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陽決定直接去那個“王社”的家。

雖然他也不知道,那人住的地方跟他真哥們住的地方是不是在同一處,但他決定去碰碰運氣。

等白陽貓着身子、蹑手蹑腳地從小隔間裏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那家內衣店已經打了烊。

樓層巡邏的安保也不多,他沿着安全通道下樓,非常輕松地就從大樓裏溜了出來。

沒想到會這麽順利,這讓走了許久背運的他,頗有些受寵若驚。

白陽來到廣場的時候,天已黑透,鐘樓顯示現在正是晚上11點半。

他還記得自己進入房間時,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早上10點過,與現在差了有13個小時。

而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小書房裏也差不多是晚上9點左右,而這裏的時間是早上10點,差的也是13個小時。

看來這大概就是兩個時空之間的“時差”了。

廣場的屏幕還播放着鄭晔的廣告。

依然是他記憶中的背景色調,光影之後一個大大的鍍金logo旁就是鄭晔微笑的臉。

白陽這下長了記性,但他剛想拿手機出來拍照留證,才發現他的手機也跟視頻裏蕭辛的一樣,暫時黑屏報廢了。

廣告後面多加了一段鄭晔粉絲制作的應援視頻,看上面的意思是為了鄭晔最近的電影做宣傳,所以特意把順序買在了偶像的代言後面。

而視頻最後,那個應援網站的署名竟然就是yazy。

看來都是真的。

平行空間是真的,那什麽置換現象也是真的。

他之前的疑問都有了解釋,現在就只剩那封信了。

想着,白陽就加快步子走到公交站,準備去那個“王社”的家。

他必須趕在天亮之前回來,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

最後一班公交過來的時候,車上除了司機,只有一個帶着黑色口罩的黑衣女人。

她披散着頭發,坐在前排靠窗的地方。

白陽吓了一跳,心想着這人要是換身白的,他就不坐車,直接走路過去了。

然後他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去了最後一排。

只是坐下之後,眼睛還一直忍不住看向那人。

雖然那個女人穿得黑漆漆的,看不清樣貌,但白陽卻總覺得她看起來有點眼熟。

慢着……這人不會也是那個岳青州吧?

白陽瞅得正帶勁,這時,一個男人也快步上了車。

他神色慌張,還微微喘着粗氣。

上來後,他直接在女人身邊坐下,一開口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語氣:“姐姐,你到底怎麽了?”

姐姐?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女人有些害怕地說道。

“自從你昨天洗完澡出來之後就一直不對勁,到底怎麽了?”

洗澡?

“……”女人沒有說話。

那個男人是越來越着急了:“你是睡不着,還是不舒服?要不去醫院看看?但是你再怎麽激動,也不該把你辛辛苦苦搶的鄭晔周邊全扔了啊,那是你排了五個小時的隊才買到的!”

鄭晔?

難道這就是那個走錯地方的蕭辛辛,和她的基佬弟弟?

這世界也太小了。

“……”蕭辛辛還是沒有說話。

她弟就滔滔不絕地念叨着:“下個月就是我跟我家大寶貝一周年結婚紀念日,你上次出國看鄭晔演唱會所以沒趕上,還說這次要請我倆吃飯,怎麽就全忘了呢?”

白陽不知道他的這句話裏是“鄭晔演唱會”還是“他的大寶貝”比較驚悚,他看那個蕭辛辛微微往旁邊靠了些,似乎覺得更害怕了。

“首映排名不關心了嗎?票房也不在意了嗎?上次不還說要包場十五刷的嗎?”

“……”蕭辛辛已經退到了窗邊,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方。

“姐姐,你到底怎麽了?”她老弟的語氣越來越急躁,“這樣深更半夜地跑出來,萬一出了事可怎麽辦?”

“其實……”蕭辛辛終于開了口。

白陽和她老弟一起豎起了耳朵。

“我覺得我見鬼了。”

“什麽?”小老弟頓時睜大了眼,“你在哪看到的?”

“哪都看到了。”

“……”他努力理解着這五個字的意思,“你是說,那東西跟着你?”

白陽覺得他老姐并不是這個意思。

蕭辛辛在斟酌着怎麽解釋,小老弟倒是想出了辦法:“要不,我們先找家醫院,看看你是不是洗澡的時候摔着了頭?要是确定沒問題,再去找個風水先生做個法事?”

蕭辛辛還是沒有說話,白陽突然靈機一動。

他從自己的襯衫裏面掏出那面八卦鏡,然後徑直走到了那兩人面前。

聽到動靜,那兩人齊刷刷地擡起了頭來。

白陽清了清嗓子,然後努力裝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兩位道友好,貧道師承青岩山太虛觀,道號陽白真人。剛在後面聽聞二位說到見鬼一事,想問,是否有在下可以幫忙的地方?”

