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金鐘泫

韓國歌謠界很長時間都沒有女子SOLO了, 近幾年一直都是團體的天下，2010年憑借《好日子》裏三段高音炫技的李智恩，可以說是唯一能在粉絲基數上, 和女子團體抗衡一下的女歌手, 但是她也不算是愛豆，一直都是走歌手的路線, 最近還在往演員的路上攀爬。

楊閑碩最初是有些不解的, 為什麽姜晨曦想以偶像出道, 以他對這位的了解, 怎麽都不像是為了出名, 不顧前後的人。不過這不重要，作為一個商人，商品願意把自己包裝的更絢爛，他當然舉雙手贊成，何況還有一個企劃案在手。

社長贊成推進的項目，公司內部很快傳開，姜晨曦要錄制出道節目消息，讓很多人都有和金鐘泫一樣的懷疑, 果然為了錢坑了小朋友一把, 在楊閑碩不知道的時候, 他背了一口大鍋, 而且看情況，短期內也沒辦法解釋。

姜晨曦的三位任務目标，前後都勸過她再考慮一下出道的方式, 病友糾結的公司選擇問題，同公司的兩位倒是沒說，只是讓她不要只想着現在，重要的是未來的職業發展，愛豆是青春飯，歌手才是真正的職業。而這三位的勸解，已經打定主意的人理所當然的沒聽。

4月20日，權至龍發行了專門為世巡寫的新歌《瘋狂GO》進入音源榜，姜晨曦的《杜松子樹》終于掉出所有排行榜前三，新一輪的音源大戰還沒開始，《瘋狂GO》頂替了姜晨曦的位置，在楊閑碩滿面春風的時候，兩人為YG帶來一個公司聯合霸榜的名聲，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事情又多又零碎的出道準備，在5月初終于進入尾聲，與此同時，《杜松子樹》16大音源榜全部掉出前前十，兩個月都過去了，一直堅｜挺就要被其他歌手罵街了，雖然現在也并沒有不被罵，好歹給大家留了喘息的空間。

出道節目的拍攝提上日程時，姜晨曦這位沒有在音源成績最巅峰出道，反而在成績開始下滑的時候出道的新人，以一個非常嚣張的名字，《all kill》，開始了自己的出道首秀。

YG和SBS合作的出道真人秀，這個名字讓這個節目，從一開始就引來各方視線。從官網宣布節目在5月21日播出開始，就有粉絲在節目的留言板發帖，讓姜晨曦小心別太嚣張，新人就拿出新人的樣子來，話說大了，臉丢的更難看。

必須要說的是，這是除了姜晨曦的粉絲舔屏期待的留言之外，點贊最多的一條留言。姜晨曦這位還沒出道，名聲和路人好感度都超強的怪物新人，在前段時間奮戰為自家愛豆刷音源的死忠粉心中，觀感卻有點奇怪，哪怕知道她的歌沒問題，數據真實，但是碾壓的音源成績，還是讓人很火大。

只是人家的成績是實打實的，還沒出道，出身背景忽略奇葩家庭，自身一點問題都沒有，顏好歌好學歷還高。就連那個奇葩的家庭，父母也都是私德有虧，專業能力同樣找不到缺點，連個黑點都找不到，也就只能酸一把，說非常讨厭不至于，頂多算是羨慕嫉妒而已。

《all kill》是專門為姜晨曦制作的出道半記錄性質的真人秀，節目的主旨給媒體的通稿是，還原一個真實的姜晨曦，包括她出道準備的一系列事情，每周一、周二，在SBS和網絡同步更新，每期15分鐘的小短篇，每篇有單獨的主題，一共10期。

5月28日下午四點，《all kill》首播前半個小時，粉絲們守着電視和電腦，準備給自家女神刷數據，姜晨曦的工作室聚集了一堆過來圍觀，十分不合群，開口就怼人，性格一言難盡的妹子，是如何在鏡頭面前發揮演技的同事們。當然這是私下的說法，明面上是慶祝姜晨曦出道了，呵呵。

