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猜想
“不,應當說,為何這兩幅地圖,大致一樣。”單贏這樣說并非沒有根據,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兩幅地圖的細小差別。
剛才不願先說出口,是因為不知道阿魯将軍是因為關心他,才告訴他地圖的事,還是因為阿魯将軍想要利用他,才告訴他地圖的事。
看阿魯将軍對于他去找地圖的反應,應是他多想了。
阿魯将軍低頭喃喃:“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這下,我可想不明白為何地圖是那兩人的定情信物了。”随即擡頭盯着單贏急促問,“單贏!你這是打算做什麽?”
單贏冷笑了一聲:“不打算做什麽,就想找找着寶藏的另一半地圖。到時候寶藏是誰和誰的定情信物,還說不定呢。”
阿魯将軍佯裝松了口氣,“你能這麽想,我便放心了。你也知道,我雖是漢人,但自小活在龜茲裏,摸爬滾打,才走到今天的位置。我的妻子是龜茲的公主,我與龜茲,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你與我交談這些這麽機密的事情,實在不妥。”
單贏倒反過來安慰:“你不是一直在尋找你的父母?此次前來大邺,不正是個好機會?”
阿魯将軍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大邺如此遼闊,要找人,不容易。”
單贏說:“如此的話,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阿魯将軍淡淡一笑,“那是自然。夜深了,要不,就在我這裏過夜吧。”
單贏失了神,想起了那一夜的渾渾噩噩。于是搖頭拒絕:“不了。阿魯,告辭。”
阿魯将軍點了點頭,正當單贏出了廳門時,迎面而來的又是那個胡女。他咬牙,她受驚不小,緊拽着手中的杯盞低着頭,越過單贏時,匆匆又加快了腳步。
單贏是學武之人,身後之事,雖看不到卻聽得清楚。他感受得到她氣息的紊亂,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身上的淡梅清香如此醒神,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她的額間,着梅花妝。胡服配梅花妝,倒是新鮮。
想起薇寧,她若是點了梅花妝,配上一貫的烈焰紅唇,定也是十分驚豔。
翻身上馬時他狠狠朝自己冷笑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想她。一定是魔障了。
“駕!”那一鞭子下去,仿佛要打的不是馬兒,而是自己。到底是過分了些,馬兒疼得揚起前蹄,繼而飛奔離去,生怕跑慢那麽一點,就要再次遭殃挨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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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他便趕往皇宮。千秋節連續三日,這三日內,他都得保證宮裏的安危。為什麽,為了心中的一口氣!不讓薇寧和拓跋彥看扁了他!
剛進宮與賀原交班,巡邏了一大圈後,看到一個貴婦進宮。那婦人急急忙忙,有些暈頭轉向地十分困惑。他想了一想,派了個士兵去問情況,随即領着一班子人往花萼樓走去。
沒想到他前腳一到花萼樓,那貴婦後腳也到了。回歸的士兵說道,“那位是将軍府的拓跋老夫人,原本領着拓跋小少爺進宮,結果拓跋小少爺跑太快,把娘給丢了。她不識花萼樓的路,讓屬下領了過來。”
找到拓跋真的時候,老夫人惡狠狠地又拍了他幾下屁股,聽他囔厲聲說道:“囔什麽!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上次怎麽丢的都給忘了?!”
拓跋真大叫不敢了不敢了,伸着手正對着單贏叫哥哥救命。單贏倒是一愣,緊接着看到老夫人放了拓跋真的手,牽着走了過來道謝。
“這位大人,多謝了。”老夫人臉上挂着慈笑,與剛剛打拓跋真的樣子大相徑庭。可不知道為何,單贏更喜歡看她剛剛的那個樣子。因為現在的笑意太過客氣,而剛剛着急要打拓跋真的時候,事實上充滿了他從未體驗過的母愛。
單贏笑了聲:“夫人客氣了。這幾天在下有責任負責宴席上的安保,能替老夫人排憂,是在下的榮幸。”
話剛說完,他就看到新科狀元匆匆忙忙地趕着去偏殿,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多久,看到薇寧也進了偏殿。
殿內新科狀元尹藤朝薇寧跪拜:“微臣拜見殿下。”
“平身,尹大人何時如此着急?”薇寧聽聞尹藤在求見的時候,連續說了幾句十萬火急。
尹藤并未急着起身,而是先回答道:“回禀殿下,微臣負責清點各大臣的禮品。這朝中百官和外地的官員皆送來了給皇上的禮物,唯獨幽州鳳翔的節度使黃達福,卻始終沒有派任何人前來。”
薇寧頓了頓,說道:“千秋節三日,許是路上耽擱了?”
尹藤搖了搖頭:“殿下許不清楚,微臣老家正是幽州鳳翔,節度使黃達福自以為山高皇帝遠,在幽州尋歡作樂不務正業,不是一日兩日了。微臣奏請殿下,若千秋節過後黃達福還未前來,就讓微臣去幽州鳳翔勸歸節度使。”
薇寧終于明白了尹藤的意思,原來他是懷疑黃達福有反心。皇上千秋各地都趕着送禮,若黃達福沒送,确實可疑得很。“明夜亥時為期,若還沒趕來……尹大人一人可以嗎?”
尹藤見有希望,便說道:“殿下放心,大邺有拓跋将軍坐鎮,黃大人一定是一時頭熱,微臣與黃大人是同鄉人,定能将黃大人勸下。領着黃大人來長安謝罪。”
“那便準了。明夜亥時為期,若還沒趕來,你便趁夜出發前往幽州鳳翔。”
“微臣,遵旨!”尹藤朝薇寧一拜,這才慢慢起身退離。
薇寧見他模樣清秀,想起了那日拓跋彥曾告訴過她,說這個尹藤對知晴有意。可惜知晴認定了拓跋彥,一路偏離正軌,死的時候也不肯回頭。否則拓跋彥與她無緣,當個狀元夫人,也不會委屈了她。
她抹額自嘲一笑,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空想些亂七八糟不實際的事情。
“青奴?請将軍來一趟。”她吩咐一旁的青奴說道。
不一會兒,外頭繞了一圈又回到原處的單贏,看到了進到偏殿的拓跋彥。
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了。可為什麽她不來找他,非得去找那個拓跋彥?!負責安保,有什麽好負責的!薇寧這是什麽意思,連同他共宴都覺得礙眼了嗎?!
想着想着,單贏忽而握緊了那劍柄,黑着臉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