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對對對，都怪我
空氣突然安靜, 甘映安有點尴尬地幹笑，不知道能接個什麽話，牽着女兒去看賣萌的小浣熊們。
沈風華便主動挑起話題問：“他那個工作的問題，解決了吧？”
“嗯，今天去面試了一下, 應該沒有問題, 就看他接下來工作的表現了。”甘映安就像在向領導彙報工作情況一樣，回答的語氣也非常正式。
她只是覺得這份工作畢竟沈風華幫忙介紹的，他問一下進度也很正常, 她也應該把情況如實相告。
沈風華點點頭，沒再說話而是去攔着那些要亂跑的小蘿蔔頭, 只有小女孩乖乖地跟在沈風華的身邊，就像一個小跟屁蟲。
而甘映安也發現谷谷好像一直都在盯着那個小女孩看, 像是想過去跟人家交朋友。
甘映安蹲下來，捏了捏谷谷的小嫩手，笑道：“想跟那個小姐姐當朋友嗎？過去跟人家打招呼吧。”
谷谷重重點頭，試探性地往那邊走過去，躲在沈風華身後的小女孩看到谷谷之後馬上又轉移目光, 生怕跟谷谷對上眼神, 但是并沒有後退。
“泥……你好。”谷谷很小聲地一邊對手指一邊眼巴巴地望着那個小女孩，“我, 我叫谷谷！”
沈風華原本也在關注這邊谷谷的動作, 也把身後的小侄女推到眼前, 小侄女明明就是整個家族的寵兒, 可是這性格卻一直很內向，像是一個小可憐，在幼兒園裏也沒什麽朋友。
小女孩緊張地抓着叔叔的褲子，然後聲音軟軟地試探性回了一句：“泥嚎……我是軟軟，谷谷……我，我可以跟你成為好朋友嗎？”
這小可憐的語氣軟軟的，好像說完之後就害羞到不行，一副想躲回到叔叔身後還在強撐的樣子，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谷谷一看軟軟這麽害怕的樣子，自己也非常恐慌，馬上從自己的小書包裏掏出珍藏的糖果，看也不看伸手就抓，結果掉了一兩顆在地板上。
鐵絲網裏面的幹脆面君們差點就要破網而出，試圖伸出自己的小爪子過來勾糖果，把軟弱和谷谷都吓的差點哭出聲，兩個小女孩看到幹脆面君因為夠不到糖果也快急哭了，突然就不害怕了。
兩個小女孩都好奇地看着幹脆面君抓東西，因為抓不到然而着急地到處亂蹦。
“小熊熊好可憐呀……”軟軟眼淚汪汪的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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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映安也注意到這個小女孩的表情，不禁有些發愣，這個小女孩的性格也太軟了吧？
谷谷可能也是在這個小姐姐的面前有了更多自信，于是壯着膽子道：“軟軟不可以給小熊熊喂吃的，爸爸說了，小熊熊們不可以吃我們喂給它們的東西，會拉肚子的！”
軟軟有些害怕地說：“真的嗎？拉肚子好難受的！那，那我們不給小熊熊們吃東西。”
說完，軟軟就小心翼翼地把掉在地板上的糖果撿了起來，然後在幹脆面君們充滿期待的眼神下，把糖果還給谷谷。
谷谷把糖果放回到自己的小書包裏，還把小書包的拉鏈都拉好了。
甘映安再一看原本扒在鐵絲網的小浣熊們頓時一臉生無可戀，差點笑噴了。
軟軟還要一本正經地教訓小熊熊們，“你們不可以亂吃東西的哦！亂吃東西身體會不舒服的！”
幹脆面君哪裏知道人類說的是什麽，只知道本來就要到手的飯就這麽飛了，難過的生無可戀。
小女孩們建立起了稚嫩的友誼，有了小夥伴，軟軟也沒有剛才那麽怕羞了，還主動跟甘映安打了招呼。
甘映安被萌出一臉血，開心地給了軟軟一些零食，軟軟高興的馬上就跑去跟叔叔炫耀。
沈風華就會眉眼含笑地望着甘映安，雖沒有說話，但是神色之中就有打趣之意。
因為偶遇了沈風華，谷谷在動物園裏有了小夥伴們的陪伴，玩的就更加開心了。
幾個小時過去後，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甘映安這才帶着谷谷跟沈風華那邊的幾個小孩一邊說說笑笑往湖邊小亭子那邊走去。
