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真的這麽狠心？
甘映安當然不會傻乎乎的第二天要上班還通宵做筆譯, 那是因為第二天是周末，她剛出差回來，周末只要寫一下總結報告, 到上班的時候按時交上去就好了。
等白天杜川要在家裏忙活了, 她再去睡一覺，豈不是美滋滋, 還能讓杜川心裏愧疚一番。
只是她也完全想不到杜川竟然真的會在讓不讓床鋪的問題上猶豫。
原本就已經夠失望了，杜川總是能用更多方式讓她更失望。
選擇通宵還有一個原因，她實在不放心讓杜川單獨帶一個還在哺乳期的孩子，如果杜川大半夜還是聽不到蘭蘭餓哭了, 不起來給蘭蘭喂奶, 難道又要讓蘭蘭餓一晚上嗎？
所以她要半夜去看看杜川能不能起夜給孩子喂奶。
杜川今晚是十二點多才睡的, 所以在睡前會給蘭蘭先喂了一次奶。
蘭蘭現在已經比剛出生的時候更加有力了, 一口吸下去, 疼的杜川呲牙咧嘴, 直抽氣。
等喂了奶，杜川這才恍然地躺在床上, 累到連被子都沒蓋就直接睡着了, 也沒注意到谷谷縮在一旁，偷偷看着他。
谷谷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 就算媽媽現在睡覺幾乎占據了一整張床, 她也沒有什麽怨言, 只是盡力貼着床邊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 避免碰到媽媽, 把媽媽弄醒。
年紀還小的谷谷也知道媽媽非常辛苦，要做家務是非常非常累的，所以她不能把媽媽吵醒。
**
淩晨四點多，甘映安出來喝水，順便看看蘭蘭有沒有餓醒，推開虛掩的房門一看，蘭蘭暫時還沒有哭，暫時在嬰兒床裏咿咿呀呀地揮舞自己的短短小小的四肢，已然已經醒了。
而再看床上，只發現杜川呈現一個大字型在床上呼呼大睡，而谷谷小小的身影縮成了小小一團，緊緊貼着床邊，只要稍微翻一下身就有可能從床上掉下去。
甘映安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漲，輕輕推開門，走到床邊把杜川推醒，“醒醒！你自己看看你占了多大的地方，再看谷谷有多委屈！”
杜川好不容易才睡着，正在做着好夢，夢到映安還像以前那樣伺候着一家子，他母親也不是那種兩面派，一家人非常和諧，突然被搖醒了，他都快有心裏陰影了，下意識就去尋找蘭蘭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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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麽仔細一聽，蘭蘭也沒有出聲，還沒有哭呢。
既然蘭蘭都沒有哭醒呢，映安把他叫醒幹嘛？
杜川立即不滿地抱怨：“蘭蘭這不是還沒有哭呢嗎？你幹嘛把我弄醒？你是不是就是看我不順眼，就是讓我睡不好覺？我折騰了這麽久，睡個好覺我容易嗎？”
是了，這些天杜川已經充分認識到照顧一個嬰兒多損耗精力了。
就單單從睡眠時間來看，他以前可以晚上十點或者十一點上床睡覺，一覺睡到大天亮，六點半或者七點鐘起床，睡眠質量非常高。
而且如果睡到一半被起來帶孩子的映安吵醒，他還會發脾氣責怪映安不小聲一點影響他休息。
只有有了充足的睡眠，他才有可能在第二天保持很好的精神去工作。
但是到了現在，丈母娘不在夜裏幫忙帶孩子之後，照顧蘭蘭的任務就落到他身上了，是他不可能避開的責任。
于是，他的睡眠時間就變成了這樣的：晚上睡前要先給蘭蘭喂奶，哄蘭蘭睡覺，這時候已經将近十二點了。一般他還不可能一躺下去就直接睡着，因為喂了奶之後胸部很難受，需要緩和一小段時間才能睡着。
也就從十二點多入睡，睡到最舒坦的時候，突然一陣哭叫聲沖進夢境裏，乍然驚醒，原來是蘭蘭又餓了，要起來喂奶了。
這種睡覺睡到一半然後被吵醒的經歷會導致他的頭腦昏昏漲漲，再喂了奶，再要入睡就非常困難了，哪怕他很困，哪怕他困到頭腦發脹，但是他就是睡不着。
夜裏睡不着白天可以睡覺也就算了，可是他還要早上起來跟丈母娘一起做早飯，做完了早餐需要照顧蘭蘭，一邊照顧蘭蘭一邊跟着丈母娘做一些家務事。
