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啥?

也是你的啥?

白陽頓時怔愣在了原地。

腦袋裏一片空白。

白玥似乎也有些驚訝,他用手指了指他們兩個:“你們……”

“嗯。”岳青州笑着點了點頭。

那人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在說謊,又不像在玩笑,只是白陽完全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交往的。

他回過頭去,詫異地看着那人,但岳青州并沒有過多解釋。他只是笑着看了白陽一眼,然後又轉過頭去,面向了白玥。

“請問現在發生的事情您都清楚了嗎?”

“啊?”白玥努力回過神來,“他說,我被置換了。”

“對,”岳青州點了點頭,“雖然聽起來很奇怪,但時空置換其實是一種很平常的自然現象。它主要表現為鄰近時空,兩個質量接近的個體……”

“我……”岳青州話還沒說完,白玥突然打斷道。

白陽下意識豎起了耳朵,岳青州也不解地問道:“怎麽了嗎?”

“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那人像是回憶了一陣,然後才搖了搖頭,“應該沒有。”

“……”白玥似乎還有話想說,卻面有難色地止住了後面的話頭。

岳青州看了他一眼,然後站起身來,去後面的廚房裏倒了兩杯淡茶出來。

“對于置換的事,您不用太過擔心,”他邊說邊将茶遞了過去,一杯遞給了白玥,一杯遞給了白陽。“我們一定會将您送回原來的世界。”

“……”白玥仍舊面色難色,卻沒有再說話,他只是默默喝了熱茶,然後才慢慢點了點頭。

白陽看着白玥,想着他剛才那股咄咄逼人的勁兒怎麽突然就沒了。

難道是因為岳青州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着他?

白陽突然覺得心裏有些不爽。

他正想喝口茶緩緩心情,沒想到,卻被岳青州一下按住了手。

那人動作不大,做得極其不動聲色。

白陽疑惑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岳青州卻沒有回頭看他。

他只是看着白玥,繼續禮貌周到地說着:“你在這裏好好休息,不用等太久,一切就都會恢複正常了。”

“那我……”白玥想再問些什麽,但他的的話還沒說完,就一下睡倒在了沙發上。

白陽看了看杯子那幾朵浮在水面的茶葉,頓時想起了那人說過茶裏被下過安眠藥的事情。

于是,他趕忙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才問道:“他……”

“他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醒過來了。”岳青州邊說邊将白玥橫放在了沙發上。

白陽看他這一套動作做完,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剛剛說,我是你的……”

“男朋友。”岳青州整理着袖口,看也沒看他一眼。

“你在開玩笑?”

“沒有。”

“……”白陽喉嚨一幹,“我什麽時候……”

“三個小時之前。”

“啊?”

見他沒聽明白,岳青州便站起了身來,看着白陽的眼睛,認真地問道:“你剛才是不是說你喜歡我?”

“呃……”白陽心裏突然一慌。

“你說你喜歡我之後,我跟你說什麽了?”

白陽認真回憶了一陣,然後火氣就上來了:“你什麽都沒說啊!”

“那不就對了嗎?”

“怎麽就對了?”

“你說你喜歡我,我又沒說我不喜歡你,我們不就從那個時候開始交往了嗎?”

“……”白陽被這邏輯秀得一愣一愣的,“但是……”

“但是什麽?”

白陽嘴邊想說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

這波真的太秀了。

他在邊上“嘆為觀止”着,而這時,岳青州卻已經走到了卧室門前。

“一起嗎?”他停在門口,看着白陽問道。

“一起幹啥?”白陽看着卧室門,突然心下一驚。

“去這人來的地方,把跟他交換的‘白陽’找回來。”

原來是關于工作的事。

白陽舒了口氣。

然後他擡頭看了看岳青州,又看了看沙發上躺着的白玥,便決定跟了過去。

于是他們經過小書房,直接去到了F號房間。

一切非常順利,因為那扇大門通向的并不是什麽人多密集的商業廣場,而是一座廢棄許久的公園。

而他們出來的地方像是一間久置的雜物間,門後早已生滿了鐵鏽,門鎖上還纏着拇指粗的鏈子,看起來鬼氣森森的。

這裏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是剛下過雨。

兩人走在路上,有一陣沒說話。

其實白陽倒是有話想說,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猶豫了一陣,直到他們繞過一座傾塌的摩天輪以後,才突然問道:“你……”

“嗯?”聽到他的聲音,岳青州就轉過了頭來,“怎麽了?”

“我想問你,”白陽話說得很慢,像是一字一句都在細細斟酌着,“你之前真的沒有見過那個叫白玥的人嗎?”