金鐘泫跟着姜晨曦後面，看着她繞過了門口還往後面走，疑惑的看着她“不是說去你的工作室麽？”

“是啊，工作室在樓上。”姜晨曦順着他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那是錄音室，今天來的人有點多，錄音室不方便。”

微微有些疑惑的金鐘泫，開玩笑問她“你是害怕誰順手把你的話筒帶走麽？”不過說到人多“你不是說不能和其他人一起吃東西，這次人多，你難道也什麽都不吃？”其實他更想問，你這麽龜毛還有朋友？

“之前不行，現在行了。”之前是海妖，現在是半人半妖的姜晨曦跳過這個話題，帶着他轉彎，在拐角的一扇門前停下，伸手打開密碼鎖“按照你這個說法，我是不是應該先擔心一下你？”

金鐘泫左右看了一眼，這和錄音室不就是同一棟樓麽，看到門裏的樓梯，這是要上樓？問道“你把這棟都租下來了？和錄音室一樣大？你住在工作室裏？”

姜晨曦的錄音室在YG兩條街後面的巷子裏，走路去公司20分鐘不到，外表是普通的兩層民居，韓國是買地蓋房，除了開發商的商品房小區，首爾的巷子裏這樣的民居挺多的，唯一不太一樣的就是窗簾常年拉着。

她的錄音室除了設備很貴之外，面積也很大，看着有一百多平，上次來的時候金鐘泫覺得她的錄音室十分壕，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面積大到市面上相關的設備，在這裏都能找到，更土豪的是，這麽大的地方隔音是很大一筆錢，尤其要做到不被周圍的人投訴。

那麽大的面積做錄音室可以理解，但是單獨再弄一個那麽大的工作室，好像沒這個必要吧，什麽工作不能在錄音室解決，還要那麽大的地方？

二樓的空間被一分為二，樓梯上來沒有門，半面牆都被敲掉，一個小型的開放式的空間，上到一半就能看清裏面有什麽，天花板上三個排成三角形的鳥籠樣的燈很顯眼，漆黑的鐵籠，懸挂着不知道是什麽種類的鳥，要不是眼睛發着光，金鐘泫差點看錯了。

左邊的牆上挂着超大的投影幕布，幕布底下有兩套棕色的組合沙發，周圍錯落的放着幾張菱形、多邊形、三角形的桌子，桌邊放着洛可可風格的高背椅，桌上撲着墨綠色的餐布，擺着飲料和零食。棕紅色的木地板，窗邊三層交疊的繡着金色紋路的墨綠色的窗簾，簡直像是家居雜志上的示範典型。

金鐘泫打量着眼前的屋子，邊感慨海外派的審美真的很給力，邊吐槽“你是想家的時候，就到這裏來回憶一下國外的生活麽？”讓他誇姜晨曦是不可能的，朋友就是用來吐槽的，哪怕真的很給力，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孩。

“你覺得我需要想念那個家的什麽？”姜晨曦假笑道，設計圖是兔子給的，她只是從衆多設計圖裏，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介于上個世界她在那棟魔法城堡裏生活那麽多年，會有審美殘留很正常。

說錯話的金鐘泫咳嗽一聲，指着斜後方的門，讪笑着轉移話題“那裏面是什麽，你還裝了密碼鎖？”他能看到的地方最多20平不到，剩下的空間都被牆壁擋住了。

兩分鐘後，金鐘泫知道為什麽要那麽大的地方了，工作室真的是工作室，休閑娛樂的空間只有一點點。看看門裏的東西，轉頭看看身後的屋子，再看看旁邊的病友，一臉空白的喃喃道“你是真的很有錢啊。”

如果說姜晨曦的錄音室能讓歌手不想走的話，那她的工作室只要是個音樂人進來就不想走。因為這裏有市面上數得出來的所有樂器，西方古典樂從小提琴到定音鼓，流行樂從木吉他到架子鼓，東方古典從笛、簫到各種吹拉彈唱都有，還有很多金鐘泫都不認識的樂器。

