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考這一年

? 初三到了，小童每天睡得很晚。每一天的學習生活都很緊張。初三開學前，因為童這個班太亂，楠和楊已經被家長托關系轉去前面幾個師資好一些的班級。不用再見到楊，童覺得開心。她非常不喜歡這個自以為是的學霸同學。童對小湯這樣評價楊：“ 一個人讨人厭的程度，與他的成績好壞無關，與他的長相也無關。我覺得他這人心理太陰暗。”後來童聽同學說起，楊的父母在他一歲時離異，他的母親再婚後，又生了一個妹妹，繼父對他非常不好。小童覺得他太喜歡捉弄別人，太不友善。

沒辦法轉去好的班，童只能加倍努力自學。

初三時，班裏一名女生被學校勸退了，因為她在校外做了一些打群架、聚衆搶錢的事，當時學校有十來名女生聚成了一個小團夥，經常在校外堵截一些女生，勒索錢物，有時還會動手打人。這些女生打人的場面很暴力，小童也曾目睹過她們把一名女生打倒在地，一群人不停踢她，說是那女生搶了誰的男朋友。她們見不得有比她們更漂亮、更愛打扮、更引男生注意的女生。

青春期的叛逆吧。她們喜歡打扮、喜歡化妝。當時學校不要求穿校服，她們常穿些奇裝異服去上學。有一次早上升旗時，教導主任讓老師們在主席臺前并排擺了七八個洗臉盆，她親自從各班隊伍中把這些女生叫到前排，勒令她們洗臉，洗掉臉上的濃妝，并且用剪刀把其中一名女生緊繃的瘦腿褲給剪開了，褲子被剪到膝蓋的高度，那幾名女生站在前面哭，其中就有小童班裏被勒令退學的那位女生。據說她還和一位同班的男生離家出走。學校讓她的家長在工讀學校和退學兩個選項裏二選一。她是個長着圓圓臉，水汪汪大眼睛的女生。少年時只是走錯了一步，她以後的人生就完全不同了。她也算是童的朋友，只是初二、初三，童忙于學習，不知道她在外面忙些什麽。後來童再也沒見到過她。聽同學說，她在她爸爸的單位上班了。

有天放學，峥在學校大門外等小童，他從書包裏拿出兩張電影票，說有部電影不錯，問小童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看電影。童沒有去，說功課太緊，作業太多，讓峥和別人去。峥不太開心，郁郁地走了。

初三時，小童有幾篇作文在刊物上發表了，拿了幾筆稿費，買了幾本書。小童很開心，弟弟卻對此不屑一顧，當小童給爸媽看雜志時，弟弟在一邊怪裏怪氣地說：“有什麽了不起的，你這些作文都是在別處抄來的。”小童很生氣，也很意外，她問弟弟：“你什麽時候看到我抄的？你說我抄的，你去找一下證據，看我是從哪裏抄的？”但爸媽并沒有制止弟弟的胡說八道，好像沒有聽到弟弟說的話一樣，對小童告訴他們的好消息，也沒有什麽高興的表情。如果這作文是他們兒子寫的，他們應當才會開心吧。小童真的不知道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她徹底對他們失望了。她考了班級第一，她媽媽對她的評價是：“班級第一有什麽了不起，你又不是你們學校年級一。”小童覺得像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冰水，她徹底無語了。那以後，她也沒有再和父母談論過自己的成績。她是為她自己學習的，和別人無關，包括她的父母。

初三畢業，班裏只有30多名學生可以繼續升學，餘下的40多人，不知去向了。這30多名同學，有讀市重點高中的，有讀普通高中的，還有的去了職高、中專、技校。童考上了一所排名最後的省重點高中，小湯語文沒考好，去了普高。楠的成績沒考好，也去了普高。聽說楊考上了峥那所最好的省重點高中。童知道他成績好，初三又轉去了一個好班，不意外。

童聽說，林因為初中的學校不好，他沒敢報峥那所學校，但他的分數實際上過了那個學校的錄取分數線好多分。他志願上報的是一所排名居中的省重點高中。聽說他考上了。因為初中學的是俄語，他高一開始自學英語。初三下學期以後，童和敏、明她們就沒有時間再聯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