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平安夜快樂
?碧雲閣中,滿是濃重的藥味兒,而慎淑妃聽到內侍的唱和,更是一臉蒼白的要掙紮起身。驚吓的冬梅趕緊上前勸說......
賀晟睿皺眉,瞧着眼前的場景,他卻并未出言安慰。聞着內室讓人厭惡的氣息,他忍不住想到當初傅清月病重之時,是否也是這般模樣。只是,無論如何想,都想不起半點來。
“皇上?臣妾可有說錯什麽?”慎淑妃說了許久,卻不見賀晟睿搭話,心裏多少也有了些忐忑。她自認為能摸的準皇上心思,也算是受/寵/的,不然皇上也不會在出征之前特意把她送來行宮。
想必,皇上也存了些讓自己替代皇後的心思呢。當然,這話她也只能想想罷了,尤其是在皇上越發看重皇後的今天。所以,今兒她就要委婉的向皇上跟皇後投誠。
若是她猜錯了,那她只說為皇上皇後分憂也不算是錯處。若是猜對了,也好再想法挽回之前冷眼旁觀任由皇後被下藥之事的一二。
賀晟睿哪裏在意了她的話,這會兒被喚過神來,自然是匆匆點頭,也不說到底對不對。
大約病中的美人都惹人憐惜,加上慎淑妃也算是跟着賀晟睿的老人兒了,往日裏也算是善解人意,從來不争不搶。所以,賀晟睿也樂意給她幾分臉面。
華燈初上,宮婢們捧着珍馐佳肴玉盤美馔,步履輕盈的依次而上。只可惜,不管再美,落在賀晟睿眼中,都平淡無波。而慎淑妃見皇上并沒有因為那些特意裝扮過的美人有所動容,心裏也莫名松了一口氣。
慎淑妃言笑晏晏,細心伺候着賀晟睿用膳。見有新奇的菜品,她也細心的斂了衣袖親自為賀晟睿夾一筷子。
待到皇帝眉目展開,面色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肅然了,她才柔聲說起話來。那麽多年在後宮,雖然不是明面上的//寵//妃,卻也從未被人輕視過。這樣心思通透的人,自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不過幾句,就讓心冷的賀晟睿都感到了許多輕松自得了。停下手中的白玉鑲銀絲筷箸,他眉角安閑。
慎淑妃自然是适時遞上消食熱茶,纖長白皙的淡粉手指,在青花茶盞的襯托下,帶着說不出的旖旎跟柔情。好似要把男人的堅硬心魂都化成了繞指柔呢。
說到底,她還是不自覺的模仿着嘉貴妃在皇上跟前時的小意溫柔。這大概也是後宮諸人的悲哀,就算平日裏再有自我性情,也會無意識的去模仿寵妃行徑,以期望帝王多看一眼。
“皇上,臣妾聽聞皇後娘娘身體漸好,所以親手繡了一幅百福圖。希望娘娘日後福壽安康。”慎淑妃嬌羞笑道,“這些日子,臣妾不能侍奉在娘娘左右,心裏也是不安的。”
賀晟睿挑眉,似是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只點頭誇贊她知禮,許是因着她今日的乖巧與投誠,還賞了私庫裏的琉璃百花簪。
“中宮,是朕的中宮。皇後,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你慣來懂事,素是懂朕心思的。”賀晟睿似笑非笑,算是給了個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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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為了後宮平穩,還是免得給傅清月留下隐患。他都得直接把話說明白了。
慎淑妃是他一手扶起來的,當初能借他的勢對抗嘉淑妃一脈,又能與許尚書等人死死壓住楊家在京勢力。若是沒有幾番手段,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慎淑妃一噎,不過片刻就穩了心神,連聲點頭應聲。之後,再不敢提及別的,只笑鬧着說了幾句玩笑話。只是等用過茶水之後,慎淑妃剛開口欲要問皇上是否留宿,就見皇帝起身要擺架離開。
