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世

? 小區路中央站着一個男人,他勾着唇角一臉壞笑,目光沉沉的看着漆黑的房子:“不管收到什麽電話你們都不要開電閘,就說保險燒壞了,需要一段時間修理。我讓你們什麽時候開你們就什麽時候開。收到任何投訴都不用你們負責,我一個人頂着。”

他長身如玉,借着別處的光線,也能看出他身着的衣服材料是上好,價格不菲。

顧應承的胸膛均勻的起伏着,秦知感覺到他一上一下的幅度,她的心跳驟然變快,臉頰也紅到了耳根。

她感覺到他身上的熱度,渾身就像被點着小火燒烤一般。

“對不起,我沒有看見。”她慌忙道歉,然後從他身上爬起來。

顧應承手中握着手機,他從沙發上坐起來。秦知的體香還在他鼻邊,她的體溫也還在他身上。這令他的心快跳了幾分。但黑暗中,他臉上的表情卻是鎮靜不驚。

“我送你回去。”

——

顧應承站在門禁外,看着秦知坐的車開走,他的眉毛突然皺了起來,一股不悅的氣息自周身散發出來。

他拿出手機發短信:“終止你的游戲。”

他轉身,看見孫少站在門禁內舉着手機對他晃。他的臉色更加陰沉,看也不看孫少一眼,直接向別墅走去。

孫少慌了,跑到他面前退着行走:“怎麽這副表情?沒吃到肉?”

顧應承陰沉着臉盯了他一眼,不說話,折身向別墅走。

最後,是孫少跟他一起吃晚飯。

孫少看見秦知進他的房子,故意幫他斷電,想給他制造一個燭光晚餐的機會,誰知道秦知不到兩分鐘就從房子裏出來了。

還臉紅,走得匆匆。

孫少在一旁看着,頓時覺得心涼。

——

秦知退了房,把行李搬到朋友家中,然後去朋友推薦的公司面試。

她應職的是文員,工資不高,但是輕松。時間固定,她可以在下班之後接插畫的工作。

而且來晉城最主要的是報繪畫班。

領導讓她明天來上班,她道過謝後直接離開公司。

循着之前找好的信息,她直接坐車到繪畫班。接待的人很熱情,問了她目的之後,直接給她推薦了相關的興趣班。

她稍加對比就選擇了油畫班。

她交完錢後接待人員笑道:“今天的課馬上就到時間了,要是你早來,就可以今天上課。”

她說的時候不自覺的将目光轉到油畫教室,它正對着服務臺。秦知也随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第一眼便看見的是站在學生前的老師,他白衣黑褲,外貌清峻,講課時的認真,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魅力。

但是很快,秦知的注意力便被門邊的一位學生吸走。他是聶炎韬。

她怔了。

接待員笑眯眯的說:“說起來新來的老師和你一個姓,他是一個月前從巴黎回來的。”

她的目光不着痕跡的從教室挪開,但是秦知的眼睛卻還看着那個方向。

聶炎韬對教室前方的男人點了一下頭,自然的站起來打算離開。他剛剛走出教室,就看到站在服務臺前的秦知。

立即笑了起來,順手帶上身後的門,快速朝她走過來:“你怎麽在這裏?”

“下一次見面,別忘了請我吃飯。”聶炎韬笑起來的那一瞬間,秦知腦海裏出現的是他上一次笑着說的話。

“我來報名。”她回道。

聶炎韬已經走至她身邊,低頭看了一眼她還擱在桌上的課程介紹,忽然喜道:“你報的是他的課程?”

“你也報了他的課程?”秦知看見他剛才在秦老師的教室聽課。

“他是我朋友。”聶炎韬失笑:“我就是過來看一看他,好久不見的。今天要請我吃飯嗎?”

“行啊。但是……你的朋友?”秦知這麽問,并不是想巴結老師。而是剛才聶炎韬說和老朋友好久不見,她怕她打擾到他們。

沒想到聶炎韬笑得更大聲:“他啊,他才沒有時間,早已佳人有約。”

他問清秦知已将事情辦完才帶她離開。

秦知選的地方是名食彙,這裏彙集了各地比較知名的美食。經前兩次和聶炎韬吃飯,秦知知道他喜歡吃清淡了,選了一家以蒸菜為主的餐廳。

兩個人入座後,服務員送來菜單,她選完菜,然後開始聊起近況。

讓她意外的是,聶炎韬居然也暫時住在晉城。

這是巧合呢還是緣分?

