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媽就是個老妖婆
相較于甘映安的平靜, 杜川那邊就非常意外可以說是驚喜了, 他完全沒想到她會突然之間接聽電話。
之前失望了太多次, 現在也已經下意識做好了失望的準備，結果居然來了這麽一個大驚喜！
同時，也因為太過驚喜, 他一時間沒有組織好語言, 一連過去了幾秒鐘, 映安那邊不先出聲，他也忘了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他已經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動了？哪怕兩個人打電話的時候什麽話都不說，只是聽着對方的呼吸聲就已經非常滿足。
杜川沉浸在過往, 沉浸在他想象出來的美好中, 直到甘映安不耐煩地問：“不說話的話那我就挂電話了。”
一句話打碎他的美好幻想, 把他拉回現實之中。
他苦笑道：“你去哪兒了？為什麽要把蘭蘭和谷谷也一起帶走？”
甘映安不太能受得了火車上的氣味，她揉了揉額頭，腦袋有些發脹，面對杜川的問題，正像他以往對自己的态度那樣，她冷漠地反問道：“問這麽多幹嘛？”
一句話就能把他噎回去。
“我，我只是擔心你帶着孩子跑了。”杜川倒是老實, 幹脆利落吐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如果我說是呢？”甘映安冷笑着繼續反問, 反正就是不給他一個明确幹脆的回複, 讓他抓心撓肺去吧。
“你敢！”杜川馬上就火了, 原本那好說好話的态度只是裝出來的罷了。
“我為什麽不敢？你以為你現在有什麽？你能奈我何？”原本她被困在家裏當了多年的家庭主婦, 為了家庭犧牲, 所以幾年下來除了一對女兒什麽都沒有，她當然不敢。
可現在身份互換了，她是老公，她有着一份薪資優渥的工作，她怕什麽？現在應該有危機感的人是杜川。
“映安，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杜川忍下怒火，又恢複了卑微的語氣。
而甘映安卻只要一聽到杜川此時卑微的語氣，就想到了過去的自己。
Advertisement
-杜川，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嗎？
-我忙着呢，我什麽時候沒有好好跟你說話了？
到底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不然怎麽能忍。
“我什麽時候沒有好好跟你說話了？”甘映安把以前他說的話還給他。
而杜川只是覺得這話有些耳熟，卻想不起來是自己曾經對映安說過的，“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你告訴我，你現在去哪兒了？你月初劃到卡裏的五千塊錢，為什麽被扣了一半，交了房貸就只剩五十塊錢不到！”
甘映安一聲不吭，琢磨着杜川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氣，但是你也要弄清楚好嗎？一個月就給五千塊，哪裏夠花？還要還房貸呢，今天我媽和我妹回來，光是做一頓飯就要花兩百了。你想餓死我直說！”果然只要說到這些事情，杜川的僞裝就再也保持不住，每一句話都是抱怨。
甘映安算是聽明白了，他這是懷疑她故意扣了一半的錢？故意為難他？
她雖然确實對杜川恨的牙癢，但是也不至于在這種事情讓為難他好嗎？
在他杜川的眼中，她就是這麽一個沒有分寸的人？
“杜川，請你好好回憶一下，一個月加上房貸給五千塊這個規定是誰定下來的。原本應該用于生活費的兩千多塊錢，到底是誰拿走了，請你去問你的母親。”她果然就不應該報任何希望，覺得杜川會有一丁點悔改的意思。
“當初可是你說的，一個月五千塊足夠了！就算需要還房貸，那也足夠了！你不是經常問我，怎麽又來要錢，給你這麽多錢，錢都花到哪裏去了嗎？你就自己好好體會一下呗！”說完，甘映安真是要氣到變形了，直接挂斷電話。
