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回還好,兩回三回,沒個停歇地往前湊,任誰看了都嫌煩

任她摸索。

他嘴那裏是熱的,和他手間的冰涼不一樣。

禾生嘗試退出來,卻被他擋住後路。

嗚嗚地含着聲喊他:“王爺?”

換做平時,他這樣突然地一下子,她定是要掙紮的。今天不,她覺得像是一整塊冰壓過來,又涼又舒爽。

手腳纏上去,呼着嘴,任由他索取。

她這般迎合,他幾乎受寵若驚。

原來她醉了之後,是這般模樣。

以前百般求取,她愣是像木頭一樣,從不主動。

男人都是不容易滿足的,親到了吻到了,還不夠,想着對方主動貼上來挑逗才是好的。

吻着吻着,忘乎所以然,脫口而出:“阿生,我們另外做些好玩的事。”

再等等,等到大婚那日,興許她就肯給他了。

只是,現在他着實焦灼難耐,雖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但也管不得那麽多了,想要先解解火。

禾生閉着眼,享受他的吻,他透涼的身子。

“什麽好玩的事?”

看着她天真無邪的臉,做這樣的事情,終究覺得尴尬,索性将案頭的蠟燭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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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內倏地一下變暗,她怕黑,更加緊着他挨。

他柔聲安慰她,“你靠過來,我自會教你。”

她聽話地湊過去,他在她耳邊呢喃幾句。

禾生覺得新鮮,以前他只是抱她,親她,從未讓她做這樣的事。問:“王爺,為什麽要這般做呀?”

沈灏舔她耳垂,氣息濕熱,“因為只有這樣,阿生才能讓我開心。”

原來是這樣。禾生撅起嘴,語氣稚氣,像是立誓一般:“那我要讓王爺更加開心。”

沈灏動了動,笑着吻她眉頭,“阿生真好。”

·

天蒙蒙亮,将近拂曉,禾生蜷着腿,腦袋脹痛。

以為身邊躺着的是德妃,實在難受得緊,伸手輕推搡:“娘娘,我頭好痛。”

衣料窸窣,旁邊人坐起來,手放在她的額頭,問:“喚太醫來看看可好?”

清朗的男聲,不是德妃娘娘。禾生驀地一下睜開眼,見是他,昨晚的事情漸漸往腦海裏鑽,倏地全想起來了。

當即羞得往被子裏鑽。

沈灏拉被角,伸手去摸,試圖将她拉出來,“悶着不好,讓我瞧瞧。”

禾生晃頭。

沈灏嘆一口氣,拿她沒辦法,不再動作。

被子裏熱,身上黏黏癢癢的,像是有蟲子在爬。禾生伸手去摸後脖頸,撓完了,肚子和手臂又癢了,憋得難受,只好從被子裏探出去。

他斜躺着,一手撐着腦袋,正好與她的視線撞個正着。

禾生怯怯的,昨晚那般失态,他瞧了肯定笑話她,說不定現在心裏還在笑呢。

她嘟起嘴,裝作無事人一樣,想讓自己放輕松,轉移注意力,問他:“昨晚那是什麽東西?”

一問正好問到點子上。沈灏勾嘴,眸裏有淺淺的笑意,“很重要的東西。”

他伸手掀開她的被子,拍拍榻子,示意讓她過來。

禾生猶豫半秒,身上實在癢得緊,慢慢爬出去。

“很重要的?比我還重要麽?”

她無心的一句,卻讓他聽得甜甜的,“和你一樣重要。”

好哇,原來是他的命門所在。禾生撓癢癢,喘着氣道:“以後你要欺負我,我就弄壞它!”

沈灏一怔,摸摸她的腦袋,笑:“弄壞了,你就苦了。”

她撩起頭發,手夠不着後背,使勁去抓,“與我何幹,怎麽就我苦了?”

她仰起臉,剛想問他德妃娘娘哪去了,卻聽得他的訝然聲:“阿生,你身上怎麽了?”