牆上、架子上、地上，樂器錯落有致的擺放着，滿滿的陳列在那裏，金鐘泫恍惚的看着屋內的東西，小心翼翼的往裏走，大氣都不敢喘。

姜晨曦詫異的看着他的樣子，不知道他在玩什麽“你幹嘛呢，沒見過樂器？”有必要麽？琴行總去過吧，太誇張了。

“別說話。”金鐘泫讓她閉嘴“我在感受音樂的交融。”他當然看過樂器，可是這麽大面積的，這麽有沖擊性的，這麽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的，囊括東西方所有樂器的地方，他從沒見過，太震撼了。

十分懷疑他犯病了的姜晨曦，走過去推了他一把“別發神經了，今天沒吃藥？”

“你才沒吃藥。”金鐘泫動了動肩膀，甩開她的手，着迷的看着寶貝麽“你不覺得他們都在說話麽，就像所有的音樂在介紹彼此，他們在認識對方，他們。。。”

姜晨曦嫌棄的打斷他“你真的應該吃藥了，還多了一個妄想症，換醫生吧，你現在這個真的不靠譜。”

“呀。”文藝的音樂人轉頭看着朋友，十分懷疑她的職業素養“你不覺得震撼麽，這些所有的一切”指着鋼琴“沃爾夫岡·阿瑪多伊斯·莫紮特”吉他“吉米·亨德裏克斯”琵琶“卞鎮耀”手臂繞着屋內劃了一個半圈“這一切都在這裏。”

姜晨曦眨了眨眼睛，知道他在說什麽了，毫不留情的打破文藝中二病友的妄想“他們都挂了，要是都在這裏，你就能通靈了。”轉身走到一邊，拿起他剛才指的‘琵琶’抱在懷裏“卞鎮耀是琵琶大師，這是柳琴，長的很像，但是不是琵琶。”

面對如此掃興的朋友，再多感慨都沒了，金鐘泫瞪着眼睛的看着她，長嘆一聲“你這樣的人居然擁有他們，這世界怎麽了。”

“我這樣的人是什麽意思？你想吵架麽，你這樣的人才無聊吧。”姜晨曦不滿道“你連琵琶和柳琴都分不清，還說我。”

金鐘泫被噎住，他一時看錯了怎麽了，那又不是吉他那麽常見，嘴硬道“至少我知道他們有珍貴，你就只是把他們擺在這裏。”明晃晃的炫富，太可惡了！

“這是我的工作室，這裏是我工作的地方，什麽叫擺在這裏？”姜晨曦看着金鐘泫，突然龇牙壞笑“我就把他們擺在這裏，那也是我的～～”

心愛的小寶貝被惡霸強占，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的金鐘泫，指着惡霸“你還是女人麽，一點浪漫的幻想都沒有？音樂啊，那是夢想，光記得自己是海妖了？”說好的大家一起做病友的呢！

姜晨曦笑容一頓，眼底閃過惡作劇的調皮，轉身把柳琴放回架子上，手輕柔的撫摸琴弦，聲音綿軟“我都不知道你那麽浪漫，可是，這份浪漫，為什麽你只給了他們呢。”轉過身，擡頭眼睛帶着水霧，哀傷的看着他“你為什麽看不到，站在你面前的我呢。”

金鐘泫傻了，傻傻的看着她，嘴巴一張一合說不出話來，伸手想要拉她，又快速的收回來“我。。。”猛的咳嗽一聲“我只把你。。”當妹妹三個字還沒說出口，面前的人指着他大笑。

瞬間明白自己被耍的金鐘泫，三兩步撲過去就要打她，姜晨曦連忙攔住他的手，讓他小心“別弄倒了架子！”

金鐘泫頓在原地，氣的大吼“呀！”這個神經病！

“你先開始的啊，你先莫名其妙的”姜晨曦指着周圍“樂器就是樂器，你先弄那麽誇張的。”親故記得你的設定啊，沉浸在一個情緒裏，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對你可都不是什麽好事。