虧她還在心裏有些擔心杜川被婆婆欺負的太過，對他還有一丁點心軟，現在想想，她真是傻！居然會對杜川這樣的人心軟！
她深呼吸幾下，才緩緩平複了心情。
真想快點離婚啊。
真希望可以把身體換回來，從此以後跟杜川再無瓜葛。
錯誤的愛情，真是害人不淺。
**
杜川不知道為什麽事情又搞砸了，他明明是想跟她好好說清楚的，他明明就很想念她，希望她可以快點回來的。
只要她在家，母親就算很過分，也不至于讓她如此難堪，而且現在妹妹還帶了孩子一起回來，也不知道要在這裏住多久。
就連杜川都沒有發現，他哪裏是想念她，他不過只是因為甘映安在家裏，他的日子過的好一些，才會盼着她回來。
至于關于五千塊的約定，他只記得那是剛結婚時候的約定。五六年前的物價跟現在的物價根本沒得比，那時候一個月兩千多的生活費可以吃的很不錯，還能剩一些，可現在就不一樣了，根本就不夠還得倒貼一些。
杜川覺得這個理由非常充分，卻忘了當初映安要提出多加一千多生活費的時候，被他一口回絕了。
他當然也不記得當初他給的理由是：幾年前能過的下去怎麽現在就過不下去了？
他恍恍惚惚想了許多，最後還是打算出去問一下那些錢是不是母親取出去的。
他記得他每個月都會給母親一些額外的贍養費，母親平時也沒什麽很大的花銷，怎麽會缺錢到私自取用家裏的生活費？
當杜川從房間裏出來後，他看到的仿佛不是他家，而是一個垃圾場。
客廳原本被打理的非常整潔，十分幹淨，一塵不染，但是此時客廳裏亂糟糟的，地板上到處都是垃圾，水果皮、零食包裝袋、食物殘渣等等種類齊全。
椅子被搬的到處都是，椅子上面似乎還有一些油漬，印子是手掌形狀的，可以看出是他外甥和外甥女的傑作。
廚房裏用來調味的醬料也被兩個孩子擠出來塗地到處都是，看起來就好像到處都塗滿了排洩物，非常難看。
液晶顯示屏的電視正打開着，音量應該開到了最大，聲音響徹了整個客廳，而遙控器則被摔在地板上，電池都掉出來了，慘不忍睹。
杜川哪裏看到過家裏髒亂成這樣子，他本身是有一丁點潔癖的，現在看到這一幕，險些當場吐出來。
一時間，杜川根本就管不了這是不是自己的外甥外甥女，直接吼了一聲：“你們兩個！到底在幹嘛！誰讓你們在這裏胡鬧的！把客廳弄的這麽髒這麽亂，你們來收拾嗎！”
說是河東獅吼也不為過。
大概是潛意識裏已經意識到，丈母娘和映安都不在的情況下，這些清理工作都得他來做，才會發這麽大的脾氣吧。
人總是這樣，只要自己真的經歷過了才能感同身受。
他突然爆發滿腔怒火，把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的兩個小孩吓了一跳，他們先是一愣，然後用髒兮兮的手拿起擺在茶幾上的桔子，朝杜川這邊扔了過來。
杜川一時躲不過，也沒想到這兩個小孩扔的這麽準，還真的被砸中了額頭，他捂着額頭，痛吟了一聲，頓時臉色更加陰沉，擡起沉重的腳步，就朝那兩個小孩走去。
真是無法無天了！
把他家弄的這麽髒也就算了，還朝他這個做舅媽的扔桔子，到底誰才是長輩！
杜川是打定注意要教訓這兩個小孩，不想讓他們蹭鼻子上臉。
而看着這個可怕的舅媽朝他們走來，小莊和璐璐立即使出他們的絕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還哭的撕心裂肺的。
正在廚房裏給璐璐和小莊做輔食的吳藝蓮和杜若初一聽到哭聲，馬上就沖了出來，一出來就看到‘甘映安’氣勢沖沖的朝小莊和璐璐走去，一臉怒意，一看就是打算對小莊和璐璐不利。
吳藝蓮馬上站在自己兩個寶貝外孫的跟前，雙手叉腰，昂着頭：“你想幹嘛？你想對我的外孫幹嘛啊？”
“這是我家，他們把我家弄成這樣，就要好好教育。”杜川很認真地回道。
“呸！誰說這是你家了！你不過只是出了一個首付，房子寫的是兒子的名字，後面還貸可都是我兒子在還，等你們離婚了，你什麽都分不到！”吳藝蓮現在也不跟甘映安裝什麽和藹可親了，撕開了面具，說出來的話血淋淋的難聽。
“我外孫想怎麽還輪不到你來教育，少來這裏指手劃腳。”吳藝蓮連忙讓女兒把外孫和外孫女拉遠一點，以免兒媳鬧起來誤傷他們。
