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下面的人一陣緘默……

忽而,雷将軍站出來,躬身回答,“王爺,小将有一妙策。”語氣微顫,王爺那淩然的氣勢,不動卻殺人于無形。

“說!”冰冷的聲音擠進個人的耳中,冷汗點點沁了出來。

“王爺,既然我等因天氣原因,破不了他們的結冰之策,但,我們可以引……蛇……出……洞……”雷将軍說着妙策身體微微挺直。

“怎麽個引蛇出洞法?”下面有心急的人趕忙插嘴問道。

“他們翁婿聯姻的連接點是……各位将軍,可曾明白?若我們,把三王妃顧水心綁來放在高架上,以此來吸引他們出城迎戰呢?”

“妙啊妙啊……雷将軍果然不愧我軍中流砥柱,小将佩服!”之前美虬髯的中年男子敬佩的說道。

“雲将軍,您客氣了……”雷将軍回首作揖。

衆人一致看着座上不發一語的南城王,等待着最終的判決。

“啪啪……”輕快而緩慢的鼓掌聲從座上傳來,顯然是贊同了這個計策,坐下的兩排将士皆是用羨慕的眼光看着意氣風發的雷将軍,果然是王爺的心腹之人,腦袋轉的就是比一般人快那麽一點兩點的。

“對了,三王妃也來了風之城了嗎?”激烈的掌聲中,傳來一個理智的聲音,之間一個年輕的小将士問出他的疑惑。

南城王胸有成竹的把玩着手中的核桃,氣質神寧的說道,“沒有本王也要把它變成有的,雷然,你派人去一趟旭城,那我那侄媳給請過來……”

“是,屬下遵命……”

冷冽的寒風刮着嬌嫩的肌膚,伊妃裳揉揉臉,拍拍手,跺跺腳,大聲叫喚,“小白兔,你快一點啦!還不是不是男人啊你……磨叽什麽啊你?”

“你個短毛怪,被催了啦,來了來了……”終于收拾好的南宮域,攜着他那寶貴的天山雪蓮,與半路撿來的伊妃裳下山了……

有了經常爬上爬下的南宮域帶路,伊妃裳覺得下山的路飛快,還在天公作美,細粒的小雪花停了,旭日東升,暖暖的陽光灑在棉厚的外套上,保暖了一點點,倏地,一陣冷風吹來,伊妃裳放棄剛那個想法,雪上?怎麽會有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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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哪裏啊,雞不生蛋鳥不拉糞的,小白兔,你……你确定你走對路了嗎?別蒙我啊……”伊妃裳不信任的陽光直接掃向神游天外的南宮域。

“咳咳……”故作正經的南宮域咳嗽了兩聲,臭屁的拍拍他那結識的胸膛,“放心,相信本公子……這,這裏應該是黎夜兩國的邊境……思雨城……”

“你,你耍我吧!思雨城,不是一座亂城嗎?怎麽變成死城了?”伊妃裳緊張的看着荒無人煙的思雨城,心中的擔憂被無限放大。

思雨城,又是思雨城,初來是思雨城,亡殁死別亦是思雨城,如今,還是思雨城……呵呵,看來她與思雨城的緣分真的很高啊!

“那幾年前的事情了……”南宮域一副少見多怪的語氣看着伊妃裳,心中不屑想,果然,女人就是無知。

“那,那雪上呢?是哪國的呢?慕國?小白兔,你是慕國人?”伊妃裳有點暈,地理一向不好的伊妃裳趕忙問這個當地人來。

“什麽啊,本公子怎麽會是刁蠻的慕國人?本公子可是……可是……哎,本公子是哪國人,關你啥事啊……”嚣張的語氣,睨着伊妃裳。

“好好好……我不問行了吧,那你總要告訴我雪山屬于哪國的吧!”伊妃裳欲哭無淚了,與小白兔交流,腦細胞得死多少啊?

“這你都不知道,落神山是隐族的啊……笨死了你,短毛怪……”

“隐族?原來……”細細琢磨南宮域的話。

原來小白兔是隐族人?看他那對雪山熟撚的模樣,還有一座木屋,肯定是經常上雪山的,其他三國人與隐族打的交道并不深,因此推斷,小白兔是隐族人,隐族?花影姐姐,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那般率真的女子,當真令人欽佩!還有,楚岸,等我,你等我,很快了……我們相距的愈加短了……這次,還我來找你……

“小白兔,我們可能要分別了,我要去黎國,你……你呢?”相處了幾天,還是有些感情的,伊妃裳純屬好奇的詢問。

殊不知,南宮域眸光一閃,“咳咳……短毛怪啊,舍不得本公子啊,放心,本公子與你同去去黎國……”

