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安兒,慢點。”屋裏三個人還未完全從這一幕反應過來,又一人闖了進來。

常玥見到大哥叫人拿劍架在脖子上後,猛地停在門口。

“阿玥,帶安兒回屋睡覺。”常逸強做平靜。他現在受制于人,安兒就在白驚蟄跟前,自己越是在意,安兒的處境就越是危險。

聞言,常玥猛然回神,才去找孩子,一轉頭卻見安兒親昵地抱着一個女子的腿,仰着小臉開心地叫着“姨姨”。

那日常玥因為心急,哭得眼淚婆娑,并未看清白驚蟄的模樣,加上安兒見到女子便愛叫姨姨,是以常玥也并未多想。

常玥笑容微僵的朝孩子招招手,“安兒乖,到娘親這裏來。我們去吃糖葫蘆好不好?”

常玥沒有認出來,不過白驚蟄倒想起來了,畢竟第一次被人叫“姨姨”,印象自然深些。見常家兄妹心裏着急,又不敢面上表現出來,白驚蟄起了玩鬧之心,收了劍,笑笑,彎腰準備去抱安兒。

“白驚蟄!”常逸急急出聲。

白驚蟄淡淡掃了他一眼,對他的焦灼擔憂視而不見,笑吟吟地抱起孩子,“安兒?”

聽到姨姨叫自己的名字,小屁孩頓時笑開了花。

見狀,常玥心下起了疑。安兒雖常喚人姨姨,但極少會與人如此親近。再一回想白驚蟄剛剛說話的聲音,只覺得熟悉不已,她定是在哪兒聽過。正努力回想的時候,眼角餘光不經意掃過那挾持兄長的人。

臉帶半面……

電光火石之間,常玥終于想起她是誰了,心裏一喜。想起當日這位大小姐的言行,方才還懸在嗓子眼的心一下落回了肚子裏,正要道謝,卻叫大哥搶了先。

“堂堂白家軍的少将軍難不成要挾一稚子為質?”見白驚蟄對着安兒越是開心,常逸心裏越是擔心,臉色陰沉,

白驚蟄看了眼常玥,看樣子她應該也認出自己了,不過她卻鐵了心要不讓常逸好過,誰叫剛才她說一句他頂一句的,“有何不可?我一向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吧,安兒?”

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安兒只沖着她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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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有說有笑,那方常逸已然是面若寒霜,“安兒是我常家骨血,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常逸必将血債血償!”

白驚蟄見常逸那恨不得立馬結果了她的兇狠模樣,倒覺得頗為有趣,方才劍架在脖子上都還跟她有說有笑的,現在因為這個孩子突然像變了人,倒是寶貝得緊。

“大哥……”常玥看不去了,想跟他解釋,卻被白驚蟄攔下。

“安兒說舅舅兇不兇?”白驚蟄抱着安兒看向常逸。

安兒見常逸板着臉,絲毫不懂自家舅舅此刻的心情,煞是認真的點點頭,“兇兇。”

都到這份上,要是還察覺不出不對勁,那常逸這個大當家也是白當了。一旦察覺了異樣,人瞬間冷靜了許多。

常玥見兄長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上前解釋:“大哥,這兩位正是前兩日在街上救了安兒的人。”

這幾日整個寨子都在為官府将要出兵圍剿的事情憂心,那日從山下回來,常玥也只是随口說了一句,得知孩子沒有什麽事,常逸便也沒有多問。

言罷,常玥對着白驚蟄和元朗深深一揖,“承蒙兩位那日出手相救。當時未能親自道謝,常玥心裏一直挂牽,今日得見,還請受常玥一拜。”

白驚蟄倒也沒客氣受下,“這個妹妹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說完,似是無意地看了常逸一眼,後者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嘴巴抿得死死的,不說話。

“白姑娘還請不要與我們計較。我大哥是擔心安兒安危才會如此。”常玥維護道。

元朗默默收了劍,退到一旁,抱劍靠在柱上。

與常玥的全然放心不同,常逸還是心有顧慮,遲遲未有動作。白驚蟄瞧出他的心思,她還沒有淪落到要利用一個孩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抱着安兒走到常玥面前,将孩子還給她。

“也不知道是何種緣分。若不是那天遇到你們那事,得罪了人,我這大晚上的又何用得着來這大茔寨折騰?”白驚蟄感慨。

聽聞他們因為救安兒惹上了麻煩,常玥心裏很是過意不去,滿臉歉意,“給白姑娘和元朗公子添麻煩了,實在過意不去。以後若是有常玥能幫上忙的地方,常玥一定做牛做馬報答。”

白驚蟄就是這樣,別人越是對她好,她越是好不意思去占便宜了,聽常玥這麽說,連連擺手,“不礙事。強龍總壓不住地頭蛇。”

聽她竟将自己比作地頭蛇,常玥忍不住笑,“白姑娘真性情,不拘小節。”

白驚蟄很是滿意的笑笑,昂首挺胸,“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轉身,卻叫常逸的表情吓了一跳。

陰沉得快要滴出水。

就在白驚蟄以為他要殺人滅口、恩将仇報的時候,常逸忽而開口,“你救了安兒,我們兄妹無以為報。”他這個大哥在,哪有讓妹妹給人做牛做馬的道理。

“你們想要的東西我悉數奉還。”

白驚蟄眼珠一轉,“東西我自然是要拿走,可我這上山一番折騰,拿了東西就回去,我豈不是虧了?”

