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吐血

拓跋真小胖手拿着一枝糖葫蘆,雙眼緊盯着那糖葫蘆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聽到外頭內侍通報時才知道薇寧來了,這才連忙将那糖葫蘆藏到背後去,慌慌張張叫了聲公主姐姐。

薇寧喜上眉梢,對拓跋真招了招手,拓跋真跑到她面前的時候低下頭來。

薇寧俯身,扶着小拓跋的肩膀上下一頓打量,見其無礙後忙問:“這是怎麽了?”

拓跋真将身後的糖葫蘆挪了出來,秉着糖葫蘆放在腰前的雙手騰出一只來,咧嘴指了指其中一顆牙,對薇寧道:“還求姐姐不要告訴娘親,我這兩日吃蛀了一顆牙。真兒保證,這根糖葫蘆是最後一根……”

薇寧一笑,食指一勾刮了他的小鼻子:“這好說。青奴已去清寧宮請老夫人,你還有一盞茶時間,解決得了嗎?”

拓跋真笑着點了點頭,薇寧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一邊玩吧。”

拓跋真拿着那根糖葫蘆退到了一旁,起身期間薇寧正了臉上神情,對面前請安且端着鎏金舞馬銀壺的龜茲使節說道:“平身。”

“這銀壺……”

薇寧給賀統領使了個眼色,賀統領将那銀壺端走。

她居高臨下地對龜茲使節冷笑一聲,漠聲道:“起吧,本宮說到做到。小拓跋如何失蹤,本宮不再過問,天下人也不會知道。你走吧。”

“微臣謝過公主殿下!”龜茲使節話音剛落便立即起身後退,幾步後腳跟便磕到門檻,摔出了門在地上爬開。

薇寧冷眼看着那一幕,而一旁的小拓跋則捂着嘴巴咯咯笑。

薇寧見了情況臉上也有了點笑意,這時老夫人進門,蹲在地上扶着小拓跋上下一看,一時也忘了要跟薇寧請安。

“真兒!你怎麽就能丢了呢!娘親不是教過你,不許跟陌生人走嗎!你倒好,讓哥哥姐姐們都為你着急!”老夫人拿出小拓跋的手拍打着,力道并不小。

薇寧帶着青奴走了出來,雖松了口氣,對拓跋彥也算有了交代,緩步離開時低聲詢問:“水雲閣裏的那位情況如何?”

一波緊接一波,她覺得吃力極了,神經緊繃着許久不能安眠,明明累得慌,可夜裏躺在榻上,神思清明,盡是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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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想放松一下,什麽都不做,幹巴巴躺在床上一天,等吃等喝一日。想來那就是極大的恩賜,可惜沒有任何人能賞賜給她。

“回禀公主,成林少爺在心蕊姑娘的細心照料下,臉色好多了。依奴婢看,不多日成林少爺便能回府了。”

薇寧想到這兒輕嘆了口氣:“回府?回府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殿下何出此言?”青奴回複薇寧時腳步不覺快了半拍,雙眸滿是疑惑。

“今日朝堂之上,陸禦史處處針對王宰相,看樣子對陸成林受傷的事還是耿耿于懷。王宰相的态度也并非全然退讓,陸成林回府時若将王家孫女帶回,多早晚,王宰相要鬧。”

“殿下,奴婢聽伺候那邊的宮人說,成林少爺待他人十分友善,唯獨待心蕊姑娘不好,恨不得事事使喚她。看樣子這對難成。”

薇寧又輕嘆一聲:“緣起緣落,未到末時,天命如何,不可妄下定論。”

嚴至将軍來報,“啓禀殿下,大将軍已将賊人盡數捉拿,押着賊人正在紫宸殿等候殿下發落。”

薇寧擡頭望見廊下的梨花開得正盛,清風徐來,似雪飄來幾瓣,攜帶清香灑滿全身沁人心脾,連帶着心情也好上幾分,不知是這明朗天氣的緣故,還是因為拓跋彥回來的緣故。

“擺駕,去紫宸殿。”薇寧說道。

而清寧宮內,美人榻上太後半倚着休憩,知晴正坐在榻沿端藥輕輕吹拂散熱,太後看她精神有些恍惚,喚了幾聲道:“知晴?知晴?你這是怎麽了?”

知晴執着湯匙的手一滞,那端的藥碗子裏水渦遇阻撥亂,苦澀之氣沿着熱霧滲入腦中,直叫她遲疑幾分。

“回禀太後,知晴剛剛失神了,求太後寬恕。”知晴颔首垂眉告罪道。

太後伸出一手輕柔拍了她的胳膊,是安撫之意。“不知這太醫院的人是如何辦事,安神藥怎地一次比一次苦澀。是藥三分毒,哀家身子有礙尚且沒那麽快好,這身子不頂用,你也不必次次都替哀家試藥。這些事,讓下頭的人去做就是。瞧着無病都要試出病來了,哀家心疼啊。”

知晴勉強一笑:“能為太後試藥,是知晴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太後将知晴接來宮中享福,知晴無以為報,試藥之事非同小可,也能盡知晴的一片孝心,太後若真心疼知晴,就讓知晴做這事吧。”

“你這孩子,就會哄哀家開心。這小嘴巴巴,說出來的話兒哀家聽了,比糖蜜兒還甜心。”太後被知晴扶坐了起來,柔笑着對知晴說道。

那碗安神湯藥分出一定分量,知晴捏着鼻子也能感受到苦澀,忍着身子本能的顫意還要顧及端莊禮儀小口咽下,知晴僵着笑意将小碗放置一旁後,袖中掐着手心讓自己冷靜。

試藥後一盞茶時間無礙,才可以吃點蜜餞甜口,知晴為轉移注意力,與太後聊天道:“太後,知晴有一事不解。”

“哦?有何事不解?”

“後宮清寧,先帝在時,也是這樣嗎?”

太後笑笑,“傻孩子,皇兒還小,後宮不過哀家這個老太婆和公主二人,以前先帝在時三千佳麗,為争奪先帝恩寵,暗流湧動,哪兒有安寧的時候?”

“太後兒女雙全,又有先帝恩寵加身坐穩中宮之位,一定沒人敢随意挑釁。”

太後咬牙搖了搖頭,輕嘆道:“那可不一定。”

一盞茶時間已過,知晴将安神藥端了起來喂太後,邊問道:“知晴敢問太後,在後宮之中,要如何安身?”

“哀家身子本就不好,先皇自然多加關照。所有人見了哀家,都會憐憫哀家這羸弱身子。但是也要借刀,借道。”

太後并不懷疑知晴問話的用意,因為小皇帝太小,與知晴毫無可能,她想着春闱科舉後,新科狀元讓知晴瞧瞧,若看得上,就嫁了當官夫人。知晴的母親已去,将來到了別人府上少不得也要碰上三妻四妾,傳授點秘訣,也是她應當做的。

就在太後為自己暗樂的時候,突然一陣猛咳,知晴連忙撫順太後的背,太後嘴裏說着無礙,直到手上不知什麽掉下幾滴,她低頭一看,竟是血。再擡頭,見知晴鼻子流血,大驚:“知晴,你這是……”

知晴暈了過去,趴在了太後身上,而太後話未說完,猛地側過身子扒着床沿嘔了一口血。她看着那些血水驚愣住了,嘴唇顫動寒意席地而起,整個人動彈不得半分,如若掉入萬丈寒川之中,心中吶喊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王姑姑進門一看,吓得手中端着的甜品摔在地上去,“來人啊!快傳太醫!快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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