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對峙
薇寧第二天上午上完朝後,悄無聲息地讓人給拓跋彥塞了張紙條。
拓跋彥打開一看,上頭寫着“禦書房”。意思明顯,薇寧在禦書房等他。
拓跋彥快步到了那地方,一進門,就看到薇寧斂眸,拂袖後一只手背于身後,臉微側立于原處,語氣頗不善說道:“将軍好本事,竟将本宮耍得團團轉!将軍實在欺人太甚!”
原來昨夜拓跋彥借口讨水喝,竟在公主院殿內坐一夜。宮奴們想要通傳都被将軍的眼神勒令制止,第二天在薇寧起床前高調離開。這下,将軍留宿公主院的流言傳開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欺負?真正的欺負是如何,你不該不知道。”他說得風輕雲淡,一副置身之外的模樣。
薇寧臉頰漸紅,實在該死!當初吻得那麽霸道,事隔多日,還是能感受得到千回百轉的旖旎之感。
“本宮的清譽被将軍踐踏,你讓本宮如何面對衆人?!”薇寧咬牙,背過身去。
可拓跋彥卻靠近她,扶着她的肩膀扳了過來。深情地看着薇寧說道:“我長你六歲,終究要先你而去。兒時同伴皆娶妻生子,而我不想逼你,只想靠近你一些,再靠近你一些。”
薇寧掙開了他的雙手後退幾步,搖着頭道:“這不就是先斬後奏?這不是你在逼我?”
拓跋彥也實屬無奈,這個法子風險很大,走的是外包圍戰略,有名無實不要緊,先讓大家知道,薇寧是他的女人。可哄人……他實在是洩氣了,薇寧非普通女子吃軟怕硬,非得拿出點什麽來,才能鎮得住她。
“本欲與你慢慢培養感情,可你始終不肯直視自己的情感。莫說是我,連單贏也一同被你拒之千裏。薇寧,都說日久生情,我只要求你每天能看清自己一點點,能夠一點點接受我,可你沒有。”
薇寧冷笑一聲:“你覺得我現在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嗎?”大邺交到她手裏,她不能對不起列祖列宗。
“殿下若不想要謠言毀譽,明日本将就将先皇賜婚聖旨帶到朝堂上,咱們,大可開誠布公。”拓跋彥昂首而立,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這麽做。
薇寧驚詫,明明是他在逼她,現在怎麽變成了她逼他了?她淚眼朦胧,哭腔明顯:“賜婚聖旨在将軍手中,将軍要做什麽我無話可說。只是這聖旨只說賜婚,并無完婚之期。到時候我打定主意孤獨終老,将軍也不能指責那都是我的過錯。”
“不成婚有什麽要緊,只要我們有了孩子,一樣可以生活下去。你不要再說什麽氣話,除了把自己逼到無可退步的死角,也會将我的理智寸寸擊潰。”拓跋彥伸手擦掉了她的眼淚,皺着眉頭輕柔安撫。
可在薇寧眼中還是逼迫,她輕笑一聲:“将軍的意思,是打算有實無名對嗎?如此的話,你可得日夜守牢了。反正這天下惦記我容顏和身份的人多得是,随意一招就是一打。孩子的爹是誰不要緊,我認準了就是我的孩子。将軍可不能白挨着黑鍋,早早成親,娶個對你一心一意的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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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開始,她總有本事将他激怒。他雙手捏着她的肩膀,手上不覺用了力,看着她無奈而氣憤:“你以為我是因為你的身份才愛上你的?實話告訴你,不管你是生是死,都只能屬于我!若你想玩什麽把戲,可別怪我殺人不眨眼!”
她哭着說:“我才是帝女!你怎能這樣以下犯上威脅我?!”
他氣急了,反而輕笑:“若非手裏頭還有些權勢,你會多看我一看嗎?以下犯上?你知道什麽叫以下犯上嗎?”
她肩膀的顫意刺痛了他的心,她抿唇死死咬着,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他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卻一步一步将她逼退到暖榻那兒去。她怎麽可能會死?她可舍不得弟弟一個人面對如狼似虎的朝堂。
笑着笑着,他的猶豫使他無意識地變成了似笑非笑,背着光緊逼她靠近她,着實瘆人。
“不要過來!你不要再過來了!我要喊人了!你再過來我喊人了!”薇寧緊閉着雙眼,束手無措的樣子實在可憐。
他到底是心軟了,可薇寧被逼得節節後退時,不慎磕到暖榻前的木階,一下往後倒去,拓跋彥眼疾手快,伸手撈她的腰轉而墊在了她的身下。
“咚!”的一聲,拓跋彥的腦子如同重回到戰場上,千千萬萬個人嘶聲奮戰時,耳鳴嗡嗡直響。
薇寧是看着他的頭磕到這暖榻上的桌角的,那個聲響,也直擊她的心窩。她能感覺到自己心痛,可她覺得可笑極了,怎麽會心疼他?這個人壞透了!對她不安好心!
因為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的想法,所以薇寧一直伏在拓跋彥身上。
當他腦子恢複清明的時候,瞧着她秋水一般柔和清靜的眸子一笑,抱着她的肩膀翻身,對她說道:“你是愛我的。這可喜歡不一樣。我給你機會,你可得好好分辨。”
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話畢拓跋彥便吻上了她的唇,一點一滴地攻略侵占,架勢十足讓人無拒絕的餘地。除此之外,他吻她的額,吻她的眼,吻她的肩鎖露出的雪白肌膚。
酥酥麻麻的吻落在她身上,薇寧腦子裏擰成了一條麻繩,只有更亂。
拓跋彥的手倒老實,沒有亂摸,可僅僅是捧着薇寧的腰,都讓他有些把持不住。
這次她沒有拒絕,很好。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拓跋彥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可他還是堅持最後一吻,輕輕落在她的唇峰上一點,随即離開。
拓跋彥起身将薇寧扶了起來,攬在懷裏,十分嚴謹地跟她吩咐:“愛不愛一個人,有時候一個擁抱就可以明了。非到不得已時,不必用親吻感受。”
拓跋彥放開了她,薇寧覺得心裏一下子便落空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直到門關上後,她才重新垂了下來。
這話沒頭沒尾,到底是什麽用意?欲拒還迎?以退為進?她的視線若在了暖榻上黑漆矮桌上,忽然發現,那個磕着的那個桌角,有濕濡的水。
薇寧感到好奇,怎麽會有水呢?她指腹輕碰,呼吸一下便亂了,原來是血!她揪着心跑到禦書房門口,剛打開便聽到青奴扶着拓跋彥問:
“将軍?将軍?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