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誰曾看見薔薇的憂傷淚
?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Part1
‘叮’,晶瑩的水晶杯與暗灰色的大理石吧臺來了個清脆的觸碰。
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他自己喝的第三杯了吧!每年的這個時候趙緋南都會獨酌幾杯蘇聯紅牌伏特加。然後再酩酊大醉的睡上一覺,這是他感到最幸福的時刻了。
其實,他也很喜歡這種酒的,初嘗時是回味的甘甜,咽下去了卻又不似別的酒那般辛辣。但唯一就是後勁太大,猶是像他這樣的酒量也抵不過四五杯。
淡淡的棕褐色,在水晶杯裏顯得尤為好看。旋轉一圈,曾經也有個人在他耳邊悄悄的說,緋南,你就像是半杯的伏特加,雖易令人沉醉但卻又使人沉醉的快樂。
這是什麽時候說的?他有點記不清了。可那女孩兒的臉卻在他眼前越來越清晰……
第二天,他是被一通通催命電話給擾起來的.
“趙緋南,你在哪?給你十五分鐘現在給我過來!”電話那一端,是十足的命令。趙緋南‘嗯嗯啊啊’的爬了起來。
低頭看了一眼揉着腦袋,宿醉還沒醒,襯衣是昨天的,胡子還沒刮,褲子也沒換。卻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什麽時候把酒喝到衣服上了。
再看一眼吧臺。那瓶子早就東倒西歪的,全都成了空瓶子。
想到一會兒要見溫楓,他就頭疼得要命。
一路上,黑色的悍馬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不過幸好沒碰上交通管制。甚至還有時間在半路買了一束白薔薇。
遠遠地就能看見溫楓一襲黑衣端坐在墓園的長椅上,一本正經的看着文件。
咳了一聲,慢慢走過去。
“你來了。”面無表情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麻利的收拾着手裏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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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楓,在他的印象裏是個話不多,面部表情不多,手段果敢狠厲但卻可以為了她愛的人付出一切的女強人,然而也是因為這樣的她,才能撐起溫家的半壁江山。
看着她的臉,明明是同一張臉,為何差距會這麽大。正想着,溫楓卻猛地擡起了頭,一時間四目相對,竟讓他感覺有些尴尬,趕忙偏過了頭。
“走吧!”溫楓示意了一下,率先走了上去。
Part2
每次來這裏,溫楓總顯得比他更加肅穆。即使趙緋南自己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将那束薔薇輕輕地靠到那女孩兒的相片旁,那女孩兒笑的很燦爛,很明媚。甚至與旁邊低氣壓的溫楓成了鮮明的對比。
“溫蘭,我和他來看你了。”每年來這裏,她都會說上這麽一句。
溫蘭,溫楓的妹妹,她倆是雙胞胎,但性格卻迥然不同。溫蘭要比溫楓更加活潑可愛,讓人喜歡。
趙緋南記得第一次相親時,家裏人給他安排的其實是姐姐溫楓。本想應付一下草草了事,但卻沒想到是溫蘭代她姐姐來相的親。
那時應該是趙緋南第一次知道原來溫楓有個這麽可愛的妹妹。
看着趙緋南時,那雙眼眸亮晶晶的,就想馬上要滴出水一般。“我姐姐愛喝咖啡,但卻十分讨厭貓屎咖啡,我姐姐只喜歡黑色和白色,最讨厭紅色和綠色。所以你千萬別惹她生氣。”整整一個
下午,溫蘭都在說溫楓的喜好。
但這也是趙緋南第一次這麽認真的聽一個女孩兒說這些,因為他順帶着把她的喜好也問了個遍。
那時,他知道溫蘭最喜歡的是橙汁,最愛的顏色的粉色和淺紫。最喜歡的花是香水百合,她的特長是寫文件和繪畫,她最大的夢想是……
看着她認真的臉龐,趙緋南忍不樁噗嗤’笑出了聲,好看的嘴角勾了又勾。
溫岚奇怪的盯着他,他失言的笑了笑,摸摸她的腦袋,“還真是個小孩子。”他知道,那是因為她的家庭将她保護得太好了。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所以很快倆人便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家裏的人雖然初衷不是這樣,但由于是商業聯姻,又好巧不巧的兩個孩子看對眼了便也就承了下來。
倒是溫楓沒有太大表示,只是淡淡的對他說,“以後要照顧好溫蘭。”那口氣像極了一位家長
而那句話當時的語氣卻令趙緋南還記得清清楚楚,那涼飕飕的感覺比現在他站在溫楓身邊感覺還要讓他冷。
只是,‘照顧好溫蘭’這句承諾,他終究沒有做到。
溫楓應該是恨他,只是不好發作吧!這樣的承諾像是一根刺這幾年來狠狠地一寸寸的紮深在他和她的心裏。
路上,是溫楓開的車,很快但卻很穩。她說自己一個小時後要有三個會開。趙緋南看着她卻看不出絲毫的疲憊,可眼光流轉,猛然間兩個眼睛都發直了。
“你怎麽還帶着那串手鏈?”趙緋南冷冷的看着,顯然這是他沒料到的。
那串銀晃晃的光澤刺得他眼疼。
“這是溫蘭的,我帶着沒什麽不妥。”溫楓依舊冷冷淡淡。
的确沒什麽不妥,只是這是他當年送給溫蘭的,直到那一刻溫蘭仍舊緊緊攥着它。一想到這,趙緋南就不着痕跡的閉了閉眼,靠在一旁當是假寐。
“你是不是應該也考慮考慮再相親準備接手你們家公司的事了。”精明如溫楓,她怎麽可能不知道趙緋南是在假裝睡覺。
趙緋南沒吭聲,依舊閉着眼,這件事他逃避了三年,頹廢了三年,又玩世不恭了三年。想着是不是依舊再可以逃避三年呢?