姜晨曦跳過煩人的事情，兩分真心，三分玩笑的開口“還有，這麽喜歡這些東西，那幹嘛寫那樣的歌。”

怒氣值到達滿級，卻被對方一下戳破，像充滿氣的氣球一下洩氣的金鐘泫，糾結的看着她“你今天叫我來，就因為這個，那就是一個小樣，四節都不到，你能聽的出什麽啊。”

“我能聽出什麽不重要，問題在你又忘記吃藥了。”姜晨曦随意的擦掉眼角的淚滴，走到門後拿出一個吉他形狀的木盒，轉身招呼他跟上“先出來，我有禮物送你。”

前天淩晨，熟睡的姜晨曦被兔子的警報驚醒，病友在看anti給他的惡評，看了四個小時，現在開車出去了。兔子懷疑他的精神狀況，姜晨曦直接打電話過去，金鐘泫說自己在公司有事，姜晨曦直接說要去S｜M找他。姜晨曦到的時候，還特地等金鐘泫進去半個小時才進去，她找到金鐘泫時，他正在彈吉他，反反複複只彈一段。

然後就是現在，姜晨曦把木盒放在桌上，讓他打開“之前你生日的時候我不知道，這個是遲來的生日禮物。”

“一個月都過去了，你這個禮物還真遲。”金鐘泫嘟囔着打開盒子，轉瞬驚叫一聲“你從哪來的？”看着吉他笑的眼睛都沒了。

姜晨曦很滿意禮物的效果“艾倫·泰勒的親筆簽名，你欠我一次，下次有問題別等我打電話給你，要記得打電話給我。”吉他是好吉他，不過最棒的是上面的簽名，這位享譽英國的民謠詩人，是病友的偶像之一。

前天心情有多不好，今天心情就有多好的金鐘泫，迅速點頭，眼睛依舊看着吉他“你說什麽都行！”突然擡頭懷疑道“你前天是故意打電話給我的？”

“什麽？”姜晨曦眨了眨眼“前天怎麽了？”轉而點了點木盒“我是讓你別忘了你欠我一次。”

總覺得哪裏不對的金鐘泫，低頭看着吉他又笑起來，管他呢，他現在有艾倫·泰勒！所謂偶像這東西，不管自己是不是明星，粉絲的心态都是一樣的。

金鐘泫看着病友拍胸脯“随叫随到，你要什麽都行。”

姜晨曦剛想說話，手機響了，金元基帶着人快到了，起身去把樂器室的門關上，讓還在傻笑的人把表情收斂一下，太弱智了。金鐘泫抱着吉他一點都不介意她的吐槽，随便她說。

前天發生的事情，讓姜晨曦突然明白，她預想中的死亡，除了意外，還有一種可能是金鐘泫放棄了自己，按照抑郁症的自殺率，這不是沒可能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就很麻煩，沖動性自殺很好解決，有計劃的自殺就代表當事人是真的不想活。一個人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上帝和死神都無法阻攔，海妖也不行。

姜晨曦無法判斷病友是哪一種，只能做最壞的打算，如果真的是那樣，她就要盯的更緊。吉他是進入金鐘泫家的監視器，她必須保證病友24小時都能被兔子盯着，她不能無緣無故進入他家，太奇怪，而且金鐘泫和家人住在一起，更奇怪。

發現問題嚴重，計劃自然要跟着改變，姜晨曦沒指望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改變什麽，心理疾病只能自己解決，誰都幫不上忙。她只會帶着病友，看遍所有他沒看過的世界，告訴他值得留戀的事情那麽多，哪怕在他想不開的時候，也要記得他還有很多沒玩過，別讓自己後悔。

不過，金鐘泫看到樂器房那麽誇張的表現，姜晨曦确實沒想到，應該說，人類總能帶來意外的驚喜。

姜晨曦準備下樓接人，抱着吉他的金鐘泫才回神，指着關上的樂器室警告她“別随便帶人看那個，還有你的錄音室也別随便帶人去，你懂的吧？”

