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白子畫與古月似朋友似知己的相處又過了将近兩個月,桃花已謝,石榴花正開的燦爛似火,白子畫也在這兩個月裏恢複的良好,已經可以慢慢地自行走動了。而當白子畫可以自行使用輪椅後,他就跟着古月去了藥齋,也當了坐堂大夫,坐診看病了。
白子畫畢竟曾為仙人,如今雖淪為凡人,那份溫潤如玉又雲淡風輕的風姿不知迷倒了多少桃花村的未嫁女子。所以,藥齋一下子成了整個桃花村人氣最高的地方,村裏最漂亮的姑娘在這裏,最俊秀的男子也在這裏,不僅那些未婚的男女喜歡來,就是那些喜歡牽線做紅娘的大嬸也喜歡來,要知道,大夫在桃花村的地位是很高的,再加上那樣的氣度容貌,這要是拉成了一個,怎麽都好啊。
古月到村裏已有幾年,不是沒有人來做媒,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搪塞了過去,所以,現在的目标主要是放在白子畫身上。
這天,又一個面紅耳赤的姑娘來假借看病之名實則觀看心上人,古月有點看好戲似地看着白子畫面無表情的把姑娘一片芳心暗許給回絕了個幹幹淨淨,總覺得是個正常的姑娘就不應該對白子畫動心,白子畫雖長的俊秀非凡,但是到底是做過仙人的人,那定力是足夠的,別說一個女子的芳心,就是整個村子女子芳心相許,他都不會有任何反應。所以,那個姑娘只能委屈地一步三回頭地回去了。
“看看,”古月好笑地開口:“你又傷了一個姑娘的心。”
“傷又如何,不傷又如何,”白子畫面無表情地回答:“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給她希望反而是不好的。”
“不愧是當過仙人的人,說的真是雲淡風輕,”古月坐在桌前,打開一側的醫術翻看:“可是,你要知道,凡世間的情情愛愛不是說拒絕就可以拒絕的了的,有些人,也會用一腔的熱血努力追随,正好證明了愛的可貴。”
白子畫聽後,不解地看着古月:“一味追随,不過是執念而已,到頭來終歸是一場空,還浪費的大好年華。”
古月笑笑:“凡人的壽命不長,女子的年華更少,所以為了自己不後悔,不在自己青春年少時拼一把,反而更會飛蛾撲火,賭上一把的。”
白子畫不解地皺皺眉,他很是不能理解古月的話和看好戲的心态,她是怎麽确定這件事還會有後續的。不過很快,他就理解古月所說的意思了。
午休過後,白子畫照常在藥齋坐診,然後,他迎來了村裏的紅娘喜嬸。這個喜嬸是村裏有名的紅娘,口齒伶俐、能說會道,村裏好幾家的媳婦都是她從外邊說進來的,要知道桃花村不是富貴村,又地處偏僻,能有人願意嫁進來,就足見她的功底了。
一進門,喜嬸就樂呵呵地走到白子畫面前:“哎呦哎呦,你快瞧瞧,瞧瞧,我們這新來的白公子長的可真俊啊,不知要迷倒多少丫頭呢。”說着,她牽起白子畫的一只手,放在手心了拍拍:“小夥子,不是喜嬸說你,你看你長的這般俊俏,又身受重傷,實該是要有人好好照顧你才是。”說罷,似有些惋惜地看了看白子畫:“要是沒有個好姑娘照顧你,就你這身子,要是哪天再有個頭疼腦熱的,可怎麽辦是好啊。你要想想,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要是一有個不是,可怎麽對得你的爹娘啊。”
白子畫從來沒受過如此熱情的表示,手攥在喜嬸的雙手裏,一時間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很是尴尬,所以,他把求救的眼光投向了一旁的古月,這麽熱情,他真是吃不消啊。
古月好笑地看着白子畫的表情:“喜嬸,您說了一大堆,但是有一點沒說啊,您要給白大夫介紹的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啊?要是不夠好,我們白大夫可是看不上的。”
白子畫一聽,眼睛就瞪大了一圈,你這是在幫我?