那種無力感再次湧上來，杜川無奈的抓了一把頭發，他的母親，怎麽可以說這種話呢……怎麽可以對映安說房子沒有她的份這種話呢……
“但是他們真的太過分了，你自己看看客廳都髒亂成什麽樣子了？你怎麽能任由他們這樣亂來，這樣對他們的成長不好，他們會變成熊孩子的，你知道熊孩子……”杜川試圖講道理。
吳藝蓮馬上一口回道：“什麽熊孩子？他們還小，他們根本不懂事，他們現在這樣子是活潑，你懂不懂？你以為都像你的孩子啊，死氣沉沉的，一天到晚都不吭一聲！”
“您！您怎麽能這樣說呢，那是您的孫女啊！谷谷只是比較乖巧，比這兩個好太多了！”杜川越來越難受了。
一邊是自己的妻子，一邊是自己的母親。
原本在他心裏非常和藹可親的母親，在映安的面前，竟然是這樣一副嘴臉，讓他實在很難相信這竟然是他的母親。
真的不是被什麽人冒名頂替了嗎？真的不是被什麽妖魔鬼怪俯身了嗎？
“什麽孫女，等哪天你生了孫子再跟我說她們是我的孫女……哦，我都忘了，你現在就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哼！”吳藝蓮的嫌棄之意溢于言表。
杜川胸悶的難受，他捂着胸口，望着亂七八糟的客廳，無奈地又躲回到卧室裏。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床上，茫然的望着天花板，一直在心裏說，這是不對的。
這一定是只是在做夢吧，一定不是真的。
不知不覺，他就睡着了，睡到下午是被餓醒的。
餓醒後，他一想到外面客廳亂七八糟的就不想出去，可這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母親尖銳的聲音透過隔音不錯的門板，“甘映安，你躲在房間裏幹嘛！以為躲在裏面就不用出來幹活了嗎？趕緊出來去買菜做飯了！”
又要做飯了？
杜川摸了摸餓地都快凹進去的肚子，哪怕睡前他有一肚子的火氣，但是現在他也差不多消氣了。
他認命的去開了門，沒想到客廳比中午的時候還慘不忍睹，他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發脹。
根本就是垃圾場吧。
“您不做飯嗎？”杜川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但是他一直以為做飯這種事情應該是映安跟母親一起負責的，再不濟平時應該也是母親幫忙看一下孩子，然後映安做飯。
總不可能都讓一個人做完所有事情吧？哪怕他确實有讓母親享福的意思，也不是讓母親什麽都不用做吧？
吳藝蓮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是不是腦子壞了？我做飯？做飯一直都是你的活，趕緊去買菜，我們要七點鐘就要吃到晚飯。不要再做像中午那麽難吃的飯菜了，你中午是故意的吧？”
杜川一看時間，都快哭了，“現在都五點多了，還有一個多小時，怎麽趕得及？而且，媽，我剛才就想問你了，杜川給我卡裏打的五千塊錢，一半了房貸，剩下的錢是不是你取了？”
吳藝蓮臉色稍緩，似乎是知道理虧，哼哼了一聲：“是我取的，又怎麽樣？還不是因為你唆使杜川縮減給我的贍養費！不然我會挪用你的生活費嗎！”
這兩個月，杜川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毛病，每個月該給她多少贍養費就多少，絕對不會多，多了一分錢都不給。
她原本打麻将欠了這麽多錢，剛還清就沒有多餘的錢打牌了，可是不打牌手癢，只能挪用他們的生活費了。
反正杜川不是最愛聽甘映安的話嗎？那甘映安再去找杜川要一些不就好了！
“可是你挪用了原本的生活費，你要說一聲啊，我現在哪裏來的錢去買菜做飯啊？”杜川為難地回道。
心裏在暗暗想，映安縮減了給母親的贍養費？她該不會是縮減母親的贍養費，然後貼錢給丈母娘吧？
想到之前她說要給丈母娘生活費的事情，他越想越是有可能。