禾生不明所以然,順着他的眼光往下看。

她穿得少,着了個肚兜,大片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大大小小的紅疹子。

難怪這麽癢!禾生吓住,不知所措。

沈灏趕忙為她穿好外衣,踏靴到帳子外,穿人去喊太醫。

她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忍不住地要去抓身上的疹子。

沈灏心疼得緊,壓着她的手不讓碰。

不過片刻功夫,待太醫來時,她身上的疹子已越來越紅,連帶着臉上也顯了幾顆紅疹。

她嗚嗚地抽泣,知道自己臉上燙癢,肯定也起了那東西。

完了,這下肯定醜死了!

太醫懸線把脈。

一診,發現并沒有多大毛病,只因昨晚喝了烈酒,她素日從不飲酒,忽地這麽一杯灌下,身體熱毒發不出去,才起了疹子。

開了幾副藥,留了塗抹的膏藥,吩咐每日塗于疹子處,切不可抓,以防留疤。

禾生悔得緊,不該讓他瞧了自己這副模樣,背過身憤憤地捶床榻打滾,喊他出去。

沈灏不走。

禾生急得眸裏含淚。

沈灏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攬過她的肩,手捧上她的臉,溫柔道:“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美的,長幾顆紅疹子,添了幾分風情,多好看。”

他一邊說,一邊低頭親了親她。

禾生搖頭,騙人,她現在明明醜得很!

沈灏沒轍,只好勾起她的下巴,認真道:“以前你在盛湖時,臉上不是被蚊蟲叮咬過,長了兩個紅豆子嗎?

禾生點點頭。

沈灏繼續道:“那是我弄的,因為我喜歡。”

禾生皺緊眉頭,“你弄的?”

當初她可因為那事傷心了好幾天!

沈灏點頭,聲音裏含了幾分得意:“是啊,我親的,臉蛋兩邊,一邊一個。”

禾生氣得坐起來,捏他肩膀,他身上肌肉結實,竟然掐不起來,鼓着臉腮,改為捶。

美人落拳在懷,不覺得疼,只有歡喜。

沈灏笑着看她,待她氣消了,扶她躺下,撩了衣服,從旁拿起藥膏,道:“別人瞧你身體,我不高興,以後每日我來為你塗抹藥膏。”

禾生低頭,粉面桃紅。

扭頭嬌嗔:“哼,才不要你塗呢。”

☆、第 58 章

? 回京路上,為了遮住臉上紅疹,禾生戴帷帽。帷紗長至腳腕,将身體遮個嚴實,因紗料單薄,不至于太悶熱。

德妃娘娘疼惜她,知道她紅疹癢得很,一路上說故事,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逢結營搭帳,車馬停頓,黃昏之時,沈灏來為她擦藥,德妃便有意領着所有人出去。

巴不得他們能發生些什麽。

剛開始,整副身子暴露在他眼前,她覺得難為情。多被瞧了幾次,他沒有做出什麽讓人害羞的事,專心為她上藥膏,她便放松下來。

只有沈灏自己知道,每次擦完藥膏,他額間都要涔涔地出一層汗。

不是熱的,是憋的。

眼見就要到望京,禾生身上的紅疹漸漸消去,已經不需要再戴帷帽塗藥膏。

沈灏半惜半喜。

可惜的是以後不能再光明正大地捂摸她的身子,喜的是她終于不用再受紅疹之苦。

德妃娘娘回宮前,站在馬車下,與沈灏交待:“不要太克制,她是個小女孩,你多教教,她就開竅了。”

連塗藥膏這樣好的機會都不珍惜,哎!

沈灏動了動嘴唇,沒說什麽。

禾生從馬車上蹿出小腦袋,聽不到他們說什麽,笑嘻嘻地與德妃告別。

德妃回之笑臉,轉頭對沈灏道:“看看,多嬌的模樣兒,以後生出娃娃來,定是男的俊女的俏!”

