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皇後威武【蟲】
?不管情不情願,到了時辰,她還是帶了德妃跟華清宮的金嫔去往鳳栖宮。
且說辰時才剛剛醒來的傅清月,一點不擔心請安的時間被耽擱,左右她是正妻是皇後。縱然鳳印還在嘉貴妃處,可只要她活着一日,便沒人敢越得過她去。想起昨日跟賀晟睿相處的那一時半刻,她眸中染了笑意,這個帝王還真是有趣。
一幹伺候的宮女端着銅盆跟首飾靜待皇後娘娘洗漱,別看她們已經候了小半個時辰,可卻沒一個人抱怨,甚至連神情都未曾變一下。
傅清月把上好的帛錦放到托盤裏,随後坐在銅鏡前把玩起桌上的妝奁來。八寶珍青鸾步搖在她的指尖翻動,直到謹玉幫她梳起了發髻,她才随意的把步搖插在發間。
視線掃過下邊的一隊宮女,傅清月面上終是露出一個會意的笑。看來,自己已經入了皇帝的眼,這些宮女可齊齊都是被換過的,而且各個都比之前殿中省分配來的沉穩的多。
“什麽時辰了?”穿戴好後,傅清月并不着急出去。甚至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動動手指,示意謹玉端了茶水過來。
“回娘娘,已經辰時三刻了。”從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打一開始她心裏就記挂着時間呢,只是主子不着急,她也不敢開口。“娘娘是不是該去前面瞧瞧了?昨兒皇上剛宿在華清宮,趕明兒又要給太後請安了......”
話沒說盡,可傅清月心裏明白,這是擔心皇帝跟太後一起找自己的茬呢。
“娘娘,您也不能總這麽不上心了。如今嘉貴妃得寵,日後若再有了皇嗣,您可怎麽辦啊。”趙嬷嬷上前一步,面帶擔憂。
“就是啊娘娘,貴妃娘娘如今都敢從咱們宮裏劫走皇上,以後還不得更嚣張了?”從容到底還小一些,心裏藏不住話。她就不明白,自家主子哪不比那個假模假樣的嘉貴妃好,竟然留不下皇上,難不成皇上眼睛有問題?
傅清月皺眉,随手撥弄了一下華貴的耳铛,起身往外走去。待到踏出內殿之前,她低聲開口,“本宮要的不止是忠心,還要你們拎清了腦袋,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有個底兒。至于別的,但凡皇上沒有廢後,任她們再得寵,也要跪拜于本宮。更何況,日後不管是哪位主子誕下皇嗣,都避不開叫本宮一聲母後。”
坐在上位,傅清月百無聊賴的瞧着下邊的衆生相。今兒嘉貴妃可是來了個早,想必是候的時間長了,面色也有些不好。而其她人,也是三三兩兩的湊在一塊說着閑話。
倒是慎淑妃,只手執茶盞細細品着茶,偶爾一旁的妃子跟她說幾句話,她也只是笑着點頭,既不附和也不冷場。看起來倒是個乖覺的。
漫不經心的免了衆人的禮,傅清月也不開口,只聽着下邊人自己挑着話拈酸吃醋。許是昨兒的教訓太過深刻,大夥兒說的也都極有技巧,既刺了彼此的心肺,又不惹了上邊高位妃子的不悅。
“要說起來,娘娘還真該賞了貴妃娘娘呢。昨兒貴妃娘娘剛伺候了皇上,正是累着呢,今兒大早就眼巴巴的來給娘娘請安,可不是一片赤誠?”說了一會兒子話,旁邊的昭充儀可就捂嘴開了口。只是話裏話外,卻讓人聽不出這是有心還是無意。
好在傅清月也懶得跟這沒腦子的出頭鳥計較,不過看着嘉貴妃的得意勁兒,她還是揮手讓謹玉拿了一堆紅瑪瑙的镯子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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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多些娘娘厚愛。”這句話,嘉貴妃說的咬牙切齒。她是自覺受了侮辱,一個不得寵愛有名無實的皇後,有什麽資格賞賜自個東西?難不成還真以為她華清宮缺了這麽一對不算珍稀的镯子?“娘娘的镯子可真是好的,瞧着比臣妾宮裏的雞血玉镯子還有豔麗幾分呢。”
這可就是□□裸的炫耀了,尋常的瑪瑙手镯,再是瑰麗,也比不得雞血玉貴重啊。更何況,阖宮上下,誰不知道,皇上曾為了貴妃娘娘專門請了星羅國的工匠,耗用整塊極為罕見的雞血玉打造了一對镯子?
