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是作孽啊

裘曉莊因為跟姐姐分開了, 在裘璐離開好幾天之後還一直情緒不太好, 看到人就問‘我姐姐呢?她為什麽不陪小莊玩呀?’。

每次甘映安被小莊這樣問, 都會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吳藝蓮, 就想知道吳藝蓮聽到外孫這樣問心裏是什麽滋味。

而每次這個時候,吳藝蓮都會很不耐煩的罵裘曉莊一句,‘問那麽多幹嘛!小孩子屁事不懂,乖乖閉嘴就好了’。

甘映安多次慶幸自己沒有把谷谷交給吳藝蓮帶, 不然現在她都不知道谷谷會變成什麽樣子。

當然,她不希望裘曉莊被吳藝蓮帶壞了, 所以自己在家裏養傷的時候都會陪着裘曉莊, 開導裘曉莊。

不求能把裘曉莊帶的多好, 只希望別被吳藝蓮毀掉了。

杜若之和魏安成帶着裘璐離開後,這個家就恢複了正常的樣子。

家庭主婦成了杜川, 杜川每天無怨無悔地做家務,伺候着一家人, 哪怕有是會被甘映安故意為難,也沒有鬧脾氣。

吳憶蓮可能是因為要工作和帶裘曉莊所以分散了一些注意力,因此也并沒有再為難杜川, 似乎只把這個兒媳當作了隐形人。

甘映安懷疑是杜川說了什麽話, 才會讓吳藝蓮突然不針對兒媳,她甚至猜測是不是杜川也像吳藝蓮表明了身份?

這個家保持着表面的和平, 其實暗地裏風雲暗湧, 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爆發暴風雨。

**

又過了差不多一個月, 已經放暑假了。

谷谷所在的幼兒園也是會放寒暑假的, 所以暑假到了之後,谷谷和裘曉莊兩個小孩都留在家裏。

甘映安在家裏修養,已經可以不需要拐杖也能站起來走一小會了,所以她主動包攬了照顧蘭蘭的工作,當然她也會力所能及地做一些家務。

她不是心疼杜川一個人伺候着一家人辛苦,只是想讓杜川知道,如果一個全職在家的女人在有丈夫幫忙分擔家務的情況下,會比原本輕松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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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互換身體的時候,他作為家庭主婦卻還要求她幫忙做家務,她并沒有采取任何舉動,也沒有聽他的話,反而站在他母親那邊。

現在互換身體已經過了半年多,他像是突然認命了,安安心心做着家庭主婦的工作,也沒有再主動讓她幫忙做家務,她反而會主動幫忙,也不會偏向他的母親。

下午,吳藝蓮一回到家,就看到自家兒子明明還帶傷在身居然還幫忙拖地,頓時就不淡定了。

“你身上還有傷呢,要是又磕着碰着了怎麽辦?這些事情讓甘映安做就好了,不然她做什麽?快去歇着!別說你現在受傷了,就算你沒有受傷,那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做這些事情呢?”吳藝蓮嚷嚷地就要去把甘映安的拖把搶下來。

甘映安拐了個彎,沒讓吳藝蓮得手,垂眼看向同樣下班回到家裏的杜川,他正在玄關處換鞋子。

她可以保證,杜川肯定也已經聽到了他們剛才的對話了。

“但是我現在傷已經好了,做點這些家務還能幫助我恢複,不然一整天都坐着不動,反而對傷勢的恢複不好。而且映安現在要上班還要做家務,很辛苦的。”她也不知道是在說杜川還是在說以前的自己。

她只是希望杜川能夠明白,一個真的能讓妻子感到幸福的丈夫應該是怎麽樣的。

但這不代表她已經原諒杜川了。

她只是要讓他産生希望,之後再在他以為有轉機的時候,狠狠甩了他。

吳藝蓮臉色有些不好了,這段時間,兒子的态度似乎是軟化了許多。

但是吳藝蓮也明顯感覺出來,兒子好像明顯偏向甘映安了。

之前甘映安毫不猶豫說要離婚的事情,讓吳藝蓮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工作就是坐在辦公室裏享受空調,有什麽累的?你帶傷還要做家務才是累呢!你快點停下來,這幾天怎麽說你都不聽,如果傷勢加重了可怎麽樣?你不是聽了別人說了什麽雜言碎語吧?”吳藝蓮還是要去搶拖把。

搶着搶着就突然想到一些自己聽到的八卦了。

杜川受傷的事情小區裏一些大媽都非常清楚,加上這段時間,兒媳對杜川的态度,每天下班了還親自去送飯,回家後,兒子也沒有再去工作,而是在家裏修養。

難道是因為小區裏那些多嘴的人懷疑杜川現在是不是在家裏當一個小白臉?靠老婆養?