“趙阿姨也很為你的事發愁,都跟我爸媽說過好幾遍了。我看你還是考慮一下,畢竟你要顧及你親媽親爹的感受。”溫楓沒有停,繼續說:“放心,對象不會是我,但也再不可能是溫蘭了,畢竟人死……”
“停車!”趙緋南猛地睜開眼,一把便扯下了安全帶。看了溫楓一眼後,冷笑着,“你還真是夠可以的。”
便頭也不回的下了車,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了什麽又打開車門一手扯掉了溫楓腕上的手鏈。
“這是我送給溫蘭的,你根本不配帶着她的東西。”說着,還狠狠地踢了那車一腳,全然忘記了那悍馬其實是自己的車。也不管這地方是不是夠荒涼,反正他是大步流星的越走越遠。
留下來的溫楓靜靜的坐在車裏,她何嘗不知道溫蘭是趙緋南心裏最疼的那道傷疤,畢竟以前是那麽相愛。但若是要想趙緋南好起來,那就必須揭了這道疤,并且還要不住的往上撒鹽,讓它血流不止一直到流幹了才好。
一笑,溫楓擡手剛想要找什麽時,卻只摸到了一團空氣,只是空蕩蕩的手腕上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
Part3
三個會議下來,溫楓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她真的感覺自己不再适合這樣的生活了。
“溫總,晚上還有一個酒宴,我幫您推掉吧!“身邊的助理擔憂的看着她。
但溫楓卻擺了擺手,別人能受的來,那她也是可以的。掏出粉餅又好好地補了妝。
等她到了的時,已經有很多合作夥伴都已經到齊了。
禮貌客氣的寒暄着,自罰三杯,一杯被辛辣的酒水灌入心肺,燒的她感覺整個人都要炸了。
可她知道,這次也會一如往日,她在深夜喝的七暈八素又一個人吐得亂七八糟。
最後一杯!深吸一口氣,可杯沿兒還沒來得及碰到嘴唇一個不防便一把被身後的人奪了去。
瞬間,高大的陰影籠罩了自己,酒席上響起了一陣唏噓。溫楓眨眨眼,終于看清了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是你啊!”她微微一笑,美輪美奂。
退去那一身痞氣和頹敗的他,她就知道趙緋南是有多優秀的。
趙緋南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替她擋下了一杯又一杯酒。
不過那天晚上趙緋南可真真的是見證了溫楓的強大,一杯杯五十八度的白酒,她連眼都不眨一下,東西都不吃一口,一口氣一杯全都悶了進去。
即便是這樣,縱然趙緋南身為男人也自嘆不如。直到和溫楓肩并肩的一道出了大門,溫楓的眼睛依舊睜得大大的,腰也挺得倍兒直,臉色同樣依然白暫。
一點都沒醉?趙緋南一邊用餘光瞟着她,一邊打電話叫司機。溫楓該不會是沒有胃吧!