這還只是他還在映安家裏時候的生活，是在還有丈母娘幫忙的情況下，對于他來說就已經非常艱辛了。如果說現在他回到家裏，他都不敢想象，他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
現在他的願望非常簡單了，只是想能夠好好睡一覺而已。
“你就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嗎？”因為心裏積攢着怒火，杜川的音量也驟然撥高了一些，試圖通過這樣的辦法來讓甘映安給他一些自由。
甘映安擡眼一看，因為他提高音量，谷谷都被他弄醒了。
谷谷揉着眼睛醒來，差點因為太靠近床邊而滾下床，有點不解地看着父母正在對峙。
“爸爸！？媽媽？”谷谷聲音細細小小的，還打了個哈欠。
甘映安溫聲道：“乖，谷谷躺裏面點好好睡。”
谷谷往裏面滾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什麽，小心翼翼地說道：“可是，可是谷谷不可以讓占媽媽睡覺的地方……”
“沒關系的，媽媽之後會注意的。”甘映安說這話的時候都要開始磨牙了。
谷谷這才往裏面挪了十來厘米，看起來終于沒那麽可憐了。
甘映安還是不太滿意，只是現在先教訓一下杜川，等會再去安撫谷谷。
“對，蘭蘭是沒有哭，但是你能不能看看谷谷睡的地方有多大？你能不能管管你的睡姿？讓一個小孩子體諒你，讓着你，你真的好意思嗎？你真的還不如一個小孩子！”甘映安指着谷谷那邊。
如果剛才不是谷谷反應神速，這會兒可能都要滾下床了。
杜川這才往谷谷那邊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谷谷縮成一小團睡的不安穩，他抹了一把臉，“我，我不知道谷谷在這裏……”
“我就不該給你下面條！”甘映安真是服了他了。
杜川瞪圓眼睛辯解道：“我今天把家裏打掃幹淨了，已經很累了。所以我才會一時把你叮囑的事情忘記了，我已經記得給蘭蘭喂奶了！”
最後一句聽起來像是在強行給自己增加功勞，表明他也是在努力的。
“夠了，給蘭蘭喂奶。”甘映安實在感到無力。
狡辯，狡辯……如果他老老實實承認了他其實就是沒在意她所說的話，她都不會有其他想法。
可是都這樣了，他還是狡辯。
**
起夜給孩子喂奶的事情算是完了，杜川之後也小心翼翼地縮好了手腳，不敢占據太大的地方，力圖讓谷谷可以在床上打滾翻身。
只是他的這些努力，甘映安都沒心情再看了。
她回到書房直接忙活到天亮，之後就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書房其實只是一個小隔間，不是很大，放了書桌電腦電腦椅之類的家具之後就顯得非常擁擠了，隔音也不太好，甘映安半睡半醒之間，好像聽到有争吵的聲音。
那聲音是她的聲音跟婆婆的聲音。
“這都幾點了，還沒起來做早飯？你等着誰來伺候你？你已經出月子很久了！別說你身體不好，你都胖了多少斤了！”
“我昨天打掃客廳真的太累了，所以才會起遲，你們都不打掃房子，什麽都不做，怎麽連早餐都要等着我給你們做好？”
“呵，你這個做兒媳的還頂嘴了？你一個全職太太在家裏不伺候我們一家子的生活起居，你還想幹嘛？哦，你是不是覺得你老公今天不上班在家裏，所以以為你丈夫會護着你？”
“杜川！你出來幫我說句話吧！”
……
……
甘映安被外面的鬧架聲吵得睡不着，真是吵死了。
剛站起來就聽到篤篤篤的敲門聲，伴随着杜川的哀求：“杜川，你趕緊出來好不好！你媽簡直要瘋了！”
甘映安打了個哈欠，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一晚上沒睡，她也不好受。
她其實早就料到杜川不可能像她那樣每天都會在一家人起床之前提前将近一個小時把早餐做好。
就杜川在她家的時候，每天都要她媽媽親自叫起床，不然絕對起不來。
現在回到家裏了，還真的是，沒有人叫他起床，他就絕對恢複他以前的生物鐘。
真敢睡懶覺，還不得被那個尖酸刻薄的婆婆罵死？真以為他老媽是什麽善解人意的好婆婆嗎？
一踏出房門，甘映安的胳膊就被摟住了，杜川拉着她要把她拉進廚房裏，嘴裏說着：“老公，我今天其實是特地等你一起起來才做早餐的，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下廚了！”
一起下廚？杜川還真是會計劃，他根本就不會做那些花樣非常多的早餐，把她一起拉進廚房，假借增進感情為由，其實就是讓她來忙活呗？