“哦?你去黎國幹嘛?你不是……”眼光掃掃他寶貝的藥材,莫非……

“本公子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醫學天才,這次去黎國,可是給人治病的……倒是你,一屆小女子,去黎國幹嘛?該不會是……舍不得本公子吧!”向天翻了個白眼,也不怕天妒英才,收了這個驕傲的妖孽。

正色的伊妃裳收起那副嬉笑的模樣,幽深的眸子看向無盡的遠處,深深的嘆口氣,“去黎國,找回我的心……”

“呃……”南宮域被伊妃裳這般孤立卻又渴望的背影驚住了,心裏猜測:短毛怪,也有猶豫小女人的時候?擡頭看看天,天還是藍的,地上的雪卻是髒亂不堪,因戰争而無家可歸的游民,亂踩亂撞,哪有什麽整齊可言,還是快點離開吧!

兩人向着黎國的方向走了幾步,漸漸的,發現了一些雪地裏乞讨的游民,戰亂過後的思雨城,雜亂不堪,到處都是火燒屠盡的痕跡,快要支撐不住的大堂裏,擠滿了人,老少皆有,粗噶的麻布就這樣在臘月裏穿在身上,他們沒有棉衣嗎?

那個小孩子,半截的袖子,裸露的半截胳膊,盡是些凍瘡腐爛的皮膚,那種渴望生機的臉龐驚吓了伊妃裳,看着他們愈近的身影,好似她就是一個面饽饽,伊妃裳倏地腰部一緊,被抱離了此地。

快速飛行的風淩虐的嬌嫩的肌膚,伊妃裳無心欣賞南宮域的身輕如燕的輕功,腦海裏還是剛剛那震撼人心的一幕,思雨城,當真成了一片亂城。

停下來的兩人默默無語,誰也沒說話,伊妃裳并不怪南宮域把她抱離那裏,只是……有點不能接受,活在現代和平世界中的伊妃裳,那些紅果果的畫面,直白的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往都是別人的文字描述。

原來……真的有易子而食一說,食物,是什麽?那些人火烤下的小小嫩手,是,是……幾個月的孩子,是……誰的孩子,戰亂中的生機,大家搶奪一空,也許是失了父母的孤兒,沒有了自我保護能力,成為了昔日大叔大嬸的盤中餐。

這些都是戰争帶來的結局嗎?夜國……現在已是夜傾墨當政了,他……他怎麽可以任意百姓相互踐踏?這些,都是他的子民啊。

思雨城,一座沒有官兵的亂城,一座被抛棄的死城,一座與伊妃裳息息相關的城……

在思雨城呆了兩天的伊妃裳和南宮域以微薄之力幫了一些可以幫助的人,亂城善心之舉,總是容易遭人惦記的……

“抓住她……”突然出現的一群黑衣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了伊妃裳,南宮域一邊與黑衣人搏鬥,一邊無力的看着遠去的伊妃裳。

“短毛怪……”趴在獨上聲嘶力竭的吼聲……

衆黑衣人抓走伊妃裳之後,也不戀戰的走了,留下了狼狽自責的南宮域,頹廢的南宮域蹲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腦袋使勁的蹂躏,聲音帶着絲悔恨,“短毛怪,對不起,都怪我學藝不精,才害得你……對不起,短毛怪……短毛怪,你是誰?他們為什麽要抓你,根據黑衣人的步伐身形,該是黎國的人,怎麽會在夜國……抓你,短毛怪,你會有危險嗎?你到底是誰?你……”

暗自嘀咕的南宮域已從內疚中轉回來,陷入了伊妃裳身份的糾結上去了……(果然是腦袋短路的小白兔。)

站起來拍拍袍子的南宮域決定不去想伊妃裳被抓的事情了,各人各自安天命,一切随緣……

至此,遲鈍的南宮域才想起來,他還有任務呢,天生雪蓮……“短毛怪,黎國,本公子來了,短毛怪,你要活到本公子去救你哦……”

被黑衣人抗至肩上如麻袋一般的伊妃裳,被颠的快要吐了,突然被襲擊,伊妃裳欲哭誤了,這可是她真身第一次來這裏啊,絕對沒有人認識她的,怎麽還會有災難……

不知道為什麽?伊妃裳直覺認為,這些黑衣人不會傷害她?所以,伊妃裳只是被颠的很不舒服,心裏倒是不怕的,也許是黑衣人見多了吧?也許是已經死過一次了……

伊妃裳淡定很多了,忍着欲嘔吐的心,整理一下思緒,手指拍拍黑衣人,“哎……黑衣人大哥,你們這是要把我送到哪裏去啊,你們……別飛了啊,我……我要吐了,嘔……你們……慢點……”斷斷續續的聲音自黑衣人肩膀上傳來。