他話音剛落,他們坐着的公交就不禁颠簸了一下。

估計是把司機師傅給吓着了。

那姐弟倆也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說實話,誰遇上這事都得吓上一跳。

咋就會這麽巧呢,在一輛末班公交車上,在他們剛剛說完見鬼的事情之後,就剛好遇上了一個道士?

白陽知道這并不合理,但他決定用自己超厚的臉皮來讓他們忘掉這個離奇的設定。

“俗話說,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大家相逢即是緣,有什麽難處不妨說來聽聽?”白陽拿着鏡子,期待地看着他們。

兩人還是一臉懵逼,白陽只能換個策略。

“我近日下山游歷,确實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似乎與二位方才說的事有些關聯……”

“什麽不同尋常的事?”小老弟上鈎了。

“确實是個蹊跷事情,”白陽拿着鏡子舞了舞,“我是有聽說,那個大明星鄭晔其實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他剛說完,蕭辛辛就猛地擡起了頭來。

順帶着那公交又是一個颠簸,想是司機師傅又聽見了。

“什麽?鄭晔死了?你在胡說些什麽!”小老弟不虧是蕭辛的親生弟弟,神情動作與她如出一轍。“你這麽造謠诽謗,我老姐是不會放過的!”

說着,他看了眼蕭辛辛,那人臉上卻絲毫不見激動。

“貧道也是聽的一些精靈鬼語,所以才覺得奇怪啊。”

“什麽精靈鬼語,鄭晔根本不可能死了。他上星期才參加了國際電影節,我老姐還跟他拍了合影,不信,你看她手機!”

白陽順勢朝蕭辛辛看過,她臉色蒼白,過了好一陣才說道:“我的手機打不開了。”

“那看我的手機!”小老弟拿出手機翻出鄭晔最近的新聞,他指着屏幕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看,這不就是鄭晔?活生生的鄭晔!”

沒想到這一舉動,倒是把蕭辛辛吓得夠嗆,她看着屏幕,突然驚悚地大叫了一聲。

公交被她逼停後,她就趕忙跑下了車。

小老弟憤恨地瞪了白陽一眼,連忙追了出去。

白陽在車上傻了眼,他正準備也跟着出去,卻發現那兩人早已經跑得沒了影。

看來是越幫越忙了,現在離王社家還有一個站的距離,先去搞定信的事情也好。

反正還有個岳青州,他會幫他收拾爛攤子的。

想着,他就坐到了位置上,卻發現司機師傅并沒有再啓動引擎。

白陽琢磨着難道是車子出了問題,走到前面想問問是怎麽回事,沒想到他才剛走過去,就被那人一下抓住了手腕。

“幹嘛?”他奇怪地擡頭,卻一下看到了岳青州的臉,“你……”

“你怎麽來了?”那人神情嚴肅地問道。

他裏面穿着之前那身黑西裝,外面套着公交制服,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白陽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我來辦點事。”

“下山游歷嗎?”岳青州看了看他手裏的鏡子,然後擡頭看着他。

白陽窘迫地笑了幾聲,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人又神色嚴峻地“教育”道:“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很危險?如果再也回不去了,你要怎麽辦?”

這還能回不去了?

白陽沒想明白這事,但眼下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問我朋友。”

“你說的是,上次在墓地裏見到的、精神特別好、還說我們結過婚的那個?”

這頭銜也是夠長,白陽無心吐槽,連忙說了幾個“對”字。

為了能讓那人相信,他還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封信來遞了過去:“他給我的錢紙裏夾着這封信,信封上是我的筆跡,但裏面的信卻不見了。”

岳青州接過信,皺眉看了許久。他好一陣沒說話,過了好一會才問道:“你是說,上面這些鳥是你畫的?”

“什麽鳥?上面寫的‘白陽親啓’。”

“……”岳青州看着信封,眉頭皺得更緊了。

“雖然這是我的筆跡,但我根本沒寫過這種東西。”

白陽孜孜不倦地解釋着,“所以這只能是那個車禍嗝屁的白陽寫給我的。但他怎麽知道會有我的存在,而且,還知道我也會來這裏呢?”

岳青州聽他說着,仍然沒有說話。

“這事事關我的終生幸福甚至人身安全。所以我必須要找到裏面的信,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白陽添油加醋地說完,然後期待着那人的回答。

但是岳青州遠沒有白陽這麽在乎細節。

他只是把信遞還給他,然後斬釘截鐵地說了句:

“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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