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九)
周六,一場突如其來的雨席卷了汴梁城的大街小道。
雨綿綿,熱鬧的汴京大學終于陷入一片寂靜的安寧中。雨絲紛飛裏,偶爾才能看見撐着雨傘匆匆走過的人,各色的花傘下,是一張張愁眉不展的臉旁。
男生公寓5棟608室內。
與一般髒亂差的寝室環境相比,608室內的環境簡直好的不能再好。地面拖得光滑的跟鏡子似的,穿得少點兒的都有種走光的感覺。桌椅板凳擺放的整整齊齊,垃圾桶裏鋪着幹淨的垃圾袋,床頭也沒有耷拉下來的男生四角褲,衛生紙之類的東西。 這是一間四人居住的房間。
擦的幹幹淨淨的桌子上放着兩臺打開的電腦。靠門的床位下坐着的是一個挑染着酒紅色挑剪碎發的年輕男生。右手撐着腦袋,左手拿着只蘋果正在吧唧吧唧的啃着,電腦的屏幕裏,熊二正跟在熊大的身後快樂的奔跑着。
紅發男生的右前方坐着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男生。柔順的黑色短發,白襯衫襯着有些消瘦的背影,肩膀不時動着,偶爾會傳出一連串的噼噼啪啪的打字的聲音。
另外兩個床位前都沒有坐着人,打開串風的陽臺門外,正站着一個人。右手撐着腦袋,左手拿着只蘋果正在吧唧吧唧的啃着,電腦的屏幕裏,熊二正跟在熊大的身後快樂的奔跑着。
紅發男生的右前方坐着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男生。柔順的黑色短發,白襯衫襯着有些消瘦的背影,肩膀不時動着,偶爾會傳出一連串的噼噼啪啪的打字的聲音。
另外兩個床位前都沒有坐着人,打開串風的陽臺門外,正站着一個人。
展昭擡頭看着陰雲密布的天空,饒是這雨聲嘩啦作響,也拉不回他不知道飛到哪裏去的思緒。
前天早上他被吵醒的時候,居然躺在自己的床上。問了室友,都說那晚他是自己走回來,并且到頭就睡的。可是他明明記得自己在上班回來的路上,進過一個叫沖霄樓的地方,那個地方就在學校的門口。只是當他匆匆忙忙跑去查證的時候,眼前已經看不見那幢詭異的小樓了。
就像是一夕出現又一夕消失的海市蜃樓,只是當他發現那只同樣詭異的木盒子出現在他的床頭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會不會是室友們的惡作劇。
可是問遍了得到的答案都還是否定的,他甚至沒敢再打開那只盒子,因為當時的疼痛讓他永生難忘。
後來他嘗試過數次将這個盒子扔到了學校的不同垃圾桶裏,相同的事,總是在他不經意間,這盒子就會重新出現在他的桌子上,擺放的整齊。
他擺脫不掉這盒子,就像是這盒子認定了他這個人了一樣。迫于無奈,展昭還是決定将這盒子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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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刺眼的光芒,更沒有了痛不欲生的感覺,盒蓋被掀開的時候,一切都顯得很平常。最多只是室友秦殊在旁邊驚羨得喊道:“哇!好漂亮的鼠玉!”
其實那一刻,他還是有些緊張的等着疼痛的來襲。可是沒有,反而眼前多了一枚玉。說是鼠玉,可不就是枚鼠玉麽?一位那盒子裏放着的東西正是一只白玉雕成的老鼠。
雖然對玉不多了解,展昭還是一眼就看到這玉雕得十分精致。大半指節長的小老鼠雕刻的栩栩如生,狡黠的眼神似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更不用說連鼠須都雕刻的根根都看得明白。再說玉也是十分的好玉,晶瑩通透,摸在手裏都能生暖的,想來也是上乘的玉中佳品。
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展昭很肯定這枚鼠玉并不是他的,照理說并不該交給他,可是那個人為什麽要将鼠玉交給他?而且沖霄樓到底是存在還是只是展昭的一場夢?若是夢,為什麽現在夢裏的東西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有些匪夷所思,更讓展昭難以想象。
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是一直到現在為止發生的事都太不可思議,讓他不得不在意。可是越想,越得不到答案,心裏就越煩躁。
口口口口口口
“哎,小展,該出發了吧?”
秦殊出現在陽臺上的時候,正聽見展昭吐出一個長長的嘆息聲,無限惆悵的感覺。秦殊走到他的身後,不解的問道:“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嘆氣?”
展昭受了驚,回過神來,正對上秦殊關切的眼神,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扯了個謊回答道:“下雨天總覺得渾身不得勁……”
話一出口,展昭又是一怔。因為他不明白,為什麽要說出這樣的謊言來。只是下意識的不願秦殊牽扯進來,所以這樣脫口而出。
展昭的眼神有些閃爍,似乎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啊,畢竟是一起生活了三年的人,秦殊對于他還是比較了解的。直覺告訴他,展昭必然是在隐瞞着什麽東西的,只是展昭不說,總有他的理由吧。想到這,秦殊伸手撓了撓自己酒紅色的碎發,呵呵笑道:“氣象小姐說了,今晚雨大概就能停了,你也別心塞了,不是要去見客戶嗎?現在已經六點過十分了哎,不出發真的來的及嗎?”