沈灏點點頭,“只要是我和她生的孩子,肯定都好看。”

是蕊扶德妃回宮鸾轎,撩了簾子,德妃不放心,略帶威脅地放話:“若是半年後,還沒有動靜,我就親自教,哼,到時候可別怪我教壞了你的美人兒!”

沈灏咳了咳,裝作沒聽見。

禾生在馬車裏照鏡子,左瞧瞧右看看,臉上光潔無瑕,沒有一個紅點。

擡頭見他掀簾而進,當即高興地挨着坐過去。

扯他袖子,想起德妃的囑咐,揚起右臉,道:“王爺,讓你親一下。”

沈灏猶豫半秒,湊上前親了親。

禾生一只眼閉着,一只眼睜着,偷瞧他臉上表情。方才還肅冷的面容,現在已經變得柔和了。

“王爺,以後每天都讓你親一下,好不好?”

沈灏咽了咽,好奇她的轉性:“為什麽?”

禾生笑答,雙手交叉,“因為娘娘說了,你每日在外處理政務,很是辛苦,回到府裏,需要有人為你排解心中郁壓。”

她說着,聲音漸小下去:“我看你每次親我的時候,都會特別開心,所以……想要每天都讓你開心。”

“有阿生在身邊,我就很開心了。”沈灏心中寬慰,想起德妃臨走前的話,小心問她:“母妃還說什麽了?“

禾生眼睛一亮,“娘娘說,你夜晚睡覺不老實,讓我搬到你屋裏,和你共寝,照看你的起居。”

沈灏扯了扯嘴角,牙間擠出一句:“……母妃想得真是周到……”

活生生要逼他獸性大發。

“那……你願意麽,不怕我晚上對你做什麽嗎?”

禾生張大了眼,問:“我願意啊,成親後,反正是要住一塊的。”頓了頓,繼續道;“王爺晚上想做什麽?”

沈灏移開視線,“沒、沒什麽。”

禾生抿抿嘴,怯怯地說:“要是做那晚的事,我……可以的。”

沈灏回眸,見她臉上泛紅,定是害羞了。

含笑戲虐:“哪晚的事?”

禾生支支吾吾答:“就,就那晚我喝醉了……然後親了你,你說讓我抓你下面的東西,揉揉捏捏的,你會舒服……”

她這般面紅耳赤說話的小模樣,瞧在他眼裏,只覺得可愛極了。“那阿生喜歡麽?”

禾生許久沒說話,而後點點頭,聲音細細的,跟輕煙似的。“王爺喜歡,我就喜歡。”

沈灏俯身親她額頭。

馬車在王府跟前停下,裴良和翠玉帶領王府衆人,在門口等候多時。

沈灏牽禾生下車,王府衆人跪下迎接:“王爺萬安,姑娘萬安。”

翠玉大半月沒見着禾生,一見着人,眼裏含了淚,因沈灏在跟前,不敢上去,暗暗抹淚,福禮道:“王爺,姑娘,老爺夫人已經到了,正在廂房休息。”

禾生驚訝,偏頭問他:“誰來了?”

沈灏笑答:“之前說過的,怎麽又忘了?我把你家裏人接回京了。”

禾生歡呼一聲,喜不自禁,提着裙就往府裏奔。沈灏怕她摔着,徑直跟了上去。

府門口,一頂馬車隐在角落。

“衛老爺,這下,您總該相信三殿下的話了吧?”

說話的是沈茂心腹侍衛李誠,奉命令告知衛二老爺,禾生一事。因怕衛二老爺不信,特意選了禾生回府時,拉他到平陵王府門口看。

衛二老爺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睛都揉酸了,終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惱羞成怒,好啊,那個賤人,原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衛二老爺是個沉不住氣的人,一掌拍在馬車窗上,當即震得馬車一動。

“煩請李爺回去和三殿下說一聲,衛家感謝他的恩情,至于如何處理後續之事,還需和家裏老夫人商量。”

李誠笑着應下。

兔子急了也跳牆,衛家勢力不大,又不得聖寵,比起平陵王府,衛家幾乎無法與之抗衡。

但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若真發狠勁鬧起來,縱是平陵王,也無法全身而退。

搶占人妻,無論哪朝哪例,都是污點十足的大罪。

·

禾生一路奔到院子裏,好幾次險些摔倒,身邊跟随的人膽戰心驚,好歹都扶穩了,這才免于受罰。

到屋前,沈灏拉她臂膀,止住她的腳步,為她整理衣裙發髻。

禾生迫不及待,一直問:“好了嗎?”