甘映安一邊邁着腳步，卻輕笑道：“老婆，我笨手笨腳的，根本就不會下廚，進入廚房了，可能只是在拖後腿而已。不是我不想跟你浪漫一番，我只是擔心最後被氣着的人還是你自己啊。”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嫌棄你的。”杜川的假笑都快繃不住了，一直都用眼神向甘映安示意，希望她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
可甘映安就算是接收到了他的眼神，也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反正表演嘛，裝嘛，誰不會啊。
這些可還都是跟他學的呢。
“可是……可是我還有工作呀！”甘映安這說的也不是假話，她要做的事情真的非常多。
接了很多翻譯文稿，這樣她才有可能在段時間內存下一大筆錢。
一說到她還有工作，吳藝蓮就忍不住了，開始發表她的經典言論：“你看看你，自己懶不做飯也就算了，還拉着你老公跟你一起？你老公跟你是一個階級的嗎？你也就只能在家裏當個家庭主婦了。我兒子還要升職賺大錢呢！可別拉着他去給你做這些婦人家的活兒了！”
說罷，吳藝蓮就上來一把扯開杜川的手。
甘映安恢複了自由，雙手抱胸站遠了兩步，微笑着看着杜川，這笑容有些賤兮兮的，讓杜川感到可氣又委屈。
他想到映安辭職在家帶孩子之前，也曾是一個老師，便嘟喃道：“如果我不辭職的話，如果你們讓我出去工作的話，那我現在也不比杜川差。”
杜川要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就戳中甘映安的死穴。
誰不知道？甘映安原本就不是一個甘于平庸的人，原本也滿腔抱負，想成為一個事業女強人。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也不問問都是誰的錯。
“可惜呢，你辭職了。你當了幾年的家庭主婦，你像個傻瓜一樣，為了一個不值得人，為了那可憐巴拉的愛情，放棄了這些你曾經擁有的。”甘映安冷冷留下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說誰，轉身進入房裏幫谷谷找好衣服讓谷谷換衣服。
指望杜川做早飯是不可能的了，她就沒見過杜川能做出什麽像樣的早餐，大人可以餓着，小孩子可不能餓。
**
谷谷很開心，因為爸爸帶她出去買早餐，她還可以看爸爸在小區的運動場裏運動，一些小區的其他朋友都非常羨慕她有這麽帥氣的爸爸。
谷谷也很開心爸爸變得這麽好，雖然她還是覺得現在的爸爸像以前的媽媽，現在的媽媽像以前的爸爸。
小孩子還不知道什麽叫做靈魂互換，只能感覺出不同，卻無法用語言組織起來。
等甘映安在外面運動完再背着谷谷回家的時候，家裏已經鬧的不可開交了。
矛盾說來說去還是老樣子。
杜川什麽早餐都不會做，但是吳藝蓮就是要兒媳做早餐，等着要讓兒媳伺候。
就連杜若初也是等着嫂子給她們當免費保姆，只是他們注定是要失望了，畢竟杜川可不是甘映安，會為了所謂的家庭忍耐，他說了不會去做就絕對不會做。
除了這一件事，另一個矛盾就是杜若初的兩個孩子，這兩個妥妥的熊孩子，這才起床不到兩個小時，就把杜川昨天才打掃幹淨的客廳又弄髒了。
杜川以前沒有做過家務，不知道打掃的辛苦，那時候他就算遇到外甥和外甥女把家裏弄髒，反而會幫着他們說話。
但是現在這客廳是他一點點收拾幹淨的，他知道收拾一遍有多辛苦，所以現在客廳再被他們弄髒，他的脾氣就憋不住了，直接拿起東西就抽了一頓那兩個熊孩子。
甘映安推開家門的時候，那倆個孩子正在地板上撒潑打滾哭個不停呢。
自家孩子被打了，像杜若初這樣的家長，當然不可能講道理，也不管是不是她的孩子先犯錯，反正嫂子打了她的孩子就是錯的，就應該給她道歉。
可是杜川不認為自己哪裏錯了，于是杜川就這麽跟他的妹妹和母親杠上了，氣氛非常僵硬。
甘映安帶着谷谷從外面回來，剛好就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僵硬。
杜川馬上朝她告狀：“你管管你的外甥好不好！我才打掃幹淨的客廳，才多久就被他們弄成這樣了！他們到底知不知道收拾這裏有多辛苦！”
杜若初不服氣，馬上站起來也說道：“那怎麽能怪我的孩子？孩子還小，你還小嗎？你非要跟兩個小孩子過不下去？你還打人，你就為了這麽點小事，你居然打人？我孩子長這麽大，我都沒有打過，你憑什麽打我的孩子？”
