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玉夫人

? 衣裳很快拿過來了。那些內侍不知拿哪件好,所以揀着莊明煙的衣服,帶過來一大包,倒好像搬家似的。

莊明煙從裏面挑了一件普普通通、中規中矩的衣裳,想換時卻是犯了難,盟主還坐在床邊看着她呢。

莊明煙看了看盟主,又不敢說讓他回避的話。只是自己在那兒躊躇。

楚元暮大馬金刀地坐在哪兒,倒是問莊明煙:“你怎麽還不換衣裳,當心一會兒着涼。”

“那個,我不冷,一會兒再換。聖主你先睡吧。”

莊明煙一邊想着要是這張軟榻上能有個帳子就好,一邊思量着只能等着一會兒盟主睡了,她再偷偷地換衣裳。

楚元暮似是突然明白了莊明煙為什麽不換衣裳了,一轉身躺到了床.上,還放下了床帳,說了句:“我又不看你,你扭捏什麽。”說着他自己倒是紅了臉。好在在帳子裏,沒人能看見。

莊明煙張了張嘴,卻是不知說些什麽。臉也變得紅起來了。跟一個幾乎是陌生的男子同處一室,本就有些尴尬,又發生這種事,她就算是臉皮厚,也不知回答什麽了。只是低了頭,背轉身子,匆匆将外面的衣裳換了。裏面的卻是沒有換。

就算是屋裏沒有燈,盟主又與她隔着帳子,她還是不好意思換裏面的衣裳。雖說看不見,可那感覺就像是當着他的面在換似的。

今日這一天可算是累極,下毒、坐牢、伺候盟主,就沒個消停。莊明煙累極,躺在榻上本想着好好思考一下,怎麽才能把公孫皓從牢裏救出來,誰知還沒有想出法子來,卻是已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确切地說是淩晨,莊明煙就被周舒給扲起來了。莊明煙看了看外面,滿天星鬥依然閃爍,明明還沒有一絲天亮的征兆。

“你是怎麽伺候的?聖主都出去練功了,你還躺在這兒睡大覺!”

“啊?聖主已經起來了?”莊明煙看了一下裏面的床,那裏面果然沒人了。哎喲,這個聖主,武功那麽好了,還這麽用功幹什麽?關鍵是,盟主用功就用吧,自己還得伺候着……

莊明煙困得眼都有些睜不開,看外面的天氣,也就三.點鐘?也許還不到三.點?她才睡了沒多長時間,這麽早就起來還真是讓人崩潰。

不過她也不敢說什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一個小內侍遞給她一條白帕子,周舒告訴她,讓她去昨晚的梨樹林中去,等盟主練完了功,給他擦汗用。

昨晚上,莊明煙已經跟着盟主去過一次了,她倒是知道在哪兒,不過周舒大概是不放心,怕她又生出什麽惡毒心思,害盟主,所以還是跟她一起過去了。

盟主這次并沒有練劍,卻是站在那裏,雙.腿分立,雙手在胸口處虛握,頭微微向上仰,一動不動的。好像是在練內功。

周舒與莊明煙都沒敢說話。周舒在離盟主不遠處站着,隔開了盟主與莊明煙,也練了起來,姿勢跟盟主一模一樣。

莊明煙捧着帕子站了一會兒,覺得很是無聊,關鍵是她很冷。春天正是早晚涼,午時熱的時節,何況現在是半夜,溫度很低,莊明煙凍得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她就想,他們都在練,自己也練吧。既能提高武藝,還能抗寒,一舉兩得。她就将手中的帕子充做劍,練了一套她做玄天門的外門弟子時學的劍。自從進了宮以後,她就沒怎麽練過了。很是生疏,有一次還将白帕子打到了梨樹枝上,把幾朵梨花打得紛紛飄落,在微亮的星光下飛舞。

這立刻惹來了周舒的不滿,扭過頭來瞪了她一眼。吓得她再也不敢練了。

盟主倒是一直目不斜視,紋絲不動。好似天地間就只有他自己一人似的。

不能練劍了,莊明煙只好一邊背着母親從小教的口訣,一邊慢慢地伸伸胳膊、踢踢腿,好讓自己不冷。

莊明煙總覺得母親的口訣應該不會一無是處。 上一次母親來的勿忙,以後等她解了母親的毒,一定得問問母親的身世,還有這些口訣都是些什麽口訣。

好不容易熬到盟主練完了功。莊明煙趕緊跑了過去,給盟主遞帕子。也許是她等得太久了,并且很冷,所以有些迫不及待,她并不知道,自己那樣子跟小狗看到骨頭一樣,垂涎三尺。吓得周舒以為她又要往人身上撲,“嚓”的一下抽.出了劍,站在了盟主跟前,防備她“侵犯”盟主。