**
眼看着湖邊小亭子就在眼前了，突然一個老人推着嬰兒車飛快地從他們的旁邊跑過去。
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喊着：“站住！給我站住，我的孩子！”
甘映安一聽這個聲音，立即兩步追上剛才那個推着嬰兒車從他們身邊跑過的老人，從老人的手中奪下嬰兒車。
老人一看嬰兒車被攔下來，馬上要彎腰去把嬰兒車裏的孩子抱起來，沈風華就在這時候搶先把人抱了起來，并且把老人的身影攔在一旁。
老婦人一看自己的辦法都不奏效，立即幹嚎起來：“你們幹嘛！好端端地你們幹嘛搶我的孫子！”
“沒天理了啊！光天化日之下搶孩子了啊，沒有天理了啊，沒有王法了啊！”老婦人一邊幹嚎一邊加大音量，還試圖把路過的人都拉過來，就是不閑事大。
甘映安扶着嬰兒車，望了一眼沈風華，又看了看從人群中擠進來的杜川，扯了扯嘴角。
“孩子抱回來了嗎？真的太驚險，這個老太婆過來跟我聊天，然後說她很喜歡小孩子，兒媳不争氣沒有生孩子，所以想抱抱蘭蘭暫時滿足一下抱孩子的願望……”杜川跑過來後，一邊喘着氣一邊解釋道。
“你不要胡說！這明明就是我的孫子，幹嘛說你是你的孩子？這是我家蘭蘭，剛好五個月了！”老婦人立即瞪着眼睛，反駁杜川的話，“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人販子，假裝是我蘭蘭的媽媽！”
老婦人正說着，人群裏就竄出來一個較為年輕的女人，一進來就盯着沈風華懷裏的孩子，哭喪着臉要上去把孩子接過去。
“蘭蘭，蘭蘭？媽媽來遲了，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女人想抱過孩子，卻沒想到遭到了沈風華的拒絕。
她們不知道甘映安和沈風華這邊并不是看熱鬧的陌生人，所以女人一看自己被拒絕了，馬上就罵道：“你什麽意思？幹嘛抱着我的孩子不放手？大家不要就這麽看着好不好？這是我的孩子啊！”
圍觀的人不知道真相，目前看來自然是站在老婦人和陌生女人那邊，畢竟她們看起來比較像是孩子的親人，表現地對孩子這麽在意。
“天啊，人販子都這麽猖狂了嗎……”
“要不我們上去幫一把吧？不然那邊是兩個男人呢，這邊一個老太太跟一個年輕媽媽肯定打不過的……”
杜川聽到圍觀群衆的竊竊私語，氣的渾身顫抖，一來是氣這兩個人販子不要臉，賊喊捉賊，結果這些路人居然真的倒向人販子那邊！
二來是害怕映安的怒火，她離開之前就已經提醒過他要注意任何陌生人士，不要把孩子交給任何陌生人，可是他竟然在有她提醒的情況下還犯錯了！
好在她回來的及時，剛好把人販子攔住了，不然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們要不要臉！這明明就是我的孩子，你這個老太婆，如果不是你說你很喜歡孩子，想滿足一下抱孩子的願望，我怎麽會把孩子讓給你抱！我還奇怪你為什麽沒有孩子也要推着嬰兒車呢！原來就是想搶別人的孩子，還說這是你的孩子？”杜川怒氣沖沖地蹬着那個老太婆，氣的不行。
“你才奇怪好嗎？你說你是孩子的媽媽？怎麽你連嬰兒車都沒有！”老婦人立即反駁。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好不好……這是我唯一的孩子啊，你們這些人販子真是要遭天打雷劈啊！”那邊年輕婦女也在苦苦哀求沈風華和甘映安。
這兩個女人的表演讓圍觀的路人都非常動容，如果甘映安沒有看錯的話，一些路人已經拿出手機準備報警了。
報警就報警咯，她還怕沒有人報警呢。
甘映安冷笑一聲，“既然你們懷疑我們是人販子，那就打電話報警讓警/察過來處理咯，反正我們問心無愧，倒是你們兩個，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人，竟然冒充我女兒的奶奶和媽媽。”