得了,這下一衆嫔妃看着嘉貴妃的目光更是又嫉又妒了。也只有慎淑妃放下手裏的茶盞,用帕子壓了壓嘴角輕笑道:“皇後娘娘宮裏的物件自然是好的。只說滿宮裏,除了娘娘這裏,只怕也就皇上那有這般純正的大紅袍了。”
要說別的茶,哪怕是天山雪峰都有可能被賞賜給一些受寵的妃子,可唯獨這母株之上的大紅袍,遍天下的也不過五株。這般珍貴,本就是茶中帝王,就算是皇後招待,每日裏也不過只給四妃之上的幾位泡制一杯。
傅清月挑眉,她倒是不知道,這看似謹小慎微不願得罪人的慎淑妃,為何要跟嘉貴妃對上。不過耳聽着,她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淑妃是個有腦子的。
茶中帝王與雞血玉想必,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聽着底下人又打起了機鋒,傅清月迅速梳理開了那些抱團的人,心裏也摸清了開口搭腔的幾人的性子。
在她看來,這嘉貴妃就是一個披着溫柔小意外衣,打着深情幌子的蛇蠍。而德妃,就是她的第一根毒刺。慎淑妃,則是沉穩圓潤之人,雖說風頭不盛,但也不是任人拿捏欺負的主。想必,在賀晟睿眼裏,如慎淑妃這般妥帖的人,要比那些聒噪讨巧的嫔妃更得他心意吧。
傅清月不知道的是,這會兒多少人也在偷偷打量着她。倒不是她們都有心拉皇後下馬,而是這裏不少人雖說也是千嬌百媚的,可入宮幾年了,雖說也被翻過牌子,只是她們壓根就沒被皇上碰過。這些羞人打臉的事兒,她們連身邊貼身宮女都不敢說,更別提找人詢問了。
不過如今,堂堂皇後也落了冷遇,唯一的解釋就是皇上不行。只是若說不行,那嘉貴妃、慎淑妃跟容妃,可都侍寝過的。
難不成,皇上就那般盛寵嘉貴妃,竟然為了她守身?一時間,又有不少人進了魔障,看着嘉貴妃恨不能置其死地。
一場請安,又給嘉淑妃弄了個灰頭土臉,連帶着想尋傅清月晦氣而嗆聲的德妃,都被罰了抄寫宮規。
這下誰還敢觸皇後的黴頭?手段殘暴,一針見血,也不知道是真無知還是裝的,任你再受寵,在皇後跟前也得要乖乖的。不然,只要有一句說不對的,就能被皇後戴上一頂沖撞或者失儀的帽子。
一想到今兒皇後笑的冷森森的模樣,還有呲着白牙讓人掌掴德妃時候的狠勁兒,大夥兒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連帶着有些小心思的人,這會兒也恍惚覺得有股子再世為人的荒謬感。
至于一身華服,帶了宮人擺了依仗準備出門的傅清月,她可沒在意什麽所謂的宮鬥。左右,那個男人在她眼裏并非香饽饽,若是哪天自個有了生理需求,再尋了他不晚。如今這番,先是震懾了一部分人再說,至于那些陰暗的,自然是怎麽來的怎麽還回去。
路過紅梅苑時,傅清月随手折了一直紅梅,恰在此時,卻聽到有人在梅園低低吟唱。
謹玉自然也聽見了,剛打算開口責問,就見自家娘娘擡手止了她的話。
“紅酥肯放瓊苞碎,探著南枝開遍末?不知醞藉幾多時,但見包藏無限意。道人憔悴春窗底,悶損闌幹愁不倚。要來小看便來休,未必明朝風不起。”
本就是婉約的詩詞,如今配上婉轉的歌喉,還有略帶幽怨的琵琶,當真是好曲兒。
還沒等她上前,就看到賀晟睿攜了吳明德打一側的偏門而來。難怪這大冷的天還出來別抱琵琶,原來是釣恩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