莊明煙有些無語,也有些尴尬,自己的表現好像是有些迫切了。她紅着臉站住,只是剛才動作太猛,有些收不住,又往前蹦了一下,差點兒就碰到周舒的劍上了。

楚元暮依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淡然模樣。他揮了揮手讓周舒退下,卻是沒有伸手接莊明煙手中的帕子,只是站在那裏伸長了脖子,似是在等莊明煙給他擦。

莊明煙無法,只好上前。只見他臉色如玉,卻又不是很白,像是帶了一些淡淡的古銅色,上面挂着一層細密的汗珠,眉目深邃,鼻挺口直,在淡淡的晨曦中如畫一般,帥得都有些不真實了,莊明煙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她看到盟主好像笑了下,又好像沒有笑,總之,似笑非笑的,莊明煙心中一驚,暗暗地鄙視自己,犯什麽花癡啊?帥哥再帥也沒用,又不是你的。

她按下自己的一顆心,上前小心地幫盟主擦汗。可是盟主個子很高,她得踮着腳,離得盟主很近才夠得着,盟主身上的好聞的氣息一陣陣地傳來,讓她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又不由地跳了起來。

這只是我從沒有離男子這麽近,而且他又長得這麽好,這是自然反應,我就把他當作一尊蠟像得了。莊明煙一邊在心中做着心理建設,一邊細心地幫盟主擦汗。

很快擦好了,莊明煙剛要退下,卻不防盟主的手落在了她的頭上,輕撫了一下。

莊明煙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又擂鼓一般地跳了起來。

好在盟主只是輕撫了一下,就與莊明煙擦身而過,朝前走了。

周舒與莊明煙跟在後頭,周舒似是很生氣:“你不用多想,剛才你頭上有一片梨花,聖主不過是幫你撫了下去。”

莊明煙知道剛才自己的臉紅了,聽了周舒的話,她的臉更紅了。太丢人了,自己怎麽總是做這種丢人的事?

回去後,自有人伺候着盟主沐浴。莊明煙也很想洗一洗,從昨天到現在她還沒有洗過澡,主要是她曾在牢裏呆過,雖說換過衣服,可到底還是不舒服。可是她現在是戴罪之身,那敢提什麽要求,只能趁着盟主不在,匆匆地用熱水擦了擦。

早飯依然是莊明煙伺候,盟主想起昨晚的夜宵事件,想到了莊明煙也是要吃飯的。就叫莊明煙一起吃。

莊明煙那裏敢,趕緊說自己一會去廚房吃。

楚元暮倒也沒堅持,只說了句,吃完了趕緊回來。他還要到皇宮去處理一些事務。

這意思是要帶着莊明煙了。

莊明煙怕耽誤了盟主的正事,飯吃得很快。只是等她回來時,卻見周舒與盟主已經站在門口,只等她了。

見她過來,盟主也沒說話,只拿眼神示意她跟上。

莊明煙跟着盟主,與周舒走在後面。

看着周舒的黑臉,莊明煙心中腹诽,這個周舒還真是讨厭,他怎麽總是跟着盟主,難道他不用管玄天門的外門弟子們了嗎?只是她也只敢腹诽而已。

三人穿廊過橋,很快進了皇宮後面的承定門。進門走不多時,就到了紅霞閣。紅霞閣中遍植楓樹,到了秋天,漫天紅葉,如霞一般,不過如今卻是沒有這樣的景致,只是滿院子的綠樹。

只聽樹叢中傳來一陣舞劍聲。

周舒上前說道:“聖主,是玉夫人在練劍,最近這幾日,她總來這兒練劍。說是這裏清靜。”

“嗯”楚元暮點了點頭,不在意地向前繼續走。

誰知楓樹林中的玉夫人聽到了外面的聲音,飛快地掠了出來,見是盟主,上前拜道:“見過聖主。”

楚元暮點了點頭,說道:“夫人不必多……”

“禮”字還沒說出來,突然氣血上湧,噴出了一口鮮血!

“聖主!”

“聖主!”

“聖主!”

三人幾乎是齊聲喊了出來。周舒上前一步扶住楚元暮。

楚元暮擡頭,看了一眼玉夫人,突然又噴出了一口血。

有哪裏不對!

楚元暮只覺自己一看見這個玉夫人就心浮氣燥,氣血翻湧。他忙望向莊明煙,這才覺得心中清明了一些。

雖然不知為什麽,不過,他不再看玉夫人,就連眼角的餘光都不看她,卻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莊明煙,吩咐道:“過來扶我。”

莊明煙正吓得六神無主,自己昨天剛給盟主下毒,今日盟主就吐血,雖說昨日盟主并沒有喝那湯,那似乎自己也脫不了幹系。

這不,周舒已經氣得要跳起來了。“聖主,一定是她幹的!她昨日就……今日、今日、她……”他似是太過激動了,話都說不全乎了。

盟主卻是又沖莊明煙招了招手,莊明煙只好在周舒殺人的目光中上前,扶住了盟主。

不知何時,他們幾個人身邊已經圍了一圈的侍衛,是盟主身邊的暗衛,無聲無息的,莊明煙都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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