沈灏攏攏她的鬓角,見人整齊了,這才放開手。

屋裏,一聽說禾生回來了,想着馬上就能見到心肝寶貝般的女兒,姚爹姚娘緊張地來回踱步。

姚晏淡定地坐在主位上,十三歲的小孩,面容稚嫩,神情卻老成,兩腿疊在一起,眼睛盯着屋外。

忽地眼前一抹嬌粉閃現,姚晏穩住心頭激動,定晴一看,道:“是姐姐!”

姚爹姚娘齊齊往門口看去,短短瞬間,還未反應過來,身後姚晏已經一陣風似地迎上去。

禾生一踏進屋子,迎面便有人将她一把抱住,嗚咽喊道:“姐姐!”

禾生低頭一瞧,是姚晏。不過半年,他的身量卻已高出她許多,手長腳長的,彎了腰窩在她懷裏。

姚爹姚娘圍上來,姚晏不肯放手,禾生一邊輕拍着他的背,一邊淚眼蒙蒙。

四人相擁,一言未發,光顧着掉眼淚了。

一訴衷腸,好不容易止住眼淚,沈灏拉禾生坐下,與姚家人見禮,喚:“岳父好,岳母好,小舅子好。”

姚爹姚娘進了京,才知道沈灏原來是平陵王,路上震驚許久,現在見着真人了,顫着就要跪下行禮。

他們都是平民老百姓,沒見過什麽貴人,目前為止,見過權勢最大的便是衛家人了。

現如今擺在面前的是王爺,是當今聖人的兒子,全天下尊貴的皇子,豈能不怕不驚,連福禮的動作都不太利索。

沈灏一把扶住二老。

“自家人,不必拘禮。”

姚晏挪過身子,挨着禾生坐,目光警惕地望着沈灏,問:“姐姐,他就是那日說要照顧你的人?”

姚爹罵他,“姚晏你給我過來!沒大沒小的,快見過王爺!”

沈灏含笑:“小舅子初來乍到,難免緊張了點,岳父莫苛責他。”

姚晏盯着他瞧。

那夜初見,烏漆墨黑的,看不清楚。自姐姐嫁人後,遇到那樣如狼似豺的夫家,他恨不得提刀動槍砍了那家人,無奈自身力量太小,他才十三歲,幹不成什麽事。

後見有人救姐姐,一直擔心那人的品性,現如今見了,看沈灏五官俊朗,身量高大,雖是王爺,但沒有端半點架子,反而對他們恭敬得很。

一顆心放下來,随姚爹姚娘給沈灏見禮。

沈灏親切地問:“這幾日住得可好?”

姚爹愣了愣,答:“勞煩王爺招待,我們住得很好。”

都說平陵王是個冷面人,果然傳聞不能盡信。當爹的,總是放心不下女兒,眼神往沈灏那邊瞄,見他端坐着身子,拉着禾生的手,寶貝得很。

姚爹不動聲色撇開視線,以前有人說他家女兒是個有福的,果真沒說錯。

沈灏又問:“西敦街上的宅子去過了麽,可還滿意?”

姚爹憨笑着答:“那麽大的宅子,哪能不滿意,多謝王爺。”

沈灏擺擺手,轉頭輕聲對禾生道:“我還有事要忙,你與家裏人好好說話,切不可再掉眼淚,若是哭腫了眼睛,晚上我便罰你。”

她與家人許久未見,定有許多話要說。若他在場,姚家人定放不開手腳。雖舍不得她,但還是要騰出時間,讓她與家人好好相處。

他咬着耳朵的細語,說出要罰她的話,纏綿暧昧。禾生紅了臉,手撫在他的胸膛,道:“你放心去,我不會再哭。”

當着人前,沈灏不好親她,只好改為摸摸她的腦袋,寵溺地笑了笑,回身與姚家人告別。

沈灏前腳剛走,後腳姚晏便跳過去拉禾生的手,問:“姐姐,他待你好不好,有沒有欺負過你?”

