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而京都這邊,某人正在大發雷霆,淩跪縮在一旁發抖,心裏埋怨不道德的翼:竟然讓自己回來禀報,承受主子的怒氣,可惡……

“你們,越來越本事了啊,一個弱女子也看不住,活着……還有什麽用?”

夜傾墨語氣陰寒的站在黑暗裏,對着不争氣的下屬,心裏一片陰鹜,指關節被攥的“咔咔”的響,聽在跪在地上淩的耳中,冷汗直流,主子竟這麽在意伊姑娘?

主子都很長時間沒有如此動怒了,看來這次,自己死定了,不期然的腦海中就想到了暗閣的懲罰措施,淩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抖,臉色也越加蒼白……

“呵呵……金蟬脫殼,妃裳,你很聰明……能夠這麽輕易的甩開我的人,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夠聰明!”

暗夜裏的夜傾墨一字一頓的說着,心中卻是有些駭然,自己的人連一個弱女子都保護不了嗎?想到那些大計,看來暗閣的人需要鍛煉鍛煉了,否則,以後還怎麽出力?

失了淩和翼的保護,那個死女人,會不會對妃裳下手,不對……既然自己這邊的人失去了妃裳的蹤跡,那麽……姓柳的那個賤女人應該也不知道妃裳的行蹤,所以妃裳暫時還是安全的,想到此處,夜傾墨才暗松了口氣。

“自己去暗罰堂受刑,調一隊人馬繼續去找,這次,若再失敗……記住,暗閣不留廢物……”黑夜裏傳來了夜傾墨冷漠的命令聲,在這個人命不值錢的年代裏,淩這般的殺手,只剩下了漠然。

“是……”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漫不經心,淩這次深刻的意識到了伊妃裳對夜傾墨的重要性,想到待會要在暗罰堂接受的懲罰,淩的臉龐,忽的慘白無力,直至冷汗沁出了額頭也沒有意識到。

淩走後,安靜的屋子裏只剩下夜傾墨一個人,夜傾墨心神不寧、焦躁不安,手心裏掌握不了的情形,對于常年處于高位的人很不适應,随手在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坐在椅子上,煩躁的翻開幾頁,複又扔下書,踱步在書房裏。

“妃裳,你這是……知道有人跟蹤你了吧!否則這招金蟬脫殼你怎麽使得出來?糟糕……是自己大意了,竟是血墨花玉墜……他們兩個怎麽辦事的,破綻這麽明顯?”

停下步伐靜立一角的夜傾墨,拿出自己的血墨葉玉墜,指腹輕輕的摩挲,心下一陣發緊。

“妃裳,這血墨玉墜,便是咱們的牽絆,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裏……”

抿了抿薄唇,斜上一個角度,微揚。

十一月中旬,天氣漸漸的冷了,陽光也沒有那麽激烈了,曬得人暈暈乎乎的,夜國毗鄰海邊,是個多雨的國家,加上些許冷飕飕的環境,泥濘的小道,阻隔了馬車順暢的通行,所以前進的步伐十分緩慢。

一路上,伊妃裳和沈大叔說說笑笑的并坐在馬車頭上,馬車安然悠哉的駛向夜國邊境,偶有不順,卻是完全不影響伊妃裳離開夜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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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妃裳一路以蘇大的身份,嘻哈的、沒心沒肺的問着沈大叔一些夜國的風情與情形,沈大叔是土生土長的夜國人。

“蘇小哥,咱們這速度是不是有點慢啊?”沈大叔為着蘇大着想,畢竟人家的老母親還獨自留在家裏呢?

“有嗎?沈大叔,咱們的速度很慢嗎?這十來天不是間隔着下雨嗎?夜國的雨真多啊……可能,的确有點慢了……”

突然想到什麽的伊妃裳,暗叫一聲糟糕,玩了好十來天才想起來,這麽慢的速度,萬一被追上怎麽辦?

雖然謹慎的走了小道,但還是有點風險,所以,伊妃裳陰森森的腹诽,下面的路程,得全力以赴,争取永遠脫離別人的掌控。

“哎呀……沈大叔,你看我,光顧着玩,把家中的老母親給忘了……這下怎麽辦?您還是加快吧!哎……”

伊妃裳“悲痛”的想到家中的老母,用着悔恨無力的口氣朝着沈大叔闡述着馬車加快的理由。

“放心,蘇小哥,老朽也急着呢?都十一月中了,年關将至,老朽還等着做完最後一樁生意,回家與小輩一起過年呢?前兩天,老漢我的兒媳婦又生了個大胖小子……可把家裏的賊小子高興壞了……呵呵……”

“過年……”伊妃裳低頭暗語,凝思着,原來,都快過年啦,不知這裏的春節怎麽樣,但少了現代都市的那些浮躁,質樸的民風下,一定很熱鬧……

“好的,沈大叔,您悠着點啊……”