以一個未成年少女的身份，金鐘泫對姜晨曦那麽有錢的理解，就是她父母的錢。雖然不知道那對夫妻為什麽會做這些，但是有總比沒有好。金鐘泫的意思是讓病友不要随便炫富，圈子裏雖然很多人賣什麽富二代，或者出身良好的人設，但是姜晨曦不合适，她親手拉着長輩下神壇，再用對方的錢這件事，會讓她被罵的。雖然是她父母的錢，這年頭的ANTI從來也不講道理。

“你以為我工作室是對外參觀的景點？”姜晨曦明白他在說什麽，只不過“我的工作室，幹嘛要給人看。”

因為病友十分聰明，雖然腦子有問題，但是智商絕對沒問題。本來壓根沒打算和姜晨曦說這些的金鐘泫，指着桌上的那些零食和飲料“要不是你請人進來，我才不說你。”就這樣，還不給人看？

“。。。”姜晨曦沉默了幾秒“活動空間就這麽大，其他地方都有密碼進不去。”

實際上，這是兔子的失誤，姜晨曦只約了金鐘泫一個，其他人是金元基約的，經紀人的想法是，要多交朋友。因為金元基的做法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他邀請的人也都是姜晨曦認識的人，人脈對事業确實有幫助，至于會不會被罵的前提是會被上傳網絡，這個在兔子的世界裏，不具備參考價值，她可以讓任何人都不知道。

不靠譜的AI只看數據，數據顯示合理的地方，兔子不會特別報備。經紀人同樣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那是工作室又不是去她家，而且都是公司裏的人，說是要慶祝一下也是社長的話，他覺得自己選的地方很好，那些桌上的吃的還是他掏錢買的呢。

而等什麽都不知道的姜晨曦，知道他把地點定在工作室的時候，李繡賢已經對她說恭喜了！這個時候再說什麽別來工作室，也不合适了。樂童兄妹簽了YG，現在他們也算一家人，自然在邀請名單上，同時在邀請名單上的，還有企劃組的人，要慶祝自然是大家一起。

并不知道這些的金鐘泫，看着病友的表情疑惑“你好像不太願意的樣子。”

“沒什麽，今天來的人你可能都不太熟，要是不開心就先走。”姜晨曦擺手不想解釋，讓他自己玩着，轉身出去接人了。

幾分鐘後被一群YG的人包圍，全場只有自己形單影只的金鐘泫，有點後悔應該帶個隊友來，不過看在吉他的份上到底沒走，視頻也就15分鐘，至少要看完再走。其他人對于金鐘泫的出現倒是很友好，他要當嘉賓參加拍攝的事情企劃組都知道了，自然友好。

不知道的樂童和同樣簽了YG的房藝談，則是好奇他們的關系。姜晨曦的答案和給金元基的答案是一樣的，之前比賽在S｜M的時候認識的，因為喜歡的音樂類型差不多，所以親了。經紀人知道金鐘泫會當嘉賓的消息那才是驚訝呢，差點以為他們兩有什麽。

屋子裏明确能說是明星的，其實只有金鐘泫一位，其他要不是還沒出道，要不就是正準備出道的，對此金鐘泫很認真的考慮，要不要給姜晨曦介紹朋友了，因為她看起來真的沒什麽朋友，屋子裏的這些人，對她都是挺客氣的，只是客氣的有點假。

節目還有三分鐘開始，閑聊的人都聚集到幕布前坐下，主角姜晨曦坐在正中間，左手邊是李繡賢和李贊嚇，右邊是金鐘泫，四人占了一張長沙發，經紀人單獨坐在金鐘泫旁邊的沙發上。

熒幕上放着廣告，馬上就要開始了，李繡賢突然想到什麽，笑問姜晨曦“我現在算是姐姐的前輩了吧，我們在決賽的時候就出道了，姐姐要叫我前輩麽？”她說的是kpopstar冠軍選出的慶祝舞臺。

