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撞見

小皇上這才安心敢去玩耍,雀躍地小跑了出去,田公公一看,連忙拿來外袍跟在小皇帝身後:“皇上,慢點,奴才跟不上了。皇上,外頭冷,外袍快穿上……”

拓跋彥見薇寧還愣在原地,伸出手打算拉她一把。可薇寧并不領情,自己起身,盡管腳上微麻,可表現得落落大方,看不出她有半點不适。

“多謝将軍解圍。”薇寧對着拓跋彥,又是那種不喜不悲的神情。

拓跋彥看着自己那伸出的手,抓不住任何又縮了回來。他垂頭輕笑一聲:“公主有何需要,本将在所不辭。”

薇寧緊接着問:“那依将軍看,太傅留不留。”

拓跋彥自然道:“公主說留就留,不留就不留。”

“這次就不擾煩将軍幫了,這件事,本宮能自己解決。”

薇寧拂過一只袖擺,轉身前雖是怎麽解決都沒說,可拓跋彥卻從她那雙眼中看到了轉瞬即逝的殺意。

兩人走後,游廊下提着食籃而來的知晴撲了空,她問禦書房的公公:“可知皇上去哪兒了?”

“奴才們只知道皇上同公主一起出門,并不知道去哪兒。”

知晴得不到确切答案,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食籃,想了想說道:“這是我為皇上準備的點心,一會兒皇上回來,幫我遞給皇上行嗎?”

那公公尖着嗓子笑着點頭:“這是自然,知晴小姐快回吧,外頭天冷。”

知晴點了點頭,将食籃子遞給了那宮奴後就離開。走在半路知晴想起還未交代那些宮奴,那蜂蜜是要淋在糖蒸酥酪內的,結果返回一看,只見那個公公提着那食盒走了。

知晴有些奇怪,見其步履輕浮,并無半點宮中需有的謹慎感,心下好奇便偷偷跟了上去。不想見他進到冷宮一偏僻別苑裏去,知晴遠遠跟着,還看到一個宮女在別苑口等着那公公。

知晴還在想皇上為何會來此地,就看到那公公捧過宮女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淫、亂後宮,可是死罪啊……”知晴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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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不只是好奇而已了,知晴小心翼翼地走近那荒蕪別苑,就聽到那公公對宮女得意洋洋道:“這東西可是那個沈家小姐給皇上做的,如今送進你嘴中,怎麽樣,跟我享福了吧?”

“沈家小姐?沈知晴嘛?她可是太後的外甥女,若是知道了她精心準備的點心進了我的肚子,那我不死定了?相公,你這不是害我嘛!”

“哼,外甥女?笑話!如今她寄人籬下,膽敢惹出點什麽事來?我的乖乖,別看她頂着個嫡女的身份,她那母親一死,一樣淪為庶女待遇,否則太後千裏迢迢接來幹嘛?她血液裏流的血,同我們是一個檔次。讓你吃,算是給足了她面子!”

這話盡數都進了知晴耳中,這話任哪個當事人聽了不得生氣,可知晴卻連生氣都不敢,因為那公公說的話都是大實話啊。

知晴轉身要走,心不在焉的她一時失了警惕,邁腳的第一步,就踩到了一根枯樹枝。

“咔嚓”一聲響,使得知晴回過神來,一動不敢動。

可還是被裏頭人察覺到,那公公大叫一聲:“是誰!”

那宮女吓得腿都軟了,看着公公說:“小安子,咱們是不是要死了?”

突然一只野貓從外頭跳上了窗,那安公公看了說道:“你不要自己吓自己!看見沒,是貓!再者說,若這事見光了,先殺的也是後宮的那幾個太妃!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也只是效仿而已……”

這下軟腳的可不只是裏頭的那對人了,知晴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現在知道得太多了,若再呆下去,保不齊命都擱在這兒了!知晴提着裙擺小心跑走,等到了清寧宮前才停下,扶着宮牆她氣喘籲籲。

原以為就此結束,可第二天那個小安子就到了知晴面前試探:“奴才鬥膽,敢問知晴小姐昨日送完糕點後去了何處?”

知晴着急問道:“想起小廚房內還有一鍋湯,便匆忙跑了回來,公公,可是宮中丢了東西?”

