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亂說
? 眼看着莊明煙脖子上已出現了一條血痕,有幾滴血珠更是順着白.皙的脖頸流向胸口處,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了,透着一股子楚楚可憐的味道,公孫皓心中一跳,不知怎麽的,覺得有些心疼。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感覺,為一個人心疼?笑話,他從來就不知道什麽是心疼。可是如今,他真的嘗到了這滋味,很難過,但不知為何,心中竟覺得有些甜蜜。
這個盟主既然已經知道莊明煙給他下毒了,估計是在她身邊放了細作,也許這玄天門中到處都有眼線。那麽自己的假扮內侍肯定也被識破了,與其讓人一會兒揪出來,倒不如現在就出頭,還可以英雄救美,給美人留個好印象。
這樣想着,公孫皓從內侍行列裏走了出來,喝道:“何必為難一個姑娘?這藥是我下的。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麽要命的藥,不過是好玩而已。”
他這樣站出來,莊明煙很是吃驚,他不是莊明炜派來監視自己的嗎?按說出了事,應該趕緊撇清,然後溜之大吉,怎麽還自己站出來了,還如此義氣,将事兒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莊明煙正瞪着眼晴,思量着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抓着她的周舒卻突然放了手,沖到了公孫皓跟前,将他的胳膊反手一扭,接着把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莊明煙一是沒想到他會突然松手,二是被吓得腿有些軟,竟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這幾日盟主情況穩定,吃飯時再沒有狂燥得想打人,所以大師兄唐思遠就沒有過來伺候,這下,周舒去制住了公孫皓,莊明煙就沒人看管了。
底下幾個小內侍小心地看了看盟主,不知盟主是什麽意思,他們要不要上前去将莊明煙拿下呢?雖說他們的功夫不怎麽樣,可是莊明煙的功夫更是不怎麽樣。
不過盟主卻是沖莊明煙招了招手,冷冷說道:“你過來,坐我邊上,免得你趁機跑了。”
莊明煙雖說是萬般的不情願——看到盟主她就會不由自主地身體僵硬,她知道,這是畏懼的表現,可是她克制不住——不過她還是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了盟主旁邊,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這是一種天然的臣服吧,反正他說的話她不敢違抗。
公孫皓雖然被周舒扭住了,臉上卻依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說,你們這個樣子也太緊張了吧?堂堂一個盟主,這點子事兒都如此興師動衆。”
周舒氣得踢了他一腳,“說,你們下的是什麽毒?是誰指使你們的?”
“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還問我做什麽?”
“如今是我在問你!你快說實話,不然就将你的頭割下來,挂到外面城門上!”周舒将劍又向下壓了壓,公孫皓的脖子上也毫無意外地流血了。
“哎喲,疼疼疼!”公孫皓心中暗罵,一點兒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以後肯定娶不到媳婦,口中卻是趕緊說道:“其實就是一點媚藥而已。指使之人嘛,也沒人指使,就是我看盟主一直都不娶夫人,也沒有心悅之人,所以就想看看他是不是不行。”
“你!找死!”周舒怒極,一腳将公孫皓踢出去兩丈遠,“砰”的一聲,撞到了廳中的一個大柱子上。
莊明煙都聽到了疑似骨折的聲音。吓得她臉色發白,嘴唇哆嗦。
想想公孫皓如此仗義,卻是替自己受過,她心靈都不安起來,她站了起來,身子止不有些顫抖:“聖主,這事與他沒關系,是我要做的。”
盟主自然知道這事是她做的,可是看到她認了下來,心中卻是有些不舒服。冷着臉沒有答理莊明煙,卻是看了公孫皓一眼,對周舒說:“把這碗湯給他喝了。”
周舒端起藥,走到公孫皓跟前,捏了他的嘴要灌。公孫皓卻是一下子爬了起來,“心急什麽,我自己喝。”
說完,就着周舒的手,三兩口就将藥喝了下去。“這下你們放心了吧。”
藥是下在湯裏的,那湯罐中還有多半罐,楚元暮叫一個小內侍去傳禦醫來查驗。又扭頭問莊明煙:“為何給我吃這種藥?”
莊明煙眼晴直盯着公孫皓,見他并無什麽異樣,只是臉色有些發紅而已,心中納罕,難道真的是媚藥?莊明炜幹嘛要給盟主下媚藥?
難道真的像公孫皓說的,只是想看看盟主行不行?
“快說,不然的話,誅你九族!”周舒又在一旁恐吓。
莊明煙心想,他這是要公報私仇,報複自己以前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禮他。一下子就給自己按了個誅滅九族的大罪。
她不想死,更不想讓母親死。
怎樣才能讓盟主饒自己不死呢?一個女人給一個男人下媚藥,能為了什麽?
