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手
? 走廊上只剩下她和聶炎韬,更加安靜。窗戶由一道窗簾遮着,看不見裏面。秦知心中的焦急也慢慢滋長。
此時聶炎韬開口:“別擔心,你朋友不會有事。”
秦知轉頭看向他,才想起來,還沒有對他說謝謝。“今天很感謝你送我們來醫院。”
聶炎韬開始和秦知聊天,秦知的注意力漸漸被轉移。她知道今天他為何會出現在林蕭酒吧。
說起來,又是緣分。
“下次如果再遇到,我請你吃飯。”秦知道。
聶炎韬笑着說沒問題。
秦知包裏的手機響起來,她到一邊去接電話,小心的将顧應承的手機放進包中。
是秦義打過來的,問她怎麽沒有回家。她再一次謊說在杜熹家。挂電話的時候,林邑棠的電話打過來了。
她吸了一口氣,才接起來。
“我這幾天休息,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過來找我。”他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像是為了安慰秦知,故意把聲音壓低。
秦知還沒有回他的話,就看見診室的門打開,顧應承頭裹着白紗,從診室走出來。
他看了秦知一眼,之後又冷淡的撤回目光。
秦知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她對電話那端的林邑棠道:“我這幾天有事,等我到晉城後再見你。”
那天顧應承對她說的話,她并不是不介意。她沒有當面問林邑棠,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說人劈腿,需要證據。她現在還沒有,但她也不能對林邑棠完全的信賴。
她挂上電話,跟上顧應承。
他坐在床上,護士在給他輸液。孫少站在旁邊。
“聶先生,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家休息。今天已經耽誤你不少時間了,剩下的事我可以做。”進輸液室之前,秦知對聶炎韬道。
聶炎韬沒有回她這句話,皺了一下眉,像是在思考問題,片刻後才開口:“他是不是住在我對面的那位先生?”
她還沒有回話,他接着道:“在車上的時候我看着有點兒眼熟。反正今天我也沒什麽事,在這裏陪你們。一個小區的,我能幫就幫。”
“你找死?!”就在秦知不知道如何回複聶炎韬的話的時候,輸液室裏傳來顧應承冰冷的聲音。
音量很大,秦知吓了一跳。她以為裏面發生了争吵,趕緊步入輸液室。
孫少站在顧應承身邊一臉讨好:“對不起哥,我錯了,我不該提起他的。”
顧應承一臉的冷漠:“出去。”
“可是你……”孫少不放心。
顧應承擡起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妥協:“我走,你聽醫生的,別……”
他話還沒有說完,顧應承盯了他一眼,他沒有繼續說,而是轉過身對秦知笑嘻嘻的道:“今天麻煩你照顧他了,改天我一起謝你。”說着他走到秦知的身邊,湊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醫生說他不宜下地活動,你多注意一下,勸勸他,幫我照顧好他,我在這裏先對你說聲謝謝。”
他很有風度,與秦知說細語的時候也保持了一段距離。但同陌生人如此近的靠在一起,她還是有些不自在:“你放心,我會的。”
孫少對她再一次微微一笑才離開。
這時聶炎韬也說:“我去買點兒東西來,忙了一晚上,你們都吃一點兒。”
他說完也離開。
輸液室裏只剩下秦知和顧應承,他的整個頭被紗布包着,只有臉露在外面。他抿着嘴唇,臉上沒有表情。在白色紗布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冷肅。
她看了他兩秒鐘才想起他的手機還在她這裏,她從包裏拿出一個手機遞給他道:“你的頭現在還疼嗎?”