禾生抿嘴笑,攬了三人的手,道:“王爺對我很好很好,這次去秋狝,我還見着聖人了。”

娓娓道來,隐去了為沈灏做靶這一段,挑着新鮮稀奇的事講。四人一邊吃,一邊讨論,說得很是開心。

末了,姚娘問:“衛家那邊怎麽辦,本該死去的人,成了皇家姻親,怕是他們家不會罷休。王爺有說什麽嗎?”

姚晏插嘴:“怕什麽,本就是他們心腸歹毒,騙了婚還要殺人滅口,難不成他們還有臉出來搶親!”

姚娘隐隐覺得不安,姚爹安慰:“王爺是做大事的人,他既然說要照顧阿生,而且還領着去聖人跟前求了婚,那定是鐵了心要娶阿生的。王爺是皇子,衛家不會這麽不識時務,跟皇家搶的。”

想想也是,反正他們家衛二爺已經死了,禾生本來就能改嫁的,只要取了改嫁書,他們是生是死,都與衛家人沒關系了!

姚娘望向禾生,禾生道:“我問過王爺,他說不用操心。”

姚爹姚娘長籲一口氣。

隔天,姚家人搬進新宅子,專心為姚晏的秋考做準備。

衛家。

衛二老爺将禾生的事一說,衛老夫人氣得摔掉手上的佛珠。

“賤人!竟敢欺瞞我們!”

衛二奶奶上前安撫,滿臉憤岔:“我就說呢,那天跟襄陽王妃去平陵王府,原來竟是她,難怪熟悉得很,那小妖精媚子,明明認出了我,卻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衛二老爺道:“竟真的跟奸夫跑了,只可恨這奸夫竟然是平陵王爺!”

原來前陣子平陵王與衛家過不去,為的竟是這個!那個小賤人,一朝攀上皇家,掉過頭就敢借勢欺辱衛家人!

可恨!可氣!可恥!

衛老夫人話都說不出,之前為了平陵王府的姑娘,賠了三房的長子和二房的衛靈,可嘆他們還戰戰兢兢地想着如何巴結讨好貴人,卻不想,哪裏是什麽貴人,不過是他們棄掉的棋子而已!

衛二老爺請示衛老夫人:“我們衛家,不能這麽被人瞧不起!”

衛老夫人雖然憤怒,但理智還在,斜眼睨他:“護她的,可是平陵王,你拿什麽跟他鬥?”

衛二老爺噎住。

平陵王敢光明正大地将禾生帶回京,并鬧得人盡皆知他有如何寵愛府裏的姑娘,聽說秋狝還将人帶到了聖人跟前,擺明了從頭到尾沒将衛家放在眼裏。

衛二老爺不甘心,“問問錦之,縱使不能與平陵王鬥,也要給那個小賤人一點苦頭嘗嘗!”

衛老夫人不說話了。

屋外有人通禀,說是貴人有信來。

衛二老爺以為是衛錦之的信,正盼着呢,趕忙将信拆了看。

一瞧,卻不是衛錦之的字跡,落款是三殿下沈茂,約衛老夫人與衛二老爺城外一見。

這事新鮮,衛二老爺有些猶豫,卻不敢耽誤,立馬命人備了車馬。

到了地方,周圍重重侍衛,隐蔽功夫做得極好。衛二老爺一見這陣勢,便知道,三殿下定有大事相商。

沈茂從茅草屋裏走出來,雖是微服秘巡,但仍是一身花色長袍,手裏一挑金扇,惹眼得很。

衛二老爺與衛老夫人見禮,下意識往後一瞅,沒見着衛錦之。

自上次山上一事後,衛錦之與他們再無音訊往來,本以為今日也要與他見面,衛老夫人和衛二老爺心中,打起了鼓,有些害怕。

沈茂打開扇子,搖搖地晃起來:“他沒來,在府裏替我待客呢。”

