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肆意狷狂
?傅清月下颚微微擡起,她本來就是懶得跟底下這群人設陷阱玩彎彎繞的,如今索性一刀見血的開口道:“不過是背主的奴才,既然你們叫了冤屈,本宮就暫且治你們個失儀沖撞之罪。”
說罷,直接讓人把剛剛開口的幾人拖出去各掌二十掌,再遣回殿中省發落。別說皇後為了愛惜名聲輕拿輕放了,她可是連思索都未曾思索,直接把人處理了。
雖說是沒要命,可誰不知道,被遣送回殿中省的奴才,哪還會有主子願意要?原主子為了避嫌自然不會管,新主子又怕他們心思不正。最後的下場,除了去浣衣局,便是粗使雜役。沒個奔頭,還要擔心被人滅口,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不會有人記着。
見皇後并不在意他們的背景,底下跪着的奴才宮女們更是低首俯心,不敢再有什麽響動。
謹玉見自家娘娘指尖點着案幾,趕緊又讓人上了一杯熱茶遞過去。傅清月也不再言語,用茶盞蓋輕輕撥弄了兩下茶水,也不說喝與不喝,只是居高臨下的瞧着滿屋子各懷心思的人。
待到衆人都冷汗浃背了,她才放下茶盞。
“行了,旁的也不用本宮多說。如今還在別的主子跟前幫忙的,日後便不用再回來了。今兒被謹玉點了名的,跟着嬷嬷去自領杖刑,然後回自家主子跟前點卯便是。”似是累了,傅清月直接扶着謹玉的手起身,“未點到名姓的,若是想繼續在栖鳳宮伺候的,稍後尋了謹玉記花名冊。只不過......”
“若是日後再有叛主的,本宮仁慈也不好說什麽,最多也就是送回內侍司了。至于本宮的祖父跟父親是否會遷怒各位的家人,哪可就說不好了。”
殿上跪着的人哪個不是有私心的?如今一番敲打,正是心虛時候,尤其是聽書被杖斃的慘叫聲,早就吓的幾個人瑟瑟發抖不敢辯聲。現在聽到皇後娘娘要遷怒家人,誰還敢再有僥幸?
也是,皇後再不得/寵/,都是大熙朝的一國之母,別說真拿了他們的錯處,就算是無錯,是殺是賞還不是全憑娘娘心意?要知道,當奴才的一個沖撞主子都能拖出去杖責。
也是他們想岔了,既然被分到了栖鳳宮,哪還由的他們再去挑選?尤其是三等宮女跟在殿裏伺候的兩個奴才,這會兒更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別人或許去別處還有活路,他們這算得上跟皇後娘娘親近的奴才,哪處敢收?
且不說外面衆人心思如何翻動,只說那些在別的受/寵/主子跟前忙着露臉的奴才們,這會兒可都欲哭無淚甚至哭天搶地了。被皇後娘娘趕出去的奴才,哪個宮裏敢留?甚至有幾個別處的釘子,還沒來得及到原主子跟前求救,就被冠上了以下犯上的罪名貶回殿中省了。
還真是好生雷厲的手段,先是殺雞給猴看,接着就是讓那些有心思的後妃們自打嘴巴。
瞧出皇後娘娘心思的人,如今可都是冷汗涔涔了。他們可就差屁滾尿流的去謹玉姑姑身邊表忠心了,還有一些竟然還把舊主賣了個幹淨。他們倒是想不賣呢,沒看到嘉貴妃娘娘送來的眼線,就因為沒禿嚕個幹淨,就被壓着送回了華清宮麽?