喜嬸一聽,臉上的笑容就更大了,直接就樂得她連眼睛都眯起來了:“還是古大夫會說話,一說就說到了重點,這姑娘你也認識,是村裏獵戶二壯家的大丫頭,名字也喜慶,叫喜妹,長的那是珠圓玉潤,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而且她是家裏的老大,照顧家人、縫衣做飯都是一頂的好手,照顧白大夫的身體或是以後生個一兒半女肯定是不在話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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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聽到喜嬸介紹的人選,“噗”地一聲笑出了聲,原來這個喜嬸介紹的,正是早上來看診并且給白子畫暗送秋波的姑娘。她就說嘛,女人的執著啊,有白子畫受的。
喜嬸嘴裏還在喋喋不休:“這個喜妹啊,那人是頂頂的好,在我們村裏那是派的上號的,而且就她家的情況,也是很好的,二壯是村裏幾個獵戶之一,身手很是不錯,經常會到山裏打些獵物去變賣,家裏條件不錯也可以幫到白大夫,要是白大夫要到山上采什麽藥材,也容易啊。”
古月點點頭:“喜嬸說的是,這個喜妹和白子畫真的很配。”
“這,”白子畫皺皺眉頭:“喜嬸,在下謝喜嬸和二壯家的厚愛,可是白子畫乃一介白衣,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并不适合這位姑娘。”
古月撇撇嘴,這樣是拒絕不了人的,這個長留上仙,果然是當仙人太久了,連個人交流都很有問題啊。
果然,喜嬸一聽,搖搖頭:“你無父無母,大家早就猜到了,這樣不是更好,直接就在這安個家,我們桃花村多個大夫,二壯家的喜妹也多個如意郎君,你放心,我們桃花村的人都很喜歡你,你不用想太多的。”
白子畫啞言,要是以前,他可能直接一甩衣袖禦劍遠去了,他從來沒有留下來處理過後事,仙人仙風道骨,凡間的人只有敬仰的份,又怎麽會有人給他介紹對象呢。于是,他轉過頭,一雙冷眸死死地盯着一旁幸災樂禍的古月。
“咳咳,”古月假咳了幾聲,這是有些惱羞成怒了,于是,她開口解圍:“喜嬸,我知道您是為大家好,且不說喜妹和白大夫配是不配,可是這滿村子,傾慕白大夫的姑娘不在少處,要是一下子就被喜妹給定下了,其他的姑娘可怎麽辦啊。”
“哎呦喂,我的古丫頭啊,”喜嬸松開白子畫的手,又去牽起了古月的手:“你瞧你這話說的,這不是讓我把全村的丫頭都得罪光了,可是,這是喜事啊,當然要早定下早好,要不然等到人多白大夫挑花了眼,說不定就錯過了好姻緣了。”
古月抿唇又笑了一下:“所以啊,這就多仰仗喜嬸幫白大夫掌掌眼,多打聽幾家姑娘,也好撮合個人人羨慕的大好姻緣啊。”說着,古月從懷裏取出幾個銅錢,塞在了喜嬸手裏。
喜嬸掂掂手中的銅錢,又笑嘻嘻地開口:“對,對,古大夫說得對,就讓喜嬸我多為你們年輕人上上心,也好喜嬸桃花村第一紅娘的名頭打得更響。”說完,她就笑呵呵地拍拍古月的手,對白子畫點點頭,一扭一扭地走了。
“呼。”白子畫松了一口氣,總算是走了。
古月看着他暗松一口氣的樣子,搖了搖頭:“你放松的太早了,她這一下,可是對你的事會更上心了,以後,你可有得忙了。”
白子畫的眉頭又皺了皺:“你也條件不錯,為什麽沒人給你做媒?”
古月頓了頓,淡笑了一下:“因為我說了個原因,所以應該沒人會給我做媒了。”
“是什麽?”白子畫疑惑地詢問。
“我對他們說,因為我受過重傷,從此不能生育,所以就沒人給我做媒了。”古月低頭理了理衣袖:“我如今正值大好年華,又是村裏唯二的大夫,要是直接把我說給個鳏夫也不大好,所以一開始說媒的人很多,後來就沒有了。”
“你,不孕?”白子畫皺眉:“還是傷的太重了?”
“你知我病發的樣子,雖然我努力調養,但是卻還是會不時發作,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治得好,又能治多久,所以就不要害人了。”
白子畫搖搖頭,看着古月,知她心地善良,也憐她可憐,反而覺得不知如何安慰她了。
“對了,”古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如今,你行動還算良好,也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你我再共處一室就有些不大好了,所以,還是要讓你搬出來住。”
白子畫挑挑眉,也明白她的顧慮,知道她已有了安排,就等着她的話。
“我叫人在我的藥房旁邊給你再起個屋子,你也不用和我住得太遠,要是你有個什麽變故,我也可以照應一二。”
白子畫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從此,白子畫和古月對門而居,經常打開門就能看到對方,反而比一起同住一屋時,更顯暧昧。
七殺,單春秋讓曠野天研究了很久,好不容易,在七殺派裏培植出幾朵盛開的玫瑰。
單春秋歡天喜地地拿着嬌豔盛開的玫瑰去般若花面前讨好佳人:“若花,若花,你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
般若花翻了個白眼:“你不要擋在路上好不好,我還要回七星樓呢,沒空理你,都說了,我們掰了,你聽不懂嗎?”
