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哥倆在這邊忙活,卻不知道,兩人的一舉一動,都被實況直播了,除了司徒筝從空間拿東西的那段兒在金明帝的示意下省略了,其他的都直接被當場彙報了。
這太子和七皇子的舉動,固然是好笑,但是,這份兒孝心卻讓朝臣們嫉妒的紅了眼睛,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這麽有孝心啊?
可是,羨慕的同時,卻又不得不酸不溜丢的恭喜皇上,這讓金明帝很是長臉,嘴上卻說道:“朕這兩個孩子,孝心倒是可嘉,就是孩子氣了些。”
不過,很快金明帝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太子殿下端出了親手趕制的長壽面,那種據說代表了順遂長壽的,一整根兒沒有斷處的長壽面!
吃這種面條,有個很考驗人的地方是,它需要一口氣吃下去,不能嚼斷,否則不吉利。
以往,皇上過壽,這長壽面出自禦廚的手,人家禦廚自然能讓這長壽面又細又長,足夠勁道而不斷,還能保證一口吃了。
但是,你不能指望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太子殿下也做到這點,太子殿下為了不斷,那面條已經弄得快有巴掌寬了,說是小薄餅都不為過,并且薄的薄,厚的厚,加在一起都有一小盆了。
金明帝看到長壽面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首先,他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下口,其次,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吞的下去。
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一口吃下去會不會直接駕崩。
不過,看到太子殿下端上來的長壽面的朝臣們,當即心理平衡了,心想,讓你嘚瑟,讓你顯擺!該!
都說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朝臣們開始起哄,一個勁兒的恭維,說太子和七皇子果然孝順什麽的,都讓皇帝趕緊品嘗孝心。
金明帝內心在流淚,估計那淚流絕對不比太子殿下趕出來的面條細,卻不得不死要面子的伸出筷子去夾面條。
煮面條的高湯是禦廚調制的,裏面的材料完全出自空間,那味道實在是香,這會兒整個大殿都彌漫着香氣兒,朝臣們都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
看到這兒,金明帝催眠自己,這些老東西就是嫉妒朕,朕絕對連口湯都不讓他們嘗!
大太監谷滿倉很是懂事兒的,并沒有按照慣例的前去試毒,他心裏清楚,有七殿下在,皇上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金明帝給自己催眠後,閉了閉眼睛,這才狠心的夾起面條送到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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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面條竟然很勁道,但是,不知道這面條是怎麽做到的,吞咽的時候又有了入口即化的感覺,他竟然真的不知不覺将這一小盆?的長壽面吞了下去。
不僅沒有想象中,丢掉半條命的狼狽感,反倒有些意猶未盡,當然,要是薄厚均勻的話,想來口感會更好?
金明帝用帕子拭了一下嘴角,之後道:“太子和老七孝心可嘉,賞!”
太子拉着司徒筝跪地謝恩。
金明帝高興地問道:“這長壽面做的很不錯,朕心甚謂!策兒,這做面條的材料,是面粉嗎?”
太子答道:“回父皇,面粉倒是面粉,但是,這碗長壽面用的面粉卻不是內務府提供的,而是小七親手捏出來的。”
金明帝一愣,親手捏出來的?
太子笑着解惑道:“小七說,想要所有的過程,都是兒子們親手做出來的,但是,兒子們實在升不了火,也無法調制高湯,這兩樣只能讓人代勞了。”
司徒筝補充道:“我和太子哥哥也不會用那個叫簸箕的東西,那個磨也弄不好,所以,太子哥哥就親自一顆稻谷一顆稻谷的扒皮,然後,我就把它捏成面粉。”
金明帝的眼睛早就濕潤了,司徒筝挺驕傲的拍着胸脯道:“父皇,我可厲害了,我捏成的面粉,太子哥哥拿籮過,發現比那個還細呢!”
誰家有這樣的孩子,誰不驕傲?滿朝文武更是羨慕嫉妒了,而金明帝已經忍不住,親自走下來,一手将自己的七子抱進懷裏,一手将自己的嫡長子摟住。
這會兒,朝臣們都發自內心的恭喜皇上得上蒼賜予佳兒。
金明帝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沒讓眼淚掉下來,對朝臣們道:“朕登基以來,至今已經二十五載,每逢萬壽節,收到的珍寶不計其數,然,加在一起,對于朕來說,也不及這一碗長壽面貴重!”
這話,只要是做了父母的,全都心有所感,父母對子女付出再多,都不指望孩子能真的回報什麽,但是,誰又不希望自己有個對自己至孝的孩子?
朝臣們看着金明帝懷裏的兩位皇子,都是中宮嫡子,不由感嘆,到底是皇後會教養孩子!金明帝心中, 又何嘗不是這麽想的?