甘映安這邊問心無愧，可是人販子就害怕了，看起來他她們應該是心虛了，但是年輕女人竟然硬氣地說道：“好！那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這些人販子的！”
說完，年輕女人竟然拿出手機真的撥打了一個號碼，圍觀的人一看已經有人報警了，也就都把手機放回去了。
可是甘映安留了一個心眼，仗着身高，看了一眼女人撥打的號碼，“你打的是110嗎？我看着怎麽不像是110呢？”
年輕女人立即把手機按緊，“你，你偷看別人打電話幹嘛！不安好心！”
“不是說報警嗎？那你撥打的怎麽不是110呢？我怎麽不知道報警還有其他號碼？你這個這麽長一串，怎麽看都是個人號碼吧？”甘映安呵呵笑道。
年輕女人眼珠子轉個不停，一直在老婦人交換眼神，已然有些心虛。
局勢轉換，圍觀的路人群衆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繼續圍觀，沒有繼續采取任何措施。
“既然你們打的號碼都不對，那我來打吧。”甘映安笑呵呵地拿出手機，幹脆利落地撥打110。
電話才撥出去，年輕女人拉長脖子望了一眼沈風華抱着的蘭蘭，又低頭看了看她自己的手機，突然一拍腦袋笑道：“哎呀！這不是我家蘭蘭啊！我又被婆婆騙到了……”
甘映安有些好奇，這才幾分鐘，這兩個人又交換了什麽劇本？
突然就變成認錯孩子了？
老婦人也突然露出傻愣愣的表情，看起來就好像是老年癡呆，嘴裏不停地念叨着：“蘭蘭，奶奶的乖孫女……”
“哎呀，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我真是糊塗了，我婆婆腦子不太靈光，我也一下子急糊塗了。我家的蘭蘭在家裏睡覺！剛才才看到我老公給我發的短信，真的太抱歉了，居然弄錯了……”年輕女人突然之間态度非常好，一邊認錯一邊拉着老婦人想從人群裏退出去。
如此一來，這兩個人這樣演一波，就能在圍觀群衆這裏洗脫人販子的嫌疑。
甘映安才不會就這麽放過這兩個人販子，都不知道這兩個人販子都通過多少花招騙走了多少孩子，怎麽可能就這麽看着她們走？
“诶？慢着，可是我總覺得不太好，既然只是虛驚一場，相逢就是有緣，我們就在坐一起再聊聊吧？”甘映安把兩個人攔住，似笑非笑道。
年輕女人立即哈哈笑道：“可是天都要黑了，我要回去給家裏人做飯了，我婆婆犯病了，如果餓了沒有及時吃上飯就會發瘋，很可怕的……”
“大夥，你們聽聽，這話你們能信嗎？我剛才報警了，我一報警她們就心虛了，你們自己掂量掂量，誰才是人販子吧！你們就要怎麽看着兩個不知道拐賣了多少孩子的人從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嗎？”甘映安朝圍觀群衆喊了一聲。
其實很多人還是保持着觀望的态度，當然還有一些發現沒有好戲看之後就離開了。
剩下還在這裏都是在這裏等着看好戲。
圍觀的人都有自己的顧慮，如果他們幫錯了怎麽辦？于是也就冷漠地什麽都不做，只是看熱鬧。
甘映安原本也沒指望路人能幫上什麽，反正只要能讓這兩個人販子跑不掉就好了。
只是随着時間的流逝，年輕女人和老婦人都開始着急，甚至到最後這兩個人試圖扒開人群，擠出去，一邊道：“我們真的要走了，天都黑了，要回去給老公做午飯了……”
“警/察同志，就在這邊！這兩個可能是人販子，你們來的太及時了，快點把她們攔住！”甘映安眼尖，看到遠處正在走過來的警/察先生，立即招招手。
年輕女人和老婦人都被抓住了，一場好戲到此為止，經過調查，這兩個人果然是人販子團夥的，事後甘映安還聽說警/察那邊還順藤摸瓜差點把人販子的老巢給抄了。
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麽杜川竟然這麽粗心，在她再三叮囑的情況下，還差點讓人販子把蘭蘭拐走了？
**
回去的路上，車內氣壓很低。
來的時候散發低氣壓的人是杜川，回去的時候，怒火中燒的人是甘映安。
但是谷谷并沒有對于爸爸生氣感到害怕，反而擔心媽媽。
