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風飄絮

? 啪。

白瓷碗應聲而碎,蓮子羹灑落一地。少年憤怒的擡起頭,俄而揮袖打落了桌上許多器具,攬了面前女子入到懷中。

門突然被推開,墨衣一角,飄入視線,而旋即又出。

【李莫寒!】金栀子掙開那個懷抱,追到門前。而院落空空如也,并無人煙。方才明明看到了,怎麽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會消失腰間再次被溫暖環繞,欲向前一步跑開,手臂卻又被拉拽住,足步一亂向後跌去。

【你眼睛裏,到底有沒有我?】

歐陽澈一雙褐眸定定的望着她,薄唇輕啓,足以讓人無法拒絕。

【放開我!】金栀子雙手用力推開歐陽澈,徑自跑向門外。

幻覺嗎?這個時候,看到了他。是她不該,不該因為蕭其一句話就丢下他不管,不該那三天都對他不問……耳畔北風呼嘯而過,卷起了滿地落葉,旋轉翩跹。風如刀,葉如弦,輕易斬斷了冬日裏久違的溫暖。

夕陽的影子,被樹梢拉長,投上了積雪。那落院,沒有人來清掃,一如聽雨樓狼狽。

輕推開門,卻險些教門口的冰滑倒。這一日的陽光照耀,雪水融化,時至傍晚,溫度轉涼,便又結了冰層。金栀子唯有小心提起裙擺,尋了幹燥的地方行走。

豈料才邁出一步,身前爆發出一聲巨響,門窗似受到重擊,瞬間粉碎紛飛。由打屋內橫飛出一個人影,要她未及反應便狠狠摔在了她身邊的地面。

【不堪一擊!】男子緩緩步出,輕蔑的舉起手串,雙指稍稍用力,梨木珠便散落一地,滾動着,像是在做最後的掙紮。

【是不是你救了白狼!】

沉默。

【好!你不說,就讓她替你說!】

薛承頌言罷,一個縱身躍至金栀子跟前。後者顯然對這突然的變故毫無防備,劍未拔出,淩厲發掌風即已襲來。身體驀然一輕,似被人擁過,堪堪避開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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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下,生生挨在李莫寒後心,但,沒有想象之中的猛烈,仿佛只是輕輕一碰。薛承頌驚詫的後撤幾步,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忽又擡手按住胸口,唇間瀝出幾道暗紅。這人,當真不要命了!竟自行運力令經脈逆沖來抵消他的掌力。這一來莫非武功盡失,也至少是重創心脈。當年南淮子為李狂影所殺,本想着以此同歸于盡的招式保命,不成想年事已高,不出三天便熬不住痛楚氣絕身亡;何況一個道行尚淺的晚生,只怕連一晚都撐不下去。

掌力反噬畢竟不是小事,體內血氣翻湧的厲害。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的對手,已時日無多。男子斂了唇邊血跡,強直起身子,道:

【十五日之內給我答案。魔宮若想護白狼,我定不輕饒!】

白狼,怎麽又是白狼?金栀子才欲追問,墨影卻已消失在了蒼穹。她方才回過神。擡手搭在對方肩頭,恍然發覺掌心指端所觸及之處一片潮濕。

【你……】

李莫寒沒有回應她的遲疑,只推開了她,步上臺階。

【你去哪裏?】匆忙追上,探手欲扼住其腕際。怎料還未碰到,那人便已癱倒在了門檻。木制門框受到撞擊,吱呀作響。

金栀子慌也俯下身去,卻被他揚臂擋開。發絲垂在頰邊,旁人看不到那張面容上的表情,而血線,已鑲嵌在了門前的冰雪。

她這才明白,那一掌是如何躲開。記得唐放提過一種招數,既是蓄力逆行血脈,再以此力抵抗外來襲擊,使敵人自食其果。但傷人先傷己的做法并不高明,至今唯一嘗試過的隐士南淮子,尚因此送命。她早應明白,一個身中劇毒之人,豈能重創薛承頌?

【你是同我賭氣,還是當真不想活了?】

少年聞言揚起頭,目光渙散開來,映不出對面她的影子。沒了噬魂香可以挺過去,中了蛇毒,也可以,只是這一次,怕真的挨不過了。視線裏模糊的一片,他只能循着聲音辨別方向。慢慢探出手去,在空中,被緊緊握住。他只希望歐陽澈不要來,不要僅一句話,就讓她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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