“什麽叫做這點小事？如果你覺得打掃客廳只是小事，那我回來之前，你怎麽不先打掃幹淨？我說你怎麽會被你老公趕回來呢！你是不是在家裏就是這樣？家裏髒了亂了，你個做家庭主婦的人也不知道打掃打掃？”杜川不甘示弱，馬上怼回去。
杜若初也不是吃素的，馬上就有理由了，“我那是客人！我來你家是做客的！天底下有讓客人給主人家打掃的道理嗎？”
杜川冷哼：“哦，你是客人，好啊！我明天就去你家做客，我也帶我的孩子在你家把你家弄的亂七八糟，故意用滿是泥巴的鞋子在你剛拖幹淨的地板上踩來踩去，到時候你還能心平氣和，我也是客人，你能把我怎麽着？”
“你，你這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甘映安看着他們兄妹互罵，差點就想鼓掌了，真是太精彩了，精彩！
“吵什麽吵？你們現在這樣子，像什麽樣，啊？甘映安，說的就是你呢！你一個做嫂子的，就這麽點肚量嗎？”吳藝蓮說到底還是護短的，姑嫂吵架，當然是向着自己的女兒。
她不僅要向着自己的女兒，還要拉着兒子一起針對兒媳。
“杜川，你也來說說你這個老婆，什麽肚量啊，這麽點破事就要追着兩個小孩打。難怪只能在家裏當個家庭主婦呢，也不看看林大媽的兒媳，在外面工作每個月能拿五千，回來還不是照樣做飯做家務照顧孩子。”
每一個字都在嫌棄杜川。
杜川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辛辛苦苦在家裏做家務，忙活了幾個小時，一沾到床就睡過去，還睡不飽要起夜喂奶，到現在腦袋還是昏昏漲漲的呢。
都這麽辛苦了，一覺起來自己好不容易弄幹淨的客廳就這麽又被兩個小屁孩弄髒了，之後收拾的人還是他，他能不氣嗎？
可是鬧開了，一家人都在說是他的不對。
他哪裏不對了？他怎麽就沒有肚量了，哈？
這些全部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真的這麽能說，她們怎麽不來嘗嘗這滋味？
不，不對，映安是知道這種感受的……可是她明明知道，為什麽她還要幫着他母親，助纣為虐？
杜川死死地看向甘映安，希望甘映安能說一兩句公道話。
畢竟她曾經經歷過，她應該會體諒理解自己的。
而甘映安在他充滿希冀的目光下，說了一句他很熟悉的話：“映安，你确實太矯情了一點。你婆婆說的這個林大媽的兒媳，可比能幹多了，你沒有工作，又不能給家裏做什麽貢獻，還不好好做家務活，太矯情了。”
杜川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他完全沒想到映安會拿他以前說過的話來搪塞他。
她怎麽可以這樣說？她明明知道他有多辛苦的，為什麽要這樣說？
只是因為他曾經這樣對過她嗎？她何至于這麽記恨！如此記仇！
“那只是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辛苦！”杜川還沒放棄辯解。
“喲，說的好像我沒帶過孩子一樣，你婆婆我都不說辛苦，你辛苦什麽？老公又會賺錢，又沒有找小三，又不會罵你也不會打你，你有什麽不滿意的？”吳藝蓮強行譏諷。
吳藝蓮說的每一句話其實以前都對甘映安說過，只是杜川那時候站在得益的一方，自然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的，現在杜川是被各種欺壓的兒媳，簡直恨的牙癢。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帶孩子的，你根本就沒認真帶孩子，差點讓杜川出去玩水溺死了……”杜川只是不深想，只要稍微一想，其實還是能回想起來的。
他小時候其實都是奶奶在帶他，記憶中他母親就沒怎麽帶過他，每天都是出去打麻将。
有一次他是跟其他小孩出去玩，在河裏游泳，結果抽筋了，差點溺水身亡，還好奶奶找出來及時把他救了起來，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只是鬧了這件事之後，他母親反而怪奶奶沒有把他帶好，其實那天奶奶只是在地裏忙活，一時沒有看住他而已。
可是他母親呢？在他溺水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哪裏打麻将賭錢呢！