經秦殊這麽一提醒,展昭連忙想起來自己受了委托的事,這兩天真是被那盒子折騰的,竟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事。來不及跟秦殊道謝,展昭連忙沖回屋子內,快速的換了衣服,帶好公文包,就匆匆忙忙的向門口沖去。
“哎等等!”喊住了展昭,秦殊撈
起牆角靠着的一把傘,猛的扔了過去,一邊對展昭喊道:“外面下雨小心淋濕了生病。”
接住傘,展昭沖他道了聲謝,就頭也不回的拉開門跑了出去。只是跑出去的前一秒,還不忘帶上房門。
秦殊看着那關上的房門看了許久,這才搖着頭,雙手環抱起來,靠在牆邊瞅着正在打字的人啧啧道:“哎,小賦兒,你整天打字打字的,不累嘛?及時行樂還是很有必要的。”
回應他的是一連串更為歡快的打字聲。
“……”
【死面癱,一點也不可愛!】心裏颠來倒去的腹诽着這兩句話,秦殊哼了一聲便轉身又坐回自己的板凳上繼續看起來熊出沒。只是這次洩氣似的,又将聲音提高了八度。
就在這一聲聲“熊大、熊二”的聲音中,寝室的門又一次被人推開了。
随着一聲“我回來了”的娃娃音響起的時候,原本坐在座位上養着閑蘑菇的秦殊猛得站了起來,一把撲向了門口的某個身影。
蹭啊蹭,秦殊感動的大叫道:“嗷嗷嗷~小芸豆你丫終于回來了,留我和面癱在家裏,這麽殘忍的事你怎麽做的出來?!”
秦殊嘴裏的小芸豆原名叫做肖雲兠,明明看起來這麽高大上的名字,可是被叫熟之後,諧音小芸豆就應時而生了。不過這外號也是實至名歸的,在這個普遍身高超過180的寝室裏,曉雲兠是唯一一個170。更別提他的那張娃娃臉,以及一口以假亂真的娃娃音,可不就是個小芸豆麽?
被人撲了個滿懷,肖雲兠只能勉強的張開雙臂,被動的接受着秦殊的蹭抱。雙手拎着的塑料袋被迫晃動得嘩啦嘩啦直響。
踹開中華田園犬一般的秦殊,肖雲兠提着兩塑料袋的東西大步走了進來。可愛的娃娃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容,說出愉快的話來:“忍心啊,啊展不是也在陪你嘛?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而且啊賦明明很可愛嘛,就像蘇蘇啊,蘇蘇知道不?電視上很火的百裏屠蘇啊,也是個面癱。不過很好相處。你有跟他好好相處嘛?”
秦殊:“……臣妾做不到啊!!!QAQ”
“愛妃啊,啊賦只是話少了點,表情少了點,人格交流障礙了點,無視你多了點,不待見你明顯了點……其他時候都蠻好相處的嘛,你确定不試試?”将塑料袋放在寝室中間空出的桌子上,肖雲兠頭也不擡的應答道。将袋子裏的東西小心的拿了出來,居然是各種顏色的飯盒。高的矮的大的小的,應有盡有,每個飯盒裏或多或少的放着些菜,最後更是拎出兩個保溫桶來。
秦殊:“皇上,臣妾,臣妾……QAQ QAQ QAQ”
麻溜的馬上碗筷,肖雲兠才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向秦殊所在的方向忘了過去。
秦殊正跌坐在地上,風騷的拉下一邊的紅色體恤衫,香肩半露,顧做憂郁狀,隐隐啜泣着。
肖雲兠翻了個白眼,冷冷的抛下一句:“賤人就是矯情。”然後果斷的越過他,對着正在打字的沈栦賦喊道:“啊賦別忙活了,快來吃飯吧。對了,啊展是出去了嗎?”
“出去好一會兒了,這時候恐怕快到汴京大酒店了。啧啧,真是好福氣啊,可以吃到美味的大餐了,真好。”秦殊不知何時沖到了桌子前,叨了只雞腿正啃着帶勁,聽到肖雲兠的話口齒不清的答道。
“嫌我做的不好吃你可以不吃。”又是一記白眼甩了過去,秦殊險些被肌肉嗆到,連忙睜眼說鬼話道:“怎麽會!小芸豆做的飯菜明明就是天下第一好吃!”
有時候,室友臉皮太過于厚,氣也是根本就生不起來的。嘆了口氣,肖雲兠自言自語的說道:“忘了提醒啊展晚上回來的時候要小心一些。”
“小心?小心什麽?劫財還是劫色?還是劫色好了,大學三年也沒見他談過戀愛,正好這次破個處……”
“破你個大頭鬼!”忍住在秦殊頭上敲板栗的沖動,肖雲兠揪着他的耳朵吼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個抖/M啊!啊展不是那麽随便的人。我提醒他注意是因為我表哥這麽叮囑我的。你也知道我表哥是做什麽的。
今天過去給他做飯的時候,表哥就叮囑我,晚上盡量不要出門,最近汴梁城內出了好幾個殺人盜心的案子,被
害者都是18到23、4歲的,長相出衆的年輕學生,還有聽說大一有兩個學妹也遭到攻擊了,一個瘋了,一個還在醫院裏躺着呢,你懂嘛!?”
秦殊被吼得風中淩亂,半天才反應過來肖雲兠話裏的意思,就見他短促的驚叫了一聲,然後用油光泛亮的手指夾出別在褲腰上的手機,快速的撥着展昭的手機號碼。
“打電話過去說一聲就行了呗。”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暫時不在服務區內,請您稍後再撥……”
手機裏傳來冷冰冰的、機械的女人聲音。
汴京大酒樓地處汴梁城中最繁華的一條大街上,交通便利,信號永遠 是滿格的。不在服務區是幾個意思?又不是過隧道沒有信號,不在服務區內?TMD真是騙鬼鬼都不信。
肖雲兠自然也被那聲音弄得愣住了,似乎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秦殊更是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只聽見“啪嗒”一聲,手機從他的指尖滑落,摔黑了屏幕。只是也因此砸到了免提按鍵。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暫時不在服務區內,請您稍後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