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密信

薇寧整了整華裳,而後從容走離。上馬車時,扶着她的青奴發現她的右手微顫,而左手直掐着手心不放。

青奴不敢多問,直到入宮後,她才聽薇寧說道:“小拓跋不會有事,龜茲使者無論如何都得把他交出來。交出來,本宮既往不咎,若受了傷或不交,那要找龜茲算賬的,可就不只有本宮了。一個聰明的人,應該知道要如何選擇。”

青奴不只擔心這個:“若是将軍責怪……”

她都說不出口!一個權傾朝野的将軍,竟然能踩在公主頭上!将軍責怪公主照看不周,将軍他确實敢責怪公主照看不周。

薇寧輕蹙眉頭,側過半個身子對上身旁之人的視線,青奴并非杞人憂天,她停駐不多時便繼續前走,只是腳步不覺沉重了幾分:“本宮考慮過了,這件事确實是本宮的錯。等将軍回來,本宮再去向他負荊請罪,只要小拓跋安好就一切好說。”

當夜拓跋彥收到了薇寧的信。可捉拿逆賊勝利在望,若不斬草除根,那可是為将來埋下一個巨大的隐患。

他的副将嚴至問拓跋彥:“将軍,那我們是否需要即可返程?”

拓跋彥遲疑了一下,告訴嚴至道:“無需。本将相信公主,一定會将弟弟安全找回。”

嚴至還是有些擔憂:“将軍這裏交給屬下,屬下定将事情辦妥來。将軍可回京助公主一臂之力。”

拓跋彥走到桌前執筆,寫了一封信交給了嚴至吩咐道:“快馬加鞭,這封信要親自送到公主手中,你留在京中聽候公主差遣,助她一臂之力。”

拓跋彥決定的事情不能輕易改變,嚴至接過信後領命出發。

而拓跋彥也不閑着,在嚴至走後,他也召集了所有将士趁夜出發,早些完成任務早些回京。

一夜過後,嚴至趕進宮到了公主院。晨起的朝露在他的肩甲上滑落,寒光照射時挑起微弱的亮影于他的盔甲掃過,而後泛起一層朦胧霧氣。

“殿下!将軍親信!”嚴至跪在薇寧面前,雙手将信呈上。

不想才五更天而已,公主就已梳妝打扮好了。她拿過那封信時不忘說道:“有勞嚴将軍了。”

嚴至颔首:“殿下,将軍吩咐,屬下在京任憑公主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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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寧點了點頭,拆信将那內容看了一遍,逐漸露出笑意來:“正合本宮之意,嚴将軍!聽本宮旨意:将長安城西市內胡人酒肆盡數包圍,讓其無法營業!”

嚴至一夜未眠,現接過的旨意較為輕松,公主這是有意騰空讓他休息,他握拳時回複的聲音铿锵有力:“末将遵命!”

在嚴至走後不久,将軍府的老夫人求見,薇寧親自迎接。

“公主!無論如何,都要救出吾兒啊!”老夫人哭着被扶進殿門,薇寧接手将她扶着到一旁羅漢榻上坐下。

“老夫人放心,小拓跋一定不會有事!本宮無論如何都會将他找回來!”薇寧順了順她的背安撫道。

老夫人說道:“這孩子命苦啊,出生至今從未見過他爹爹,他大哥行軍打仗鮮少待在家裏,真兒就是臣婦的命根子啊!殿下,臣婦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讓真兒有任何事啊!”

薇寧聽着這話有些奇怪,老夫人不是只有兩個孩子嗎?難道除了拓跋彥和拓跋真,她還有其他孩子?

但是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薇寧知道拓跋真對于老夫人的意義,所以給青奴使了個眼色,殿內的宮女們被遣散,她這才跟老夫人說道:“老夫人寬心,已經有了真兒的蹤跡,将軍也支招助我一臂之力,三日之內定會有人将真兒送回。”

老夫人緊攥着薇寧的袖子,她一下沒防備微有踉跄步搖随之一顫,“殿下所言當真?”

薇寧穩下後點頭:“當真。那真兒的哥哥是當今的大将軍拓跋彥,朝堂之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都不為過,誰敢動真兒一分一毫?那是在自尋死路啊!”

“可他還是被擄走了啊!”

“定是有什麽誤會。我猜測是那個鎏金舞馬銀壺惹的禍!應不是沖着真兒去的!老夫人,真兒的事,罪魁禍首是我。”薇寧說着神色黯淡了下來,悔不當初。她明知道鎏金舞馬銀壺那麽貴重,還讓拓跋真拿着玩。

“殿下,臣婦并沒有責怪殿下的意思。請殿下莫要怪罪臣婦,臣婦只是太過擔心真兒。”

薇寧說道:“老夫人一人在将軍府內也是孤單,索性在宮中呆着,我陪老夫人等候真兒回來。”

“是啊,哀家無所事事,就陪夫人一同等候吧。寧兒,上朝時間到了,勿忘了時辰,讓百官以為出了什麽事。”

薇寧和老夫人聞聲側過頭去,見知晴扶着太後緩緩走進,不知是光線微弱還是晨起精神不好,薇寧總覺得太後臉色大不比從前。

薇寧和老夫人給太後請安後,太後拉過老夫人的手道:“咱們這些老太婆,什麽忙也幫不上,能做的,就是給這些孩子一點支持。”

老夫人點了點頭,對太後的道:“臣婦熬到現在,只是想要看到兩個孩子成家立業。真兒還那麽小,幾乎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這種心情,臣婦無法言表,只希望他能安全回來。”

“寧兒,去吧。”太後慈笑着對她說道,小皇帝也不過六歲,太後能體會老夫人的心情。但是她更擔心老夫人纏着她的女兒興師問罪,所以趕忙來幫薇寧應付老夫人。

薇寧點了點頭,青奴前來替她整理好衣裳和頭飾,兩人便前往宣政殿上朝。

等下朝的時候,聽說老夫人被請到清寧宮去了。薇寧正想去看看,聽到賀将軍報:“殿下,龜茲使節求見!他将拓跋小少爺帶來了!”

薇寧會心一笑,“在何處?”

“回禀殿下,在禦書房。”賀原擡頭對薇寧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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