單春秋一聽,急了:“掰了,我沒同意,不許掰,你看我和曠野天研究了好久,好不容易,弄出了這幾朵花,你就給個面子,原諒我一會,我發誓,我再也不在聖君和你主人的事上多嘴了。”
般若花看着眼前盛開得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少拿這些來賄賂我,我不吃這套。”
“哎呀,你看這花開得多好啊,這可是玫瑰花,絕無雙之前說過,這花代表愛情,你不給我面子也要給你主人面子,要知道,在這魔界,有盛開的鮮花是很難得的。”
般若花癟癟嘴,看着單春秋一臉小心翼翼的傻樣:“鮮花開着魔界,哪有那麽簡單,當初後花海能開那麽多鮮花,還不是主人日以繼夜研究憫生劍上的陣法弄出來的,憫生劍再憫生也是把劍,怎麽能讓人在死時感覺不到疼痛呢,這就是死到生的轉換,主人當初為了研究這個陣法,費盡心思,還差點被憫生劍反噬,那是你和曠野天弄幾下就弄得出來的。”說罷,般若花接過鮮花:“我就看在主人的面子上饒過你這次,下次你要是再敢犯,咱們就真完了。”
“那是,那是,”單春秋讨好地應承:“還是你的主人好使,一說你就原諒我了。”說完,他撓撓頭:“不過話說回來,絕無雙她傷養得怎麽樣了?事先說明,我純屬同僚的關心,沒當聖君的內應啊。”
般若花知他說的是實話,也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啊,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過她了。”
“沒看到過她,是什麽意思?”背後響起一陣怒吼:“你為什麽沒有見到她?”
般若花和單春秋回頭一看,就看見殺阡陌怒氣沖沖地站在他倆身後。他倆趕緊行禮:“屬下單春秋/般若花參見聖君。”
“少說廢話,”殺阡陌瞪大眼睛:“般若花,給我把話說清楚,無雙,她在哪裏?”
般若花低着頭:“屬下不知聖君所言。”
殺阡陌一揮衣袖,一個掌風就打向般若花,單春秋一看,立馬擋在般若花身前生生受了這掌:“請聖君息怒。”
“說,無雙在哪裏?”
般若花咬牙看着一旁捂着胸口的單春秋,又擡頭看了看站在面前怒氣沖沖地殺阡陌:“屬下不知,屬下自從三年前,主人為聖君療傷召見過一次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主人。這三年,屬下只是排查整理資料而已。”
殺阡陌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說:“無雙不在七殺,她已經走了三年了,她早就離開我了。不行,我不許,我不許。”說完,殺阡陌轉身,跌跌撞撞地就往七星樓奔去。
“你出來,你出來,無雙,你出來。”殺阡陌不要命用功地打在七星樓的結界上:“你出來,誰準你離開的,誰準的。”
花千骨一來,看到殺阡陌有些癫狂的模樣,一把從背後抱住殺阡陌,制止他的瘋狂:“姐姐,姐姐,我知道你想絕姐姐回來,既然絕姐姐不再七星樓,那,我們就去找她,我們一起去找她,好好和她說,她一定會回來的。”
殺阡陌停下手,呆呆地回應:“對,找她回來,找她回來,可是天大地大,要到哪裏去找她啊。”
花千骨低頭想了想:“絕姐姐身受重傷,又常年待在七殺身帶魔氣,不會呆在仙界養傷,最大的可能,絕姐姐去了人間。”
“對,”殺阡陌點點頭:“我們去人間找她。”說罷,就揮手召來火鳳,帶着花千骨揚長而去。
單春秋和般若花看着天邊遠去的身影。
“你說,聖君能找回絕無雙嗎?”單春秋幽幽地開口。
“我怎麽知道?”般若花白了單春秋一眼:“我倒希望找不到,聖君總是惹主人不高興,主人應該有自己的幸福。”
“哎。”單春秋嘆了口氣,心底對般若花的話也同意了幾分。
這是剪不斷理還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