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誤會
拓跋彥擺了擺手拒絕了青奴的攙扶,扶着額頭離開了。
青奴側身看着只手扶着門板的薇寧,她愁眉不展,神情透露一絲擔憂。他們這是怎麽了?将軍竟然受了傷。
“把門關上,讓暗衛都出來,本宮有事交代。”青奴走過來時,薇寧轉頭往裏走去,傳來了她的吩咐,因見不到表情,那嗓音又分不清是喜是悲,讓青奴一時緊張了起來。
青奴要守門,所以并不知道薇寧找暗衛是要幹什麽。
禦書房內,薇寧一手撐着腦袋一手在桌面上,手指頭輕輕敲打着節奏,似乎在考慮着什麽重要的決定。“咚……咚……咚……”地,硬生生把衆人的心跳都扯慢一拍。
十個暗衛齊刷刷跪在了她的面前,似乎是因為剛才她被逼迫時,沒出來幫助薇寧解圍而感到失職。
薇寧的手指頓下,室內倏地靜了下來。“你們也認為,本宮該從了将軍?”
等了半響,沒有任何回應,薇寧繼而開口道:“大家都默認了?”
暗衛們低頭,領頭的天已對薇寧道:“先皇離去前吩咐屬下等人,将軍和殿下的事,不許作為。”
薇寧眼神一掃,淩厲冰冷,“這麽說來,倒都同父皇一樣,為我好喽?”
又是沉默,薇寧輕嘆一口氣,沉聲說道:“如此的話,往後與将軍獨處時,你們都遠着些。”
這話說得略帶旖旎之感,事實上只有說話者才知道其中無奈。薇寧并未就此停口,而是繼續道:“單大人也是如此。”
說到單贏,他本欲留下幫助處理辭源法師的後事,但因為薇寧急匆匆召回,便快馬回到長安。
剛進長安城門,因人群擁擠單贏牽着馬慢步而行,不慎聽到了身旁百姓讨論辭源法師的事情。
“聽說沒有,長恩寺的辭源法師圓寂了。”
“你可不知道,那是天火所致!是天譴!還辭源法師?是妖僧!這妖僧定是在人間為非作歹,上頭看不過去才如此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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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從何說起?可別诋毀了聖僧的名譽啊。”
“喲!瞧你還不信。這就告訴你吧,我可是聽說啊,二十多年前,有兩個貴人前往長恩寺祈福,結果孩子都在寺裏頭丢了!有人聲稱看到辭源法師在吃人血饅頭!沒準孩子就是他給吃了!”
“有這等事?怎麽二十多年才傳出來?該不會是假的吧?”
“……怎會有假!別以為是什麽落井下石!若不是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至于落得這個下場嗎!”
進到長安內部,人群逐漸被各個路口疏散,那兩個閑聊的人與單贏不同方向,逐漸走遠,人流散後,他翻身上馬,徑直向宮中奔去。
薇寧接見了他,原本想要安慰一番,不料積攢了多日怨氣的單贏卻連連開口質問她。
“為何殿下要将我支到長恩寺?我在長安是不是礙着殿下和将軍談情說愛了?辭源法師死得可憐,逝者已矣,長安百姓卻因是天火而連連诋毀法師,殿下怎能不作為?!”
薇寧一瞬間被逼得啞口無言。她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明明這段時間她也難熬,為了他的安危将他扣在長恩寺裏,他竟以為自己只是純粹為了支開他,然後同拓跋彥談戀愛?
那失望的語氣仿佛将她小心翼翼捧上的一顆心,全然不顧地扔在地上,呼出的氣,都帶着倒刺隐隐作痛。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薇寧袖下緊握着自己的手,全力說服自己他不知情,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也是因為一時沖動,只要他願意道歉,她就原諒他。
“我知道。”單贏別過臉說了這麽一句。
薇寧對他也失望極了,她站起身來往單贏方向走去,在單贏探究的眼神中迎上抱住了他。
單贏十分驚詫,薇寧何時變得這麽主動?他看着懷裏的人兒,想要緊緊擁着她,可是手卻僵在半空中。
薇寧緊閉着眼感受,可無論如何努力湊近,都只覺得這個擁抱冷冰冰的。
單贏雖無動作,任薇寧抱着,可他卻冷笑着問:“這是什麽意思?微臣可受不起。殿下果真做了虧心事,對麽?”
薇寧醒了神,松手退離了幾步,看着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薇寧咬牙,原來他說一個擁抱即可辨別愛不愛,是真的。
“你自說自話,倒全都成了我的不是。單贏,讓你失望的人不是我,而你是真的讓我失望了。”薇寧側過半個身子背對着他說道。
單贏突然覺得心口抽痛,有些懊惱自己說得太過分了,正要向前道歉,就看到薇寧拂袖厲聲道:“單大人!下去吧!”
單贏冷笑一聲,“是了,你是公主,我只是你的下屬。往前同現在一樣,你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了。你要我走,我走便是。”
薇寧收回手掖在腰前,廣袖下的手不安分地摳着指甲。秋水眸子蒙上一層水霧,喉嚨苦澀,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也不想說。
青奴看到單贏怒氣沖沖地離開,正準備進禦書房伺候薇寧,才剛走到殿門口,就聽到薇寧沉聲道:“讓我一個人靜靜!”
青奴僵在原處,随即蹲福道是,将門替她掩上。
出宮後的單贏拐到了西市胡人酒肆買醉,深不知這胡人酒肆自阿魯将軍來後,都被他接管了。他搖身一變,竟在長安城中有了不少的産業。
多可特別認識這個單大人,竟敢将阿魯将軍認成女人,更讓他驚奇的是,阿魯将軍似乎很欣賞這位從劍客變成武狀元的單大人。
于是在酒肆巡邏時遇到單贏後,連忙将他的行蹤報給了阿魯将軍。
阿魯挑眉,摟着一位胡女用着玩意十足的眼神,将其下巴一提:“哦?在何處買醉?”
“就是對面那家。”
那胡女的唇印在了阿魯将軍的下颌,蛇一樣游上要覆住他的唇,可阿魯将軍卻無情将其一把推開,任其無助地癱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帶我去瞧瞧。”阿魯将軍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随口說道。十分随意,如同去看好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