“行了,你身子不好,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就少操些心。日後回宮了,好生守着規矩,其他人該敬着你的,自然也越不過你去。”賀晟睿把茶盞往前推了推,似是不經意的瞥了慎淑妃一眼,起身道,“愛妃是個好的,許愛卿也是個有能耐的。只是礙着祖宗規矩,許愛卿沒法進後宮,待回去後,你給皇後那遞個話,讓許夫人進宮一趟吧。”
說起來,這也算是恩典了。無論慎淑妃歡喜不歡喜,只能跪下謝恩。
出了碧雲閣,賀晟睿語氣淡淡的開口:“去查查,慎淑妃知道多少事兒,在行宮有多少她的人。”
他沒有絲毫遲疑,似是篤定慎淑妃在背後有手腳一般。莫不是以為,沒了傅清月,她就能登上那個位子?還是被冷的久了,沒了耐心,想要一步登天搏一搏了。
作為帝王跟前的總管太監,又是乾正殿第一人。凡是帝王想知道的,他就要想法子搞清楚。
“回皇上,前幾日奴才聽小忠子說,淑妃娘娘殿裏打掃出了一些燒過的紙屑,像是外面傳進來的。”吳明德躬身跟在轎辇一旁回禀,随即又說了自己得到的關于行宮的其他消息。
“把人看緊了,該處理的處理幹淨。有問題的,直接交給衛嚴,讓人帶去皇庭禁衛府問個清楚。”賀晟睿眸光未變,唇邊嘲諷的勾起,只是語調卻依舊是不急不緩,似乎心裏已經有了答案。許家——并不是純臣,許是羨慕世家大族,想要培養出一個皇子乃至帝王!
見皇上不再言語了,吳明德就微微落後轎辇半步。雖然皇上未再說什麽,可他心裏明白,皇上這是對慎淑妃有所不滿了。看來日後還是要敬着栖鳳宮,遠着那些後宮是非。
“去梧桐......罷了,回乾元殿。”
乾元殿,皇帝在行宮處理政務休息的宮殿,就如同皇城的乾正殿一般。
第二日,天色未明,幾匹快馬就片刻不停的沖向行宮之前。看守宮門的侍衛瞧着來人手中的令牌,急忙左右讓路。幾人一瞬不歇的跟着侍衛向乾元殿而去,各個神色肅然,就算是不知情的,也知道定然是出了要命的大事兒。
傅清月還在睡夢之中時,只覺得身前一冷,随即一抹冷光自空中滑過。不過瞬間,她就眉目清明,手上緊握着尖銳的金簪用力下刺,一點未曾留情。
“清月。”黑暗之中,男人深沉帶了笑意的聲音響起。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聲音落入耳中,只砸的傅清月心尖顫了顫,然後卸了手上的力氣。
“要回去了?”見這麽久謹玉跟伺候的宮人都沒有出聲,想來是賀晟睿動了手腳。這樣避着人,定然是因為宮裏出了變故。
“恩,太後代政,要奉楊修華腹中的孩子為太子。滿朝文武的家眷夫人皆被她派人軟禁,不少朝中大臣臨陣倒戈,竟然贊同她祭祖以告慰祖宗先靈。至于太傅跟丞相與多位大臣,如今也被扣在了正德大殿。”賀晟睿的腦袋狠狠的在傅清月頸脖間蹭了蹭,然後摸着黑用力吻向她的雙唇。帶着眷戀跟纏/綿,還有一些不可奈何。“若是這件事兒有差池,你就跟行宮的小忠子自密道離開,有傅家幾代經營,無論誰上位也不敢輕易動你。”
言罷,他又冷哼一聲,極為不甘心的添了一句,“還沒跟你生個孩子,朕真不甘心。”
傅清月被他孩子氣的話逗樂了,雖然沒有怦然心動,可這一刻,她還是感受到了少有的溫情。手指劃過他的發間,她輕笑道:“沒有跟着皇上在後宮橫着走,臣妾也是不甘心的。”
她沒有看他,只是盯着不遠處那盞黃豆大小的燈火。明滅之間,誰都不知這個鐵石心腸不懂情愛的傅家家主心中想了什麽。
“若是,朕是說,若是避無可避的要逃離,你切記莫要心軟。慎淑妃......并非無所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