這些流言傷害了杜川的自尊心嗎?

吳藝蓮認為這個可能非常大,不然原本一點家務都不沾的兒子怎麽會突然變得主動做家務了?

甘映安偶爾會出去散步,所以也知道吳藝蓮搜說的閑言碎語是指什麽,既然吳藝蓮連理由都幫她想好了,那她就順勢承認吧。

“你怎麽知道的……”她故作驚訝,之後有些黯然道,“等暑假結束,我就可以繼續回去上班了。映安也是真的很不容易,所以……我應該幫她的。”

“哼,她哪裏不容易了?有我辛苦嗎?有了媳婦就忘了娘,知道心疼你老婆不知道心疼你老媽!”吳藝蓮現在倒是不敢再把冒頭指向兒媳,只是嘴上埋怨兒子。

餘光看到玄關處的的兒媳,吳藝蓮立即嚷嚷起來,“你還在門邊杵着幹嘛!站在在哪兒看就可以偷懶不幹活了吧?哼!”

莫名其買地罵了一句,吳藝蓮就轉頭去照顧外孫。

裘曉莊在跟谷谷一起玩堆積木,谷谷因為是女孩子所以堆積木不是很感興趣,對那些芭比娃娃比較感興趣,現在就在看着裘曉莊玩堆積木。

原本兩個小孩之間都氣氛好好的,吳藝蓮一過來,裘曉莊的手一抖,原本搭建的好好的積木小房子都塌了。

他猛地縮回自己肉乎乎的小手,像一只被吓壞的小松鼠,馬上就躲到谷谷的身後,露出小半張臉偷偷看着外婆。

谷谷也有些害怕奶奶,但是因為她比小莊年紀大一些,所以現在正在強撐着揚起小肥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超級兇的。

裘曉莊連主動跟吳藝蓮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哪怕過去這麽久,裘曉莊還是很害怕吳藝蓮。

吳藝蓮期間不知道嘗試過多少辦法,試圖讨好裘曉莊,給裘曉莊買了很多玩具,但是裘曉莊連那些玩具的包裝都不會打開。

給裘曉莊買了一些零食,在裘曉莊不知情之前,他确實會吃,但是一旦讓裘曉莊知道零食是外婆買的之後,小孩會馬上跑到衛生間去吐個天昏地暗。

跟最開始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一開始,吳藝蓮還能保持很好的耐心,一直自我安慰只是孩子還沒有走出失去母親的陰影。

但時間一久,原本的自我安慰就沒有用了。

吳藝蓮再怎麽自我欺騙也無法再蒙蔽自己,外孫和外孫女就是讨厭她,厭惡她,從內心深處恐懼她。

意識到這一點,吳藝蓮既無力也絕望。

像現在這個時候,面對裘曉莊一看到自己馬上就躲在別人身後的舉動,吳藝蓮的耐心已經被耗盡了。

本來在兒子和兒媳那裏碰壁,心情就很不好了,現在還要被外孫氣,她仗着自己體形上的優勢,伸出手要去把裘曉莊拎着衣領提出來,打算好好教訓一頓裘曉莊。

谷谷看出奶奶的目的後,立即伸出自己胖胖短短的手,抱住奶奶的手,張開小嘴巴猛地就是一口咬下來,還唇齒不清地對裘曉莊喊道,“小莊……膩快跑!”

吳藝蓮沒想到孫女會這麽大膽竟然抱着她的手還咬她。

她用力擡起手,想把手抽回來,結果發現小孩子咬的很重,臉色頓時變得猙獰,“你這個死丫頭!沒教養,你咬人,誰讓你咬人的!”

一邊說,她一邊甩手,把谷谷甩的乳牙都快掉了。

可是谷谷就是死死咬着她的手腕不放,超兇的。

裘曉莊看到表姐被外婆欺負,怎麽可能就自己逃跑,小短腿蹬蹬蹬地跑過來,舉起小拳頭不停的砸在外婆的腿上,“大壞蛋!大壞蛋!放開谷谷表姐!你這個大壞蛋!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媽媽還給我!”

吳藝蓮現在正在氣頭上,這邊被孫女咬着手腕不放,另一邊還被外孫不停地捶打大腿,被兩邊夾擊,氣都要氣壞了,哪裏還管的上讨好外孫?