蘭蘭睡的香甜，似乎并沒有受到這次事件的影響。
甘映安正在生氣，氣到不知道怎麽組織語言去責備杜川，她覺得真的很累了。
杜川成為女人之後，到底有什麽事情能做好？
生活被他搞的一團糟。
杜川也弱弱的縮在車上，不知道應該怎麽認錯能讓映安不那麽生氣，他也知道他确實做錯了，但是他也真的沒想到人販子的花招竟然這麽多，只是稍微松懈了一下，結果就中招了。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又不可能就這麽等着映安先開口，等着映安先開口，他沒準就完蛋了。
車開的很穩，看樣子映安并沒有因為情緒而亂開車，理智還是在的。
只是杜川不知道等到他開口後，映安是不是還能保持冷靜。
“我……”
“閉嘴，不要說話。”杜川只發出了一個音節，甘映安馬上就打斷他的話。
她現在不想聽到杜川發出任何聲音，更不想在車上當着谷谷的面跟他吵起來。
就這麽一直沉默着回到家裏，吳藝蓮不知道去哪裏了，還沒回來。
甘映安哄着谷谷去拿手機跟軟軟打電話，又把蘭蘭放好在嬰兒床裏，這才沉着臉對不知所措的杜川道：“跟我來書房。”
杜川跟在她的身後，進入書房，看着她主動把書房的門合上，只覺得這個空間瞬間多了一股壓迫人的氣壓，他有點害怕。
甘映安沉默着坐在靠椅上，揉着太陽穴，聲音顯得有些滄桑，“你有什麽想說的？”
“對不起。”杜川沉重又鄭重地道歉，“我真的非常抱歉，我也沒想到人販子的招數竟然這麽高明，只是稍微松懈了一下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真的也很害怕，還好，還好你們回來的及時，才能成功把那個老太婆攔住。”
因為這件事上面，沈風華也幫了一些忙，杜川現在不敢埋怨為什麽映安回來的路上是跟沈風華在一起。
“杜川，定個期限吧。”她也沒說是不是接受杜川的道歉，反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杜川不敢松懈，不解地問：“什麽期限？你在說什麽？”
他們說話真的在同一個頻道上嗎？
“我真的怕了。我離開之前再三囑咐你，不要跟任何陌生人說話，不要給任何陌生人機會碰到孩子。可是你還是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甘映安一邊說一邊揉着額頭，輕輕阖着雙眼，到現在還在後怕。
她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很生氣，杜川聽着卻産生了深深的無力感，就好像手握一把沙子，手收地越緊，沙子流失地就越快。
他想辯解，想說些什麽，可是對上她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态，喉嚨就好像被塞了一團棉花，吐不出一個音節。
“我知道，可能确實不能完全怪你。可是這段時間我真的受夠了。定個期限吧，我讓沈風華給我拟好了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字，就等你了。等到哺乳期過去，不管我們有沒有換回來，我們都離婚吧。”
她定定地看着杜川，眼神裏是不容拒絕的堅決。
她也知道杜川根本不願意跟她離婚，甚至覺得她從一開始說的離婚也只是在開玩笑。
現在，她要讓他清楚的認識到，她想離婚的決心。
杜川如雷貫耳，也愣在原地。
不管換沒換回去，都要離婚……
他是真的沒想到她竟然這麽決絕，他一直覺得女人說離婚都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根本不可能真的付諸行動。
這讓他怎麽回？他只能同意了嗎？
“……我，我真的……為什麽不能再給我機會？人都會有犯錯的時候，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一定不會再犯錯了！”杜川動容地往前一步，神色凄凄。