鬼使神差般的,莊明煙脫口而出,就像那話沒有經過腦子一樣,“聖,聖主,這個,是我心悅您,下那種藥就是想讓您也喜歡我。”
說完,莊明煙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知羞的話,頓時蒼白的臉上泛上了兩朵紅雲。
周舒“嗤”了一起,心中暗罵了一聲“蕩.婦”。
盟主卻是仔細地打量着莊明煙,似是在考慮她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他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周舒,嗯,這麽說,倒也解釋得通。她以前可是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就對周舒投懷送抱的。一定是見了自己以後,又移情別戀,喜歡了自己,所以才做出了這種事……
雖說有些水性楊花,不過,她年紀還小,心性還不定,也不算是罪無可赦。看在她是莊行實女兒的面上,也不好就這樣殺了她。
這時,禦醫也來了,查看了那湯之後,說确實是媚藥,但這種藥與別的藥不同,他将剩下的湯都拿走去研究去了。
“将他們兩個關到牢裏。”楚元暮一揮手,決定了莊明煙與公孫皓的命運。
牢房在山裏面,是一個大大的石洞,石洞裏面的石牆上還有一個個小石洞,每個小石洞就是一個牢房。洞壁上隔一段就有一個桐油燈,只是大概燈芯很細,所以顯得很是昏暗。
莊明煙與公孫皓并沒有被分開關押,而是被侍衛推入了同一個石洞。那侍衛力氣很大,兩個人被他一推,都撲倒在了地上。
侍衛鎖上門走了,等外面的大門一關,裏面就變得異常安靜,這個大大的牢房裏,竟然只關了他們兩個人。
石洞的地上鋪了一些蓬草,倒是不潮。
跟一個陌生男子關在一個石洞裏,莊明煙心中有些忐忑,她站起來,坐在了石洞的一角,公孫皓看了她一眼,有些受傷地撇了撇嘴:“難得我做一回英雄,救一回美人,美人不說以身相許吧,竟然還躲着我,哎!苦啊……”
莊明煙也有些尴尬。畢竟人家剛才挺身而出,還受了傷,自己這樣好像是不太好。可是他是莊明炜的朋友,莊明煙又有些怕他不安好心。
莊明煙掩飾地說,“我沒有躲着你。你的傷怎麽樣?骨頭沒事兒吧?被五師兄摔的那一下可是不輕。”
公孫皓聽她關心自己,高興地笑了,又站起來揮了揮手臂,扭了扭.腰,沖着莊明煙笑道:“你看,沒事兒。我的武功可是不差。只不過剛才他們人多,我才沒還手。”
莊明煙見他沒事,放下了心,這才想起來,問道:“你怎麽知道那是媚藥?莊明炜為什麽要給盟主下那種藥?”
公孫皓一聽這,有些得意地看了莊明煙一眼,“我可是家學淵源,從小跟藥一塊長大的,什麽藥我看不出來。至于莊明炜,不是你跟他要的藥嗎?”
莊明煙眉頭一皺,他明明知道是莊明炜逼自己的下的,怎麽還颠倒黑白?
卻見公孫皓朝四周看了看,把眼一擠。
莊明煙立馬明白了,他這是怕有人監視。也對,不然的話,這麽大的牢房,為什麽把兩個人關在一起呢?再說了,一般的不應該男女牢房分開的嗎?
還有,自己下.藥的事做得也算隐秘,她自覺并沒有露出破綻,可是盟主卻是一下子就識破了,肯定是早就安排了人盯着了。
那這樣的話,自己剛才在膳廳說的話不是要被識破了嗎?
莊明煙趕緊閉了嘴。等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對,反正盟主已經知道了,還要派人監視幹嘛?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莊明煙還是坐到了公孫皓身邊,撿了根蓬草杆,然後轉身,面向石壁。然後又用眼神示意,讓公孫皓也轉過身來。因為面對石壁的話,就算是有人監視,有人的身了擋着,也看不到。
等公孫皓也轉了過來,她用蓬草杆在地上寫道:你那天到我屋裏,怎麽不告訴我那是媚藥?”
“那天我一進去,你就把藥藏到枕頭底下了。這個不用偷着說,他們應該都知道了。”公孫皓也拿了根蓬草杆,在身前的地上寫。
“莊明炜為何要給盟主下那種藥?”
“這個我也不知道。并且我發現那種媚藥很不尋常,我都沒有見過。”
莊明煙突然想起,他剛才喝了一碗湯,趕緊寫道:“你喝了那湯,沒事吧?你能解嗎?”
“我沒事,不過,也有些反應,這藥有些不尋常。不過不礙事。我抵得住。”
莊明煙想起那天公孫皓假扮伍福,到自己屋裏時說過的話,說跟自己一起到牢中坐坐,沒想到今日真的應驗了,還真是個烏鴉嘴。不過看他今日的表現,莊明煙認為他是個好人,就求他道:“公孫大哥,看在咱們一起坐牢的份兒上,能不能幫我把毒解了呀?你不是是知道我中的什麽毒嗎?”
公孫皓在地上奮筆疾書:“我剛剛為救你受了傷,坐了牢,你不說謝謝我,卻又指使我做事。”
莊明煙一看有戲,趕緊趁熱打鐵:“公孫大哥,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公孫皓似是被她纏得沒法兒,就寫道:“就算是解毒,也得出了牢房才行啊。”
莊明煙一想,也是,連牢房都還沒出,還不知道盟主會怎麽處置自己與公孫皓,如果丢了性命,解不解毒也就無所謂了。
本來莊明煙以為今天晚上要在這牢房中挨着餓過一夜了,沒想到,過了大約兩個時辰,晚膳時分,就有侍衛進來将她帶了出去,說是盟主叫她去伺候用飯。
啊!莊明煙簡直了,不知道說什麽好,盟主就不怕她再給他下毒,毒死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