岳青州一怔,卻沒有直接回答:“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噢,”白陽被他問得有些心虛,“因為他剛才跟我說,之前找人調查過你的身份……”

“他查出什麽了?”

“好像沒什麽緊要的。”

“那就行了。”

但白陽想說的明顯不是這個。

他想了想,又拐着彎地問了下去:“所以我在想,你們是不是其實已經見過了,但是彼此都記不清了。”

岳青州沒應聲,他看了白陽一眼,突然停下了步子:“你到底想說什麽?”

“……”這麽快就問到重點了嗎?

白陽猶豫了幾秒,終于一鼓作氣地問道:“我想問你,你知道他就是你那個世界的‘白陽’嗎?”

“嗯。”岳青州徑直點了點頭。

“你知道?”白陽有些吃驚,“那你……就沒什麽感覺嗎?”

“我應該有什麽感覺?”那人奇怪地看着他。

白陽被他問得一愣,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岳青州就轉過了身,繼續向前走去。

“不是,我……”白陽趕忙跟了上去,他有句沒句地替自己挽着尊。

但岳青州沒有聽他說完,就不緊不慢地應道:“我只是覺得,那個人長得像你而已。”

那人沒有回頭,只是徑直向前走着。但他說話的語調異常輕柔舒緩,白陽聽着,竟覺着像是有清風拂過一般。

不過這話好聽是好聽,但是卻有一個“漏洞”。

想着,白陽就幾步跟上去:“你之所以會這麽說,是因為我是你一個遇到的‘白陽’。但如果,你一開始遇到的人不是我呢?”

岳青州聽下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徑直搖了搖頭:“那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白陽突然較起了勁兒來,“你不是說這世界上所有不可能……”

白陽話還沒說完,岳青州卻突然示意讓他噤聲。

然後他擡頭看向了前方,白陽這才注意到,他們已經走出了那座公園,來到了一個小區的門口。

“這裏……”

“就是白玥住的地方。”

白陽仔細看去,發現那是個還挺高檔的花園小區。

只是現在,那小區的外面停了些警車和救護車,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在封鎖線邊上也圍了好些街坊鄰居,交頭接耳地在說着些什麽。

白陽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個人……”

“不會。”岳青州看着那個方向,慢慢應道,“我沒有收到葉卡給我的消息。”

白陽松了口氣。

這麽看來,人應該還在。

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置換時,如果一方死亡會怎麽樣。

雖然之前楊老板給他做“入職培訓”的時候,提到過這種的情況,不過那人壓根兒沒告訴過他該怎麽解決。

再說了,按照他先前知道的糾正置換異常的方法,這種事情也根本是“無解”的。

置換的順利進行必須基于“能量守恒”和“活物交換”兩個原則。

也就是說,被置換雙方的質量必須無限接近,同時又必須都是帶有生命體征的個體。

而糾正程序的運行,也只是修正此次事故相關的記憶而已。

記憶可以修改,但人死不能複生。

所以,如果在兩個人被置換後,其中一方不幸嗝屁,那真是菩薩才救得了了。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看白陽一直糾結不出個所以然,岳青州這才說道,“如果有一方死亡,置換便在此處終止。我們可以糾正存活那一方的記憶,讓他以死亡方的身份,帶着那個死去之人的記憶,再活下去 。”

“這也可以?”

“為什麽不行?”

“但……那不是很坑嗎?”

“凡事也可以從另一個方向想。”

“什麽方向?”

“比如說,如果有的人,本來就不想以自己的身份活着呢?”

“……”

白陽頓時噤聲,想着這個世界也太過複雜。

不過這一切根本就是杞人憂天,那個不幸被置換的“白陽”很快就會被送回去了。

想着,他就又舒了口氣,但他剛放寬了心,就突然看到一個白色的擔架從裏面給擡了出來。

不僅如此,擔架上還覆着一塊白布,看起來躺上面的人像是已經嗝屁了。

白陽突然覺得有些蹊跷。

他正想再問那人這是怎麽回事,岳青州卻遞給了他一個黑色口罩,然後帶着他走到了封鎖線前。

然後他照例拿出自己的證件,說自己是警方邀請的顧問。

就在核實證件的間隙,白陽突然聽到旁邊幾個大嬸的對話。

一個在問發生了什麽事,一個在說這小區風水果然不好。

終于等到有一個問起,剛才擡出來的人到底是誰,這時一個拿着蒲扇的大嬸才煞有介事地說道:“死的人是白玥,就是上個月才搬來的那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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