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殺阡陌慵懶的側身躺着,柔軟似無骨的一手撐着腦袋,一手緩緩地扇着那把華麗非常的孔雀羽毛扇,一雙嗜血如狂的流火緋瞳微微眯着,享受午後陽光下層層花海中的悠閑寧靜。他的周圍是各色盛開的鮮花,姹紫嫣紅、各領風騷,可這些都不及他絕世美貌的萬分之一。絕無雙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衆花從中的那個男子,六界第一美男邪魅霸氣、悠然自得的樣子,不禁想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無雙,怎麽到這裏來了,作為本座的護法,你一向很少這麽悠閑的。”殺阡陌懶懶地開口。
絕無雙頓了頓,從剛剛的美男圖中回神,緩緩走到殺阡陌身邊:“阡陌。”
“既然這裏就我們兩人,把你那難看的面具摘了,它怎麽能對着本座美麗的臉龐。”殺阡陌坐起身,拿出青銅小鏡細細地照着。
絕無雙默默拿下臉上的青面獠牙古銅面具,露出清麗淡雅的容顏,嘴角微微翹起,看着殺阡陌自戀的樣子,眼睛裏透着笑意。
“說吧,什麽事。”殺阡陌摸摸自己的鬓角。
絕無雙頓了頓,淡淡地開口:“剛據屬下回報,單春秋帶着幾萬教衆去了蜀山,搶奪栓天鏈。”
“什麽,”殺阡陌猛地站起來:“他好大的膽子,竟敢沒本座的同意就擅自下手,他真當本座不敢殺了他。他什麽時候走的?”
“已經走了幾個時辰,”絕無雙微微低頭:“想必現在蜀山已經血流成河了。”
“幾個時辰?怎麽你現在才來報,難不成你也有了私心。”殺阡陌微微眯眼,直視絕無雙的雙眼。
“屬下不敢,屬下”絕無雙看着那雙緋瞳中閃過一絲殺意,苦澀地開口。
“哼,量你也不敢。”殺阡陌一甩衣袖,踏上火鳳,頃刻消失于天際。
絕無雙慢慢把手中的古銅面具帶上,一雙灰瞳盯着殺阡陌離去的方向,微微苦笑。原來,現在你也開始懷疑我的忠心了,還是說你已知曉是我教唆單春秋去搶栓天鏈的,你一定是知曉了吧,可是卻沒有罰我,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對我還是有一些上心的。想到這絕無雙彎彎眼角,面具下的臉上露出幾絲愉悅,蹲下身輕輕拂過那些嬌豔欲滴的花瓣,他們一時半會也回不來,讓我們好好相處一下吧,随手召來一個水壺,在這午後溫暖的陽光下,依然自得的澆花,享受久違的安寧。
七殺派的正殿與後花海的景色完全不同。後花海裏種植各色鮮花,四季常開,常年花香四溢,陽光和鮮花的組合常常讓人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寧靜的不像是魔教的地盤,更像那些仙家重地多點。而七殺派的正殿,卻真真實實地讓人想到魔、想到了邪,大殿的石柱上盤旋着各種鬼面、魔體,四周和棚頂的壁畫上畫着各色的魔物、或是支離破碎的血腥場面,黑玉的地板猶如一面透着陣陣幽光的鏡子,倒影着人的醜惡、魔的貪婪。
單春秋跪在黑玉的地板上,神情激動地盯着自己的主上:“聖君,我搶奪栓天鏈,不過是想幫聖君收集十方神器,釋放洪荒之力,助聖君一統六界啊。”
“放肆,”殺阡陌殺氣騰騰地盯着單春秋:“你是不相信本座能一統六界,還是不相信本座,本座說過不需十方神器,你到底聽沒聽懂,就是沒有十方神器,憑借本座的功力,這天下又有誰奈何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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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君,”單春秋急急膝行幾步,開口:“春秋知聖君法力無邊、功力高強,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那六派畢竟人多勢衆,有十方神器幫忙,聖君的霸業才可萬無一失啊。”
“放肆,”殺阡陌一甩衣袖,反手揮出一掌,只把單春秋擊飛出去。
單春秋猛地噴出一口血,一手捂住胸口,複而又跪了下來:“聖君,春秋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為了您的大業,絕無二心,請聖君看在春秋的一片忠心,寬恕春秋這次。”