“你沒錢你不會找杜川要嗎？杜川不是被你吃的死死的嗎？你去找他啊！”吳藝蓮說的理所當然，“反正我不管啊，你趕緊去買菜做飯，七點鐘我們吃不到晚飯，你看着辦！哦，對了，家裏這麽髒，這麽亂，你忙完晚飯趕緊地打掃幹淨了。髒死了！”
哦豁，吳藝蓮現在知道嫌棄屋裏髒了，中午的時候還說自己的外孫和外孫女活潑可愛呢。
這一連串的吩咐讓杜川也沉下臉，讓他做飯他可以理解，但是房子被弄的這麽髒又不是他弄的，他本來就不喜歡那兩個小孩瞎弄，現在小孩弄髒客廳居然讓他打掃？
他第一次對母親有了忤逆心态，非常生氣，用生硬的語氣道：“您中午都說了，這不是我家，我為什麽要為小莊和璐璐弄亂的房子負責！是你們縱容他們弄亂的，你們自己負責弄幹淨！”
“還有，給我買菜用的錢！我一分錢都沒有，杜川也不會給我的，你不給那大家就一起餓着！”杜川一口氣說完，只覺得很解氣。
他現在覺得母親真的是很過分了，不能再繼續忍耐下去了。
吳藝蓮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但是如果她會這麽服軟，那杜川就大錯特錯了。
“你沒錢？一分錢都沒有？”吳藝蓮冷笑道，“那正好，我帶若初他們吃，你就自己看看你能有什麽東西吃吧！”
說完，吳藝蓮轉身就走，臨出門前還留下一句：“如果我們回來之前，能看到你把房子收拾的幹幹淨淨，沒準還會賞你點錢給你點外賣吃。”
“砰！”一聲，大門被狠狠摔上。
房子裏只有電視裏發出動畫主題曲的聲音，杜川望着仿佛災後現場的客廳，無聲地又回到卧室裏。
他拿着手機，瘋狂地給甘映安發送短信。
[映安，你快點回來好不好？你不回來的話，可以告訴我你在哪裏嗎？給我轉點錢，我買票坐車去找你好不好？]
[不要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裏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受不了這樣的生活。]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媽媽不是個好東西，她就是個老妖婆。映安，我真的錯了。]
[她們會把我折磨死的，我不會做飯，我不可能收拾房子，她們怎麽能這樣欺負我，映安，映安……快點回來救救我，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他很清楚，電話打過去她不一定會接聽，但是短信，她哪怕不回，她也一定會看到的。
她一定會心軟的，她不可能看着他受苦的。
這是她的身體，她就算不為他想着想，她也應該為了她原本的身體着想。
他不就是仗着這一點嗎？才會事到如今還肆無忌憚。
杜川緊緊抓着手機，肚子餓的咕咕叫，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着甘映安的回複。
**
“映安？看什麽呢？快點吃飯吧，都是你愛吃的，多吃點！”甘映安的父親甘哲連連把菜夾到甘映安的碗裏，笑的滿臉褶子。
甘映安連忙把手機放下，心裏卻因為杜川發來的那些語氣可憐的語氣起了一絲漣漪。
面對杜川的這些忏悔，她除了感到很解氣很爽快之外，還感到心情非常複雜。
“嗯，謝謝爸爸，谷谷也多吃一點！”她爸爸給她夾菜，而她給谷谷夾菜，還真是奇妙。
谷谷回到外婆外公家裏有些拘謹，顯得更加乖巧懂事，爸爸給她夾菜，她還是很開心的。
一頓飯吃下來，甘映安都一些心不在焉的。
她做不出決定。
應該給杜川回應嗎？應該給他錢嗎？
原以為杜川能在那邊撐到她出差回到家裏，結果現在才一天都不到，他就受不了了。
那可是他自己的老媽，他都受不了他老媽的臭脾氣，那以前怎麽還老讓她忍着呢？
趙夏蘭和甘哲都看出甘映安的情緒不高，都有些擔心，猜出大概是剛才她看手機看到了什麽。
吃過晚飯後，甘哲帶谷谷和蘭蘭在客廳裏看動畫片，趙夏蘭則在廚房跟甘映安一邊洗碗，一邊唠嗑。
“映安，我看你吃飯的時候怎麽有些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杜川那邊有什麽事情？”能讓女兒心情不好的，也就只有杜川那邊的事情了。