“我給你的機會還少嗎？”甘映安笑着反問，“你求過的機會也還少嗎？這次是我們幸運，我及時回來了！如果下次呢？如果下下次呢！孩子不是從你肚子裏出來的，不是你辛辛苦苦生出來的，你不心疼對嗎？”
“你知道那些被拐賣的孩子過的多悲慘嗎？你怎麽忍心，你怎麽可以這麽不小心，我囑咐你的時候，你又是什麽态度？杜川，到底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覺得你高高在上，讓你覺得你什麽都知道，你無所不能？”
杜川猶如困獸，喃喃道：“我什麽時候覺得我無所不能了……我從來都沒有這樣覺得。我也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怪我不小心，可是誰讓你出去玩這麽久還沒有回來？我一個人待在小亭子裏也很無聊啊，有個人來跟我說話，我當然很開心。”
“又是這樣，是是是，都怪我，不是你自己要求留在湖邊亭子休息，是我要把你扔在那裏的。怪我自己沒有三頭六臂，不能一邊抱着谷谷一邊抱着蘭蘭；都怪我，怪我不是女超人，不能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孩子；怪我眼瞎嫁給渣男，怪我軟弱不敢離開渣男，都怪我……”
有着一個大男人身體的她，此時哭起來像一個女人，一邊哽咽着一邊擦眼淚。
杜川沒想到她會哭，一下子也驚住了。
他都不記得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過她哭了，他還一直沾沾自喜，覺得她嫁給自己之後就沒怎麽哭過，想來她過的也是幸福的。
可是卻忽略了，她只是不想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一直都在強撐着忍耐着。
“你……你別哭啊。”面對她的眼淚，他都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了。
他更不知道他到底說錯了什麽話，竟然惹得她突然哭出來。
甘映安只是低着頭，擦眼淚，她不喜歡在杜川的眼前哭，總覺得哭解決不了問題，可是這次她真的受不了了。
不管杜川說什麽，她也只是低聲抽泣着，一邊擦眼淚，把眼眶擦的紅紅的。
“你現在用的還是我的身體，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子，也太不像話了吧……別哭了，你到底要讓我怎麽樣才不哭？”杜川手忙腳亂，想給她遞紙巾，卻發現她自己就準備好紙巾了，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助。
甘映安聽到他這話，才緩緩擡起頭，帶着哭腔道：“我要你在協議上簽字，并且期限一過就跟我去民政局協議離婚，領取離婚證。答應後不許反悔，否則你淨身出戶。”
怎麽一開口就是這個要求……
杜川一陣肉疼，脊背發涼，心髒好像被人緊緊攥住了，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再也不能欺騙自己。
映安是認真的要跟他離婚，從來都不是開玩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甘映安的心也一點點沉下去，她果然不應該心懷期待。
杜川自然也能看到她眼裏的希冀一點點沉下去，眼眶又開始發紅，眼淚積蓄在眼睛裏，他咬咬牙，一跺腳，輕聲道：“好，我答應你，但是要在哺乳期結束後才去領離婚證！”
沒關系的，這是緩刑，不是立即執行，到哺乳期結束之前，他還有時間挽回，就當作這是她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他如是自我安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