“哼,你以為本座不知道你的忠心,要不是本座看在你還有忠心的份上,早就殺了你,還會在白子畫面前保你,”殺阡陌踱步走到單春秋面前,狠狠地說:“但本座也同樣不需要一只不聽話的狗,本座把對外的權利交給你,不是讓你肆意行動的,既然你不顧本座的命令,那你以後也就不用統領七殺派的魔軍,就讓絕護法去代你掌管,以後你也聽絕護法調配。”
“聖君,”單春秋重重的磕了個頭:“春秋掌管魔軍已有百年,自認”
“夠了,”殺阡陌轉身走上石階,坐在寶座上:“本座說過,本座不需要不聽話的狗,把你的令牌交給絕護法,退下吧。”
“聖君。”
“本座說退下。”
“是,屬下告退。”單春秋不甘的拱手行禮,躬身退出大殿。
殿外,絕無雙斜靠着青色的石柱,目光幽幽地盯着遠方魔界的一片荒蕪,右手無意識地輕拂左手小指的尾戒。妖魔兩界的景色終究不如那些仙家之力好看,到處都是黃沙黑石火山,透着蒼涼之氣,一點都不欣欣向榮,想後花海的那種清幽之地,也是要靠法力細細維持的,不然那嬌豔的鮮花,一觸即到魔界濃郁的瘴氣就馬上會枯萎凋零。
真是不喜歡這種景色啊,一看就讓人不開心,怪不得他也喜歡沒事就呆在後花海裏聞花香,愛美之人總是也愛香的。
單春秋走到殿外,看着絕無雙的背影,沒好氣地說:“這下你滿意了,聖君已下令讓你監管七殺派魔軍,如此,你絕護法不僅是七殺派大總管,還是七殺派聖君之下的第二把交椅了。”
絕無雙轉過身,看着單春秋不甘又隐忍地臉,輕輕笑出了聲,一身黑底紅紋的勁裝配上那青面獠牙的面具,頗有幾分詭異的味道:“單護法說的哪裏的話,這不是我們一早就商量好的嗎?”
單春秋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絕無雙身邊:“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們要幫聖君奪得十方神器,一統天下,直接殺了搶了不就完了,可是聖君不同意,你也不同意;可不搶吧,你又讓我去把蜀山滅了,把那個栓天鏈搶回來。你這到底是搶還是不搶啊。要不是我們認識這麽久,老子信你不會害聖君,我都要懷疑你是六大派的奸細了,這主意出的,一天變一個樣啊。你到底是個什麽想法啊?別讓我像沒頭蒼蠅一樣瞎轉啊。”
“單護法,這十方神器自然是要找的,可是既然這麽多年,我們都不能完全了解它們的位置,不如就讓那些仙界的,自己把它們的位置露出來,蜀山經此一事,其他五派自然會不放心神器的安全,對神器的部署會有新的變動,只要他們動了,這神器不也就現身了嗎?”
“對對,”單春秋一拍腦門:“這樣我們就知道位置了,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舉全都搶過來。”
“沒那麽簡單,”絕無雙擡擡手,阻止單春秋的癡心妄想:“這動了,神器自然會出現了;這要是不動”
單春秋一聽,急了:“不動,怎麽會不動?”
“我也就說說而已,無論神器動靜與否,我都有應對之策,只要到時候要搶時,單護法出手相助,也可讓聖君了解單護法的一片忠心。”
“對對,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
“只要密切監視他們六大派的動向,讓我們的人了解他們想要幹些什麽,我們只要知道十方神器的位置,不用動,看着就行了。”
“行,就這麽辦,”單春秋舒了口氣,緩解胸口的隐隐作痛:“到時候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只不過我們這麽光明正大地在這裏談論這些,你不怕這些下人告訴聖君。”
絕無雙轉頭定定地看着單春秋,把單春秋直看得心裏發麻,才開口:“你認為我做着護法這麽多年,管理七殺派派內大大小小的事物,我不想讓聖君知道的事,有人敢傳嗎?”
單春秋無語地看着絕無雙:“要不是我知道你對聖君絕無二心,我真會懷疑你要篡位自己稱王了。”
“要篡早就篡了,也不必等到這時,”絕無雙說着,從袖口拿出個白玉瓷瓶,遞給單春秋:“你知我醫術不錯,這瓶藥每日內服一粒,三日就可痊愈。”
“謝了,”單春秋伸手接過:“那我先走了。”
“嗯。”絕無雙轉身,又依靠在石柱上,看着妖魔界萬年不變的荒涼景色,久久不語。還是喜歡那些漂亮的地方啊,還是統一了六界,搬去那些好看又養眼的地方住吧,他那樣精致的一個人,和這蒼涼的景色不配啊,還是花海裏的他最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