旁邊伺候的從容從夏,趕緊幫着打開幔帳讓傅清月進了內殿。瞧着天色,趙嬷嬷跟着上前詢問可要傳膳。
也是趙嬷嬷心細,自打跟着小主子進了宮,就跟謹玉商量了仔細。別處可以松着些,只是這內殿跟小廚房,卻要她二人親自負責。要知道,這後宮裏,最是那入口吃食最要仔細小心。許多時候,要不了人的性命卻也會讓人虛弱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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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吧。”
剛剛被敲打過,心頭還發顫的三等宮女聽雲聽雨聽到動靜,忙帶了侍女端着銅盆溫水入內伺候。而聽雪也趕緊傳了膳食,唯恐再與主子隔了心。
“娘娘,如今宮裏可是傳遍了,說是......”謹玉語中帶了擔憂,如今不過一個時辰的工夫,後宮中就傳出了那麽多流言,而且句句都于自家主子的名聲有礙。她是唯恐再惹了麻煩,引了太後跟皇上對娘娘的責難。
傅清月心中了然,嘴角噙笑,只是眼底卻是一派冷漠。
“無非就是本宮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喜怒無常。”她可不知何時,堂堂一國之母,連處置幾個奴才都要被說道。看來,立威之事還真是迫在眉睫了。
若說鐵石心腸心狠手辣,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她傅清月呢。當年,就連親自教導她,并把她送上家主之位的傅家老太爺都說,她心性太過肆意狷狂。難得的是,就算毫無原則的肆意,還是能在各家利益之中尋了不敗之地。
這大抵就是一身信奉及時享樂的她,最大的快活了吧。若是讓她委委屈屈,為了所謂的賢名大度忍氣吞聲,那才是折辱了她呢。至于那些借了外人手打殺處理過的奴才,她可是半分同情都沒有,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地方,人命本就是最不值錢的存在。哪怕她是皇後,命也不見得多麽金貴。
說到底,就看誰更有手段罷了。
而她,懶得跟那些參雜了別樣心思的奴才玩籠絡人心的把戲。既然都是小妖,幹脆就全部打死重新換了人來。
“去,讓小安子過了皇上的明路,然後着殿中省再指些奴才來。”
傅清月并不在意的揮手讓從容去傳話,然後就坐在雕花圈椅上思量起後宮局勢來。
如今,明面上不過三個派系。以太後跟嘉貴妃為首的一撥,皇後中宮算是一脈,以清流新貴之女慎淑妃有成一派。而在剛剛頒布新政提拔清流之時,宣景帝賀晟睿居然把鳳印交給了/寵/冠後宮的嘉貴妃,可當真是耐人尋味。
心裏略微猜出了賀晟睿的心思,傅清月倒是不着急了,看來這位帝王也是個演戲的高手呢。也是,身在高位,若是連演戲都不會,只怕早被生吞活剝了。
懶懶的伸了個腰,傅清月起身扶着謹玉的手就要往外走,病了這麽些日子,也該去瞧瞧外頭的陽光了。至于皇帝的禁足令,可不是比原主卧床的時間短的多?
傅清月穩步在禦花園閑逛,身上以初生的孔雀細羽撚了天蠶絲織就,又用極細金線縫制的大氅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因着不喜幾十人跟随的依仗鳳銮,加上今兒她出來本就是找樂子的,所以身邊也就只跟了謹玉從容從夏三人。
“娘娘,其實皇上對您還是很在意的,不然這海外進貢的大氅也不會賞了咱們栖鳳宮。”謹玉見主子一直不語,以為她是為着剛剛聽到嘉淑妃又得了賞賜的傳言傷心,所以趕緊的勸慰起來。
傅清月又怎會為這種事兒上心?不過是個渣龍,就算要讨好,也不值得她用了真心。
“且看着吧。”真心還是做戲,她才不在乎,就算虛情假意,只要能過的舒坦活的痛快也是好的。
正在清理積雪的奴才們老遠就跪伏在道路兩邊,哪個都不敢擡頭沖撞了主子。也就在這個時候,樂子自己找上了門。本是衆人觀賞的梅園,這會兒可是跟菜市場一般熱鬧。
當然,這般形容只是因為傅清月壓根就沒去過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