衛老夫人笑:“承蒙殿下照顧錦之。”

沈茂輕哼一聲,這話要是被衛錦之聽到,指不定又得譏笑他。

話不多說,直入主題,沈茂推開草屋,一擺手:“二位,請進。”

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們畏手畏腳,小心翼翼地往裏探,屋裏光線大亮,藏不住人,不像要暗算他們的樣子。

沈茂忍住沒笑出聲。

能把自己家裏人吓成這樣,衛錦之還真是個變态。

衛家人膽戰心驚地坐下。沈茂挪着步子,嫌棄屋裏都是灰塵,以扇子輕遮唇鼻,道:“衛二媳婦的事,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

衛家人沒說話。

沈茂快速睨他們一眼,呵,除了衛錦之,衛家人都是群慫貨。

搶人搶到家門口來了,還能這麽怡然自得,也是修得一門好本事。

“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大致有個了解。姚氏詐死在前,二哥搶人在後,雖是皇子,做出這樣的事,确實忒不厚道了。”

他挑着眼瞧,見衛家人臉上有所松動,繼續道:“若這次的事,你們忍下來,日後叫望京人如何看你們?只怕市井小孩,都會喚你們衛家人,個個都是縮頭烏龜!”

衛二老爺蹙眉,姚氏的事,對于他們而言,确實是個奇恥大辱。三番兩次被個商家女如何羞辱,簡直丢盡衛家祖先的臉!

沈茂努努嘴,抱拳道:“錦之現在是我的得意幫手,我可不能讓他被人喊成是縮頭烏龜。”

衛老夫人沉默許久,終是開口:“錦之知道這件事嗎?”

沈茂答:“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将人托付給你們,你們轉頭就将人弄丢了,他辛辛苦苦為家族嘔心瀝血,到頭來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所以,如若要将人找回來,定少不了你們出面。”

衛家人顧忌沈灏的身份與權勢,不曾想要拿他如何,只是氣不過,不想太便宜禾生。若是下定決心拼死一鬥,也未嘗不可。

沈茂知道他們擔心什麽,輕聲出言:“你們怕二哥,怕聖人,但怕又有什麽用,在聖人的朝堂,衛家人前例在先,這輩子決計是出不了頭的。你們既然已經投了我,那便是我的人了,難道還擔心以後享不了榮華富貴麽?”

他話鋒一轉,繼續道:“畏畏縮縮的,反倒讓人看不起,還不如光明正大地争一回理,也叫衛二寬心,讓他知道,家裏人還是向着他的。”

衛二老爺也是這個意思。只要禾生一日沒拿到改嫁書,她就是衛家的人,平陵王就算再有權勢,也得服常理人綱!

衛老夫人問:“聖人見了她,說是要賜婚?”

沈茂一怔,随即擺擺手:“我在跟前呢,沒說賜婚,就說有旨意給她。”

衛二老爺心裏七上八下的,問:“那聖人知道姚氏是衛家媳婦麽?”

怕就怕聖人明知實情,還允着平陵王亂來。若真是這樣,他們就算鬧起來,也抵不過什麽用處。

沈茂嫌他們啰嗦,這麽點小事,問來問去,他們不煩,他都嫌累!

“聖人是天下之君,自當為天下做表範。我二哥,就是欺你們不敢挑明不敢鬧,才這麽嚣張的,若真鬧起來,聖人礙于情理,也不能堂堂正正地站他那邊。”

末了,沈茂不欲多說,吩咐道:“之後的事情,我會派人告訴你們,你們自己看着辦。”

回了府,衛家人一起商量,衛靈尚在閨中,聽得禾生便是之前的大嫂,當即又憤又惱,将自己的婚事全部怪道禾生頭上,拿了剪刀就要絞脖子,哭鬧着說一定不能放過禾生。

衛老夫人一拍桌子,決定:“三殿下說的對,我們不能白受這口氣!”

