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

寨前大屋。

白驚蟄看着這近十箱東西犯了難,若是要下山,就必不能讓常逸的人幫忙,萬一落個勾結的罪名她可擔待不起,正發愁的時候,忽聽見常逸說話。

“東西還了。少将軍想怎麽算剩下的?”

白驚蟄眼睛在周圍晃一圈,到處都是他的人,動起手來她跟元朗一點便宜占不到,笑答:“剿匪不是我的事,我這次就是被逼無奈來當苦力的,所以又何必結下你這個仇呢?不值得不值得。東西拿回來就行了。”稍作停頓,“不過,若是有一天常大當家的在我這兒犯了事,我就不會客氣了。”

常逸的目光閃了閃,抱拳,“常逸是個粗人,只是想着讓這寨子裏的人都過上安生日子,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話音剛落,一人匆匆來報——

“大當家的,官府的人沖上來了!已經到寨門口了!”

聞言,衆人皆是一驚。

聽官兵已至寨門,常逸連忙召集人手部署。

一旁的白驚蟄臉上烏雲密布。

好你個張凡!

她之前還只是以為他是因為貪生怕死才讓她跟元朗上來打探消息,結果現在沒等到他們回去就帶兵攻了上來,分明就是早有打算。這架勢,大有把她跟着這寨子裏的人一起埋了的打算啊。

“王八蛋!”白驚蟄實在氣不過,忍不住罵了一句。

既然他張凡想坐收漁利,占她便宜不夠還想要她和元朗給他當靶子,好!她倒要看看他張凡有多大的肚子能吃下她白驚蟄!

“常逸。”白驚蟄再不是那副笑吟吟的樣子,“我有一計,能幫你退兵,也能出我心中一口惡氣。”

她不藏着掖着,把話敞開了說,常逸幾乎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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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計叫‘開門放狗’!”說完,白驚蟄把常逸和元朗拉過來,飛快給他們說了下自己的計策。時間緊迫,簡單商量之後,三人散開迅速開始布置計策中各自負責的部分。

常逸叫了自己的幾個得力手下過來安排。

元朗則默默将原本放的整整齊齊的箱子開箱的開箱,放倒的放倒。

而白驚蟄則将屋裏的桌椅弄得東倒西歪,為了逼真一點還當場劈開了一張桌子,布置得差不多了,一個轉身到常逸的書桌旁,順手抄起那印泥,食指狠狠抹了一把抹在嘴角,還往衣服上弄了些。叫元朗看了眼,待他點頭之後,白驚蟄手一揚,便把那印泥扔出窗外。

毀屍滅跡,免得待會兒叫人看出端倪。

“沖啊!”外面傳來一陣震天吼聲。

沒想到來得這麽快,白驚蟄還未來得及轉身,突然一陣森然劍氣自身後襲來,當即拔劍側身去擋,穩住身形後一擡眼,是變了一張臉的常逸。

白驚蟄旋即嘴角一勾,提劍沖了過去,嘴裏還罵了一句,“無恥匪賊!”

好戲,就此開鑼。

屋外。

因為常逸下令放松抵抗,官兵很快便攻到石階前。

眼前住着山賊頭子的大屋近在眼前,官兵都殺紅了眼,想要一鼓作氣攻下山寨,一時氣勢滔天。

“嘭!”一聲巨響,一個人生生撞開大屋的門飛了出來。

沖在前面的官兵紛紛擡頭看去,還沒看清,屋裏又沖出來一道身影。

而後就見山賊頭子将先前打飛出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人一把拎了起來,這下終于看清那人的臉,衆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竟是白家的那位少将軍!

“都給我住手!”常逸架在白驚蟄頸間,對着石階下喊了一聲。

張凡被人裏三層外三層的護在中間,見白驚蟄受制于人,擡手喊了一聲,“停!”

張凡和常逸皆發了話,很快雙方人馬警惕地慢慢拉開一些距離,無聲對峙着,随時等着反撲。

“大膽毛賊!劫走獻給皇上的生辰禮已是罪無可赦,現在又膽敢劫持白副将,罪加一等!便是将你等淩遲也是死有餘辜!還不快快放開白副将,興許本官還能替你留個全屍。”張凡先聲奪人。

常逸冷笑,“我若是活不了,這位白少将軍也別想活!”

白驚蟄連連咳嗽幾聲,嘴角有血,一副虛軟至極的模樣。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張凡有些氣惱,擡手指着常逸,下一刻卻叫人将手拉了回去。

“大人。”有人低聲喊了張凡一聲。說話這人正是之前一直跟張凡待在一起的那個長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

張凡壓了滿心的怒氣,稍微偏着身體。那八字胡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張凡聽得連連點頭。

等商量完之後,張凡清清嗓子,看向常逸,問:“你要如何才能放了白副将?”

“帶着你的人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妄想!”

“那好,有白家軍的少将軍給我常逸墊背,死了也不算虧。”

見常逸鐵了心,張凡恨恨道:“既然如此,本官只好秉公辦事了。弓箭手!”

張凡擡手一揮,嗚嗚泱泱一群弓箭手在石階前的平地上一字排開,搭箭,張弓,蓄勢待發。

見勢,白驚蟄差點沒真的吐血,“張大人難道是要将我與這匪賊一并射死?”

這王八蛋當真存了殺心。

張凡信誓旦旦,“白副将不可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這賊寇冥頑不靈,本官今日哪怕豁出這條命也要端了這賊窩,救出白副将!”

話說得義薄雲天,他若真的動手,她哪有什麽活路。白驚蟄眉眼發寒,冷聲道:“張大人這番打算,難道不怕我白家軍的鐵騎踏平你張府?”