顧應承接過手機放在身邊,并沒有看。他的眉頭動了動,像是在猶豫着某件事。最終,他開口說:“我今天帶你去酒吧,是想讓你看清那個男人的面目。孫少是酒吧的老板,我向他打聽過,他經常帶女人到酒吧親熱。”
一番話聽完,秦知的臉又白了。
——
後來顧應承被孫少接走,秦知留在晉城。她找新工作的想法被父母接受,父母以為她已經開始着手找工作。
然而不是。
她這一天神情恍惚,做任何事都不專心。
她借住在朋友家裏,朋友去上班了,家中只剩下她一個人。
遠處傳來蓋新樓的嘈雜聲,還有不知道是哪一戶人家的住戶在拉二胡,咿咿呀呀的。天色如同蒙上了灰,一點點暗沉下來。
秦知拿起包出門。
外面刮着風,她裹緊了外套。
如果不去證實心中的猜測,那麽她永遠不能平靜。
這兩天林邑棠都是很晚才會給她發微信,告訴她一天都做了什麽,為何這麽晚才聯系她,并說上幾句甜言蜜語。
她站在酒吧外面,遲疑了幾分鐘才走進去。她剛剛走進去,眼前突然一黑。許是光線反差大的緣故,她還未有适應。
外面的天還是灰蒙蒙的,而裏面則漆黑一片,只有幾道來回穿梭的光線。
煙味和酒味一齊朝着秦知飄過來,她忍住被煙味刺激到的咳嗽。适應裏面的光線後,她才看見沙發上已經坐了兩撥人。吧臺角落也坐了幾個人。
秦知的目光落在一處,死死的盯着那裏。那裏有一對男女,女的坐在男的大腿上,男的手用力的在她身上揉捏。
他們在熱吻。
即使光線昏暗,她也能看清男人的輪廓。他就是林邑棠。
秦知的眼睛幾乎要突出眼眶,手也緊緊的篡在一起。憤怒的火焰燃燒着,林邑棠真的背着她和別的女人有染。
她不能容忍。她抓過旁邊桌上的一杯酒,徑直朝林邑棠走過去。
兩個人還在親熱,林邑棠臉上是享受的表情。
秦知忽的将杯中的酒潑到他臉上。
最先驚叫的是他身上的女人,她看着秦知,一臉憤怒:“你吃錯藥了吧?”
林邑棠先是惱火,在看到秦知後,臉色變白。
秦知忍無可忍,揚手用力的把杯子砸到他身上。林邑棠吃痛,臉色更白,但怒氣也更大,他直接吼出來:“你有病吧?”
“你真惡心。”秦知臉色陰沉,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轉身就走。
她一秒鐘也不想待在這裏,走了幾步,她跑了起來,眼淚忽然從眼眶冒出來,她的大腦一片混亂。
“知知……”有人在身後喊她,她停了下來。
是杜熹,她一臉擔憂和不解:“林邑棠偷吃了?我剛從樓上下來,就看見你跑出酒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還看見林邑棠站在酒吧角落。
秦知擦了擦眼淚,她不習慣在人面前流眼淚,但眼眶還是紅的。“我要和他分手。”
她說完這句話,手機就響了。是林邑棠打過來的,但是她挂斷了。
她現在不想聽林邑棠的聲音,就在她要将手機放回包裏時,他的短信發過來了。
“寶貝你原諒我,我今天喝多了。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我這幾天應酬太多,喝了太多酒,神志不清,稀裏糊塗,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做什麽。”
還在為自己找借口。
秦知沒有将短信看完,直接給他回:“分手吧,別再來找我。”
她将電話關機,深呼一口氣,突然覺得累。
以前愛情是她生活的一部分,現在愛情崩塌了,精神突然空蕩了。
她離開林蕭酒吧,杜熹陪着她。杜熹知道林邑棠的行為後,要帶蔣子睿去揍林邑棠,被她攔下。
她只是不想聽到關于林邑棠的任何一個字。她想回家,當即買了回家的動車票。
杜熹因為有事不能陪她一起回林城,她一個人坐在動車上,起先腦子還是混亂的,後來,漸漸的冷靜下來。
她打開手機,有很多林邑棠的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她直接将他的電話號碼設置成黑名單。
怔了片刻,她給顧應承發短信。
顧應承放在手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靜了幾秒鐘後道:“我要回林城。”
孫少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你這個樣子怎麽回去?那邊誰照顧你?而且你的頭不易走動!”
“我是腿斷了嗎?”顧應承淡淡的說出一句話,不顧孫少的反對,起身。
孫少趕緊攔在他面前:“你聽我說啊,你交代給我的事情還沒有辦完,至少要等張總那邊給她打完電話你再走啊。”
顧應承盯着他,眼睛深得人看不見底,話語也是嘲笑的:“你辦事這麽不可靠?”
他說完拿手拂開孫少,态度不堅決,徑直向門走去。
孫少看着他筆直的背脊,急得不行,知道他的決定一向很難改變。只好追上他,站到他面前說:“那我送你回林城。”
“送我就好。”他看了一眼孫少,眸子裏帶着傲氣:“但我不留你過夜。”
——
秦知洗完澡出來後,手機的信號燈閃爍着,提示收到信息。
她拿起來看,是顧應承回的短信:“我已經回到林城。”
“頭還好嗎?”她靜了幾秒,才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他是因為她受傷的,若不是要帶她去酒吧揭開林邑棠的面具,他也不會被喝醉酒的人砸到頭。
而她也本應該全程照顧他的,現在卻是她在家。
“問題不大,這個你不用擔心。你男朋友的事,如果你想找到證據,我會讓人幫你。”
“我今天去過酒吧,已經跟他分手,謝謝你。”
“對不起,連累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