只是兩人走了還不到二十步,溫楓整個人便直直的向前栽去。這一栽吓得趙緋南直接扔了手機條件反射的摟住了她的腰,輕輕一帶便将她帶到了自己的懷裏。
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隐隐的冷汗順着她的側臉流下,這時他才看清溫楓的臉頰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趙緋南也一着急,幹脆等不及司機了,直接扛上她便匆匆消失在了2009年第一個立冬的夜晚。
到了醫院趙緋南才知道,原來溫楓并不是沒有胃,只是因為她的胃太強大,以前喝的酒又太多,直到喝出胃痙攣也是近三年才後知後覺的。
那晚,趙緋南在醫院陪了她整整一夜。這些年來他從來都沒有陪一個女人一整夜甚至還在大清早屁颠屁颠的去買了粥回來。
因為她是溫楓吧!溫蘭的姐姐,所以才會對她不一樣的,他總是會這麽聰明的安慰自己。
而此時,溫楓絕對是一頭安靜的小鹿,乖乖的坐在那裏,乖乖的配合着他喂粥的動作,時不時用還那水靈靈的大眼睛望着他。甚至還笑着說,你做的粥很好吃。
恍惚間他怔怔的盯着溫楓的臉,好像是溫蘭在他的身邊笑着陪着他。
那時溫楓清醒的時候,他在病房呆了還不到十五分鐘便落荒而逃了。
第二天,他沒敢再去醫院,直接就向公司申請調離了總公司去外地出差兩個星期。那段時期,溫楓再也沒有聯系過他,兩人也很知趣的保持着距離,閉口不談曾經發生過的一個小插曲。
時間就像是沙,明明感覺不到它在快速的流逝,但卻能隐隐的聽見它遠去的聲音。
Part4
翻滾的水花上全都是若大的氣泡,‘咕嘟咕嘟’就像是煮沸的水不斷地拍向趙緋南的臉。但他努力的,努力的想要抓住溫蘭的手。可很快這一切便都變成了枉然,直到溫楓也跟着一起跳了下來兩個人合力卻還是眼睜睜的看着溫蘭越飄越遠。
那天天氣很好,溫蘭被打撈上來後,溫楓就死死的抱着她,河流邊一樣的身影,一樣的長裙,随風飄飄。唯一不一樣的便是溫蘭手中緊緊地撰着那條銀色的手鏈。
趙緋南呆呆的看着她們倆姐妹,溫蘭安安靜靜的睡了過去,溫楓靜靜的抱着她不哭不鬧。只是渾身都萦繞着死亡的氣息,仿佛能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刺穿……
猛然間張開了雙眼,慢慢撐着自己坐了起來。環顧了一下,是自己的公寓啊!
明明很柔軟的大床,但他卻硬是睡得背疼。
那時,他不知道溫楓是怎麽緩過勁來的,但他用了三年的時間卻依然還是老樣子。随便抹了把臉,靜靜地點了根煙,整個公寓裏靜的詭異。
溫蘭曾說,她最大的願望便是與最愛的人在南洋河上坐着只屬于他們自己一只小船飄飄蕩蕩的去哪裏都好。
所以那天是溫蘭的生日,卻也成了她的祭日。若是自己再掙點氣或許她就不會離開自己,或許若他不遇見溫蘭,強硬的拒絕那場相親他還是他的花花公子趙緋南,只是沒有或許了。
想到這兒,趙緋南煩躁的将手裏的煙蒂狠狠的戳在了桌子上,瞬間桌布便燙出了一個大窟窿,胡亂的抓着自己的頭發只是怎麽也抑制不住那雙顫抖的手。
他真的感覺自己有必要去看心理醫生了,不,再在精神病院住幾天或許會更好。自從有了這種想法,趙緋南整個人都快要癫狂了。
只是在下一刻尖銳刺耳的門鈴卻又打破了這一切的臆想,瞬間他整個人也恢複了理智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便踩着拖鞋去開門。
只是怎麽也沒行到來的人竟然會是,溫楓!