“不算吧，我們簽了YG，現在重新變回練習生了。”李贊嚇戳了下妹妹，讓她不要作。

他其實不太理解，為什麽妹妹對誰都能親和力滿滿，天賦超絕。比賽的時候還好，後來說他們搶了姜晨曦冠軍的人實在太多了，自己心裏也不是不心虛的李贊嚇，都有些不太敢見姜晨曦。妹妹卻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還說姜晨曦肯定不介意這個。介不介意是人家的事情，她說那麽肯定幹什麽。

“我又沒問你。”李繡賢嫌棄的打開他的手，完全無視哥哥，她覺得哥哥想太多，冠軍是為了出道，都已經出道了，比他們還早，有什麽可介意的。

廣告正好放完，閑聊的聲音消失，屏幕上先出現了姜晨曦的名字，緩緩的拆分成兩個人名，姜若晨和姜晨曦，頓了幾秒，熒幕一黑，随着‘啪’的一聲，拍攝用于打版的道具擋住的臉，在重新亮起的屏幕裏出現，道具拿開，上了全妝的姜晨曦出現的畫面裏，坐在一個白色的椅子上看着鏡頭，一點笑容都沒有的臉，實力演繹不好接近的冰山美人，美人太冷，冷的都帶着鋒利。

金鐘泫看着屏幕上的臉，湊近現實中臉的主人，小聲道“你好歹笑一笑吧？”

音響裏傳來相似的問題，作家的聲音傳出來“姜晨曦xi，已經開始拍了，能笑一笑麽？”

“沒什麽好笑的。”熒幕上的人回答。

“為什麽要笑？”現實中的人反問。

金鐘泫還想說，作家已經幫他說了“粉絲們到時候看到會以為你不開心的，笑一笑不是比較有親和力麽。”

聽到這句話就這麽播出來了，金鐘泫也是很無語，剪輯師下線了麽？這個播出來怎麽行，瞄了一眼沒有反應的金元基，懷疑他是不是漏看了這一段，經紀人是要控制藝人播出的視頻的，這還是姜晨曦的出道錄制，他一定會先看成片。

金鐘泫還在想着，這樣播出去會不會不好，屏幕裏的姜晨曦則是很不給面子的開口“不是要了解真實的我麽，不想笑的時候要笑？”

畫面左下方以一排‘。。。。’代表作家糾結的心情，畫面安靜了幾秒，烏鴉尴尬的叫聲響起。姜晨曦眼神從攝像機上移開，盯着作家的位置看了一會兒，似乎在疑惑她為什麽不說話。

看視頻的女孩子們卻突然笑了，李繡賢笑着說“姐姐好萌。”

幾位男士組團懵圈，萌點在哪？

作家顯然也不覺得萌，卻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力圖讓剛才的尴尬消失“改名叫姜晨曦是因為，晨是你的名字，曦是妹妹的名字，是嗎？”

“嗯。”

“。。。”

“。。。”

滿屏的尴尬都要溢出來了，作家深呼吸的聲音都被收錄進畫面，再開口時，帶着明顯哄人的意味“你是因為想要紀念妹妹，所以才用這個名字的麽？”字幕把作家的潛臺詞表現出來‘想要和妹妹在一起，所以用這個名字。’

制作組想要煽情的意思表現的不能給明顯，被采訪的人卻一點套路都不走，表情更冷“若曦又沒死，不用紀念。”

高喊着‘pabo’的烏鴉聲出現，同時出現的還有金元基的聲音“抱歉，抱歉，我們重來一次，重來一次。”說着還進了畫面，頭上字幕顯示他的身份‘經紀人’。

李繡賢捂住嘴讓自己不要笑，可惜沒什麽用，畫面再次黑掉，打版聲重新響起，開始的字幕裏寫着‘第二次開場’跳過為什麽不笑的問題，名字來歷的答案變成。

“晨曦是清晨的陽光，我喜歡太陽。”