言外之意,是不會因為拿回東西就放過大茔寨,常玥臉色微僵,本就欠人恩情,哪還有臉為自己求情。

常逸看着她,“放心,我常逸不是無賴之人。那些東西只是報答你們救了安兒。剩下的,白少将軍想怎麽算,我常逸都奉陪到底。”

倒是個鐵血铮铮的漢子。

白驚蟄挑眉,“常大當家的,請。”

常逸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白驚蟄未着急跟上,轉頭跟常玥說了句,“這兩日不太平,帶安兒回屋吧。”

常玥心下感激,“多謝。”

“元朗。”白驚蟄喚了聲,兩人随常逸離開。

大抵要去的地方是機密之地。到了後山,白驚蟄和元朗都被人用布蒙上了眼,等再睜開眼的時候,已身處一個山洞之中。

白驚蟄借着昏暗的燈光環視山洞一圈。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大如佛肚,四周七八個洞口,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一眼看不到底,也不知通向何處。

看出她的好奇,常逸道:“這些出口只有一個生路,其餘皆是死路。”

竟有如此地方,白驚蟄滿目驚奇。

“所以二位最好不要亂走,一步踏錯,縱然是我也是回天無力。”

“多謝提醒。”白驚蟄抱拳。

常逸指了指一個角落,“你要的東西都在這兒。”

白驚蟄順着他手指的地方看了過去,因為光線緣故,若不是他指明,她都沒有發現那裏整齊堆放着十來個箱子。

“你們救安兒一命,這些我全數奉還。”

白驚蟄打量他片刻,“有命在身,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大費周章弄來的,現在你就這麽還了,如何同寨子裏的人交代?”

常逸忽而輕笑,“如此細枝末節的東西少将軍都想探聽一二,難不成是真想留下來給我當壓寨夫人?”

白驚蟄揚揚眉,“只可惜你這寨子太小,壓不住我。”

一句話逗得常逸朗聲大笑,卻不言語。

白驚蟄道:“待會兒借你的人用用。”

“随意。”

心思缜密,有情有義,為人坦蕩,白驚蟄倒真的對這個山賊頭子有些刮目相看,淺淺一笑,從懷裏摸出一張禮單,朝那些箱子走過去。

張凡這個人人品有虧,不可信,為免他中飽私囊惹來禍患,白驚蟄在出發之前偷偷謄抄了一份禮單。

常逸給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一人舉着燈将山洞裏壁燈一一點亮,很快山洞裏便亮如白晝。

事關重大,白驚蟄不敢疏忽,将箱子并排擺開,開箱照着禮單上的挨個點驗,結果卻剩下兩箱沒有記錄的東西。看着這兩箱來路不明的東西,白驚蟄心裏隐隐有個猜測,要來一盞燈,蹲下去仔細看了看剩下的這兩個箱子裏的東西,又與禮單上的明細對了一番。

果然不出她所料。

這個陳璁倒真是會辦差,天南地北地跑這一趟,沒少為自己撈好處。

白驚蟄冷笑一聲,站起身,将箱子重重合上。大概是她的情緒表露得太過明顯,一擡頭就見元朗和常逸皆是一臉嚴肅的看着自己,白驚蟄當即扯出一抹笑,“無事無事。”說完叫人将兩個沒有登記的箱子疊放起來,她雙手撐在身後,輕輕一躍,一屁股便坐了上去。

白驚蟄坐在高處,對常逸的手下們道:“你們把這些箱子都搬出去吧。”

幾個手下紛紛看向常逸,得到允許後才開始搬。

因為常逸帶過來的人手不夠,這些東西搬了兩趟。第二趟,等最後一箱東西搬出山洞的時候,白驚蟄拍拍手,從箱子上一躍而下,跟着往外走。

元朗也默默跟上。

常逸看着先前被白驚蟄坐着的兩個箱子似乎被遺忘,便出聲叫住了兩人,“還有兩箱。”

他常逸既已答應全數歸還,就決不食言。

白驚蟄回頭,看看常逸,又看向元朗,“元朗,我們還有東西沒拿嗎?”

“沒有。”

那麽大兩個箱子,兩個人卻都說沒看見,而且看表情并不是在開玩笑,常逸被弄得一頭霧水,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白驚蟄回過身,邊走邊道,聲音帶笑,“我只拿我該拿的東西,不該拿的我不拿。我不拿……”稍微一頓,語調陡然轉冷,“誰也別想拿。”

看着那抹纖瘦的背影,常逸心頭一震。

作者有話要說: 哎,修頤兄,有一群小可愛思你成狂,你說你為啥不是根針呢,我現在費半天勁找出來的縫也插不進去你。

修頤(一挑眉):針?你是想讓我斷子絕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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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麻!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你等着!我要去告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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