在聖人手底下,衛家人也沒什麽盼頭,遲早得随了三殿下的新政。

當即吩咐人到街頭巷尾散布流言,說禾生是抛棄夫家的二嫁子。

哪想,人剛派了出去,便被沈灏的手下給逮了起來。

原來裴良今日外出,正巧路過茶館,見說書先生有了新故事,坐下沒聽兩句,發現說的竟是自家姑娘的事,臉色大變,立刻将人抓起來。

立馬回府禀知沈灏,沈灏傳話下去,凡是發現在街頭亂嚼舌的人,無論男女,一律逮捕,必要時,嚴刑拷打,務必揪出幕後之人。

未用一個時辰,衛家的人便被供了出來。

沈灏大怒。

他還沒找衛家算賬,衛家人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早前并不顧忌衛家,是因為從未将他們放在眼裏。

他手裏握着衛家當初放火以及試圖殺害姚家人的證據,若他們知趣,則大家相安無事,現在他們竟然這般做,他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忍的。

這件事總得有個了斷,禾生那邊,聖人已經肯了,也就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

即刻喚了裴良來,吩咐:“去衛家一趟,将姑娘的改嫁書拿來。”

裴良得了命,帶人往衛家去。

沈灏在書房待了一會,往禾生屋裏去了。

禾生正在屋裏和姚娘學針線活,想要為沈灏繡雙鞋墊。

一針一線學得極為認真,絲毫不敢馬虎。

姚娘笑:“從前若是肯這般用心,只怕比繡紡的繡娘還要好,現在臨時抱佛腳,也不知道能繡成什麽樣。”

禾生小聲嘀咕:“繡出來肯定好看的。”

擡眼見沈灏踏進屋裏,面色沉沉,緊蹙着眉,當即放下繡花樣子,小跑過去,笑:“王爺!”

沈灏拉她,給姚娘問好,看一眼榻上竹籃裏的花板子,問:“繡什麽呢?”

禾生拿了被子遮好,還沒有繡完,不能給他看。

支吾道:“随便繡繡。”

姚娘掩嘴一笑,找了個理由到庭院裏逛。

屋裏就剩下他們二人。

他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禾生難得見他這樣,主動靠過去。

動作笨拙地将半邊臉湊近,一點點地挨着他的下巴往上蹭,往裏一靠,将臉貼着他的唇。

這就算親着了。

沈灏一勾手,将她抱起來放在膝上。

“阿生,過兩天随我進宮,我去把父皇的旨意讨下來。”

☆、第 59 章

? 禾生見他神色不對,有些慌張,問:“怎麽了?”

平時見多了他淡定的模樣,現在這般焦心的神情擺在面前,倒叫人不知所措。

沈灏斂了神色,不想讓她擔心,嘴角勾笑,挑起她的一捋頭發纏在指間。

“沒什麽,就是想讓你早日成為我媳婦。”

禾生笑,一張小臉湊上去:“都等了那麽久,還差這一兩天麽?聖人說過有旨意,若急急地催,說不定聖人就不樂意了。”

沈灏頓了頓,她明媚的笑臉擺在眼前,終究不忍破壞這份美好,将衛家的事咽了下去,決定還是不告訴她。

沈灏問她家裏人的近況,禾生答:“小晏想要請個西席,他第一次參加科舉,難免心裏沒底。”

沈灏撚着她的情絲,下巴微低,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合适人選,許久道:“不用去外面請,我門下有個國子監侍書,名崔楠,官階不高,監考過兩屆科舉,很是有經驗,讓他來做小舅子的西席,再合适不過。”

禾生一聽,覺得再好不過,複又想到什麽,猶豫問:“這樣、算不算走後門,套關系?”

