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玫瑰玫瑰

? 十一、玫瑰玫瑰

明樓結結實實地睡到星期天中午,日上三竿。明鏡平時常約束家裏人周末也要早起,不可貪睡懶覺,荒廢大好光陰(明臺除外),這次也破例沒有讓人去叫醒他。

吃早飯時,明鏡見他精神比昨晚上好了許多,也頗欣慰,又讓阿香中午煲湯,給他補補身體。

明樓和阿誠兩兄弟去外面打了幾局羽毛球,明樓輸多贏少,望着腳旁的球直嘆氣。倆人很有默契,對晚上即将開始的行動只字不提。因為事先的計劃已經足夠周密,其餘,就看戰友們的了。成敗在此一舉。

這是繼刺殺“波蘭之鷹”以來,蛇蠍再度合作。明樓并不情願将疼愛的幺弟置于如此危險的境地,可很多事情,注定與願望背道而馳。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将行動策劃到萬無一失,好讓“毒蠍”全身而退。

明樓回房給曼春打了電話,與她約定好造訪汪公館的時間,随後便在家陪大姐說話解悶,消磨了半天時光。

傍晚時分,明樓換上在巴黎定制的西裝,出門“會友”。駕駛座旁卧着一束紅豔豔的玫瑰,花朵鮮嫩欲滴,煞是好看。

明樓問,“邊上那兩個盒子裏是什麽?”

“那個大的是一對玉如意,給汪芙蕖的;小的你自己看,”阿誠騰出一只手,把上面的小方盒遞給明樓,“品相很不錯,花血本了,我自己墊的錢,明長官給不給報銷啊。”

明樓打開小盒一看,是串珍珠項鏈。“在哪買的。”

“霞飛路上那家珠寶店,貨最新,也最齊。”

“回頭給大姐也買件首飾,一起算我的。”

阿誠開玩笑道,“大哥,您這是要跟明臺争寵啊。”

明樓佯斥道,“沒大沒小。”

車很快抵達汪公館。汪曼春已在樓上房間的窗前盼了很久,遠遠望見熟悉的轎車輪廓,立時喜形于色,飛奔下了樓,迎接師哥到來。

夕陽的餘晖下,亭亭玉立的姑娘獨自站在洋房前的臺階上,一襲純白色的長裙襯得她格外高雅清麗,一眼望過去,如一幅靜谧美麗的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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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捧着玫瑰上前,雙手将花束交予她,面帶微笑說道,“玫瑰縱易名,芳香依如故。”這是他當年給曼春送第一支玫瑰花時,說過的話。

曼春愛惜地接過花束輕嗅,擡眸喜道,“謝謝師哥。”

明樓用贊賞的目光打量她,“雪衣紅花,相得益彰。”

曼春得了師哥的稱贊,心裏極是甜蜜,俊顏上愈見粲然生輝。“女為悅己者容”,這是她與師哥和好後的初次正式約會,因而特意花了大心思梳妝打扮,為的就是在心上人面前驚豔亮相。

“你先進來坐一坐,等我把花擺好了再出門,好不好?”

明樓摘了皮手套,含笑說好。曼春右臂挽着對方一同進屋,只覺得心尖上開出花來,恍惚中宛如置身新婚殿堂。

“師哥,你來得可真準時,一分鐘也不差。”

明樓誇張地做了個擡手看表的動作,一本正經道,“自從和你成為同行,大行動前先對表,這點意識還是有的。”

一句話逗樂了曼春,她從客廳裏找出一只長頸的玻璃花瓶,盛了清水,将紅玫瑰養起來。

既然上了門,自需拜會老師。明樓蹑足至曼春身後,悄悄問她,“我們的事,有沒有跟老師說了?”

曼春耳朵發燙,竭力保持鎮定,一副專注整理鮮花的模樣,“沒有啊,我們的什麽事?”

“哦,”明樓點點頭,“那我跟老師說一聲去。不然他看這陣勢,萬一誤會我要拐騙你怎麽辦。”

“師哥!”曼春回過頭來,見明樓滿眼笑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明樓把小方盒子遞給她,“看看喜不喜歡。”

“送給我的?”曼春揭開蓋,不禁輕呼,“真美!這……這太貴重了。”她從小識寶,一眼就看出盒中這串珍珠項鏈價值不菲。每顆珍珠都有小指甲蓋那麽大,更難得的是幾乎都一樣大小,顆粒圓潤光滑,瑩然有光。

“我只在乎你喜不喜歡,如果不喜歡,它就一文不值。”

曼春将項鏈捧在手中欣賞,“師哥送的,我當然喜歡。”

“和你今天的衣服也很襯,要不要戴上試試。”

曼春拉他的手,歡喜道,“去我房裏試。”

明樓任她拉着,立在原地巋然不動,“貿然去你閨房,這不合适。”

曼春不樂意了,孩子氣地沖他直瞪眼珠,“拜托,你都在國外待這麽久了,怎麽還這樣守舊?”

明樓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等你戴上了再給我看,我先去和老師說兩句話,登門拜師,不能失了禮數。”

曼春拿明樓的固執沒有辦法,只得撇下他,自個兒嘟囔着上樓去了。明樓目送她離去,這才攜禮至書房向汪芙蕖問候。

汪曼春早早跟叔父報備過,今天和師哥有約,剛才明樓來時,仆人也已向汪芙蕖通禀。只是碰巧汪芙蕖今天也有經濟司老友造訪,二來也不欲打斷小輩的傳情私話,因而并未及時與明樓相見。

明樓在書房裏陪師長聊了幾句,便聽見敲門聲,“師哥,師哥。”

曼春款步進屋,跟叔父和客人打了招呼,轉身問明樓,“好不好看?”

“看來我的選擇沒錯,只有你能配得上它。”

汪芙蕖将兩人溫情脈脈的模樣看在眼中,笑着對曼春道,“你師哥送的吧?”又作勢批評徒兒,“明樓,你呀,我這做叔叔的都沒有你這樣慣她。”

明樓微微欠了欠身,含笑不說話。曼春一顆心早飛出了汪公館,只想着要和師哥去過二人世界,哪裏還耐煩多在家磨蹭,當即挽住明樓胳膊,向汪芙蕖賣了個乖道,“叔父,我們出去玩兒了,回來再孝敬您。”

兩人向汪芙蕖告辭,驅車前行。車上,曼春枕着明樓肩頭,嘆息道,“要是你大姐也這樣好說話,那該有多好?”

明樓輕拍她手背,以示安慰,心中卻想道,大姐怎可能像你叔父那樣貪婪嗜財,陰毒深沉?

他望着曼春俊秀的面容,腦中浮現出她履歷上一項項怵目驚心的“事跡”,眉宇不覺微蹙。栖身于這樣的家庭,耳濡目染皆為功利,汪曼春心中當然沒什麽信仰可言。沒有了自己在她身旁的引導,倏忽幾年光陰,昔日純潔的白鴿兒竟而蛻變成一只心狠手辣的吸血蝠。說來說去,這是最讓他痛心的。

卿本佳人,回頭是岸。

是時候了。明樓閉上眼,将曼春的手握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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