她一腳就把裘曉莊踢開,另一邊還要擡腳踢谷谷。

甘映安聽到這邊的動靜,猛地看過來,差點心跳驟停,正踉踉跄跄要跑過去把谷谷接住的時候,身邊一陣風吹過,杜川已經沖過去率先把谷谷抱住了。

谷谷被媽媽抱在懷裏,嗅到熟悉的氣息,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裘曉莊縮成小小一團,渾身發抖。

甘映安心疼地過去把小莊抱起來,安慰他讓他攤開四肢,她幫他看看有沒有那裏受傷。

“你想幹嘛?對兩個小孩子你居然下這麽重的手!”這個憤怒的聲音,是杜川發出來的。

甘映安查看了一下,發現裘曉莊的手有點青,其他部分看不出傷痕,但是她覺得最好還是去做一個檢查。

對于杜川竟然如此生氣,甘映安其實還有點驚訝。

她也沒想到杜川會沖過去把谷谷接下來。

吳藝蓮經過這一出也終于冷靜下來,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氣頭上都做了什麽,“我……”

她滿目希冀地看向裘曉莊,想對裘曉莊說,外婆不是故意的……

可裘曉莊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反而一轉身就躲進了舅舅的懷裏。

真是作孽啊。

吳藝蓮毀了自己的女兒,難道還要把自己的外孫也毀了嗎?

“道歉!向我女兒道歉!向小莊道歉!”杜川冷聲道。

他剛才會出來把谷谷接住,并不是他想在映安的面前裝模作樣。

他這段時間也很深刻的意識到自己過去都失去了什麽,孩子是小天使一樣的存在,會給予他意想不到的溫暖,可是他過去竟然會覺得孩子很煩人,開心的時候就跟谷谷玩一玩,不開心了就把谷谷推開。

恨不得回到過去把過去的自己狠狠揍一頓。

甘映安驚訝地看向杜川,他竟然突然之間這麽有自覺了?

吳藝蓮梗着脖子,讓她像兩個小屁孩道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更別說吳藝蓮雖然心裏确實有愧意,卻不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

錯的也是那兩個小屁孩,對長輩不尊敬!

她大他們不知道多少輩,憑什麽要讓她向兩個小孩道歉?

吳藝蓮冷笑了一聲,“要我道歉?你做夢吧!我是什麽身份?我是他們的外婆和奶奶,他們剛才那樣對我,我沒把他們抽一頓就已經很好了,還要我道歉?神經病!”

說完,吳藝蓮轉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甘映安注意到杜川的拳頭攥緊了,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像恨不得把吳藝蓮大卸八塊。

把兩個孩子安撫好,杜川就進入廚房去做飯了。

甘映安陪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并且對裘曉莊說晚點會送他去醫院做檢查,這才也跟着進入廚房。

**

發覺甘映安進入廚房後,杜川切菜的動作頓了一下,之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切菜。

經過差不多兩個月的練習,現在杜川已經完全可以勝任做飯菜的任務了。

跟一開始的手忙腳亂比起來,現在的他像極了一個家庭主婦。

“剛才謝謝你了。”甘映安突然開口。

“謝什麽?谷谷難道就不是我的女兒了嗎?或許在你的心裏,我還是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但是我确實已經有所改變了。”杜川嗆了回來。

甘映安輕笑一聲,走過去幫忙擇菜,現在是空心菜季節,杜川買了一些空心菜。

原本杜川不吃青菜,無肉不歡,但是現在或許是為了調養好甘映安的身體,為了營養均衡,他蔬菜和肉都會吃。

杜川對她主動幫忙打下手感到非常驚訝,心裏燃起了一些希望的曙光。

她既然願意主動幫忙,那是不是說明她已經對他開始改觀了?

這樣是不是在給他希望?是不是在暗示他,他已經得到了她的肯定?

一瞬間,杜川成了一個喜歡胡思亂想的單相思青年。

有一個幫忙,确實會比一個人瞎折騰要輕松許多,杜川不得不承認映安真的幫了他的大忙。

甘映安注意到杜川淘米的時候,好像煮的飯有些少,“煮這麽點飯,夠吃嗎?”

杜川嘻嘻一笑,“我們就只做我們吃的,不給我媽做飯。”

甘映安:“??”

杜川接着道,“誰讓她要踢谷谷,還踢了一腳小莊,也不願意道歉。就應該給她一點苦頭吃!”

甘映安聽後沉默了,杜川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她都快有點接受不過來了。

杜川要對付他自己的母親,甘映安當然不可能攔着,沒有拍手贊成就已經不錯了。

所以,甘映安采取默認态度,該幫忙的就幫忙,該當作沒看見的就全當自己瞎了。

等到做好飯菜的時候,兩人一前一後端菜出來,并且叫谷谷和小莊過去吃飯。

在房間裏的吳藝蓮聽到外面喊吃飯的聲音,于是也在等着兒媳和兒子主動過來喊自己去吃飯。

只要他們主動來喊自己,那麽就說明他們先服軟了。

但是等了好一會,吳藝蓮也沒等來他們喊她。

她不願意服軟了,而且她每天都要等着晚輩來伺候自己,拉不下臉,于是心情越發糟糕地在房間裏等啊等,就等到外面傳來收拾碗筷的聲音。

他們竟然還真的吃飯不叫她!不給她飯吃!