姚晏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年紀雖小,志氣卻大,一心想着出人頭地,但若是依附他人,取得成就,他萬萬是不會接受的。

沈灏輕笑,撓她手心,“傻阿生,科舉是國之盛事,豈能兒戲,縱然我想為小舅子通融關系,也是不行的。朝廷有律,凡參與科舉的官員,四年內不得重複,崔楠是上一屆的官師,這次不會輪到他。”

禾生一聽,舒下心來。

窗外桂花飄香,微微有風一掃,吹進屋子來,紗窗和帷幔上沾滿香氣。

沈灏鞠起她的手,潔白細致的手指,染了蔻丹,妖冶的紅色與純真的白玉指相映,顯出一抹奇妙的美感,像是直戳進骨子裏的媚,看得人心神蕩漾。

“阿生什麽時候喜歡染這個了?”

禾生縮縮手,臉上羞怯,“娘替我弄的。”停頓數秒,尋着他的臉色瞅,問:“不好看嗎?”

她一向素淨,別的女子都喜歡戴花插釵的,她嫌麻煩,若不是出門,平時在家就挽個頭發,連首飾都懶得戴。

怠于梳妝的人兒,竟也想起染指甲了。

沈灏捏住她的手腕,道:“很好看。”

禾生很高興,撈起裙子,今日天氣燥熱,她剛午睡過,還未穿襪,露出白白嫩嫩的腳趾來。

“你看,腳上也染了。”

一小撮豔紅,襯得她的小腳丫,有種圓潤細致的可愛。沈灏捧起她的腳,往懷裏放。

涼涼的,軟軟的,挨着手心,只想讓人搓揉。

手指一點點摩挲,觸過玉殼般的指甲,轉而移到她的腳背。

“阿生的腳,與別人不同,腳食指比其他腳趾都要長出一截。”

禾生“嗳”一聲坐起來,由于身子往前挺,腳越發往他懷裏戳。

先頭沒注意,後來越來越不對勁,雖是好奇,卻被他之前的發現攪了注意力,問:“難道別人的腳趾和我不一樣麽?”

沈灏點點頭,“雖未見過其他女子的腳,但母妃的腳我是見過的,長得和你也不一樣。”

禾生一驚,“難不成我是個怪物麽?”

他的關注點卻完全不在這個上面。沈灏轉過頭去,耳根子是紅的。“傻阿生,長這樣的腳,是貴命,是人中之龍鳳。”

禾生嘻嘻笑,俯了上身,腳直直地抵在他懷中。

“聖人是龍,皇後是鳳,而你是龍子,我呀,頂多就是個麻雀。”

隔着薄薄的布料,她的腳趾柔柔地輕觸,配上這張美豔的臉,幾乎撩得人血脈噴張。

沈灏心跳似鼓,想開口讓她移開腿,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只想多挨挨多碰碰,不可否認,他享受得很。

“做了皇後,你就是鳳凰,旁人都比不得的貴命。”

禾生以為他說笑,“王爺要做聖人麽?”

沈灏沒應答,回眸看她笑靥如花,腦海中閃過無數念想,全是要将她這樣那樣的不純想法。

禾生搖他肩,要聽他回答。

手上一動,身體跟着輕微晃動,連帶一雙腳都微微蜷縮了幾下。

被她這樣一碰,沈灏春情萌動,阿生的腳,真好看。

“王爺,你怎麽不理我?”她略帶撒嬌的語氣,長長地拖着尾音,像只小貓在嗷嗷叫。

沈灏扣住她的手。

禾生擡目,見他眼睛爍爍,仿佛想要些什麽。

屋內光線明亮,他忽地起身,将屋裏屋外的人都屏退。

禾生盤腿坐在榻上,見他将窗戶拉好,門關好,透不出一絲光亮來,這才作罷,回身朝她走來。

一語不發,徑直撲上來。

親了她的嘴,她的臉,一直往下,緊握着她的手。

他伏在她身上,臉上神情,與平時不同,是她沒見過的,好像很快樂,又好像很痛苦,眉

獨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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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回還好,兩回三回,沒個停歇地往前湊,任誰看了都嫌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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