趙緋南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身精練的溫楓,也同樣瞪着她身後的大包小包。
而溫楓卻十分自然的聳聳肩,我老爸把我趕出來了,我來你這兒暫住幾日。一句話很清楚的表達了她的目的。
“我的新公寓在裝修,牆壁有點問題。”又是一句話,直接堵死了趙緋南的後路。
那你怎麽不去住酒店!趙緋南在心裏默默的反駁着,只是沒能說出口。
溫楓放下行李環視了一圈,細細的嗅着,整個房間的公寓裏還有着淡淡的伏特加的清香,曾經她也很迷戀這種香氣,真的很迷戀過的。
只是當眼睛再次定格在了那串銀色的手鏈上後,注意力卻總是移不開了。那串手鏈的分量并不輕,都把那盆金桔的枝條給壓成個問號了。
她面無表情的走過去輕輕,摘下來放在了茶幾上。
輕車熟路的找到客卧,避開了趙緋南和溫蘭曾經住過的兩個房間。趙緋南看着她這個樣子,一刻都在這裏呆不下去,明明是他的公寓,但搞得自己反而像是個客人了。
知道溫楓有能力管好她自己,趙緋南便抽了個時間去了趟溫楓的公寓。
站在公寓裏他才發現,牆壁不是出了一點點的問題,而是整個牆都快要掉下來了,還有半面壁紙是挂在那牆上的。
很明顯是以前豆腐渣工程的原因,只是即便是這樣她還能在這裏住這麽長時間真夠命大的。
那天他沒回公司,直接就打電話叫來了維修隊和裝潢隊,指揮着他們把這殘破面又修修補補了許久才完工。
而當事人呢,則窩在他家裏繼續審批着各種會議和資料。只是趙緋南沒想到的是那天晚上他回家後,等着他的卻不再是是冰箱裏冷冰冰的啤酒了。
看着一桌子的菜,很豐盛,很暖心。當看着圍着新圍裙,穿着新拖鞋的溫楓擦着手,帶給他更多的則是驚吓。
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不安的盯着這一桌子的飯菜和坐在對面的溫楓。但溫楓只是自顧自的吃着并沒有多說話。
夾了片竹筍,細細的嚼着。
嗯,還不錯!好像比溫蘭做的要好吃。也是,像溫楓這種無所不能的女人做飯好吃也是應該的。
只是像這樣的女人,帶給男人更多的卻只是敬慕,而不敢奢望去擁有和霸占。
一桌子的飯,倆人也并沒有吃多少。是因為這吃飯的氣氛過于沉悶吧,尤其是對面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只是感覺不同罷了卻總是能讓他時不時的想起溫蘭曾經在餐桌上與他一起吃飯時的歡聲笑語。
“你怎麽會被溫伯伯給趕出來?”趙緋南試圖找點話題。雖然他也知道,溫家那老頭子是個絕對的倔脾氣。但如果去好好道歉,問題應該也就不大了吧!
“一筆合約辦砸了。”
趙緋南看着溫楓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也只是生硬的點着頭,默默喝湯。
Part5
“你,能不能把那串手鏈給我?就是溫岚的那一條。”溫楓放下碗筷,認真的問道。
趙緋南連頭都不擡一下,“為什麽?”
溫楓沒有回答,只是就這麽盯着他,也不說話。
“那就恕我不能答應,它對我也很重要。”說着,重重的撂下了碗筷,“你的公寓已經裝修得差不多了,方便的話就搬回去吧!”他沒再看溫楓,擡腳便向卧室走去。
“我要結婚了!”溫楓的指甲已經深深地扣進了那厚厚的餐桌布中,只是仍然隐忍平靜的說:
“我要結婚了,我想溫蘭陪在我身邊,哪怕只有她最愛的東西也好。”
趙緋南的身形停住了,倒吸了口氣,拳頭在身側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可仍舊還是堅定地邁開步子走了。
溫楓愣愣的端着碗坐在餐廳裏。一小會兒,一條銀閃閃的手鏈便放到了她面前。
溫楓不可思議的看着,“溫楓,祝你幸福。要比我和小蘭都幸福。”趙緋南笑着,但卻像是在嘆氣。
三年了,他從來都沒叫過‘小蘭’這兩個字。說的人覺得既陌生又熟悉,那聽的人是否也一樣?
只是迎接趙緋南的不是溫楓的笑容,而是她不顧一切的推開了自己哭着跑了出去。
趙緋南看着一桌子的菜,這次他是真的嘆了口氣。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時溫楓就已不見了蹤影。找了一圈,除了手鏈,所有的東西依舊是原樣的。
只是很快他的眼睛便定在了一串鑰匙上。那三把銀色的鑰匙,是溫楓公寓的鑰匙?她把公寓送給自己了?不過他倒是記得那座公寓其實是溫楓買來送給溫蘭的,只是還沒送出去……
算了,先收起來吧!等溫楓忙完她自己的婚禮後再還給她。
日子,又變得忙碌了起來,只是他竟然時不時的有點想念溫楓那晚的廚藝了。
這真是個恐怖的想法。就連趙緋南自己都被吓到了,但越想将它趕出腦海卻發現這是有一定難度的。
煩悶的将電腦一合,翻身便躺在了床上。左手搭在額前靜靜地閉着眼,想着是時候給自己放個假了。
Part6
“你真的沒去參加小楓的婚禮啊?不過聽說婚禮一結束她就和她老公一起去國外開發市場去了,再見面就很難了。”對面,一個中年男子樂呵呵的烹着茶,清香四溢的西湖龍井味道很好。
趙緋南端起茶盞細細的抿了一口,微微一笑,“沒有,夏叔叔,我把禮金什麽的都已經寄給他們了,心意到了就好。”
“随你的便吧!”坐在對面的夏邑淳,慢慢悠悠的說:“哎!小楓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不會做飯,不然肯定會是個好媳婦兒的。”
一句話,驚得趙緋南差點沒把手裏的茶盞給扔了,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極其難看了,不自然地笑道:“不可能吧?夏叔叔你怎麽知道溫楓不會做飯的?”