可惜,那些黑衣人根本就不理會伊妃裳,唱了獨角戲的伊妃裳不依不撓的詢問、騷擾着黑衣人,無奈之下,伊妃裳被黑衣人手刀劈暈了……沒了聒噪的伊妃裳在一旁叽叽喳喳,速度明顯快了一些,而黑衣人也松了一口氣,“呼……”

“闌……你怎麽劈暈了她?她……”一旁的黑衣人赤夜不解,這種虛弱的女人,萬一闌傷了她,主子那邊……

也許是多慮了,只是長相上與那位相像罷了,主子不一定會在意的,但這些年,主子遇到與那位相像的女人,都會……想到這幾年主子的行為,赤夜為主子心疼,那位的逝世,主子……

兩人都是在急速行走,穿過叢林,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京都旭城,而那些一起行動的黑衣人則是原地不動的在思雨城等待着下次的命令……這幾年,楚岸為了加快速度報仇,做了很多準備。

所以,當思雨城出現與伊妃裳相似容顏的女人,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被擄至楚岸身邊……

煩躁的赤闌不耐的回道:“這女人太聒噪了,被擄了話還那麽多……”

叢林的一處,停着一輛無人的馬車,赤闌粗魯的把昏睡中的伊妃裳丢進馬車,馬車則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旭城……

馬車行至四天三夜之後,途中換了五匹疲累至死的馬,受到驚吓的伊妃裳警惕的看着,這兩個不知道休息的黑衣人,心裏終于知道急了,馬不停蹄的奔走,這兩人是要幹嘛!難道……

她才來這個世界不久,伊妃裳保證沒有惹到誰?為什麽會遭遇到綁架?顯然邏輯上行不通,試着與兩人溝通,可惜,無人搭理。

而且,問的多了,其中一個就會直接把她給打暈了,遭受到暴力對待的伊妃裳揉揉脖子的上淤青,心髒撲通撲通跳,很擔心下面這兩個人會有什麽樣的舉動。

獨自靠在馬車上的伊妃裳,這幾天清醒的時候都是靠在車廂內壁上,思念着楚岸來度過這沒有未來的日子。

“楚岸,你在哪裏……嗚嗚……我好擔心見不到你,好擔心,我對你的消息知道的不多,你,現在怎麽樣了……你的頭發恢複了嗎?你……嗚嗚……”越想越傷心的伊妃裳靠着車廂內額座椅上悲傷的哭泣了……

哭聲引來了車外人的不滿,赤闌暴躁的敲敲車壁,“女人,不準哭,在哭爺就敲暈你……哭什麽哭,剛開始不是很淡定的嗎?”完全是不屑的口氣吼着擔驚受怕的伊妃裳,女人就是麻煩,也不知道主子守着那副相同的容貌幹嘛來着……

“闌,你溫柔一點,當心這女人受寵之後報複你……”赤夜好心的提醒,語氣卻是有點幸災樂禍……

“好,到了……”某個府邸的後門,急速飛行的馬車終于停了下來,伊妃裳忙把耳朵貼緊車廂壁上,聽着外面的動靜,該死的馬車,連個窗戶也沒有……

馬車外的環境靜悄悄的,而且根據車簾傳過來的光線,伊妃裳知道,此時,已是夜裏了……接着傳來的打更聲,伊妃裳更加肯定了……

被黑布綁在眼上的伊妃裳又被赤闌扛着帶走了,心慌不知所措的伊妃裳不一會兒就把黑布浸濕了,那兩人依舊快速行走,好似機器人不知疲倦……

越來越靜的環境,只剩下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抽噎的伊妃裳被勒令不準在哭,否則一系列的威脅之語,心裏恨透了這兩個莽漢,伊妃裳恨恨的發誓,得救之後,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兩人,簡直是豈有此理……

稍稍寧靜下的伊妃裳聽出,這裏應該是一條密道,臉上的熱度傳來的該是火把的燃星點點,這兩人,太不謹慎了,竟然點了火把,伊妃裳很想哈哈大笑的提醒,可惜,點了啞穴,有口難言……

“夜,滅了火把,有人……”突地行下的赤闌悄聲提醒赤夜,赤夜準備好後,安靜的靠在密道的石壁上,直至腳步聲遠去,兩人才動彈繼續前行,。

緊張的伊妃裳呼的一口氣,剛剛實在是……太驚險了,被捂住眼睛的情況下,伊妃裳的耳朵特別靈敏,雖不能像赤闌那般聽到腳步聲,但隐約間,好像聽到一點動靜……

脫離危險的赤夜“嗤”的一聲悶笑……赤闌疑惑的看過去,忍不住的赤夜捂着嘴小聲的笑了出來,指着伊妃裳,“闌,這女人,剛剛,比咱倆還緊張……呵呵……”