秦知正在感嘆他們三個人的相似生活軌跡時,她的手機有電話打進來。

她對聶炎韬說了抱歉才接起來。

是秦義打過來,詢問她在巴黎的生活如何。

對于隐瞞他自己未去巴黎的事,秦知知道現在解釋不清楚,她打算晚上再向父親解釋。這時候也是繼續隐瞞。

她說話聲音很小,對電話那端的父親也一直微笑。在對面的聶炎韬看來,她是一個尊敬父親,敬重長輩的人。

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鐘,就挪到餐廳外。外面的行走空間很足,時不時有幾個過往的人,但是有一對父子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一位年輕的父親慈愛的追在他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身後,在孩子快要跌倒的時候,他立刻伸手抱住他,雙目裏竟是擔憂與疼惜。

秦知挂上電話,就見聶炎韬怔神的看着外面。她也随他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看見那對父子。

聶炎韬回過頭,對秦知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裏,明顯帶着心事。

豁達開朗的聶炎韬,突然在她面前黯然,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正在想着措詞詢問,聶炎韬就淡淡的笑起來。

“我也有父親,可是我從小并沒有享受過父愛。”

秦知的心揪了一下,原來是她的電話,加上外面的父子,讓聶炎韬觸景生情了。

和聶炎韬相識不短,但是她對他一無所知,這讓她有些愧疚。

“你和母親生活在一起嗎?”

聶炎韬點點頭,又無聲的笑了一聲,“我是私生子。”

秦知怔了,她看着聶炎韬,半晌說不出話。意識到失禮,她很快恢複平靜,“你的性格很開朗,如果不是你說起來,我會認為你生活在一個父母恩愛的家庭。”

“也許是因為我從小缺失父愛吧,所以我努力的讓自己快樂,讓我擁有的,去填補我所沒有的。”他說完這句話,他眼中的哀傷更多,甚至還帶着一次痛苦的無奈:“我父親一直沒有承認我的存在,但是在兩個月前,他讓我完成一件事,他就承認我母親和我。”

聽完,秦知的心更加不能呼吸。

原來,聶炎韬是永正集團聶永勝的私生子。晉城最大最高端的三個商場,是永正開的。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聶永勝讓他去辦的事。他讓聶炎韬勸服顧應承,将內地的畫展權,授予永正集團。

——

回住的地方的時候,秦知也有些心事重重。聶炎韬的父親讓她無法評價,但是她能看出他眼中對父親的認可的渴望。

可是,她能怎麽幫助他呢?

EChen是一早就知道聶炎韬的身份,才對他冷淡的嗎?但是他并沒有錯。她能試着說服EChen嗎?她很想幫一幫聶炎韬。

雖然聶永勝的人品不行,但是一個孩子渴望父愛并沒有錯。

她的手機響了幾秒鐘她才聽到,掏出來見是表叔,她又怔了一秒才接起來。

“表叔。”

“知知,你到晉城了?”

秦知黙了一秒鐘才回答他,那邊表叔也沉默了,隔了幾秒鐘才說:“我今天在名食彙看見你和朋友吃飯。”

她并不意外,知道在晉城會碰到相熟的人,但是表叔主動給她打電話,還是第一次。

她依然有些拘謹:“我找到新工作了,周末我就過去看你們。”

“有時間多過來。”表叔說完這句又開始沉默,他沒有要挂電話的意思,但是也沒有說重點。

兩方都不說話,會顯得尴尬。秦知主動找話題說,可是她剛剛開口,表叔說:“跟你一起吃飯的是永正集團老總的兒子。上一次你的工作,後來确定你來單位上班,不是我安排的。”

她握着電話說不出話了,心口像壓着一塊石頭。她選擇忘記的事,現在用另一種真相呈現在她面前。

表叔說确定她的職位是一位和公司有着十分重要的合作的人,他對公司很重要。公司的老總也謙讓他三分。永正集團也是他們公司的一個大客戶。

他的話說的很隐晦,但目的是要告訴秦知,上次幫她的人,是聶炎韬。

挂上電話,她心更亂。她的朋友都工作穩定,但都不是有權有財的,唯有聶炎韬。

而她也是在今天才知道聶炎韬是永正集團老總的私生子。

“我到家了,改天我請你吃飯,如果你買單,那麽我們就不是朋友。”秦知握着手機,将短信編輯了幾次,最終将這一句話發送出了。

兩秒後,快速補上:“謝謝你幫我做的事,你很善良,一定能得到你父親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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