沈大叔忙點頭應道,一主一雇心情滿滿的,為着即将到手的目标而開心,燦爛的笑容,染紅了秋末的愁思。

臨近午時,又渴又餓的老少兩人,停了下來,從車裏拿着幹糧噗嗤的啃啊啃,兩人很是愉悅的搭着話。

小道上,愈近無人,冷風點點,矮叢灌木只剩下了葳蕤深深的枝幹,黃葉紛紛落地,早已被蹂躏碾碎,化作絲絲屢屢的春泥護着來年的綠色生機。

沒有生機卻不礙于行人的休息,在這片稀疏的矮叢包裹着的小道上,伊妃裳就地坐在枯葉上,很是大方的招呼着沈大叔也同坐。

伊妃裳心中有事,可是掩飾的很好,來到這裏大半年,不知不覺中,也學會遮掩了自己的表情。

“沈大叔,還有多久才能到邊境啊?”

早點到夜國邊境,離着“水落鎮”也就不遠了,那時就算步行也會很快的,而鎮上隐靈山上的隐靈寺?

離開也有半年了,哪裏,應該還是老樣子吧,無人問津落敗的寺廟,卻是自己初來乍到的安心之所。

“蘇小哥,快了,快了,還有兩三天的路程,老朽沒記錯的話,邊境,是思雨城的所在地吧?思雨城可不比咱忘語城安靜祥和啊?那裏,還有一些黎國,慕國和其他小國的流寇,所以,思雨城只有城主,沒有官兵,對了,蘇小哥,你家具體在哪個鎮子上?老朽我給你直接送過去吧!”

“不用了,沈大叔,您還要忙着回家呢?我從小就在思雨城,這些……我都知道哈!所以,所以,您老啊,就不用擔心了……”

伊妃裳心虛了,思雨城,原來這麽亂啊?怪不得當初跟着楚岸來夜國,他沒有走這條路。

呵呵O(∩_∩)O~至少以後,不用擔心會與之碰面了,也算是個不小的收獲了,伊妃裳阿Q的自我安慰。

伊妃裳一邊咬着生硬的饅頭,一邊不自覺的摸向懷裏的墨玉,手心裏真實的觸感把伊妃裳拉回了現實,嫌棄的拍了拍手,撇着嘴,不滿的吐槽,自己這是在做些什麽呀?

怎麽摸着摸着就摸到了他的實心墨玉,要摸也是自己的血墨花玉墜啊,那可是自己回家的契機,十分重要的。

匆匆解決完午餐,向着思雨的方向出發了。

兩天後,思雨城外的道路邊上,馬車安靜的立在一旁,一老一少正在依依不舍的話別,惹得路上的行人盡是好奇的回望。

“沈大叔,你回忘語城要小心啊……”伊妃裳是真心有點不舍這位一路上極盡可能照顧自己的大漢,有點像爺爺的味道。

“沈大叔……”伊妃裳抱住沈大叔。

“蘇小哥,你要早點回家,免得令堂擔憂……思雨城,亂象難入,若不方便,你大可來忘語城投奔大叔我,要記得啊,蘇小哥……”

五旬大漢話語凝噎,顯然很不放心伊妃裳一人過思雨而得以全身安全。

“嗯嗯……我記住了,沈大叔……”伊妃裳點頭應答。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單純的相惜之情,也終究到了離別的時刻,伊妃裳一狠心,跺腳轉身,大步踏進了思雨城。

沈大叔看到伊妃裳決絕的樣子,心裏嘆息一聲:這孩子……哎!

牽着馬車回走,不遠處偷偷瞄着的伊妃裳,鼻子酸酸的,眼眶亦有點紅紅的,瞳眸裏深藏的淚水欲落不落:沈大叔,再見了,不,應該是再也不見了……

“哎呦……小哥,您躲在我這面攤幹嘛呢?要不,來一碗試試……”

身材壯碩的大媽希冀的小眼神死死的盯着伊妃裳,仿佛你不來一碗面,我就盯死你的趨勢,在面攤這站了這麽久,那可是需要點利息的……

被肥碩的大媽犀利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沒什麽底氣的伊妃裳,憨笑的點頭應道,“好的呀,這位大娘,您随便給我來碗面吧,剛好有點餓了呢?”

“那是,現在都什麽時辰了,小哥,一看你,飽經滄桑的,連夜趕路的吧,太陽都升起來了,能不餓嗎?你等着啊,馬上就好……”

大媽理所當然的推敲着伊妃裳的行蹤,伊妃裳汗顏,飽經滄桑?這詞形容的,有這麽凄慘麽?

呵呵笑着,沒有辯解,等着裹腹的面條。

“嘿,大娘,這水落鎮這麽走啊……”因過了早餐的時間,所以面攤的客人非常零落稀疏,伊妃裳一邊吃着熱騰騰的面一邊問着話。

“哦!水落鎮啊……呶!過了那條街,再直走十來裏就到了……不過……”面攤的大媽手指着前面的大街給伊妃裳示範卻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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