惱羞成怒的伊妃裳在心裏大罵這個黑衣人,該死的,等姐獲救後,一定弄死你,讓你笑……讓你笑……

赤闌冷哼一聲,沒怎麽搭理赤夜,沒有得到回應的赤夜讪讪的收了音。

“活該……”無言的伊妃裳心中腹诽。

終于停下來了兩人,一座鐵門前,隔着門上的窗戶,赤夜對着裏面仿佛睡着了的人說道:“主子,我們從思雨城帶了個人來,主子,您看……”

良久,得不到回應,伊妃裳亂想了,那個所謂的主子,是個啞巴!哈哈……這些綁架犯,通通去死吧……

許久,仿佛時光一剎那停止了,石室裏傳來了回應:“嗯,進來吧……”

毫無溫度的聲音,好似世間已無什麽可以值得留戀,冰冷的調子卻是直接襲擊了腦海,伊妃裳感覺到了心髒的短暫休克,那個聲音……那個聲音是……不禁間,淚水打濕了眼睛上的黑布,楚岸,你還好嗎?你……

鐵門轉動發出“吱嘎”的聲音,兩人把伊妃裳丢在了地上,恭敬的出了門,一切,仿佛時間沒有停駐過,只有伊妃裳傷心的哭泣聲,提示着這裏有人來過,伊妃裳想大聲叫喚那個人,那個令她牽絆的人。

奈何……啞穴未解,只有哭聲,哭聲越來越大……

“別哭了……”還是那副冰冷的調子,驚得伊妃裳一抽噎,打起了嗝……

許是伊妃裳這般直接的表現取悅了楚岸,心情頗佳的楚岸下床來至伊妃裳身邊,躺在地上的伊妃裳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淚水流的愈加兇狠了。

揭下黑布巾的伊妃裳躺在地上貪婪的看着那日思夜想的容顏,淚水遮住了視線,嘴巴努力的發出“啊啊……”的聲音,提醒着楚岸,解救動作才做了一半,終于,大發慈悲的楚岸動手解了伊妃裳的啞穴。

得到自由的那一瞬間,伊妃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倒了楚岸,楚岸在驚吓之餘竟然沒有反擊,而是直接被伊妃裳撲倒了地上,懷裏的人軟軟的、暖暖的……

很久沒有得到溫暖的楚岸在不經意間居然有了種回抱的趨勢,但立刻發覺,準備扯開懷裏人時,被伊妃裳下面的話愣住了……

哭噎的泣聲緩沉的襲向心湖,“楚岸,我回來了……我來應你的來生之約……楚岸,我,我終于,終于找到你了……嗚嗚~~~~(>_<)~~~~ ”

“來生……之約……來生之約……你,你是誰?是誰?”

久遠的記憶被血淋淋的扒開,難耐的楚岸站起來一手掐着伊妃裳的脖子,一手摸着伊妃裳滿是淚水的臉頰,殘忍無情的說道:“這張臉,加上這幅表情,真的,很像,很像,妃裳呢?女人……你怎麽知道的,說,你是誰?”

手上的勁越來越大,呼吸漸漸虛弱的伊妃裳,慘白的說道:“我,我是伊妃裳,楚岸,我是……墜子,我有玉墜……”

慢慢拿出血墨花玉墜的伊妃裳被楚岸丢在了地上,而血墨花玉墜被楚岸一個巧勁給扯在了手裏,那副懷念的表情,與剛剛掐着伊妃裳嗜血的表情完全不同。

咳嗽不停的伊妃裳一邊摸着脖子上的淤痕,一邊凝視着楚岸,只見楚岸懷念的摩挲着手中的血墨花玉墜,表情好似陷入了某個空間,呆呆愣愣的,忽而惡狠狠的盯着伊妃裳:“說,這墜子,怎麽會在你手裏,妃裳逝世時,并不在她的身邊,你……你是誰?為什麽墜子在你手裏?說……”

一邊說着一邊逼近伊妃裳,威脅的話語帶着一絲魅惑傳入伊妃裳的耳中。

猶自摸着脖子咳嗽的伊妃裳被逼至牆角,淚水打濕了雙眼,“楚岸,你……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就是伊妃裳,我……我來找你了啊……我……來續你的來生之約啊!為什麽……不相信我……”

濕漉漉的小鹿一樣的眸子盯着慌神的楚岸,楚岸心思搖動,來生之約,只有妃裳知道,而眼前的女子,七分肖似妃裳,真的是……妃裳嗎?或者……鷹眸犀利的一轉,戾氣的看着伊妃裳。

“除了墜子與來生之約,你……你還有什麽可以證明你就是妃裳,妃裳……已經……不可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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