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是我想要的人嗎？

餘母傲然地侃侃而談，“以我兒子的條件，像我們這種家庭…….”

餘母發揮她當老師的專業特長，在對面的姑娘的面前，有強烈的優越感，恨不得把高攀她們家的自身條件不合格的唐佳玉貶得一文不值，言語間不自覺流露出對唐佳玉的輕視，餘母自信自己一番話，對面的姑娘會知難而退，她明着告訴她，別心存妄想，觊觎他們清高的高級知識分子家庭。

餘母正引以為傲大談特談她和小餘的父親在教育部門備受尊重，她們的家庭是多少姑娘向往的，突然被一個男人聲音打斷，“佳玉，這位是？”

方子默挨着唐佳玉坐下，目光極淡漠地注視餘母，餘母話正說到一半，被人突然打斷，一時茫然，搞不清狀況。

唐佳玉挑眉，唇角微揚，“這位是小餘的母親。”

餘母瞅瞅方子默，又瞅瞅唐佳玉，一臉困惑，好像想起什麽，盯着方子默狐疑道；“你是？”

“晚輩姓方，方子默，我是唐佳玉的男朋友。”方子默坦然地道，

說完，握住唐佳玉的手。

餘母一愣，默念，“方，方子默。”突然猛醒，“你是我兒子公司的方總？”她不敢相信。

“是我，我跟您兒子在一個公司工作。”方子默大方地承認。

餘母頓時傻眼了，半天，結結巴巴，“方，方總。”又看唐佳玉，滿臉驚懼，“你們…..”

“我們是男女朋友關系，我說的夠清楚了，您還有什麽疑問嗎？”方子默說話不很客氣，餘母對唐佳玉說的話，他坐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他心裏很憤怒，沖動之下，公開表明跟唐佳玉的關系。

唐佳玉沒理餘母，偏頭親昵地問：“你怎麽來了？”

方子默對上唐佳玉的目光，溫厚地笑着，“你告訴我在這裏，我急着想見你，就來找你。”

方子默掉頭，對餘母道：“很抱歉，不該打斷你們談話，只是你們談話碰巧讓我聽見，我必須出面澄清，免我女朋友受侮辱，伯母，您興師問罪出師無名。”

方子默把唐佳玉的手握得緊緊的，他在關鍵時刻站出來保護她，不光是餘母就連唐佳玉都很意外，她以為他在邊上不會出聲。

餘母嘴角抽搐，她兒子的上司對她保持基本的禮貌，可語言犀利，态度輕蔑，令她感到莫大的羞辱，她從事教育工作幾十年，受人尊敬，沒想到出這麽大醜，她口口聲聲唐佳玉配不上她兒子，可是唐佳玉卻找了比他兒子條件好百倍千倍的方總，餘母從沒有如此打臉，尴尬得無地自容。

餘母為人處世精明，自然知道兒子的上司這位方總的來歷，自己這樣的家庭，對顯赫財力雄厚的方家而言，簡直卑微得不值一提。

餘母牽動面部肌肉，尴尬地道歉，“方總，小唐姑娘，對不起，是我誤會了，我兒子一廂情願喜歡小唐姑娘，我沒調查清楚，亂加責備，我給小唐姑娘道歉。”

方才還張狂的餘母，此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方總是兒子的上司，兒子能進中南集團，接觸中南集團的上層人物，前途看好，不能因小失大。得罪方總，就是親手斷送了兒子的前程，如果唐佳玉嫁給方總，唐佳玉就是方總太太，餘母懊悔自己太莽撞，有眼無珠。

唐佳玉大度地道；“一場誤會而已，不過聽說伯母為人師表，沒想到觀念陳舊，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餘母表情極不自然，“我接受小唐姑娘的批評，是我放松思想學習，回去我一定好好反思，找出思想偏差，深刻認識。”

唐佳玉憋不住，差點笑出聲，她朝方子默道：“我們走吧！”

方子默站起身，朝餘母禮貌地點頭，牽着唐佳玉手離開。

餘母羞愧之餘，慶幸唐佳玉沒跟她兒子交往，不得不佩服唐佳玉的手段，能把方總哄到手，這個姑娘很不一般，自己沒看錯。

唐佳玉一離開茶座，感激地望着對方子默道：“謝謝你今天解圍。”

方子默攬住她肩頭，“我是說了實話，你确實是我女朋友。”

唐佳玉心裏滾熱，方子默不畏人言，能公開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足以證明他跟她是真心交往，不是互助取暖。

方子默側頭望着她，輕輕為她撩起垂落的碎發，唐佳玉嫣然一笑，方子默的心忽悠一下，攥緊她的手，方子默的手心溫熱，眼底盛滿柔情，“我沒吃飯，你能做飯給我吃嗎？”