事情很快傳到了命婦們所在的那邊,恭維的話語,嫉妒的酸言,全都對着皇後說來。
皇後倒是很矜持,假裝說着酸話道:“本宮這兩個孩子,到底是跟他們父皇親近,本宮天天操心着他們吃穿,最後倒是連個面條湯也沒嘗到,你們說,這兩個是不是小白眼狼?”
這話顯然是說給皇上聽的,果然,這話很快傳到了皇上耳朵裏,皇上大笑,帶着幾分自得的調笑太子道:“策兒,你母後吃醋了~”
太子摸摸鼻子道:“兒子回頭就給母後做一碗,也讓母後嘗嘗鮮兒。”
司徒筝一聽,傻眼道:“哥,你明天再做成不?”
太子臉一紅,接着惱羞成怒道:“閉嘴!”
皇上一看,這裏有事兒啊,于是問司徒筝道:“小七啊,這是怎麽回事啊?”
司徒筝看看太子,癟癟嘴兒道:“我答應太子哥哥不說的。”
皇上一聽,更想知道了,于是說道:“小七放心的說,父皇給你做主,你太子哥哥不敢說你的。”
司徒筝看司徒策把臉兒轉到一旁,顯然是默許了,于是有些委屈的道:“我跟我哥為了嘗面的比例,都撐的肚子疼了。”
接着又控訴道:“我哥剛開始趕出來的面條,有這麽厚,吃的時候還是生的,可難吃了!”他用手比了一個半厘米左右的厚度向金明帝告狀。
說完,又特意把自己的小肚子送到金明帝手底下,以示自己沒說謊,到現在還撐着呢。
金明帝摸着手底下圓滾滾,硬邦邦的小肚子,當即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這兩個孩子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眼看着自己的太子小臉兒紅的快能煮雞蛋了,金明帝這才強忍着笑說道:“策兒啊,這嘗味道,只要嘗一口就行了,你這是失敗了多少次啊?”
司徒策紅着臉蛋兒說道:“我聽小梁子說,長壽面不管怎麽樣都不能斷,否則不吉利,前幾碗兒子吃下去了,後面兩碗,實在吃不了了,這才讓小七幫着吃。”
金明帝聽後,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回想起那論盆兒裝的長壽面,還幾盆進兒子們的肚裏,金明帝就淡定不了了,趕緊叫來陳院判給小哥倆把脈。
好在這裏面的食材都是養身的好東西,已經算是靈植了,否則,就他們這麽做,非得大病一場不可,饒是如此,陳院判把過脈之後,也趕緊開了消食的藥湯養胃。
知道自己差點兒撐壞弟弟,太子是一邊自責,一邊心疼,倒是司徒筝自己不在意道:“哥,你弟弟的食量,你還不清楚,就是有點兒撐罷了,一會兒晃悠一圈兒就好了。”
金明帝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對小七兒向來是當兒子疼的,如今滿打滿算也就十一歲,自然無法想的那麽周全,這會兒指不定心裏多難受呢,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麽了。
喝了碗消食湯之後,司徒筝又活蹦亂跳了,太子這才松了口氣,不過,這之後,太子卻盯着司徒筝,不敢讓他再吃東西了。
這一閑下來,司徒筝又想起自己失散的崽子了,他看了看賈代善身邊,圍着的都是敬酒道喜的大臣,當即着急地問道:“父皇,我兒子呢?”
金明帝一口酒噴了出來,谷滿倉趕緊上前伺候,大臣們聽到動靜,不知道是怎麽了,都看了過來,只有賈代善有了不好的預感。
為了不在大臣們面前丢人,金明帝趕緊對太子道:“策兒,你先帶小七去你母後那邊兒,找他的伴讀榮國公世子玩兒去,正好消消食。”
太子就坐在皇帝下首,自然是聽到了司徒筝這混球的話,就是沒聽到,那也能猜到是怎麽回事兒,趕緊答應一聲,拉着司徒筝退了出去。
金明帝借着更衣的借口,跟着一起離席,然後對着司徒筝哄騙道:“小七啊,你絕對不能在外邊的時候,說賈代善的兒子是你兒子這樣的話,不然,賈代善就不會同意讓兒子進宮陪你了。”
司徒筝皺着小眉毛,顯然是不太高興,這本來就是自己的崽子,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崽子已經投胎了,現在只能是別人的兒子了。
于是,司徒筝有些不情願的講價道:“那,我不跟他說,他兒子是我兒子,父皇可得把我兒子留在宮裏。”
金明帝點頭答應道:“小氣放心,朕幫你留下賈代善的兒子。”
司徒筝這才開心。
太子覺得自己父皇跟弟弟合謀騙人家兒子,實在有些不地道,但是,只要弟弟開心,別的也就不重要了。
賈代善:“”什麽叫別的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