小安子虛笑一聲,“沒有沒有,昨日本想差人送您回宮,結果一轉眼便不見了您。”

知晴笑着道謝:“多謝公公關心。”

小安子不敢再留,忙退下。

知晴暗自跟自己道:“但願自己多想了。”

可知晴那日氣喘籲籲跑回清寧宮,雖路上沒遇上人,可她卻不敢肯定暗處有沒有人看到。

兩日後,太後食用了知晴煮的甜食後倍感不适,宮人慌忙請來太醫,查不出什麽問題,只是說這是積食導致。

知晴開始意識到,這是在警告她的。

是了,那日跑回來,時間一對肯定露出破綻。小安子等人,開始對她動手了。

幾日後剛退朝,薇寧留拓跋彥,意在要讓拓跋真進宮陪讀。

可薇寧還未開口,青奴慌忙來報:“公主不好了!太後病倒了!”

薇寧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拓跋彥,拓跋彥說道:“本将随公主去看看。有什麽事,再說不遲。”

薇寧點頭,一行人來到清寧宮。

路上薇寧問青奴:“太醫請了嗎?前日看母後氣色才有了好轉,今日怎麽突然就病倒了?”

青奴也不清楚,只是說:“清寧宮的姑姑來報時,并未說清。只是說太後急召公主,凡事公主到了就明白了。”

薇寧輕嘆了口氣,又加快了步伐。

知晴見了薇寧如見到救命稻草,流着淚楚楚可憐。“公主,都是我不好,前幾日太後積食身體不适,我看着今日天氣不錯扶太後散步,沒想到撞見了那樣的事,這才讓太後受了刺激!都是我不好!沒照顧好太後!”

薇寧倒不計較,反而安慰知晴道:“表姐寬心,有太醫在,母後不會有事的。表姐莫再哭了,若你也病倒了,誰能替本宮照看母後?”

見太醫還在裏頭給太後診治,薇寧慌忙間還記得向兩人介紹。

“表姐,這位是我們大邺的大将軍拓跋彥,拓跋彥,這是本宮的表姐沈知晴。”薇寧語速微快,因為擔憂着太後,并無心思關注這兩人的神情。

知晴擡頭,見薇寧身後那人先是一愣,随後眼眶裏餘下的淚珠子一掉,若非是太後病重在前,她可怎麽掩飾得了喜極而泣的原因?

拓跋彥一看到她就想起來了,他曾經救過這位知晴一命,但是救她不過順手,他并不想與其他女人太過糾纏,所以并不打算提起。

拓跋彥只是颔首點頭,知晴瞧着他那反應并不像記得的樣子,一時間失望的神情有些明顯。

好在那時太醫剛剛出來,薇寧扭頭看向太醫。

太醫走到薇寧面前要跪安,薇寧虛扶住問道:“太醫,本宮母後如何了?”

“回禀公主,太後受了刺激沒什麽大礙,但是太後身子骨弱,再經不起什麽刺激了,要小心伺候。微臣這就去開點安神的藥給太後熬上。”

薇寧松了口氣,“去吧。”

而後她走進紗幔內,坐在太後的榻前輕聲問,“母後,您這是怎麽了?太醫說您受了刺激,好好的,您受了什麽刺激?”

太後半靠着,并不知道将軍也在外頭,她的頭暈乎乎的,眯眼看到薇寧,顫着手痛哭:“薇寧,這口氣,母後實在難以下咽……咳咳……”

薇寧輕輕順着太後的後背安撫:“母後別着急!凡事薇寧給母後做主,您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如今薇寧和純兒,可只有母後一人了。”

太後緩了幾口氣,對薇寧道:“你父皇仁慈,臨死前特意下旨宮中太妃不必陪葬,現如今可好了,給你死去的父皇蒙羞,往後要天下都笑話你父皇。哀家實在氣不過,先皇待她們不薄啊!”

薇寧還是有些雲裏霧裏,“母後,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女兒不明白。笑話父皇?為何要笑話父皇?”

薇寧再如何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太後話到嘴上又縮了回來,想了一想這才委婉開口:“後宮亂了。宮奴對食,說是太妃領頭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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