“萬一白副将有個三長兩短,以白将軍的英明神武,我一定助将軍一臂之力,必定将這寨子裏的賊寇五馬分屍,絕不放出一個!”

簡直是冠冕堂皇,颠倒黑白!

不等白驚蟄再說話,張凡高高擡起手,“弓箭手準備!”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從天而降,長劍直指張凡。

“張大人!”

“大人!”

白驚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也會。

這方一陣騷動,卻還是沒能救下張凡,眼睜睜看他落入元朗手中。

“元朗!元朗!你冷靜點!挾持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張凡感覺元朗手裏的劍就在自己咽喉處,一動不敢動,

元朗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轉而對常逸道:“一命換一命。”

一時,掌控全局的人變成了元朗和常逸。

聽元朗說要拿他換白驚蟄,張凡頓時臉刷白,到了常逸手中他哪還有生機?

“既要交換,那後面任我如何處置,你們不可插手。”

張凡頓時腿軟,想到元朗與白驚蟄情誼非常,一改方才的強詞奪理,對白驚蟄軟硬兼施,“白副将,你快叫元朗放手!難道你們要謀害朝廷命官嗎?”

“元朗,不可傷害張大人。”為免露餡,白驚蟄還是假意勸了句。

元朗遠遠的看了她一眼,對她身後的常逸道:“若是他死了,你我都難逃罪責。不如做個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

“屋裏的那些東西我們帶走,連夜撤離這大茔寨。如你所說,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她的命現在可是在我手裏,我憑什麽要答應你?”

“那間屋子裏的孩子的命你不是管了嗎?”

這邊話音将落,那屋裏乍然傳出一聲凄厲尖叫,“安兒!”

是常玥的聲音。

這下不僅常逸,就連白驚蟄也是臉色陡變。

“你對安兒做了什麽?”常逸寒聲。

元朗拿出一個青色瓷瓶,“暫無性命之虞,不過若是兩個時辰之後沒有解藥,我便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麽。”

常逸盯着他看了半晌,咬牙切齒道:“卑鄙小人,竟然聯手起來演這麽大一出戲,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我交換。”

“那應還是不應?”元朗不答反問。

常逸思量許久,最後一咬牙,“成交!”

元朗放開張凡,“得罪了,張大人。大人派人上去擡東西吧。”

這下,所有人都認定剛剛常逸說的是真的,元朗挾持張凡不過是在演戲。

張凡還陷在這死裏逃生的恍惚之中,什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本也不是他想的,這下更是忘得一幹二淨,只是聽到元朗說擡東西,就愣愣的安排人去屋裏擡東西。

東西擡出來之後都放在臺階前。

“大人?”八字胡走近些,低聲提醒,“禮單。”

經他這提醒,張凡忙吩咐人開箱,對着禮單一一點驗。禮單上的東西無一缺少。

“東西都在這兒了,解藥。”常逸對元朗道。

“送我們出了山寨,你放人我便給解藥。”

“我如何信你?”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張凡跟八字胡對了個眼色,順着元朗的意思下令撤兵。

寨門口。

“解藥。”常逸架着白驚蟄站在寨門前。

“你放人,我給解藥。”

常逸思量片刻,松開白驚蟄,與此同時,元朗将那個青色瓷瓶扔了出去。

常逸點地一躍,将瓷瓶抓入手中。元朗也飛身過去,一把攬住白驚蟄,帶着她迅速退回。

就在這時,張凡悄無聲息地躲進自己的人後面,一擡手就要再次發起攻勢,卻叫白驚蟄看到。

白驚蟄出聲攔下,“大人且慢。大人神機妙算,難道就沒有算到暴雨将至?若是我們被這雨困在山中會如何,不用我來提醒大人吧。”

比起幫想借勢殺了自己的人平了這大茔寨立功,她現在更想保下這寨子。

聽她這麽一說,張凡和八字胡都凝神細聽,林中已有雨水滴落的聲音。八字胡看看天邊,而後忙附在張凡耳邊低語幾句。

張凡漸漸變了臉色,手臂一揮,“此次剿匪我等不辱使命,重創匪賊,皇上的生辰禮也全數追回。所有人現在聽我命令,帶好東西,下山!”

常逸站在寨樓上,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一群人往山下走,待人群都消失在密林深處之後,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大哥。”常玥不知什麽時候也上了寨樓。

常逸應聲回頭,“安兒睡了嗎?”

常玥笑笑,“早睡了。”沉默一會兒又道:“剛才那位公子同我說要我演出戲,我還擔心你會信以為真,亂了方寸。”

他們之前商議的時候并未說到會讓常玥來幫忙。

“最開始是差點信了,不過他把這個拿出來的時候我便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常逸看看手裏青色瓷瓶,那是他的東西。

回想起這一夜發生的一切,常逸不禁淺笑,複又舉目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不愧是白家軍。”

聽他這麽說,常玥順着兄長的視線看過去,感慨,“若不是因為我和安兒,大哥說不定也是……”

“阿玥。”常逸打斷她的話,“能護大家平安周全已經足夠,不必執念身在何處。”

常玥久久注視着兄長,會心一笑,緩緩點點頭,“嗯。”

黑夜中寨樓上燈火微亮,遠處天際泛出魚肚白。雖有雨,但天終是要亮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哪位小天使灌的營養液~謝謝~

(沒找到艾迪,大概晉江又餓了,吃完章節開始吃艾迪了_(:з」∠)_)

感覺長孫兄休息得夠久了,該出來幹活啦~明天日子就不錯~你們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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