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舒靜心驚膽戰地推開房門,一室的黑暗靜默而安寂,他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舒靜放心地松了一口氣。

今天是她二十五歲的生日,舒靜自然不敢奢望蘇翌晨會記得。她老家是在一個邊城小鎮上,家裏雖然談不上一貧如洗卻也一直不富裕,至今連個電話都沒裝,每次聯系都要把電話打到鄰居王叔家裏,而現在這麽晚了她自然不好意思打攪王叔一家子了,幸好除了父母還有人記得。

舒靜滿懷期待的打開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以往的生日媽媽煮兩個雞蛋就算是過了,還從沒人特意給她準備禮物。

禮盒裏靜靜躺着一條白色連衣裙,這個款式她在百貨公司中的精品店裏看見過,後來每次她路過那家店的櫥窗前都會看上許久,之後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舒靜穿上裙子在牆壁鏡前左照右照的,這裙子很合身,像是特意為她量身定做的似的。舒靜輕撫着布料上的紋理,竟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小時候家裏窮,衣服一直都是撿遠方表姐的。後來自己上班,在一所公立學校當老師,雖然工作穩定,但薪資不多,除了交房租和生活費,剩下的錢都貼補家用了,一年也買不了幾件衣服,買的也都是地攤上甩賣的。結婚後,她的生活基本上沒有什麽變化和起色,不用交房租了,但這家用的開銷卻大了,逛街買衣服這樣奢侈的消遣她連想都不敢想。

她和蘇翌晨結婚一晃也有大半年了,除了知道他是做生意的很有錢之外對他的所有就一無所知了。她現在住着的別墅蘇翌晨很少回來,這個家對他來說更像是旅店偶爾過夜的地方。偌大的別墅平日裏就她一個打理,夜深人靜的時候難免覺得有些可怕。不過舒靜寧願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別墅裏忍受着寂寞,也不希望他回來。蘇翌晨每次回來都不會有好臉色,有時還有大發脾氣,舒靜很害怕卻也無可奈何。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鑰匙在鎖孔裏擰動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蘇翌晨回來了。舒靜來不及換下身上的連衣裙,手忙腳亂地将禮盒收拾了起來。

蘇翌晨今晚應酬喝了一些酒,這一路過來酒勁兒也上來了。本來他是讓司機小張送他去皇家酒店的,他在那裏訂了一年的VIP總統套房。就在車經過半山區時,忽然想起這裏正好有他一處房産還有他新婚不久的小妻子,于是就讓小張調轉了方向。

蘇翌晨盯着那件礙眼的連衣裙,冷冷地說:“我不在,你這身打扮準備給誰看,嗯?”

舒靜咬着下嘴唇,雙手垂在兩側,手指揪着裙擺上的蕾絲,一雙大眼怯生生地看着蘇翌晨,“就是試試看合不合身,我這就脫下來。”

舒靜在另一個房間換下裙子,将裙子疊好規規整整地重新放進禮盒裏。

“這是誰送你的?”蘇翌晨一把搶過禮盒,裏裏外外仔細地打量着。裙子上的标簽還沒有撕,上面的标價對蘇翌晨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他随便一條領帶都能買兩件了,只是對舒靜來說這就是天價了,所以這裙子一定不是她自己買的。

“是我一個朋友。”舒靜回答得戰戰兢兢,生怕那句話說錯了惹他不高興。

“男的還是女的?”不得不承認她那個朋友确實有些眼光,剛才那一幕還着實有些驚豔,不過像她這樣的女人怎麽配得上那麽純潔的顏色呢。

“是……是男的,海軍哥送的。”

“哼!果然是女表子,到處賣弄風騷勾引男人。”蘇翌晨從禮盒裏掏出裙子抓在手裏越看越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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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靜上前去搶,那是她的生日禮物,也是海軍哥的一片心意,說什麽也不能糟蹋了。

蘇翌晨見她過來搶,頓時怒不可遏,認定那男的就是她老相好的,要不一件破裙子她至于緊張成這樣嗎?蘇翌晨越想越來火,空出一只手抽了她一耳光,之後将裙子撕了個稀巴爛。

蘇翌晨的手勁兒極大,舒靜順勢倒在地上,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火燒了似的難受。然而更讓她覺得難受的是那麽漂亮的裙子此刻已經成了一堆廢料了。她将裙子展開,整體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模樣了,修補也不可能了。舒靜一陣心疼,将裙子折好放入已經變形的禮盒裏,用彩帶繞着盒子打了一個好看的蝴蝶結。

“怎麽?這就舍不得了?不就是件破裙子嗎?”蘇翌晨就是看不慣她動不動就哭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委屈的像個受氣包。要不是早知道她是什麽樣的女人,還真容易被她這副楚楚可憐相給騙了。

這不是蘇翌晨第一次打她,結婚以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新婚的當天晚上,蘇翌晨喝多了,她給他洗澡時動了他脖子上挂着的項鏈。第二次她打掃他書房時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瓷娃娃,那次他打得特別狠,她兩天都下不了床。這次他發火實在有些莫名其妙,但她不敢問為什麽,就像每次蘇翌晨對她發脾氣,她都想問既然這麽讨厭她,為什麽還要娶她,可到最後她始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當晚蘇翌晨沒有在別墅留宿,這倒讓舒靜松了一口氣。

過了一個晚上,半邊臉腫的老高,兩邊臉不協調的比例看上去既滑稽又吓人。她試着用冰塊敷,但效果還是不怎麽明顯,右邊臉通紅的手掌印觸目驚心,連帶着右眼腫脹得睜不開了。

舒靜看着鏡子裏那副鬼樣子無奈地打算還是跟學校那邊請幾天假吧,雖然也心疼被扣掉的工資,但她現在這副模樣吓到學生那就更得不償失了,再說她也不想讓海軍哥和陳曉知道。

她在家的第三天,蘇翌晨的妹妹蘇雪彤忽然打來電話說是中秋節家裏人要一起聚聚。舒靜不想去,但好說歹說也沒拗不過蘇雪彤。

舒靜出門前特意将頭發散開,将還沒完全消腫的右邊臉遮住。這幾天又是敷冰塊又是吃消炎藥的,總算看上去不那樣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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