這親昵的語氣，像兩個彼此相處很久，熟悉的戀人，唐佳玉使勁點點頭，“去我家裏，我家有過年好吃的。”

方子默黑曜石般的眼睛雪亮，“好，去你家。”

方子默激動，送唐佳玉回家許多回，都是送到小區外，唐佳玉從來沒請他去她家裏，上一次，他送她到家門口，她都沒讓他進屋，甚至連客氣話都沒有，唐佳玉肯請男士去家裏吃飯，證明她已不拿他當外人，開始接受他，方子默甚至感謝小餘的母親，給了自己一個表達的機會，使得兩人的關系又往前近了一步。

唐佳玉開門，請方子默先進，方子默一邁步進門，撲面清爽的空氣，摻雜花草香氣，唐佳玉的住房是兩室一廳，面積不算大，室內設計偏暖色調，布置得很溫馨，一看就知道是女性的香閨，整個房間整潔幹淨，東西擺放規矩，足見房間主人有良好的衛生習慣。

方子默第一次上門，好像對這裏已經很熟悉，跟他想象的一樣，房間布置擺設符合唐佳玉的性格，簡約利落，不失溫馨，能看出唐佳玉跟他一樣，有小潔癖的。

唐佳玉彎眉笑眼，“方總住慣了大房子，一定不習慣這種小房間，空間狹小。”

其實唐佳玉是客氣話，當初她能住上百米的大房子，高興得半夜笑醒，她曾跟公婆擠在一室一廳的房子，一下子搬到兩室一廳，而且是小兩口住，夫妻二人住一間當卧室，閑一間做客房，不但有了私人空間，過夫妻二人世界，來客人不愁沒地方住，當時她覺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其實，她要的并不多，哪怕房子再小一點，她也知足，吃過苦的人，哪怕給她一點點甜，她都格外珍惜，只可惜，房子有了，人走了。

方子默打量房間，這房間布置細微處，都透着主人的用心，他望着客廳裏手繪牆出神，道；“這面牆的手繪圖案很獨特。”

一般人家的客廳，牆體彩繪，都是樹木花草，這面牆手繪圖是用淡綠、淡藍，淺灰相間，類似一幅水墨山水畫，方子默不大懂畫，只覺得立意隽永，意境高遠。

唐佳玉抿嘴笑道；“手繪我畫的，難為你能看上眼。”

方子默回身，仔細打量她，神情頗為驚訝，贊賞，“我看這幅畫像出自女性之手，細膩溫婉。”

唐佳玉笑彎了眉眼，“也就能騙一騙像你這樣不懂畫的。”

方子默發自內心地道；“看這個房間，就知道它的主人是個懂生活情趣，宜室宜家的好女人。”

方子默頭一次這樣誇她，唐佳玉有點不好意思，“方總即使說的客氣話，我也當真話聽。”

陳輝走後，唐佳玉把整個房間重新粉刷，房間原來按照陳輝的意思選冷色調，唐佳玉均換成暖色調，她親手繪客廳一面牆，想換個心情，她不想家裏保留陳輝的影子。

家具換了，連床都換了，她把床上的被褥連床墊子一卷，招呼收廢品的上樓，一塊給了她，收廢品的鄉下女人樂壞了，連連道；“你們城裏人真講究，這麽好的東西不要了。”

唐佳玉體恤地道；“你剛下飛機，一定累了，去我房間睡一會，飯做好了，我叫你。”

方子默正中下懷，沒客氣，去唐佳玉的卧室，女人香閨，方子默躺在床上，閉眼，感受到處都是唐佳玉的氣息，大床很舒服，他累了，不知不覺竟真的睡着了。

他做了一個好夢，夢裏他和她在海邊追逐，她的臉不是很清晰，神似唐佳玉，忽一會變成另一張似乎很熟悉的女子的臉，有點模糊，看不清楚，那個女子嬉笑奔跑，跑得越來越遠，方子默站在原地，想追，挪不動步，腳像定住了一樣，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她跑遠。

突然，床頭櫃上座機響了，打斷了方子默模模糊糊的夢境，方子默沉浸在夢裏，沒完全清醒，忘了這是在唐佳玉家裏，還以為是在自己家，順手抄起床頭電話，略沙啞沉沉地問了句，“你好！你找誰？”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一個男人的聲音稍猶豫問；“這是唐佳玉家嗎？”

方子默一下子清醒，看看四周，才想起自己睡迷糊了，忙道；“是唐佳玉家，你等一下。”

方子默朝廚房裏正忙的唐佳玉喊；“佳玉，電話。”

唐佳玉匆匆跑進來，問；“誰來電話？”

方子默搖搖頭，“不熟悉。”