很好，幹脆和姐妹情誼無關了。字幕上懷念妹妹一行字，被黑板擦一樣的特效塗抹掉，變成‘并無其他含義，請不要誤會。’問題繼續。

“你從小就在特殊學校上學，會因為這個，覺得自己沒有別的孩子快樂麽？”

BGM變成了舒緩的曲調，畫面插進姜晨曦的求學過程，字幕剛出現一排‘童年的樂趣被長輩剝奪’，清冷的女聲開口“挺快樂的”。音樂戛然而止，畫面迅速切換，作家疑似懵了“什麽？”

一直不笑的人突然笑了“不用和不知道阿爾弗雷德·貝恩哈德·諾貝爾是誰的人一起上學，很快樂。”

一個彈孔搭配音效擊中作家，這情是徹底煽不起來了，金元基再次出現在畫面裏，一個簡筆畫出來的作家的小人，舉起白旗，屏幕再次黑了，第三次重拍，畫外音從女聲變成了男聲，字幕顯示‘經紀人親自出馬。’

“那麽小的年紀就考進麻省理工，周圍人的年紀和你相差很大，生活和學業上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嗎？”字幕上‘天才少年的苦惱’展示着制作組一定要煽一次情的決心，可惜當事人一點都不配合。

姜晨曦一臉不解“我很多同學都在MIT。”看他們好像不明白，還好心解釋“我們學校一般都去麻省理工、加州理工和斯坦福，理科差一點去哈佛，看選修的專業是什麽。”所以沒有什麽不方便的，都是熟人。

兩搶彈孔打在經紀人身上，字幕以‘頑強堅持’來稱贊經紀人的堅強，問題得以繼續。

“《杜松子樹》的故事是你和妹妹的真實寫照，是真的麽？”

這次制作組可能是變聰明了，沒有選擇煽情，而是乖巧的等答案，只是答案依舊不盡如人意，好不容易笑起來的人又變回冷臉“那是我的頭被吃掉了，還是若曦的頭被吃掉了？”

一排彈孔和一片槍擊聲，畫面上的屏幕碎成蜘蛛網，畫面彈出字幕‘真實的姜晨曦下次再見。’鏡頭直接一轉，就切到了會議室，裏面是一群人在商量，出道舞臺的問題。

底下的觀衆們已經笑倒一片了，金鐘泫現在知道為什麽金元基對剛才的問題沒反應了，就是在按照這個路線走的。如果是意外根本不會這樣播，這是故意做的效果，尴尬的制作組和有話直說，張口就怼的采訪者，效果意外的好。

只是，他有點擔心，有話直說用在綜藝裏是人設，放在現實中就沒那麽讨喜了，轉頭壓低聲音問當事人“你們公司給你的人設是不是有點奇怪，而且你剛才那個問題有點不合适吧，說自己學校都是名校的學生，作家給你的答案麽？”

“作家只提問，答案他們給過一份，太假了，PD覺得我的答案更好。”姜晨曦表示，全部本人的回答，而且她回答絕對真實“我們學校那一年23個人申請大學，成績最差的一個去了哈佛。”

金鐘泫被這個答案說愣住的時候，旁邊聽到李繡賢驚訝的問“那其他沒有申請的人呢？去了哪裏？”什麽叫成績最差的一個去了哈佛？是她知道的那個學校？

“都申請了，沒有沒去的。”姜晨曦沒聽明白，轉而看到她疑惑的臉，想起來了“我們學校人很少，一年有23人畢業算多的。”

還是學生即将要選大學的李贊嚇湊過來“就是新聞上說，只招收天才的那個學校？那你的高中一定很有意思，你們在一起都說什麽，都在讨論學習麽？你們一定都很好學。”

“不一定，每個人喜歡的不一樣。”姜晨曦扒拉着身體的記憶“有些是被父母強制送來的，我們學校有全獎，不用付學費還會給獎學金，也有不喜歡學校的，想着哪天能炸了學校。”天才這東西還真不是人人都喜歡的，比如她的這個委托人就是。