甘映安含糊地“嗯”了一聲，不知道應不應該多說。
杜川今天在家裏的遭遇，她沒有告訴母親。
“他是不是在家出什麽事情了？”趙夏蘭接着問。
“算是吧。其實差不多就是以前他出差的時候，我經歷過的事情現在落到他身上而已。這次可能比較糟糕，因為原本用來當生活費的錢被婆婆取走拿去打牌了。”甘映安一邊擦碗，一邊把碗碟放進消毒櫃裏。
“那你不是應該感到開心的嗎？”趙夏蘭光是聽女兒這麽一說，心裏都暗爽呢。
可看女兒這反應，怎麽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呢？
“是挺開心的，他終于知道錯了，可是他求我快點回來，求我給他錢讓他過來這邊。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麽做。”
“那你是想還是不想？”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會迷茫啊。
“那你是不是還喜歡他呢？”趙夏蘭語氣不好了，她一點都不希望看到女兒犯賤還放不下那個臭男人。
甘映安連忙搖頭：“可是那畢竟我的身體，我就是擔心他把我的身體餓出問題了。”
“錢你再給他，但是就給兩千五，并且你要告訴他，這錢是給他花一個月的。一個月內花完了不可以再來找你要。”趙夏蘭馬上就想到了辦法，“但是你不能提前回去，也不要讓他來找你。”
甘映安有些不太懂。
“他明顯就只是看你好說話，所以才會低聲下氣求你，你妥協了，以後就是無數次妥協。你怎麽就學不乖呢！硬氣一點，他以前是怎麽對你的，你現在全部都還給他！”趙夏蘭都想敲敲女兒的榆木腦袋，把她敲開竅了。
“可是我的身體……”
“你不用太擔心，我可不信杜川真的餓了疼了，會不好好照顧那具身體。疼在他身上，他才知道要保重身體。”
甘映安嘆氣，好像老媽說的也沒什麽不對的，“嗯，我知道了。”
這個話題揭過後，碗也洗好了，趙夏蘭又說要帶她出去散散步。
甘映安沒有異議，只是在路過隔壁家的時候，她聽到裏面有吵鬧砸東西的聲音，聽起來就能想象出一副家暴畫面。
趙夏蘭悄悄說：“這戶人家，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在鬧離婚。女的脾氣太暴躁了，生氣了就上手打人，丈夫要離婚，可是女的才生了孩子，這婚不好離。”
甘映安對這些倒不是非常在意，只是點點頭。
走到電梯門前，等着電梯下來。
旁邊的電梯‘叮’一聲打開了門，一個穿着西裝，腋下夾着公文包的男人匆匆走了出來。
甘映安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只發現這個男人長得非常英俊，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穿着正裝非常看起來非常嚴肅，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子，感覺是一個不太好相處的人。
“這個人是一個離婚律師，聽說他是一個大齡剩男，不知道為什麽條件這麽好還沒打算結婚，也可能是因為處理太多離婚案件，對婚姻沒有期待了吧。”趙夏蘭又八卦地在甘映安耳邊說了一句。
可能是說的有些大聲，又或許是那個男人的聽力較為靈敏，他突然回頭看了她們一眼。
甘映安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那離婚律師愣了一下，沒說什麽，轉身往他們鄰居家走去。
趙夏蘭對這離婚律師的印象還不錯，也不在意剛才自己說悄悄話讓人家聽到了，又接着跟甘映安說道：“等以後，如果你跟杜川離婚有了糾紛，我們也可以聯系這個律師。聽說他業務能力挺不錯的。”
甘映安有些心不在焉，卻不認為以後她跟杜川離婚會需要請律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