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騎馬

薇寧一聽,側過頭去看拓跋彥。

盡管隔着紗帳,她還是從他眼裏看到了同她一樣的震驚。

家醜不可外揚,偏偏什麽都讓他看到。

拓跋彥看出了她眸中的羞愧,便躬身退出殿外等候。

知晴注意到拓跋彥大氅并未穿上,擔心他在外頭凍着,也跟了出去。正好她想找個好機會敘舊。

“母後,可有證據交給女兒?”拓跋彥走後,薇寧才放心問道。

“哀家只撞見了一對宮奴。哀家将這對宮奴抓起來嚴刑逼供,才得出的那點信息。現如今只有這對宮奴作為人證,要如何有物證?這事若非捉奸在床,誰會認罪?可若真的捉奸在床,要你父皇的臉往哪兒擱。”

薇寧也清楚太後說得不錯,“此事見不了光,但也并非沒有解決的辦法。母後請放心,此事交給女兒,您就安心養病,女兒自會想到萬全之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您和父皇難堪。”

太後道好,望着薇寧又心疼了起來,一時愧疚道:“孩兒,朝堂上的事情已經夠你煩心了,後宮裏頭,哀家還不能幫你分憂……我,對不住你啊。”

薇寧深吸了口氣,勉強露出點笑意來:“母後,薇寧是鐵打的,您是水做的。薇寧就該千錘百煉,您就安心在屋子裏吧。”

太後知道薇寧一直以來就很懂事,都這個時候了還要照顧她逗她開心。

“去吧,該忙什麽忙什麽,哀家有知晴陪着,好着呢。”雖是這樣說,但事實上太後的聲音十分虛弱。

薇寧跪安退出殿內,正好看到知晴站在廊下,深情款款地看着院內來回走動的拓跋彥。

知晴瞧見薇寧出來後,忙問:“公主,太後如何了?”

薇寧微帶着笑意道:“太後無礙,尋你進去陪呢。”

知晴也笑着回道:“照顧太後是知晴的本分,公主就放心交給我吧。不過話說回來,公主一來,太後便好多了,公主才是太後的良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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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晴的眼睛還紅着,別樣的韻味使得薇寧一個女的都喜歡。知晴向大将軍蹲福後,等不到他的回應,抿了抿嘴神情略帶失落地轉身離開了。

薇寧有些奇怪,走向冷着臉的拓跋彥道:“還不知道将軍不懂得憐香惜玉,那樣的美人在面前,性格溫柔可人,你卻能視而不見?”

拓跋彥無所謂,眼睛卻盯着薇寧笑道:“再美的人本将也見過,只是對不上本将的胃口,都沒用。”

薇寧也沒心意跟他插科打诨,兩人往禦書房的方向走去,路上她跟他提了後宮的那件事。

“你也聽到了,事關重大,我不能不管。将軍,本宮想求你一件事。”

“公主請講。”

“這件事關乎皇家威嚴,若是讓天下百姓知道這後宮之中如此肮髒,我又是個公主,往後要如何在朝中立足。”

道上的掃雪聲陣陣,薇寧十分希望自己腦中的那些垃圾,也能被一起鏟掉。

可拓跋彥看到的卻是堆在路道邊的矮雪人,薇寧不只是公主,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哪位皇族貴女在她這個年齡,不是自在享福等候出閣,可她卻整日忙于朝政,擔心皇帝的安危和皇位的穩固。

該是天真浪漫的年紀,卻要爛在這宮規上。

“公主放心,清寧宮的人本将不敢肯定,但本将自己定不會洩露出半點消息。”拓跋彥半只手背在身後,半帶笑意的樣子十分潇灑自在。

薇寧自然明白拓跋彥話裏意思,語氣十分客氣地對他說道:“清寧宮本宮自會安排,将軍不用擔心。其實今日找将軍來,本是為了皇弟學習的事。”

“那太傅如何了?”

薇寧道:“近幾日田公公皆在殿內伺候,本宮下令,太傅只許讓皇弟抄寫文章,一句話不許多說。本宮要等皇弟來求本宮換個先生。不想兩日已過,皇弟那邊毫無動靜。将軍,可有什麽法子?”

