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交情,她不可能完全不對他提。最奇怪的事,「僞福星事件」影響她這麽深,她連交個異性友人都憂心了,會要去相親?
前陣子她陰陽怪氣的,加上今天又發生相親事件,他後來仔細推想,這丫頭的「怪」是從婚宴那天他差點被車撞之後開始的,她當時歇斯底裏的反應讓他知道,她對無明的恐懼真的太過了。
而差點被車撞的事,他高度懷疑,自己其實是早被鎖定了。
之前勇伯警告過他,董座裏有個黑道背景的周董事,因為他所推行的新制度少拿到許多利益,曾揚言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甚至可能會動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為此他本想回國後再找劉福好好談談,沒想到她動作比他更快。
「相親認識的異性,你就不怕帶衰人家?」他故意這樣問。
「我說過,只是想認識新的異性朋友,不是、不是想要相親啦。」
「萬一陳耀東對你一見鐘情,展開熱烈追求呢?若如你所說的,我以後不就要常到醫院找他處理公務,順道探望他?」
劉福一怔,老實說她沒想這麽多。「才、才不會!我只是想多認識異性友人,我們兩個就不會時不時湊在一塊,你、你就比較安全……」
搞了半天,陳耀東原來是被騙來分擔他風險的?可憐的大律師,要是知道這場相親後的「殺機」,不知道會不會打擊很大?這女人,是真的很在乎他吧?
「我看得出來,陳律師對你很有好感。」這家夥!小時候同樣暗戀他的「小熊」也就算了,長大了還跟他看上同一個女人!不過算了,既然知道是好友喜歡的人,這家夥不會出手。
劉福無辜的眨着眼。「不、不要亂講。」
「機關算盡就只是保有我這個朋友?劉福,原來你這麽喜歡我?」
劉福紅着一張臉,心髒跳動聲大到自己彷佛可以聽到。
這樣她還是沒辦法坦率承認自己的心情嗎?祁勳豐說:「你有你的僞福星故事,要不要聽聽『真掃把傳奇』?」他嘲弄的一笑。「我一出生,爺爺因為太開心,忽然心髒病發,就這樣往生了。我的父母,則在我五歲時空難撒手人寰。我祖母聽信什麽梁神算的說法,因此認定我是敗家運的掃把星,國中就把我丢到美國自生自滅,至今我連回家問父母的骨灰放在哪裏、想去看看他們也不被允許。」
劉福怔了怔,祁勳豐的際遇和陳耀東說的那個友人幾乎吻合,而由他們兩人方才的對話和互動,明顯是認識的……原來陳耀東說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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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追求你的人全都或輕或重出了事,但至今沒人真的鬧出人命,情節和我相較,是輕太多了。」他笑笑的說。「知道我為什麽從來沒提過這些事嗎?因為我根本不相信。爺爺本來就有心髒病,即使不是我出生,他難道就不會因為其他事情情緒太激動而病發?至于我父母的空難,那是乘坐幾百人的大飛機出了事,無一幸免,試問其他人家中是不是也有個敗家運帶衰的家夥?」
「……」
「劉福,你說的那些無明禍事,我一點也不在乎,真的遇上了,也不會認為是和你走得太近所致,是命中注定的話,無論你遇到誰、和誰交往都會如此。」
劉福的眼眶紅了,這個男人完全不認為她是災星,不改其态度,執意地認定喜歡她?
「我的話說完了。劉福,你還沒回應我呢?」
她重申的說:「祁勳豐,但我是很多人眼中的災星,這是真的。你聽清楚再回答,免得以後申訴無門。」
「那正好,反正我是掃把星。」
「我真的、真的可能會帶衰你喔。」
「很明顯的,我的道行更高深了些。」
劉福笑了出來,眼淚也奪眶而出。「祁勳豐,我真的可以喜歡你嗎?」
「沒有人比你更适合了。」祁勳豐向前一步,輕輕在她額上、鼻尖一吻,最後唇輕覆她唇瓣,見她沒拒絕,他加深了這個吻。
好朋友和戀人的角色不同,有時卻只是一步之差的距離。他們兩人早就處于友達以上的暧昧情況,就只差在誰先開口招認。
長吻後,劉福靜靜偎在祁勳豐懷裏,她好喜歡此刻的溫馨幸福。如果可以,老天爺請允許我一輩子都能擁有這份幸福。
祁勳豐的手機很殺風景的在此時響起,他卻不想接,畢竟星期假日有公事的機率微乎其微,真有要事也可以留言。可對方似乎不死心,在第一通進入語音信箱後不久,又打了第二通。
「電話呢,你不接?」劉福輕聲開口。
祁勳豐不耐煩的由口袋拿出手機,上頭顯示的來電號碼有些陌生,又像在哪兒看過。他接起道:「我是祁勳豐,你哪位?」
「勳豐,我是叔叔。」
祁芳明?還自稱叔叔,他們有這麽熱絡嗎?「有事?」
「奶奶說,怎麽你回來那麽久了也不見你回家看看?多年不見,老人家想念你了。」
一番話說得挺有感情,卻只是讓祁勳豐的眉越皺越緊,俊眸微眯了起來。「是嗎?改天我作東,再請老人家吃頓飯。」正如祁芳明說的,他回來近一年,聯通總裁改選也過三、四個月了,老人家确實應該知道他的事。
然而一百多個日子都忘了他的存在,有朝一日突然想念他他真是受寵若驚。
「何必這麽麻煩?你也知道奶奶今年都八十了,不喜歡舟車勞頓的往外跑,家裏就有一流的廚子,明天也是你爸媽的忌日,不如你明天回來吃個飯,陪陪老人家吧。」
祁勳豐猶豫一下,還是答應了。那種鴻門宴他沒興趣,陪陪老人家也免了—那一位可怕他得很,可為了父母忌日,他非走一趟不可。
在他記憶中,奶奶非常忌諱他接近,總說他一靠近,她就犯頭疼。她沒有抱過他,即使是在他父母雙亡、他孤立無援的時候也一樣。那一年,他只記得陳耀東的父親、陳律師叔叔的大手和擁抱。
他對那個少了溫情的大宅沒有好感,卻還是得回去,因為他想去給父母請安。欠了十幾年的問候,他想問他們在另一個世界還好嗎?
祁勳豐将劉福攬進懷裏,為什麽一想到那個家,他就莫名的感到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