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卅四、南田殒命

? 卅四、南田殒命

曼春皺眉道,“這是他們聲東擊西的疑兵之計,看來三角地菜場那裏是個幌子。你們人手不足,不要貿然進去。先沉住氣,盯死了他們,我這就過來。”

“是。”

這時三號線又有動靜,“部長,真對不住……我剛才察看過了,那不是抗日分子接頭,是一個巡捕房的捕頭給他兄弟送衣服的,一場誤會。”

“蠢貨,跟了你姐夫那麽久,怎麽什麽都沒學會?人家秘密接頭會把東西随便放箱子裏給你看見?打草驚蛇,真是廢物!”曼春假意大怒,将童虎狠狠斥責了一通,“待着別動,另外兩隊會跟你會合,一起等我的命令。”

童虎在那頭惶恐道,“是,是。”

曼春收起對講機,打電話給南田洋子彙報情況,“南田課長,貝當路十八號才是‘毒蜂’的接頭地點,我現在立刻趕去。”

南田道,“很好,我要親自抓捕他。”說罷挂斷了電話,顯然是同往貝當路而來。“毒蜂”二字對她極具吸引力,只要有逮住他的機會,就絕不容錯過。

曼春和南田洋子一先一後趕到貝當路十八號,那棟神秘小洋樓前。朱徽茵迎上來,向兩人介紹,“剛才那名長衫男子進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出來,前後門都有我們的人把守。”

南田問道,“這房子是什麽來頭,房主是誰?”

曼春道,“房主姓魚,叫魚二,戶籍檔案裏沒有此人信息,應該是個化名。這房子買了有好幾年了,一直沒人住。據周圍鄰居說,前兩天開始突然晚上亮燈,白天卻還是悄無聲息,也不知主人家是什麽時候搬進去的。”

南田掏出□□道,“進去看看。”

曼春随即道,“一半人留在外面守着,朱徽茵,這裏還是由你負責,不管裏面傳出什麽聲響,都不要進來,你們的任務,就是盯住外圍,不放走任何一個可疑分子;其餘的跟我進去,保護南田長官。”

進了洋樓,屋裏光線很暗,四處都拉着厚重的窗簾。沙發邊的茶幾擱着兩杯茶水,猶有餘溫;一只皮箱扔在地下,已經打開,裏面是些衣服和簿冊。衆人持槍在底樓巡了一圈,并未發現有人,翻箱倒櫃後,搜出一部電臺和幾張電報紙。

曼春道,“看來這裏的确是抗日分子的一個窩點。”南田洋子也颔首道,“逐層巡察吧。”曼春便将隊伍一分為三,一隊待在底樓,一隊上樓,另一隊由她親率,前往地下室察看。

南田洋子負手在客廳裏來回踱步,眼觀六路,着意關注着四周圍的動靜。忽然間,對講機裏傳出一聲驚恐萬狀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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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田忙抓起對講機呼叫曼春,“怎麽回事?”

對講機裏沙沙的聽不真切,幾聲雜音過後,便陷入一片令人揪心的死寂。

把守底樓的特務面面相觑,神情俱是十分緊張。南田洋子面露兇光,神情一下子變得猙獰,咬牙道,“看來抗日分子是有備而來,他們越是猖狂,越說明‘毒蜂’就在他們當中。絕不能給他逃脫的機會,否則他一定會徹底消失,再也找不到蹤跡。”她扔下對講機,拔出腰間□□,利落地上膛,喝道,“跟我下去!”

衆人雖然心中畏縮,但也不敢不從,只得硬着頭皮跟上。通往地下室的路是一段陰暗的樓梯,薄薄的木板咯吱作響,聽得人直發毛。

下面是一間地窖,擺着一排排高櫃,灰塵撲撲地,牆角亮着一盞小燈,光線微弱,将整個空間隔出大片大片的陰影。四下裏寂靜無聲,只有南田等人皮靴踩在地板上的輕響,連呼吸都震得自己耳中鼓膜脹疼。

陡然間一聲悶響,南田手中的槍脫落,腳下随即一個踉跄。身旁特務忙将她扶住,“南田長官!”南田手指抓緊那人衣袖,表情又驚又怒,然而此時已說不出話。說時遲那時快,又是“撲撲”幾聲,裝了□□的□□補射出兩發子彈,皆正中她後心。

南田的身子随子彈的沖勁往前一沖,重重栽倒。直到斷氣那一刻,猶自圓睜着一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尤為可怖。

旁邊特務試了試她的鼻息,确定她已斃命,登時魂飛魄散,“她死了!”南田既已歸西,自家老大又生死未蔔,衆人沒了首腦,一心只想保命,哪裏還有鬥志,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逃竄。

正在此時,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從高櫃後面響起,“抗日分子在那兒!”話音未落,子彈“砰砰”連發,衆特務聽出是曼春,當下不假思索,只管往她所示方向放槍。

剛才襲擊南田洋子那幾槍,是裝了□□,聲音不大,此時大夥一齊放槍,樓上的特務聽見交火聲,心知有變,也紛紛沖下來支援。混亂中不知哪個打掉了燈泡,地下室裏一團漆黑,衆人不由得驚懼起來,自己在明處,對手在暗處,這兒又沒個躲藏的地方,還不被他們連鍋端了?

此時一道手電強光亮了出來,晃了數下,“不要慌。”

“汪部長!”

曼春手裏的槍管在身旁的牆體上叩了叩,“這裏有一道暗門,應該是通往外面的秘密通道,敵人得手後已經撤退。我們中了圈套,這個地方不能久留,馬上清點人數,盡快撤離。”

“咱們要追嗎?”

“先看看南田長官怎麽樣了。”

“南田長官已經……已經死了。”特務們身上也有帶手電筒的,方才一通混戰,打了個措手不及,到這會才有餘裕取出,幾支光束彙聚,地下室裏總算有了些光亮。

“汪部長,咱們總共折了十二位弟兄,還有幾位受了傷。這回着實吃了大虧了!”

曼春的面色在手電筒的光照下似乎有些蒼白,神情沉峻,看不出喜怒,“先出去再說。”

新政府辦公廳內,明樓正在自己辦公室和秘書們開會,安排本月工作,冷不防大門被人從外撞開。衆人不約而同地擡頭望過去,只見曼春倉皇闖入,俊臉上汗水和着塵泥,軍服上還有一灘灘深色印子,像是血跡。明樓吃了一驚,顧不得摘眼鏡,連忙起身迎上去,“曼春,怎麽了?”

曼春撲入他的懷中,噙着淚哽咽道,“師哥,我們中了抗日分子的伏擊,我險些再也見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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