唐佳玉拿起電話，“喂！你好！”

半天，那頭傳來她熟悉的聲音，“是我，佳玉。”

唐佳玉本能地瞅眼方子默，方子默盯着她，唐佳玉陰臉，“你有事嗎？”

“剛才接電話的男人是誰？”陳輝答非所問，聲音聽出不高興。

唐佳玉皺眉，冷淡地道：“跟你有關系嗎？”

“唐佳玉，我說你那麽痛快跟我離婚，原來早有備胎，鬧得全世界都知道是我劈腿，你是無辜受害者，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心機這麽深。”電話裏撲面一股酸味。

“你沒事我挂了。”唐佳玉不願意當着方子默的面跟他吵，既然都分手了，這種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沒必要争競，陳輝他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反正她已無所謂了。

“你急什麽，我還有事沒說。”陳輝緩和口氣。

“你有事快說，我正忙着。”唐佳玉反感。

陳輝在電話裏一聲輕笑，“我耽誤你正經事了。”

“你無聊。”唐佳玉厭惡地說一句，撂下電話。

唐佳玉瞅瞅方子默的臉，方子默顯然已明白是誰，唐佳玉表情不很自然，解釋道；“分手後，他頭一次打來電話，還是你接的。”

方子默看她窘态，比平常可愛幾分，一把拉過她，唐佳玉倒在他懷裏，方子默低頭，吻住她的薄唇，涼涼的，一股清淡的口齒香。

正這時，電話大聲響了，倆人均吓了一跳，唐佳玉忙坐起身，攏攏頭發，摸了一把桃腮，拿起電話。

“我正經事還沒說，你怎麽把電話撂了。”陳輝顯然很不滿。

唐佳玉氣恨，語氣透着不耐煩，“你什麽事快說。”

“家裏那臺舊電腦裏的東西你沒删吧？我有重要的資料存在裏面。”

“家裏所有的東西都賣給收廢品的了，已經沒有你任何東西，你以後不用來電話問了。”唐佳玉不等陳輝答話，先撂下電話。

被陳輝一攪合，剛才兩人升上去的溫度，降了下來，唐佳玉體貼地對方子默道；“你餓了吧！飯菜馬上就好。”

唐佳玉站起身，方子默突然伸出一只手，扯住她，盯着她一雙美目，“秀色可餐。”

唐佳玉帶笑甩開他的手，“我廚房鍋裏炖着湯。”

唐佳玉把做好的菜一樣樣端上桌，一盆蘑菇炖雞，一盤蒜蓉炒菜心，冬瓜排骨湯煲，一蘭花荷葉盤清蒸扇貝。

方子默去外地培訓半個月，天天吃食堂，外面的飯菜早吃膩了，看見家常飯菜，食欲大增。

唐佳玉一邊給他盛飯，邊道；“雞是家裏喂的，蘑菇是山上采的，排骨是家裏養的笨豬，扇貝我挑最新鮮的。”

聽她這麽一說，方子默直咽口水，拿起筷子，接過飯碗，大口吃起來，唐佳玉盛了一小碗飯陪他吃，看他吃得滿意，很開心，這四道菜，是她斟酌半天定下的，葷素搭配，都是熱菜。

三月乍暖還寒，熱湯熱菜吃到胃裏舒服，方子默喝了碗熱湯，鼻尖冒出細汗。

唐佳玉看着他吃，拿過一張紙手帕輕輕替他擦去細汗，唐佳玉溫柔的手，拂過他鼻端，這個舉動，盡顯女性溫柔細膩，方子默心口一熱，一把捉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

唐佳玉輕輕抽出指尖，咬了下唇，柔聲道；“快吃吧！天冷涼的快。”

方子默碗裏空了，唐佳玉接過，又盛了一碗飯，方子默不消片刻，便吃光了，撂下碗筷，舒張一下筋骨，滿意地道；“這是我平生吃過最好吃的飯菜。”

唐佳玉撒嬌道；“我跟你一樣就願意吃別人做的飯菜，以後我要找個會做飯的，把自己吃胖。”

方子默立刻舉起右手，“我會做飯，你要是嫁給我，我做飯，你洗碗，分工明确，沒有矛盾。”

唐佳玉甜甜地笑着。

唐佳玉撿碗，方子默幫着抹桌子，唐佳玉在廚房洗碗筷，方子默輕輕地走到她背後，伸出雙手攬住她細束小蠻腰，唐佳玉停住手裏的動作，朝後靠在他身上，方子默低頭，吻她細白的頸項，唐佳玉心跳得咚咚的，方子默身子熱起來。

廚房空氣裏流動着暗昧，撩撥兩個人敏感的神經，方子默呼吸越來越急促，唐佳玉軟軟地靠在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