基本算是家庭教育的李繡賢不是很能理解對學校的讨厭，倒是金鐘泫點頭了“我當練習生的時候，被學校老師罵的很慘，也想過要是哪天學校沒了就好了。”

“我們說的應該不是一件事。”姜晨曦笑道“我們那一年畢業那麽多人，是因為有人被FBI帶走，他在宿舍自制炸－彈。很多老師都因此離職，新來的老師懶得重新熟悉，幹脆就畢業申請大學了。”

一直聽着他們聊天的金元基詫異道“炸－彈？你們學校是監獄嗎，不放你們出去？為什麽要那麽做？”

“他和女朋友分手了，想要用那個威脅求和好。”姜晨曦回憶起記憶中的這些事情，覺得還挺有趣的，以前都是只關注主要情節了，突然笑起來“然後他女朋友黑了他的審訊記錄，把他哭的慘的不行的視頻發在我們的局域網了。”學校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啊。

姜晨曦覺得有趣的事情，其他人一點都不覺得有趣，金元基完全理解不了她說的每一個字，想起她學校的特殊，一臉詭異的問“你那個同學多大？”

“12、3歲吧，他女朋友是初戀，也不奇怪。”姜晨曦表示理解“一開始是打算吓吓他女朋友的，可惜從化學實驗室拿了太多的東西被發現了，他要是去物理實驗室，說不定能晚一點。”

四人相互看看，都很懷疑，哪一點是不奇怪的？哪裏都很奇怪好不好，你們學校的化學實驗室，為什麽能有自制危險物品的東西？而且，12、3歲談個戀愛有必要搞那麽誇張？

“你是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吧，還是你又在編故事騙我？”金鐘泫很懷疑她話裏的真實性，太不正常了好不好。

姜晨曦轉頭告訴他“相信我，他自己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一般都是做到一半就自己放棄了，我們宿舍裏的人搞點奇怪的東西，很容易就被發現。”一群天才在一起，那麽普通的那個人才特別。

“你這話讓我懷疑你在學校都幹了什麽。”金鐘泫無語的看着她“你所謂的正常的事情，不奇怪的事情都有什麽？”

那段時間忙着研究自己媽媽的姜晨曦告訴病友“既然我覺得正常，那肯定就是不值得說的啊。”

底下的觀衆聊着正常和不正常，屏幕上安靜很久，除了怼人的時候開口，其他時間一直靠字幕配備各種表情，好讓畫面主角不變成工作人員的節目，已經快要收尾，在最後的預告裏，下期依舊是以問答開頭的節目，主人公說了一句話，作為預告。

“實際上，新聞有誤，我只有高中學歷。”

知道企劃和內容大概的人只是笑笑沒說話，完全沒弄懂的人卻疑惑的望着姜晨曦等着她的答案，金元基站起身揮手“你們回去自己看啊，還要給我們孩子增加收視率呢。”

衆人的抱怨聲中，姜晨曦拉着金鐘泫說是要送他出去。金鐘泫笑着起身和衆人道別，下樓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對病友說“你還是要注意你們公司的那些人設，太奇怪了。”

“你明明剛才就笑的很開心。”姜晨曦讓他不要糾結“你也覺得很有趣對吧，那證明我做的不錯，而且那不是人設，那是姜若晨的性格，我要慢慢變，變的太快了會很奇怪。”

姜若晨多年都在外求學，朋友自然也有，還有很要好的，只是韓國沒有而已，她能疏遠所有的關系，但是視頻這東西全世界都能看得見，變的太多說不定能引來什麽人，瘋子的朋友圈都沒有正常人。

金鐘泫提着吉他木盒感受手裏的重量，想要提醒自己忍忍就過去了，到底沒忍住，吐槽她“說的好像你不是姜若晨一樣。”

“我不是啊。”海妖笑眯眯的告訴病友“我是姜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