“啧,你夏叔叔我也算是看着小楓和小蘭長大的,感情雖不及咱們倆家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小楓生來就是在商場上打拼的,而小蘭則是……哎!算了算了,以前這舊事就不說了。”夏邑淳趕忙擺擺手,繼續品茶。
趙緋南感覺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撞得他魂魄都散了出去,但也好像明白了什麽,恍然大悟:原來她從來都沒有叫過‘溫蘭’妹妹,而是一直都在叫溫蘭,溫蘭。
匆匆的跟夏邑淳說了聲便跑了出去。
一路上,趙緋南抓着方向盤的手全都是冷汗,他想去找她卻不知道該去哪兒找,想打她的電話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保存過甚至是記錄她的電話。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她在找自己而已。
想到這兒,他猛然間一個急速的掉頭向另一個方向駛去。
那間公寓的門前,他顫抖着手,好幾次都沒把鑰匙□□去,好容易開了門卻發現空蕩蕩的連灰塵都沒有。
他在希冀着什麽?眼睛掃視了一圈,卻只發現一個信封靜靜地躺在茶幾上。
薄薄的,可拿在他手裏卻像個千斤頂。
那字跡歪歪扭扭的很醜,一點都不像她那麽漂亮,曾經他甚至還因為她的字笑話過她,只是這次他卻是哭着看完的。
Part7
緋南,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肯定已經在吻另一個男人了。我是溫蘭,你的小蘭。不過,這次你可不可以別在笑話我的字寫得醜了?或許也只有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又回來了。
做了三年的姐姐,這一次我真的可以解放了。這次的婚姻,也是父親對我的最後一個要求,完成了父親的這個要求我就又變回我自己了,只是卻再也回不來了。
緋南,答應我別恨,別恨任何人,任何事。因為這一切是我自己要做的,也咱們必須承擔的後果。
那年姐姐救了我,然而她滑下去的那一刻只來得及抓住我的手鏈。衆所周知我們是雙胞胎,所以變成誰,穿什麽衣服,誰活着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那時父親說的沒錯,這都是我欠姐姐和溫家的。要不是我任性,要不是咱們倆求着姐姐跟着一起來玩,姐姐就一定還會有她最完美的人生要走。所以從那一刻起我便聽了父親的安排好好地幫姐姐走完原本應屬于她的一生。不過現在看來我好像成功了,也好像是失敗了。
或許你會說我偏激,說我不可理喻。但我卻沒辦法看着父親因為失去姐姐而痛苦,無人掌管他一輩子的心血而一夜白頭。我做不到,因為他是我父親,所以我選擇放棄你。可能你都不知道每當我看着你三年來的這個樣子時會有多難過,又或是會有多開心。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不相信這個世界會很小,所以我想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緋南,此生珍重。
“珍重?溫蘭,你的演技真的是太好了!奧斯卡影後都比不上你!”趙緋南吼着,又哭又笑,平展的信紙被他揉成一團卻又被他舒展,被舒展的信紙卻又在下一刻被他撕的粉碎,而後又拿着膠布好好的粘了起來……
只有他一個人,在曾經屬于溫蘭,溫楓的公寓裏又哭又笑,又笑又鬧,停不下來……
Part8
第二年又是一個豔陽天,天氣仍舊很好。
趙緋南捧着一束白薔薇,照片上的女孩兒仍舊笑得如此燦爛。這一年他終于知道為什麽此前三年間的‘溫楓’每次都讓他買白薔薇了。
白薔薇是溫楓最愛的花,純潔而沒有雜志的愛情。溫楓,這也曾是你所追求的嗎?只可惜到頭來我們三個人都沒能得到。
薔薇穩穩的靠在那女孩兒的旁邊,香氣芬芳而悠長。
筆挺的西裝襯得他愈發挺拔俊美,眼眸平靜的望向這一切,薄唇輕啓,“溫楓,小蘭懷孕了,她過得很好,我親眼見過的。只是那承諾已經由另一個男人代替我陪着她了。”
所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