只是後來他父親去世了，家庭重擔壓在母親一個人肩上，他才會漸漸淡忘了這些不好的事情，一心覺得母親一個人帶大他們三個孩子很不容易，對母親敬重有加。
其實認真回想起來，帶大他們兄妹的人應該是奶奶才對啊，可母親還總是說奶奶的壞話，嫌棄奶奶做的不夠多，做的不夠好，說奶奶對他們一點都不好，導致他們在三觀成型之前都對奶奶非常抗拒。
吳藝蓮顯然沒想到兒媳會知道這種事情，立即暴怒地大喊道：“閉嘴！你現在不僅變懶了，還開始胡說八道了？”
什麽胡說八道……這根本就是他經歷過的事情！
“就是，映安，你不能通過這樣的辦法來離間我和母親的感情，母親在怎麽樣，到底還是生我養我的人。你不要……說這麽難聽的話了。”甘映安立即表明立場，像杜川以前那樣，堅定不移地站在婆婆這邊。
杜川狠狠的剜了甘映安一眼，“你真的這麽狠心？”
“是你逼我這麽狠心的。”甘映安語氣中有幾分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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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鬧鬧，最終杜川還是被逼在廚房裏做早餐，單獨一人，沒有人幫他的忙。
他當然還是不會很複雜的早餐，只是煮了個白粥，再弄了點榨菜，心裏想着，她們愛吃不吃，反正他也就只會這個了！
“媽媽……你在哭嗎？”小小細細的聲音傳來，杜川低頭一看，原來是谷谷跑了進來。
他擦了一下眼角，語氣不太好：“沒有。”
谷谷被吓着了，又很小聲都說：“剛才谷谷跟爸爸出去偷偷給媽媽留了一個包子，谷谷把好吃的包子給媽媽，媽媽是不是就不會難過啦？”
說着，谷谷從自己小小的口袋裏掏出一個被包在油紙裏的包子，因為她的口袋太小，包子放在裏面都被擠變形了，像被人握在手裏狠狠抓了一下，看着就讓人沒食欲。
杜川只是看了一眼，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随手就把谷谷手裏的包子拍掉，語氣生硬地說道：“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
被擠變形的包子在地板上滾了幾圈，谷谷眼眶紅了紅，又連忙去撿包子，結果追着包子過去，看到爸爸的皮鞋出現在視野裏。
谷谷仰着頭，眼淚汪汪的望着爸爸，“爸爸……”
甘映安立即心疼地把谷谷抱起來，為谷谷擦去眼角的眼淚，還幫谷谷把包子撿了起來，放進嘴裏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安慰道：“谷谷不要哭，媽媽只是心情不好。包子很好吃，谷谷是個好孩子。”
說着，甘映安就抱着谷谷離開廚房。
幾分鐘後，廚房裏響起一聲短信提醒聲。
杜川揉揉眼睛，查看短信。
[杜川，你真惡心。如果你再讓我女兒難過，再讓她哭，你就休想我會在你母親罵你的時候幫你。你給我等着吧，你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他拿着手機，擡手用力扯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
不應該這樣的，他不想這樣的。
為什麽會這樣……
他只是在看到谷谷拿出那個難看的包子的時候，突然被憤怒占上風才會讓谷谷傷心的，他根本就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想挽回，為什麽反而把她推得更遠了？
到底哪裏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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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華在糾結了将近一周之後，終于下定決心，多方打聽找到了杜川的社交帳號，添加對方為好友。
他必須驗證自己的猜測，否則夜夜不能安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