脾氣尤其暴躁古怪,于是他把握住這個機會,慫恿弟弟有意無意去做壞事,終于,弟弟逐漸淪為了京城嚴重無惡不作、名聲下作的纨绔子弟!而他,反而是美名在外、謙謙公子……
很明顯,這說的就是謝老爺子、謝亭、謝行之和謝拂身之間的故事。
而對于謝行之的卑劣行徑,南風大罵其無‖恥卑鄙,但謝行之不以為然。
要是不卑鄙,他能幹掉他的父親,把他弟弟拉下馬,成功成為謝家家主、走到今天的位置?
南風憤怒的質問他,這一切和她有什麽關系?她明明好多年前就已經和謝拂身解除了婚約。
當時謝行之的表情變得十分陰鸷,像是淬了毒的鶴頂紅,更甚至比澳洲方水母與艾基特林海蛇還毒!
南風害怕,順手就拿起謝行之傍身的短刃匕首相脅,但是謝行之有恃無恐,似乎料定了南風不敢把他怎麽樣,甚至還氣定神閑的解釋謝拂身為什麽悔婚。
他說他從來都沒把南風甚至整個兒顧家放在眼裏,但直到最近他才發現,這謝拂身竟然韬光養晦、包藏禍心!
謝亭去世,謝拂身放松警惕,醉酒放縱失言,他這才知道,原來當年謝拂身并不是因為不喜歡南風而悔婚,反而是因為太喜歡了!
南風有些疑惑。
謝行之就告訴南風,謝拂身一直都知道,甚至和他一樣親眼目睹了謝亭殺害老爺子的場景,于是借機生病僞裝自己,背地裏卻韬光養晦。
謝拂身擔心把南風過門之後會被謝亭傷害,于是只能被迫取消婚事,甚至不敢接近南風。
直到前幾日謝亭去世,謝行之即位後,謝拂身竟然和他提出想要迎娶南風的事情。他這才知道原來謝拂身竟然隐藏的這麽深!
南風不可置信。
但謝行之卻徑自說道:“要怪就怪謝拂身太過于相信我了。”
他可一直都記得,在說出真相之後,謝拂身那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和南風現在如出一轍。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現如今,他囚禁了謝拂身,等他亵玩南風之後,他想謝拂身的表情一定美妙極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謝拂身失去心愛‖女人時的表情!
而南風,看着步步緊逼的謝行之不禁瞪大了眼睛,握着匕首的手更是汗涔涔的。
突然,陰沉的夜幕下、翻滾奔騰的烏雲中,陡然穿梭過一條狂躁奔湧而下的閃爍着金紋的銀蛇,那閃電帶來的光亮讓她更加清晰的看清了謝行之猙獰的面孔。
南風這一生處處被拘束着,活得太累也太苦 就在這一瞬間,她做了一個決定……
當那冰涼的刀刃狠狠劃過脖頸、刺穿皮膚的時候,南風一個激靈,陡然喘着粗氣醒了過來。
她擡眼望了望,發現這是自己的寝室。顯然,她是在自己的寝室打盹睡着了。
拽拽汗濕、黏噠噠緊貼着皮膚的衣襟,她苦笑着喃喃道:“分手總在下雨天,離別總在下雨天,這下雨天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糟了!”南風突然翻身下床,“完了完了,說好要去監督小知了她們訓練,還要和雲桑商讨新的展演節目排表的,現在倒好,全讓自己一覺昏睡了過去!”
南風火急火燎地套上鞋子、穿好衣服,然後急匆匆地奪門而出,只留下淺色簾帳上懸挂的并排流蘇搖曳晃蕩……
而另一方面,被驅逐出去的顧靖然氣得臉都綠了。
大庭廣衆之下被驅逐,他這輩子何曾這般顏面掃地?
南風傷害顧沛鈞,當時他震怒,恰巧梅苓槐又煽風點火,于是他就順水推舟将南風趕出了顧家。
他以為南風無依無靠在京城鐵定是生存不下去的,肯定沒過幾天就會哭着央求他回來。他也只是想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結果誰知道,她不聲不響召集了這麽一群牛鬼蛇神不說,竟然還弄了個雜技團、馬戲團?!
而這草臺班子現在在京城裏不僅名聲鵲起、收入可觀,更加是堂而皇之地住進了文彙樓。
雖然他顧靖然打心眼瞧不起城西那一塊鄉巴佬聚居地,但是按照顧南風現在的發展,把她接回城東,給個去處再重新搭建一個雜技團草班子就一定能賺個盆滿缽滿!
在他看來,顧南風從小就是個逆來順受、成不了氣候的傀儡,這次他肯降尊前來接她回去就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顧南風還不得感恩流涕?
但他千算萬算,唯獨就是沒有算到,如今的南風已經不再是他以為的顧南風了!
上一世悲慘的經歷,讓她身心煎熬,如今涅槃重生、脫離那個讓人窒息的牢籠,又怎麽會甘心再回去受擺布?
所以,當顧靖然和梅苓槐被小厮驅逐出門的時候,可想而知,那個心高氣傲的顧靖然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老爺,你看,我就說這顧南風是個喂不熟地白眼狼吧!咱們顧家好吃好喝喂養她二十多年,她現在在一朝發達就立馬翻臉不認人!還、還把咱們趕出來……”
梅苓槐見顧靖然在氣頭上,立馬就貓着腰湊到他面前煽風點火。
“她敢?!”顧靖然聽此,登時就是虎目一瞪,氣得将手上的瓷白茶盞“噼裏啪啦”地摔在地上。
梅苓槐暗地裏偷笑,但卻還是輕輕拍着顧靖然的胸口安慰他。
“哎呦,老爺你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而且我看啊,這南風也就是一時搞出來了名堂得意過了頭,以她的性子,肯定沒兩天就會低着頭回來認錯的。到時候老爺你也別犟,咱們各自退一步,把南風接回來就算了……”
“不可能!”明知梅苓槐是在故意說反話,但顧靖然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這個逆女把我們趕出來的時候有想過後果?再說,她一個剛起步的草臺班子還能翻起什麽浪?”他雙眼一眯,瞳仁裏面寫滿了狠辣。
“這次,我一定要讓她認清楚,究竟誰才是她老子?!!”
梅苓槐微微勾起她紅豔欲滴的烈焰紅唇,輕輕攀爬上顧靖然的背脊:“老爺這是什麽意思?”
顧靖然冷哼着将她的手扒拉下來,道:“你有什麽花花腸子,別以為我不知道?!”
梅苓槐垮了臉,故作委屈道:“那我還有什麽辦法?我就沛鈞這麽一個寶貝兒子,我不為他謀劃點,他将來怎麽鬥得過顧南風?”
說着,像是喃喃自語的嘟囔道:“這顧南風平時在院子裏老老實實的,半天放不出一個屁,弄半天結果全是裝的!虧得我這五年來還掏心掏肺的對她,可憐我這沛鈞,這麽實誠,将來一定是要吃虧的!”
“好了,沒人會和沛鈞搶的!”
顧靖然被她念叨的煩,“我堂堂顧氏,想弄死這麽一個剛出來的草臺班子還不容易?”
梅苓槐聽此,連抹眼淚都顧不上了,忙道:“什麽意思?”
顧靖然冷哼着沒說話,只是那臉上透着三分陰毒、三分狡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舊不短小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