拓跋彥暗笑,果不愧為史無前例的輔政公主,連折騰的方法,也是這麽的與衆不同。

“公主,皇上還小,自認為堅持是對的,您要熬他,難。索性轉個方向,真兒近日在學馬,也讓皇上去看看,興許能轉移皇上的注意力。到時候再随意找個借口,就說太傅辭官歸鄉就是。”

說到這個份兒上,薇寧不免要多說一句:“既然将軍覺得純兒與真兒年紀相仿,可以作伴,那往後真兒進宮伴學如何?本宮絕不會虧待他。”

拓跋彥卻冷笑一聲,薇寧心一虛,卻仍扛住壓力對上他的視線等待答案。

“真兒學武,本将偶爾親自教授。難道公主也想皇上整日打打殺殺嗎?若如此,那本将就随真兒一同進宮如何?”

他可真是大膽!後宮正亂着,他是想幹嘛?頂風作案?

薇寧好半響才把怒氣平息,對拓跋彥道:“明日帶真兒進宮,陪純兒學騎馬。別多想,宮中可不是你想留就能留的地方。”

薇寧說完就走,将拓跋彥扔在原地。拓跋彥看着她漸去的背影不覺暗笑,他們二人,到底是誰給誰下套?

不多久青奴出現,對拓跋彥說:“将軍,随奴婢這邊走。”

拓跋彥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收回了視線,對青奴點頭,被她親眼送出宮去。

第二日早朝退後,薇寧帶着小皇帝和拓跋兄弟往練馬場去,賀原統領跟随保護是在拓跋彥的意料之中,可是那個知晴為何來?

練馬場裏的褐土在白綿大地上尤為明顯,小拓跋穿成了個球,動作笨重艱難,奈何顏高,聲音糯糯十分讨喜,可愛極了。

守喪一月已過,拓跋彥看着紅豔騎裝的薇寧駕着俊黑高馬,她今日少了那繁重的裝飾,越是簡潔越是英姿飒爽。裙裾翩飛時,那俊黑大馬脖頸處的銀鈴铛清脆,馬鬃編制系滿彩色飄帶的辮子上銀鈴朵朵,伴随馬兒踏雪的步伐叮咚入了衆人的腦海。

不知為何,拓跋彥聞到昨日清淡可人的梅香。

“公主騎術不減,不錯。”拓跋彥的眼裏始終只有她。

“這得多謝将軍對本宮幼時的教導,名師出高徒吧。将軍,今日就交給你了。小拓跋随本宮一塊兒,将軍就放心吧。”薇寧拽着缰繩停在了拓跋彥面前,微風徐徐吹拂着她鬓前的碎發。

她穿得少,若非運動,要凍壞了。

“去吧。”拓跋彥對薇寧道。不過,為何薇寧那話中的“幼時”二字如此礙眼?不是才相差六歲而已?

薇寧拽着缰繩調轉半個馬頭時,突然回頭一笑:“哦對了,既然本宮小時候那麽笨将軍都能教好,那本宮表姐知晴聰慧過人,将軍更不在話下吧?人交給你了,将軍替本宮好生照看。”

這話一說完,薇寧便不管不顧策馬奔離。這時拓跋彥才注意到一侍衛牽着一匹雪白大馬慢步靠近,那馬上的人望着他流露出盈盈笑意。他不加遲疑地別過臉去,這深情款款的眼神,他可吃不消。

“就擾煩将軍了……”知晴低眉細語,臉頰紅暈難掩。

既知擾煩,還湊什麽熱鬧。

拓跋彥瞧了知晴一眼,随即說道:“知晴姑娘,本将一人難以□□,皇上幼小本将定要親自照看,你自己先琢磨琢磨,本将一得空,就來指導一二。”

說完拓跋彥給了侍衛一個眼色,“好生照看,出了什麽事,拿你是問。”

那侍衛點頭稱是,恨不得牽的那匹馬就定在原地。

小拓跋有了點基礎,和賀原統領同騎一馬溜達,拓跋彥照看着小皇帝,知晴也有人牽着馬确保安全。薇寧終于可以放開心玩,她很久沒有這麽暢快過,這些天積壓的煩惱,迎風而上時好像都被捎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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