吳藝蓮氣的簡直要冒煙,怒氣沖沖的沖出來,看到一幹二淨的餐桌,大罵道:“你們這就吃晚飯了?一丁點都沒有留給我!?”

杜川端着碗筷,說着風涼話,“不是你自己說的,吃不慣我的手藝嗎?那你就自己做呗,我還要帶小莊去看病呢,誰知道你剛才那一腳有沒有把人踢出問題來?對一個小孩子你也這麽狠,真是惡毒哦。”

現在哪怕是吳藝蓮自己也知道理虧也忍不下了,“你說什麽?我惡毒?你才惡毒好嗎!特地不叫你婆婆出來吃飯,還說我惡毒?小莊那是他自己不聽話,我教訓一下不聽話的外孫怎麽了?”

“我就這麽輕輕一下,能有什麽問題?他這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哪有這麽容易受傷!”吳藝蓮還得意上了。

甘映安都不忍直視,她是沒打算插手,畢竟看杜川的勁頭十足,跟吳藝蓮杠的挺來勁兒的。

“杜川!你管管你老婆!”吳藝蓮看自己杠不過兒媳,馬上就要搬出自己最大的靠山。

杜川一聽,有些緊張的看了看映安,他真的很擔心映安這時候會偏向他母親。

好在,甘映安現在說的是,“映安做錯什麽了嗎?她做的很對啊。倒是您啊,不能倚老賣老,覺得自己輩分大了,所以做什麽錯都可以被原諒的。”

“你們這是反了反了!夫妻倆合起夥來擠兌我這個無依無靠的老太婆是吧!杜川你翅膀硬了是吧!” 看在兩邊都讨不着好處,吳藝蓮就開始耍無賴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去找居委會評評理!”吳藝蓮一邊嚷嚷着一邊率先摔門而去。

甘映安朝杜川聳聳肩,“所以現在怎麽辦?”

杜川抿着唇,“先去給小莊做檢查。”

家裏沒有人,他們把三個孩子都帶上了。

蘭蘭在路上半睡半醒的,總是吐泡泡。

蘭蘭現在已經可以爬了,所以有些不太老實,甘映安特別喜歡抱着肉乎乎的蘭蘭,這個時候的小孩最可愛了。

孩子們都安分的時候,甘映安就會拿出手機看手機,沒錯,開車的人是杜川,所以她在車上還挺無聊的。

她一直保持着跟呂佳聯系,呂佳在公司的時候還是會怼杜川,哪怕呂佳也知道杜川已經知道真相了,反正這就是呂佳的樂趣。

呂佳:[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吧?你打算什麽時候再去摔一摔換回來啊?]

甘映安:[再過一段時間吧,這次要摔得有分寸一點,不能再摔傷太嚴重,這樣一換回來就可以去民政局領離婚證了。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情,我挺後怕的,我真的恨透吳藝蓮了。]

呂佳:[什麽事情啊?]

甘映安就把今天晚飯前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加上一句:[我也挺意外杜川的舉動,不管他是出于什麽目的,但他确實博得了我一些好感。]

呂佳:[醒醒,他只是暫時這麽好,等換回來你再看看他還會不會這麽好。]

甘映安也笑了,[你說的對,我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能被表象迷惑。]

杜川開車的時候,知道她只要低頭看手機就是在跟呂佳聊天。

他一點都不介意她跟呂佳聊天,她能有自己的真心朋友,他也為她感到開心。

他唯一不滿意的就是那個叫做沈風華的男人。

一個雖然很少跟映安聯系,但是總是讓他很有危機感的男人。

到了醫院,他們挂號整套檢查做了下來,幸好裘曉莊沒什麽問題,兩個大人都松了一口氣。

回到家裏時候,已經将近十點。

家門沒有鎖上,只是輕輕掩着,杜川推開門率先進去,就感覺到幾道目光集中落在他的身上。

他皺起眉頭,聽到身後映安不解地問,“杵在門邊幹嘛?”

杜川不情不願地進了屋,那些廣場舞大媽們原來有些是居委會的成員,大概是被吳藝蓮請過來的,現在正齊刷刷地坐在沙發上,等着審訊他們一般。

吳藝蓮得意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仿佛已經取得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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